富甲衣方 第十章 遭人覬覦(1)
作者︰千尋

曉夏求助無門,唐紹和不在家,她只能去串白嬌嬌的門。

白嬌嬌和宋敬搬到京城了,戰後宋敬成為五品武將,留任京城。看見曉夏上門,他臉上寫著無法出口的歉意——因為替韓磊說了謊。

曉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笑著和他寒暄。

不得不說、從老家出來的人就是熱情,有白嬌嬌幫忙,很快就問出答案,皇後娘娘並非快速增肥,而是天生雍容華貴,富泰圓潤。

所以能夠確定,當年那件衣服不是為皇後做的。

那麼是誰?某位深得皇帝喜愛的嬪妃?養在外頭的女子?

她不確定,但既然那是皇帝要的「獨一無二」,如果再做出一件完全相同的,豈不是在皇帝和心愛女子中間橫插一個大號小三?屆時皇帝怪罪,她有腦袋可以承受?

但皇後娘娘對那件衣裳如此執著,如果做出差別,等不到皇帝怪罪,人頭會先讓皇後娘娘砍了吧,思索許久、她定下設計方案。

會試結束,欣瑤傷風好多了,便同曉夏一起去接回陌軒、陌新。

試場外面萬頭鑽動,一堆人來接他們家的少爺公子,她們也想下車接人,但發現來的有九成是男人,為避開麻煩、兩人留在車廂里。

欣瑤拉開車簾往外看,忽然探出半個身子猛揮手。「二哥、三哥,我們……」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

他們暈倒了嗎?曉夏心頭一驚,連忙跳下馬車,站到駕駛座遠眺。

是他,那個在元宵節燈會里見過的男人,他站在兩兄弟跟前,不知在說些什麼,只見陌軒不斷擺手,像在拒絕似的,但對方沒放過兩人,直到陌軒點頭,才讓他們過來。

遠遠地,陌軒朝他們走來,曉夏的視線還停留在那個中年男子身上,只見他對著旁邊的清秀小廝說了幾句,那人就尾隨陌軒、陌新往前。

人群眾多,曉夏看著那名小廝始終緊隨。

她走到車夫身邊,低聲交代幾句後,掀開車簾,坐進馬車里。

兩兄弟在約定的地方找到自家馬車,連忙快步上前,上車之後,欣瑤給哥哥們遞了茶水,又把幾道咸味點心推到兩人面前。

陌軒笑道︰「又整出什麼好吃的,迫不及待拿到陌新跟前討賞?」

陌新是個妹控,自己省吃儉用,零用錢全拿來孝敬妹妹了——每回妹妹做了好吃的,他吃一口,味道還沒嘗全呢,就大贊一串,起承轉合、詞匯華麗,簡直是把妹妹當成主考官來巴結,贊完不夠,還把荷包里面的銀錠子給貢獻出去。

他說︰「男子可以盡情展現才能、實現夢想、妹妹只能關在家里,總要讓她有事可做、有事可開心。」

看吧,陌新是個多麼體貼乖巧的孩子,梁家祖先的墳頭真是冒青煙了,才能生出這麼優秀的孩子。

「幸好欣瑤想到帶這些上馬車,否則真要擔心你們肚子餓了,先吃吧,吃完在車上睡一覺。」

兩兄弟滿臉不解,家里離考場不過兩刻鐘,能餓到什麼程度?更別說睡了,她在想啥?

「我們不回家,到城外繞一圈,把人甩掉再回去。」

「什麼人?」

「剛才和你們交談的男人,你們離開後,他派人尾隨。」

曉夏才剛說完,欣瑤就接話,「二哥,那人是不是我們遇見的那個,他要做什麼?」

「他說來接家中應考的弟弟,沒想會遇見我們,覺得甚是有緣,要請我們吃飯,我沒同意,只說累慘了,想回家休息,我們這才約定十天後到知味軒一聚。」

他心想十天後放榜,反正要出來看榜,順道吃一頓無妨。

「他說謊。」曉夏道。

「大嫂怎麼知道?」

「他吩咐小廝跟蹤你們之後就離開了,根本沒接任何人。元宵那天你跟他說你們是進京趕考的士子,我猜那夜人潮洶涌,他們沒跟上你們,今天才特地跑到這里守株待兔。」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圖謀什麼?」陌新問。

「我不知道,但我不認為他心存善意。一個有權有勢的皇親貴冑何必低聲下氣、隱瞞身分的與你們攀交?」

「大嫂怎麼曉得他是皇親貴冑?」

「元宵那天,他身上的布料是貢品。」

「大嫂,如果是皇親貴冑,是不是更該結交?」那樣有助于他們的仕途。

「不對,京城水渾,我們身處外圍,不了解確切情況,你怎曉得有沒有奪嫡之戰、有沒有黨派紛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什麼都不清楚就踵入渾水,一個不小心受人挾制,別說抱負了,連當個好人都困難。」

曉夏的話讓兩兄弟神色凝重,甘爺爺的話言猶在耳,他們這種無權勢的寒門子弟,恰恰是高官最喜歡利用的棋子。

「放榜時你們別出面,我來看榜,如果考上,你們就直接打包上唐家,等殿試過後再回來。」她不能冒險,京城中能夠倚靠的人不多,唐家是他們唯一能做的選擇。

「好。」兩人鄭重應下。

到了韓磊所說的第十天,他沒有出現,再一次爽約了,但這回曉夏心里沒有埋怨,只是恐懼,因為那天不擅長也不屑作戲的他作了戲。

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筆交日子夠久遠,因此她明白這個男人有多驕傲。

驕傲的男人脖子比誰都硬,若不是情況危急,他絕對不會演戲。

是她做錯了嗎?一個不小心,家里三個男人都要在水深的京城淹沒?

最近失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為梁家兄弟她真是殫精竭慮了。

天亮,她迷迷糊糊下了床,梳洗過後發現早膳已經擺在桌上,小米粥、四道菜,兩樣精致的小點,欣瑤越來越能干了,小小年紀就能持家,日後不管是誰娶到,都是天大幸運。身為嫂子,她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再過不久她就可以滿京城挑選才俊。

唉,想那麼多做什麼,也許再過一段時日,他們就要改喚旁人嫂嫂了……

剛坐下,兄妹三人就來到堂前,陌軒笑道︰「大嫂想吃獨食?」

「嗤!如果我想吃獨食,定要叫你們立正站好,等我吃完才能上桌,你們誰敢吱聲?這年頭,賺錢的是老大。」

她用大拇指比比自己,驕傲表情惹得眾人爆笑出聲……那個開朗豁達的大嫂好像回來了,兩兄弟互看一眼滿心欣慰。

陌軒吃一筷子雞蛋後,對曉夏說︰「大嫂,這幾天我和陌言討論過,京城不比咱們小鎮,招牌掉下來得砸壞三個當官的,就算真如爺爺所言,我們僥幸進了翰林院,也就是個六、七品小官,那些被招牌砸壞的,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我們有權有勢。大嫂做生意不易,如若因我們行事不慎,害得嫂嫂舉步維艱……放榜後,我們另租房子住吧。」

听言,欣瑤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哥哥們。又要分離了嗎?才剛送走爺爺,大哥也走了,現在輪到二哥、三哥?還沒開口,她的聲音已哽咽。

曉夏垂眉,半晌後回答,「這樣的話,是不是以後都別見面了?如果有心人想要探,不難查出我們之間的關系。」

她問得兩兄弟啞口無言。

「樹大分枝理所當然,你們已經大到有資格決定自己想怎麼做,只是……我以為成功的目的,是為了把自己喜歡的人事物給留下,但如果為了成功,要讓喜歡的人事物遠離,那麼成功還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京城比小鎮危險,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像過去那樣輕松,我也很清楚這些都是為了完成你們的夢想必須付出的代價,因此我決定舉家搬遷,在做出決定的當下,我就打定主意讓自己更勇敢,迎向所有未知的危險。」

說完她低頭,繼續把碗里的米粒扒拉進嘴里,只是甜甜的小米粥已失卻滋味……

陌言離開,甘爺爺離開,現在他們也要離開?再過兩年欣瑤成親也會離自己而去,到時她又是一個人。

來到這個時代,她雖然什麼都沒有,卻有一群家人陪著,她努力付出、努力爭取認同、努力成為他們的家人,誰曉得到頭來……通通要走了?

放下碗,她說︰「我先去鋪子。」

快步走出大廳,剛推開大門,就听見兄妹三人從後頭追上來。

「大嫂,我們不走,我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陌新道。

這句話很普通,卻普通到讓她酸了鼻腔。

「大嫂,是我們想差了,這里是我們的家,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家人,哪里都不去。」陌軒道。

她沒回頭,因為眼淚飆下,回頭會很丑,因此她朝後擺擺手。「這種事還要說?我等著你們孝順呢。」

然而離家後,她並沒有去鋪子,而是走了趟靖遠侯府。

這是她性格的缺點——性急,事事都要明白清晰,生怕不清不楚誤判情勢。因此以兜攬生意為由,請問侯爺在不在府里?答案是不在。

不是他刻意爽約,而是真的無法?想起他那日的表現,心髒快跳幾下,出事了嗎?嚴重嗎?有沒有受傷?

問號涌出、心情壓抑,失落之際卻撞見靜寧郡主從里頭走出來。那態度好似進出自家府邸,她能夠這麼自若,是因為彼此之間已經有了某些認定?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很多,可能是因為心儀喜愛,也可能是為求自保,倘若是後者……她說過的,活著最重要,那麼她不該對他心存怨慰,畢竟那是人性,也是她對他的要求,她應該祝福恭喜。

當她還在替韓磊的行為解釋時,郡主已經從她身邊走過,帶著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驕傲,無視任何人的存在。

但她注意到曉夏了,盡管那個晚上天太黑,她還是把曉夏看得清清楚楚。因為她長得太美艷,那樣一張臉,不管男人女人都會受吸引,所以她被吸引了,只是她更介意韓磊也被吸引……

四目相對,郡主勾起不濃不墨的笑麟。「姑娘怎麼又來?莫非是對侯爺上了心?」她的口氣並未加重,但曉夏從中听見一絲狠戾。

人在屋檐下,她已經習慣低頭。「姑娘誤會,我是來兜攬生意的。很快夏日便至,府中下人是否該準備添置夏衫了?」

她是布莊掌櫃?情況並非如自己想像?上下打量曉夏幾眼後,帶著宣誓地盤的驕傲,她道︰「允了。」

眼神示意下,中年管事走了上前。

「把府中下人的尺寸交給這位姑娘,每人訂制兩套。不過不必讓人進府,待衣衫做好命人去取即可。」

「是,郡主。」

見管事遵令,曉夏還是心酸了一把,連侯府中饋都能插得上手,所以身分已然確定?

管事走到她跟前。「不知姑娘鋪子在何處、店名為何?待尺寸量好之後,自會命人送過去。」

「東平街二十九號,『白曉夏』。」

郡主聞言猛地回望,她有好幾件衣裳出自「白曉夏」,難道她是東家?

「我听說『白曉夏」在京城開了鋪子,但與『金縷衣』有約,只能做個人造型,不能單獨販售成衣不是?」這話她在皇後娘娘那里听了一耳朵,還想過幾天上門看看,沒想到她竟然是「白曉夏」的人。

靜寧郡主,皇後佷女……她是在秦潤那里听說的吧。

匆忙間心生一智,曉夏回答,「民女無知,不知京城生意難做,把銀錢全數投進店鋪,誰知開幕多日生意慘淡,心慌吶!倘若再無進帳,怕是難以支撐,眼看夏季將至,便想著到各高門大戶問問,能不能接點工作以做貼補。

「『金縷衣』的顧客都是貴人,不會發生搶生意的狀況,就算汪東家知道我私底下接單,應也不至于糾結這點小錢。」

「京城里的高門大戶不少,你怎就單單挑上靖遠侯府?」

要說她沒有異心、沒被韓磊給勾引,她才不信。只是人總得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曉夏苦笑,挑上靖遠侯府不算巧合,來兩次兩次都遇上郡主,才是真的巧。

「民女听說靖遠侯是皇帝剛封的侯爵,新府成立不久,行事肯定還沒有定例,比較容易爭取到訂單,其他的高門大戶恐怕都有了習慣的合作鋪子。」

「倒是有幾分腦袋。」

「多謝郡主謬贊,元宵那日只是先過來踩踩點,畢竟初來乍到對京城街巷不熟,沒想會偶遇侯爺和郡主。兩位貴人龍章鳳姿天生一對,民女驚為天人,竟一時失儀,還望郡主恕罪。」她把能拍的馬屁全拍盡了。

曉夏說得合情合理,可是長得讓人感到威脅就是錯,郡主不依不撓問︰「你的話不老實啊,連皇後娘娘的差事都敢拒絕,哪會缺這點兒小錢。」

曉夏愁起眉目,咬緊下唇勉為其難回答,「給娘娘辦差是民女無上的榮耀,哪能收銀了?只是當時民女手上的銀子實在連塊像樣的布都買不起,哪有本事辦差?幸好秦老爺賞下一百兩……」

這話說得忸怩,但郡主听懂了,秦潤那個老匹夫,是吸著平頭百姓的血,跑到主子跟前邀功呢,難怪百姓對表哥評價不好,肯定是下面的小鬼惹禍。

她本就不喜歡秦潤,那人再勢利不過,明里暗地兩張臉,兩人見面時客客氣氣,你來我往熱情無比,但背地里秦潤編排自己的話,她半句都沒落下過。

有了白曉夏這番表白,娘娘那邊……她已經開始計劃給秦潤穿小鞋。

而曉夏沒想到,此時的鋪子里竟還有另一個難題在等待自己。

「白姑娘讓我好等。」秦潤不陰不陽說著話,口氣非常刻意,明顯到讓人輕易發覺,他是個太監。

「對不住,昨晚我熬夜趕設計稿,想著秦老爺不知能不能看得上眼。」

她笑彎兩道細柳眉,可惜眼前這位沒有男性賀爾蒙,否則肯定要為她的笑容買單。

曉夏巴結的模樣比上回好看,秦潤輕哼,見她眼楮微腫,明顯沒睡飽,這才揭過話題。

「衣服做得怎樣了?」

「秦老爺稍等。」她進屋里拿來包袱,放在櫃台上,拿出為皇後娘娘縫制的銀紅色紗蘿裳裙。「我在腰身處做了點小修改,能讓娘娘的腰肢看起來更縴細,還有這裙襪處,是今年最時興的繡紋,我想娘娘肯定會喜歡。」

秦潤變了臉色。「好大的狗膽,誰讓你改的,我不是一再交代要『一模一樣』嗎,你居然給我改了樣!」

  

她垂眉道︰「紗裙本就顯胖、適合體態偏瘦的人穿,如果秦老爺不介意皇後娘娘穿上之後看起來肥胖臃腫,給我一刻鐘,我立刻將腰身改成回來,至于繡紋……秦老爺這是在為難我。」

「當年裙禰繡樣是成大師唯一的徒弟繡的,世間會雙面繡的人本就不多,更別說有那樣的手藝,成大師失蹤之後,大家只能找上她的徒弟,衣服款式我能處理,但繡樣我無能為力,若秦老爺不介意等待,我就托人送回清水鎮,但話說在前頭,人家肯不肯幫忙是一回事,這一來一往間得耗上……」

她注意到了,在听見成大師時,秦潤眼角輕皺,頰邊肌肉線條緊繃。

曉夏決定再次試探。「要不,我把繡樣畫給秦老爺,如果秦老爺能找到成大師,也是一個辦法?」

「不必了,就這樣。」他狠狠瞪了曉夏一眼。

意思是成大師不在了?還是她已經沒有刺繡的能力?心咯噎一下,不好的念頭隱隱而生。

她連忙打開一疊設計圖。「秦老爺看看這些設計吧,我畫了十款,也試做了一套。」

看見設計圖時,秦潤眼楮瞬間發亮,比起成大師的手藝非但不遜色,反而更加……出彩,光是想像,他就能想像主子看見時會有多興奮。

「好,就照這些圖一張做一套。」

「這些衣服都是緊身的,優點是穿在身上能夠展露身材,因此我必須親自量身,才能做到嚴絲合縫、盡顯效果,要是過緊把肉擠成一團,看起來會產生令人不悅的油膩感,如果太松,這設計就白白糟蹋了。」

听到這里秦潤斜眼看她,嘴角微勾,想起成大師再瞄瞄白曉夏,眼微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可與他無關。

「你確定?」

咬了咬牙,她用力點頭。「確定。」

天未亮,曉夏親自到紅榜下等待,她相信甘爺爺的判斷,直接站在張貼前三名的地方。果如爺爺預料,陌軒的會試成績不如陌新,十四歲的陌新拿到會元,陌軒只拿到第三。

榜單開出,京城頓時炸了,兩個默默無聞的小子,竟然考得這麼好?

這時候旁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年紀、出生和籍貫呢,不過倘若有心人士調查,他們的身分肯定很快就會曝光。

擠出人堆,曉夏回到家里馬上讓車夫備車,將三兄妹送進唐家,唐紹和沒見他們,只讓下人帶話,並將之好生安頓。

曉夏塞一包銀子給陌軒,讓他照顧好弟妹之後,也飛快打包好行李,搬進鋪子,家里只留兩個下人守著,等待報喜衙役上門。

這麼一來百姓更好奇了,梁家兄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本事,倘若出身高門,還有買通考官試題的可能,但他們分明不是,于是短短幾天,關于梁家兄弟的傳言甚囂塵上。

唐紹和沒見梁家兄弟是因為他受了重傷,在藥物的影響下,昏昏沉沉的無法下床。這天他終于清醒,張開眼看見妻子的笑臉在眼前晃。

所以不是幻覺,那個執鞭的女子,真的是娉婷?

想到她可能踫到的危險,倏地怒火中燒。「誰讓你偷偷跟去揚州的?」唐紹和從沒這般嚴厲過。

劉娉婷低下頭沒有辯駁,倒不是覺得自己做錯,而是覺得……受那麼重的傷呢,病人脾氣不好理所當然的啊,她家爹爹受傷的時候更難伺候,一個人就能把全家上下都給折騰過一回,折騰得娘想掛冠求去——掛的是她的三品誥命服。

所以她家相公這樣,小事啦!

「對不起。」她蹶起嘴巴演小女人。

娘說男人都吃這套,雖然不懂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又蠢又弱的笨女人,但娘匯集前人經驗,肯定不會錯,她吐吐可愛的小舌頭,扯扯丈夫衣袖,笑盈盈地望著唐紹和。

果然這一套唐紹和吃了。

他緩下聲嗓道︰「以後做事能不能用點腦子?你出事的話兒子怎麼辦?」

「你出事,我和兒子也不知道怎麼辦啊。」她嬌嬌弱弱地說著。

她的委屈嬌弱堵住他的怒火。

娉婷總說她腦子不好使,可腦子不好使的她,總能讓腦子很好使的自己無話可說。有時候他實在懷疑,到底是誰更傻?

「為什麼跟蹤我?」

她咬緊下唇滿臉委屈。「我作夢很靈的,每次夢見爹爹受傷,他就肯定會受重傷,你離家之前,我夢見你快死了,你的腳被箭射穿,手被大刀砍斷,脖子跟身體只剩下一層皮黏著……嗚,好可怕、好可怕……」

她撲進他懷里,呃……竊笑著。對,她在胡扯,但她必須盡快把這一荏掀掉。

唐紹和愣住,有這種事嗎?但確實……如果娉婷沒出現,他真的會變成獨臂郎君,還是頭身只剩下一層皮黏著的獨臂哥。

「夫君可不可以別罵我?如果重來一回,我還是要跟。」她鼓起腮幫子,睜著大眼楮望向他,態度比發誓更篤定。

長嘆一口氣……他哪里是生氣,他是不舍、是擔心。「謝謝你救了我。」

「成親那天我就說啦,我會保護你的。」她得意揚眉,委屈煙消雲散。

看著她的張揚,唐紹和也笑了。旁人問他為什麼要娶劉娉婷,她不美、性格魯莽又笨。

曾經,他是人人看好的狀元郎,是多少人榜下抓婿的好人選。根本沒必要紆尊降貴,即使她的父親是將軍,但在文官眼里,將軍等同于莽夫。

可他就是喜歡腦子簡單的娉婷。

沒有心計、單純,想怎麼活就怎麼活,那是他做不到的事,他連笑都是種布置,他成天忙著安排、算計,每走一步,都要想三輪。

他羨慕她的簡單,喜歡她的簡單,及能帶給自己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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