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小农女 第十章 误中敌计被绯架(1)
作者:真希

自从那日从兰草口中得知银皓喜欢自己一事后,后来每回与他见面,陈紫萁便再不敢直视他那只幽深的眸子。

因那一向淡然的眸子在看自己时,总带着几分道不清的炙热,而这样的眼神她曾在汪东阳的脸上看见过,因此虽然她原本还有些怀疑郑峰的话,如今却不得不相信。

只是一想到两人的身分和立场,她的心就变得很是纠结。

银皓凝视着近来不再用那双清亮眸子直视自己的陈紫萁,一想到导致她如此的原由,他便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当他察觉到陈紫萁在面对自己时突然变得拘谨起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令她不快,本想开口问她,却又害怕是自己多心,于是转而向与兰草走得近的郑峰询问,才得知真正的原因。

只是他猜不出她不敢直视自己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她对自己并无此意?或是介意他脸上的面具?

好几次他差点就忍不住问出口,但一想到万一她的回答正是自己不想听的那一个,到时两人岂不是更尴尬。

“明日一早我要上京城一趟,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一个人不要随便出门。”

闻言,陈紫萁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抬起头望向他,当与他的阵子相视,忙又慌乱地垂下头,“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虽然那清亮的眸子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瞧见里面藏着一抹担心,心中不禁一暖,还有一丝不舍。

“没事,我只是去办点私事,很快就会回来。不过为了不让汪家察觉我离开,我会让一名暗卫扮成我的样子待在这里,你若有什么事,只管到药铺找我义父或是找府中管事。”

“好,虽然你是悄悄上京,可身边还是要多带点人手。”

听着她关心的话语,银皓感到心满意足,“好,我会带几名武艺高强的护卫在身旁,不过我让郑峰留下来,你若真有事要出门,一定要将他带在身旁。”

陈紫萁本想拒绝,可想到他既已决定,就算自己出言拒绝,他也一定不会改变,而且郑峰留下来也能让汪家不起疑心,因此她点了点头,心下除了感动,还有些闷闷的不舍。

“好,那你忙完就尽快回来。”

“好。”听她这话,竟像妻子叮嘱要外出的丈夫早日归来的感觉,只觉得空荡荡的心被一股暖意包围,让他炙热的眸子更加幽深,凝视着她清妍的容颜,久久舍不得移开。

陈紫萁只觉有一股火焰从她头顶一路烧到脸上,然后再一路从脖子烧到心窝,让她瞬间心跳如擂鼓,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若……银公子没有其他事了,我就先走一步。”陈紫萁涨红着脸,一手按住自己的胸□,站起身便准备离开。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轻握住她的左手腕,顿时令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抬眼望向他。“陈姑娘,我喜欢你……”不知为何,见她要走,他竟莫名一慌,想也没想便站起身,一把握住她,说出藏在心底的情意。

虽然他从没碰过女子,但这些年为了应酬,也曾上过青楼,对女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此时见她涨红的娇颜、紧张羞涩的样子,让他至少确定她并不讨厌自己,至于是否对自己也存着喜欢之情,虽不敢肯定,但只要不是讨厌就足够了。

陈紫萁怔怔望着他,听到他的表白,差点停止了呼吸。

“虽然有些唐突,但这是我的心意,说出来并非要陈姑娘立即回应,请你不必有负担,我不会逼你,只会努力让你也喜欢上我。”银皓深情地凝视着她清亮明媚的眸子,坚定地说。

陈紫萁此时除了怔怔地望着他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半晌她才稍稍平缓几分心绪,“多、多谢银公子抬爱……我有事先行一步……”

虽然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但至少她没有拒绝,银皓暗自松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不舍地松开了手。

陈紫萁一得到自由就慌乱地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银皓便悄悄坐船上京,不料他才离开一天,陈家就出事了。

陈世忠的身子已差不多恢复正常,于是每日用过早饭便会上吴山的药田查看草药,可他刚出门不久,一名衙役便找上门来,说兰草的父亲驾车进城时,马突然发狂起来,踢伤了几名路人,已被官府抓了起来。

家中只有许氏在,见事情紧急,一边派人去吴山,一边派人去银府找女儿回来。

陈紫萁得知情况后,立即带着郑峰急忙赶了回来。

见到那名衙役,陈紫萁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郑峰便急急问道:“兰草和她父亲没受伤吧?”

“父女俩只是受了点轻伤,并不要紧,不过那几名路人却有两人受了重伤,此时正躺在医馆进行救治,大人派我来传唤陈老爷去衙门一趟,商量此事打算如何解决。”

听闻兰草他们没事,陈紫萁暗松了口气,兰草的父母兄长替她家照管着城外的药田,因此一家人都住在城外。

前日兰草母亲染了风寒,特地从城外赶来银皓的药铺看诊,于是陈紫萁便让她回去照顾母亲几日,想必今日是她父亲驾车送她回来。

“我父亲去了药田,已派人去叫了,官爷可否稍等一下?”陈紫萁求情道。

“我是可以等,可是那两名伤者的药费却不能等,要不陈姑娘先派个人送银子去医馆。”衙役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瞥了眼郑峰。

此时郑峰心里担心着兰草,又觉得此事发生得太过巧合,于是忙开口道:“陈姑娘,让我去送银子吧。”陈紫萁没多想,点了点头,随即吩咐管家准备一百两银子给郑峰。

郑峰接过银子,看了眼衙役,将陈紫萁请到一旁,小声叮嘱道:“陈姑娘,我现在借着送银子的当口,顺便去查查此事到底是否属实,等下陈老爷回来了,您们找个借口拖延着,先等我回来。”

陈紫萁略一想便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银皓才刚离开就出了这事,的确要谨慎些。

“好,你自己要小心点。对了,你要不要多带几个人一起去?”

“不用,如此反而引人怀疑。陈姑娘也不要担心,暗处有八名武艺高强的护卫盯着,若觉得有什么不妥,您只要大喊一声,他们就会立即现身。”郑峰说完便拿着银子离去。

端坐在大厅椅子上的衙役冷眼看着郑峰离去的背影,嘴角暗自勾起一抹得意之色,见陈紫萁转身走过来,忙收起神色。

陈紫萁吩咐林管家让人送上茶水和点心,好生招呼后,便朝那衙役道了声告退,转身进到内堂。

坐在内堂里,陈紫萁越想越觉得此事发生得太巧了,难不成又是汪家所为,目的是借此事引父亲去衙门,然后将父亲关进大牢,以此威胁她家交出药田?

虽然王知府与汪家交情不浅,却也不可能为了相助汪家,如此明目张胆地以权谋私吧?

更何况银皓此次秘密上京,除了她和父亲外,只有他的人知道此事,而且他还特意留了替身,就算汪家的暗探有所察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猜出真相。

会不会是她多想,此事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慌乱得很,觉得有什么危险正一步步接近自己。

正在这时,府中厨娘林大娘端着一个托盘笑吟吟走了进来,“姑娘,夫人说近来天气燥热,吩咐我炖点银耳雪梨给姑娘润润肺。”

“劳烦林大娘了,我这会儿正觉得有些口渴呢。”陈紫萁压下心底的恐慌,朝她笑了笑,没多想便拿起汤勺小口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赞道:“林大娘不仅做得一手好菜,就连这些甜汤也煮得可口,这两年吃着你做的饭菜,我都胖了一大圈。”

“哪是我的手艺好,是姑娘从不挑嘴,而且姑娘这会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就算胖点也没关系。”林大娘四十出头,长相普通,为人随和。

两年前她从老家山西逃荒来到杭州,投奔亲戚无果,饿昏在街头,恰好被路过的陈紫萁瞧见,将她带回府中,因为无处可去,加上她做得一手好菜,便留在陈家当厨娘。

“我娘现在在做什么?”陈紫萁本是随口问起,母亲性子柔弱,除了照管一双儿女及内院的家务事,家中其他事情都是父亲出面处理。

“夫人正在厨房做菜。”林大娘笑着回道,见她停下,忙劝道:“姑娘再多吃几口。”

一听这话,陈紫萁立即察觉不对,自个儿急匆匆赶回来,忙着处理兰草的事,一时没想起母亲。

母亲虽不管外院的事,但此时家中只有她这个主人在,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做饭。

陈紫萁想去厨房查看,不料刚起身,眼前便是一黑,一股倦意袭来。

林大娘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的身子扶住,关切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有事只管吩咐我去就好了,您先到榻上休息一会儿。”

被林大娘这一搂,陈紫萁涣散的神色不由集中,带着几分惊愕看向她,“你……在汤里下了药……”

“姑娘,您说什么呢!兰草的事应该只是个意外,姑娘别多想。”林大娘忙高声开口将她的声音压下,强行将她扶到一旁的榻上,并用巾子堵住了她的嘴。

陈紫萁又惊又慌,想挣开她,可全身软绵无力,神识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淡绿色衣裳的姑娘走了进来,瞧着那身形和衣服颜色与自己今日所穿一模一样,她心下一沉,人便晕厥了过去。

守在屋外的暗卫见林大娘是府中仆人,自然没有起疑心,只远远守护,暗中监视着端坐在外面大厅的衙役。

所以当林大娘扶着那名扮成陈紫萁的姑娘走出来时,并没有引起暗卫们过多关注,加上那姑娘故意将头靠在林大娘身上,根本看不清容貌。

林大娘温声安抚着,“姑娘,有银公子在,就算兰草这事真是汪家搞的鬼,也定不会让他得逞的。既然觉得头痛,就好好休息一会儿。”

只听那女子轻轻嗯了声,两人朝着陈紫萁的院子走去。

暗卫们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留下四名继续在此盯着那衙役,其他四名则暗中随着林大娘去了陈紫萁的院子。

将那姑娘扶到陈紫萁的房间,上床躺下后,林大娘在她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朝厨房走去。

片刻后,厨房突然冒出滚滚浓烟,并伴随着众人惊恐的呼喊声。

最先发现情况的是离厨房较近的正厅外的四名暗卫,他们留下两人继续在此盯着,另外两人忙朝厨房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端坐在大厅的衙役快速起身冲进内堂,一把抱起昏厥在榻上的陈紫萁。

正当他准备纵身跃上房顶,屋外的两名暗卫及时冲了进来,将他围住,想要夺人。

没想到四周突然冒出十几名黑衣人,手持大刀朝暗卫们砍来,那衙役趁机带着陈紫萁跃上房顶逃走。

银皓站在甲板上,瞧着两岸翠绿的树木缓慢后移,心底那抹自上船后便莫名升起的不安感竟变得越发强烈,觉得自己再继续走下去,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想掉头回杭州,可是他此次秘密上京,是为了两件非常重要的事,他不得不强压下这股不安,继续朝京城而去。

这两件重要的事,一是关于原本十拿九稳的太医院供药之权,那永和堂的王药商不知是看出什么苗头,竟开始在太医院上下打点,看样子只怕是想重新夺回供药之权。

二是张院判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十年前太医院取消王家供药资格后,本是打算选杭州最大药商张家为其供药,然而太医院这边才刚决定,还没下明旨,张老太爷的独子张瑞宗就在送药材途中突遭水匪打劫身亡。

原本他就怀疑汪建业当年能得到这供药之权,定是暗中使了手段,如今得知这个消息,更加证实他的想法没有错。

这一个月来,汪建业被他逼得生意惨澹,却不见汪建业关铺子或是暗中使手段反击,仍不慌不忙等着看他出招。

他若不查清楚汪建业当年是如何得到这供药之权,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汪家反击得措手不及。

“杭州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陈轩淡声答道,自打上船开始,一向面无表情的主子脸上便挂着一抹深沉的忧思,这才离开不到两天,就已向他问了不下十次杭州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好。”银皓蹙着眉头,喃喃道。

陈轩听得一怔,不明白主子到底是希望有消息还是没消息?想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一直觉得主子就如脸上的银色面具一般,冷面无情,处事果敢俐落,没想到自从与陈姑娘相识后,主子冷情的性子似乎慢慢变得温和许多,最近脸上偶尔还会露出几丝笑意。

难道喜欢上一个人竟能转变一个人的性情?瞧着变得有生气、有人情味的主子,他心里轻松不少。

他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可自从跟在沉默少言,时时冷着一张脸的主子身边后,他便不得不收敛起性子。

如今只希望能快点将汪家的事处理掉,喝上主子的喜酒。

“银老板,原来您在这里啊,真让我好找。”一名身材中等,穿着灰色衣袍,四十来岁的男子满脸笑意朝他们走来。

“不知许老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银皓略有些惊讶问道。

“再过一会儿就到苏州港口了,我是特来请银老板到城中的天香楼吃饭,感谢您上回仗义相救,歼灭了那帮可恶的水匪。”原来这许老板正是上回银皓所乘的那艘船的船主,这艘客船是他一个多月前新买的。

“许老板客气了,当时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手罢了。”

“银老板太谦虚了!今日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赏光。”许老板摆摆手,坚持要请他吃饭。

“若是许老板真想还我这个人情,可否今晚不在此停留,直接上路?”

闻言,原本满脸带笑的许老板顿时神色一变,阵子甚至浮起几分骇意,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银老板,若是其他事,我一定答应您。可您也知道上回那场面有多惨烈,我是真被吓怕了,虽然从那以后再没传出水匪劫船一事,但来往的客船都不敢再在夜间航行了,所以还请银老板体谅!”

银皓见状,歉然道:“是我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还望许老板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那这顿饭,银老板就不要推辞了。”

银皓见他如此诚恳邀请,想着等下下船也是要到城中用饭,于是便点了点头,“好。”因银皓是个沉默少言的人,何况与许老板也并不熟识,没什么话可说,席间只少少应答两句。不过这许老板倒是个自来熟,还是个话痨,加上他也看出银皓不是个多话的人,为了不令场面太过冷清,他一面喝着小酒,一面搜刮着这些年自己所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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