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凶萌 第十四章 秘密盡傾訴(2)
作者︰雷恩那

本意是怕狀態有異的雍天牧在浴間里出意外,所以決定「下海」幫他洗澡,這一洗洗得安志媛衣裙濕透,最後費盡心血、連哄帶騙才把孩子氣的大男人搞定,拖回房里送上榻。

魏娘子幫她熱了些飯菜,好讓她端回房里喂食某位病嬌大爺。

月落中天,夜深深,她趕著魏娘子和魏小禾快去歇息,把灶房余下的收拾全攬了,今日她也為家人熬了一陶鍋甜八寶當夜宵,端飯菜回房時亦舀了碗八寶甜粥備上。

一回房,在暖暖燭光中見男人套著中衣斜倚迎枕,那斂眉垂目的神態彷佛安眠中,寧靜得令她呼吸都不由得放輕。

之前在浴間耍賴時,她還想捏他耳朵一記,此際只覺得他好看得不得了,即使一臉病態也好看得不得了,想疼他親他。

許是听到她進房的聲響,許是聞到飯菜香,雍天牧緩緩抬起頭,長目神俊,淺笑慵懶。

她拿他當大老爺服侍,甘心情願,一匙匙地喂他吃飯吃菜,只希望他能快些養好,至少得把臉上血色養回來,這麼病懺懺的神氣絞得她心都疼痛,真要沒法兒呼吸。

值得開心的是,他的食欲當真不錯,能吃能喝的,待正餐用過,那一碗八寶甜粥被他直接端了去。

「這是甜八寶。」他表情誠摯,用小匙舀起甜粥。

安志媛微笑點點頭,邊收拾著碗筷。「是啊,是甜八寶。」

雍天牧鄭重又道︰「但它不僅僅是甜八寶。」

「唔……不然它還能是什麼?」煮出八寶甜粥的人虛心求教。

男人忽地露出靦腆笑意,低柔道︰「這是元元親手熬煮的愛之味甜八寶。」

安志媛嘴角微微抽搐,這個「愛之味」的美麗誤解已無法對一名古代人說清楚,再有,她確實灌注滿滿的愛意在煮食中,說是「愛之味」也不為過。

待他吃完甜粥,她收走空碗,再服侍他漱洗,跟著自身也漱洗完畢後,她回到榻邊落坐,開門見山便問——

「你提到山上那一日,是我被耿彥帶上山的那一日吧?那時候還發生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尋到我時,我狀態定然很糟,今日你驟然出現異樣,是不是跟那一日為了救我有關?有什麼被你一直壓抑著,直到壓不住才這般爆發反噬,對不對?」

雍天牧懶懶臥榻,在一室燭光中凝望那張秀美臉容,內心有拉扯有掙扎,但他連想要殺死她的話都敢對她表白,還有何事不敢言明?

反觀她,明知道他想殺掉她,她沒逃跑,仍傻乎乎走進他心里,若她得知他最後的秘密,會驚懼嗎?抑或一臉尋常?

「元元……」他輕沉一喚,語調徐慢。「我可以看到另一個我,『他』已跟在我身邊許多年。」

他所說的,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安志媛明顯怔住,大腦正努力消化他給出的訊息。雍天牧繼而道︰「不管元元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那一日在霧隱山上,我一直尋不到你,即使進到耿彥的神識中回溯,听到他對你說的,看到他對你所做的,依舊不知他將你棄于山中何處……」

「等一下!」安志媛叫暫停,腦中凌亂了。「什麼叫『進到耿彥的神識中回溯』?你哪里學來這種『入侵腦細胞』的絕招?再有,你明明拜耿彥為師,怎麼感覺你會的東西卻比他多好多,誰教的?」之前就有這疑惑,一並問清。

他抿抿唇,像也在整理思緒,目光微斂。

「元元知道的,我母妃是南族夜靈的王女,我是夜靈族的血脈……而元元不知道的是,夜靈族有一則古老傳說,關于夜靈訪夢。」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道︰「自我十八歲上,便遇夜靈,它進到我的睡夢中,領著我習術、參悟武功。」

隨即,他將夜靈出現的模樣以及夢中習武習術的過程約略描述。

安志媛听得目瞪口呆,小嘴都能塞一顆鹵蛋。

解釋完夜靈訪夢,雍天牧接回之前話題,道︰「霧隱山大霧籠罩,我怕救不回你,是另一個我出現了,領著我去到你身邊,是『他』領著我找到你……元元那時候……確實很糟,但夜靈來了,我見到它在你身上發光,跳動的光點連成線,我看到脈絡與氣流,尋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命火……」

他牽唇淺笑,伸手踫觸她的臉頰,那里掛著珍珠淚。「怎麼落淚了?」

「因為你在掉眼淚啊。」她說著,也伸手過去抹他的頰,沾濕。「你看。」

雍天牧嘆道︰「元元險些把我舍了,不回來了,想起那時候,心如刀割,不自覺便要流淚。」

他眉眼彎彎,話音輕柔,然安志媛看得一顆心都揪成團,她才心如刀割好嗎?

「你干麼這樣?」一把握住他的手,扯了扯。「哪里是要舍了你?我不是回來了嗎?」

「你若沒回來,我就把該殺之人全殺盡,再去尋你。」嗓聲平靜。

「都那樣了,你要怎麼來尋我?」

他沒回答她的問話,僅靜靜看她。

安志媛背脊陡凜,頭皮發麻,知道眼前男人又開啟「恐怖情人」模式,她那日要真的嗝屁,他會干掉所有劫她入宮的人,八成連弒君都沒在怕,最後再來個自我了斷,以為從此魂魄兩相依……之類。

會氣死!若非看他虛弱可憐,她真想撲過去擔他兩下。

「親愛的,你當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功課。」捏他的手,再揉一揉。

雍天牧因那聲「親愛的」又淺淺露笑,蒼頰浮暖。

安志媛將話題拉回,問︰「你說夜靈的光在我身上跳動,你依循那些光點將我救回,又為何會遭反噬?」

雍天牧道︰「山上那一日,心緒起伏甚劇,最後將你帶下山,自覺體內蓄積著一股氣不易疏導,那股氣應是夜靈落在你身上,帶領我進入你的氣場,後來又盡數流入我體內……你清醒後,事趕著事,就一直沒能練好那股氣,然後……就這般了……」

安志媛回想這段日子——

爺爺發病,她與雍天牧決定成親。

之後她隨他入宮,跟著成親請吃喜酒,緊接而來是爺爺去世,安喪……

確實是事趕著事,她又因爺爺過世頹喪了幾天,他要照看她,就忘了顧他自己。

她踢掉繡鞋爬上榻,一滾滾進他懷里,小手環上他的背輕輕撫著。

「雍天牧,你要對自己好一點。」輕嘆。

「元元待我好,便好。」身軀懶懶由著她抱,彷佛沒骨頭似。

「雍天牧,我要哪里對你不好了,你得說,得明白告訴我,不能要我猜。很多夫妻都是因缺乏溝通才導致婚姻破裂,『溝通』這詞的意思呢……就是要交流,相互交流求圓滿,我沒想跟你和離,八成也離不了,所以夫妻間溝通很重要,懂嗎?」

男人低應了聲,忽而道︰「我想到元元哪里待我不好了。」

「什麼?真的嗎?」安志媛倏地抬頭面對他,一臉驚訝。「你說,我听。」

「每回點心只肯給一份,想討第二份,元元總不給。」

她杏眸圓瞪了。「點心本就不能多吃,吃多了,正餐都吃不下,而且點心大部分都是甜的,吃那麼多甜食也不好……雍天牧,我哪是待你不好?」

他忍俊不住般輕聲笑出,笑得雙肩微顫。

安志媛總算看出他是故意捉弄。「你、你……可惡!看我泰山壓頂!我壓——」

管他三七二十一,她整個人撲在他身上,藕臂攬住他的腦袋瓜,大有要把他悶昏的意圖。

只是「猛獸」雖虛弱中,他還是較「小白兔」強而有力,男人一個攔腰翻身立時化解危機,變成她被他壓在身下。

懸在她上方,他烏發散下形成一簾發幕,安志媛一顆心怦怦促跳,竟有種遭他囚禁在這小小所在的異樣感,肚里蝴蝶亂亂飛。

眼前的他與以往的那個雍天牧似乎有哪里不同,一樣的眉眼口鼻,一樣的俊美無雙,但那眼神、那嘴角弧度……格外勾人心魂。

「元元這座『山』像似太輕了些,壓不住我,如何是好?」蒼白玉顏隱隱染開緋色,嗓音如弦輕撥,撩人至極。

安志媛承認眼前美色讓她暈船,但再暈也要好好掐他一把。

她直接掐他雙頰,把俊美無匹的臉掐揉成滑稽模樣,便也忍不住笑了。

「壓不住你只好被你壓呀,被你壓就被你壓,那又如何?」她心寬,她豪氣,她不跟自己過不去。

結果,她看到一張笑出燦爛麗色的男性面龐,當場被電到快失神。

捏揉的小手改而輕撫著他,撫過他的眉尾眼角,撫過他的耳朵與鬢邊,指尖最後落在他的唇畔,她將心中事問出——

「你說看到另外一個你,那個『他」跟著你好多年,那個『他』……『他』討厭你跟我在一塊兒?」

「『他』不可能討厭你!」雍天牧緊聲作答,答得如此迅速且斬釘截鐵,他亦是怔了怔,定定望她。

安志媛卻是笑開懷,眸子都發亮。「噢,那我就安心了。」

安心。

簡單二字,是她給出的回應,表情當真如釋重負一般,笑得那樣松快,關于他匪夷所思的秘密,她最終的想法是……安心?

雍天牧覺得自己瘋了,而她也瘋了,兩個瘋在一塊兒的人,彼此沒了對方可還能獨活?

「呃……是說這位大哥,親愛的,你、你怎麼又掉眼淚了?」有水滴之類的東西「啪答啪答」落在臉上,安志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她泰山壓頂的男人正在哭給她看。

雍天牧落著淚,卻笑得那樣好看,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為何落淚,听元元說安心,心便安了,然後……就這樣了。」

「噢……天啊,你怎麼連哭都能哭得這麼好看,欸欸,笑也美,哭更美,是要別人怎麼活?」真誠嘆息,小手忙著擦拭他的淚。

他聲音略急促。「我只哭給元元看,只在元元面前掉眼淚,元元……元元……我、我覺得需要跟你溝通,就是今晚,是得好好溝通了,你說的,夫妻之間得好好溝通,可以嗎?好嗎?」

「當然好啊!」

安志媛點頭如搗蒜,眨巴眼楮等著男人丟出需溝通的夫妻議題。

結果等啊等,什麼議題也沒等到。咦?

迷惑間,她眼前陡暗,懸在上方的男人不僅泰山壓頂,還把臉壓過來,薄峻唇瓣瞬間攫奪她的檀口和氣息,把她吻了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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