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俊夏刚接待完一组客人就看见池婉夏带着满面笑容进来,他笑着把池婉夏拉进了柜台后,看见她手上拿着一张摺得四四方方的纸,像是在炫耀一般。
池俊夏不明白,一张纸有什么好炫耀的,他没忍住,拿拇指压住了中指,然后放手一弹,在池婉夏的额头上弹了一记。
池婉夏吃痛,捣着额头喊了起来,“大哥,你做什么弹我额头?”
“你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在得意什么?”
说到这个池婉夏就来了精神,她把那张纸给摊开,把写字的那一面送到了池俊夏的面前。
池俊夏从头到尾看了一眼,那表情不只是意外而已,还带着不可置信。“祖母竟然说一个月你只需上缴公中两百五十文?”
“没错!我设了个套把她绕进去了,她不但没觉得自己被骗了,还很得意公中以后每个月可以多得两百五十文呢!”
“她不觉得吃亏还觉得自己赚了?”
“那是当然,毕竟咱们家的家务在大哥你娶媳妇之前都是我做的,所以我是不可能去找什么差事做的,我不出去做事别说两百五十文,连一文钱也不用上缴,如今突然我说要上缴两百五十文,祖母会不觉得自己赚了吗?”说完,便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至尾告诉了池俊夏。
池俊夏有些高兴池婉夏得到了这张字据,可也有些生气祖母竟是这么看不起池婉夏,不过与祖母不同,池俊夏对池婉夏是相当有信心的,他当然不会觉得池婉夏靠卖吃食就会大富大贵,但他知道以池婉夏的手艺给自己赚点嫁妆那肯定是没问题的。“有了这张字据,你可以开始张罗生意的事了,只是……本钱够不够,要不要大哥帮你凑些?”
“上次二叔给的那二十两我还剩了不少,足够的,这回我先自己试看看,如果生意不错,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有其他吃食生意可以让爹及大哥做,一直守在悦客来没有前途。”
池俊夏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分家之前想自己去外头做事,祖父怕是不会允许的。池婉夏看得出来池俊夏心里的顾虑,出声安慰,“大哥,别急,我会想法子让咱们分家单过的,就算是净身出户都行。”
池俊夏有些心疼这个妹妹,这本不该她一个小姑娘该担心的事,都怪他这个大哥没用。
池婉夏怎么不知道池俊夏又自责了,她连忙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看笑话一样的说道:“爹他没上工,酒楼里找了多少人替代爹的工作?”
说到这个池俊夏就无奈,他那个祖父及二叔,不占人便宜就浑身不舒服。
“我跟爹不再给酒楼卖命后酒楼就聘了一个杂工,爹没上工后,祖父本让二叔再找个短工的,结果二叔那日去牙行却是带回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那姑娘家里急需用钱,她自卖自身卖了五年二十两,五年内每个月只需再给她七百文的工钱就可以,五年后身契就算无效,她便恢复自由身。”
“酒楼的工作一个小姑娘怎么做?”
“跑堂的工作交给了先前请的那个杂工,后厨的所有杂务全交给了那个小姑娘,得等到大堂的客人散了些杂工回到后厨,才会再帮着做后厨的一些杂务,本来在牙行时讲定了得包吃包住的,可我每每看见的都是后厨给她吃那些客人吃剩的饭菜,睡也是睡后院的柴房,现在还是夏天倒也不怕会冷着,到时入了冬,那柴房哪里住得了人,我有心帮她,可二叔根本不听我的,祖父也由着二叔,我也无能为力了。”
那小姑娘也真够可怜的,可怜她签了身契,不待满五年就走得赔双倍的钱,池婉夏也不禁同情起那个小姑娘了。“二叔真是无良,这悦客来老是做这缺德事,生意能好吗?我们不快些分家不行,别搞得别人以为我们一家跟二叔家一样冷血无情。”
池俊夏除了叹息,也无法帮上那小姑娘什么忙。
“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在后厨吗?”
“她叫春喜,应当是在后厨洗碗。”
“我去看看她吧!若是真的吃不饱穿不暖,这方面咱们应该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嗯,你去吧!”
池婉夏往后厨走去,井边的一只大水盆里堆满了刚洗好的碗筷,现在是午休的空档,通常后厨的人会在这个时候用午膳,然后休息一下再继续做晚膳的准备工作,池婉夏没看到春喜,想着可能她回了柴房,这样正好,她便去柴房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没有,想着或许能给她找一床旧棉被过来。
只是她走到柴房时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奇怪的叫声,像是被闷住了一样,她不解走近,就听见一个男人的痛呼声。
“嘶!你咬我!”
“东家,我卖的身契是来酒楼做杂工、做帮厨,不是来卖身的!”
“你可别不知好歹,跟了我,我总能让你吃好些睡好些。”池二的双眼都快冒火了。
春喜这丫头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却是丰满得不像话,那是又挺又翘,胸前那团肉又饱满得像两颗大白馒头,蹲在井边洗碗的时候,由后头看,那圆滚滚的两瓣臀肉让人想咬上一口,由前头看,又让人想把脸给埋进她胸口的白馒头里,池二看着她在眼前晃啊晃的,早想把这小丫头拆吃入月复了。
“就凭吃好些睡好些就想让我卖身?东家,这卖身钱有谁想赚谁赚去,我不想。”
池二也够下流,不在乎地说道:“你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我想要把你弄到手有的是机会,而且你还逃不了,你逃了我就拿身契去衙门告你,到时你得付我两倍的卖身钱。”
“我会说你强迫我。”
“强迫?有什么证据,我就是特意抓这时间来的,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池二说完就往春喜扑了过去,手也没闲着,立刻就撕起她身上的衣服来。
池婉夏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去的,看见的就是把春喜的双腿分开,压在她身上错愕地看着池婉夏走进柴房的池二。
“二叔,你们二房得了那么多公中乃至于祖母的补贴,没得连花娘的夜度资都付不起,要吃窝边草吧!”
“快出去,小姑娘家家的,看什么看?”
“看一个禽兽怎么辣手摧花啊!”
“我是你二叔,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我劝你快把人家姑娘家放了,要不然我要大喊叫人来喽!”
“等……等等!”春喜说得没错,她没卖身,池二若是硬来就是犯了法,若把人喊来了那一个个都是人证,他只得由春喜的身上下来。
春喜连忙坐起身穿好衣服,跑到了池婉夏身后。
池婉夏只是看了池二一眼,一脸不屑的回头对春喜说道:“你是春喜吧!走,我带你去见我二娇,今天二叔做的事非得给你一个交代不可。”
“池婉夏!”池二听了又喊住了她,“我都放开她了,你说不喊人来的。”
“我是答应你不喊人来,我又没说我不告诉二婶。”
池二最近栽在池婉夏手上太多次了,他已经学会了不要跟池婉夏硬碰硬。“不用找你二婶给交代,要什么交代,我给还不成吗?”
池婉夏是真的想带春喜去见何氏的,可听池二这么说,她倒是犹豫了起来,她现在带着春喜去见何氏又能如何?只是让池二跟何氏大吵一架,池二又能安分多久?春喜的身契依然还在池二手上,她还是得回酒楼工作,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下回若没人像这回一样好运有人撞见了,春喜的清白还能保得住吗?
池婉夏看着春喜,问了她,“你想讨回公道吗?”
然而春喜只是哭,一脸的无助及不知所措,池婉夏都能想得到的事,她这个当事人怎么想不到。
池婉夏皱起眉头思索一番,突然灵机一动,她转身看着池二,露出了笑容。“二叔,这话说得很对,既然是给个交代,也不一定要二婶给交代不是?”
“就是就是。”
“那你给春喜一个交代吧!”
“我……我刚才说的都做准,我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屋子、给她吃好吃饱……”看见池婉夏厳眉不悦,他立刻接口,“而且不用把身子给我,这样好不好?”
“不好。”池婉夏想也不想地否决,“我这话一说出去,二娇不知道会怎么跟你闹,没得二叔还会被祖父、祖母教训一顿,难道就值这点钱?”
“你还想要钱?”
“不要你钱。”
“真的?”池二没想到这么好运,这回池婉夏居然不讹他钱?
“当然是真的,我不要你钱,我要你把身契还给春喜。”
“别说笑了,那身契可值二十两啊!二十两我都能上红楼找个顶好的姑娘了。”
池婉夏也不急,拉着春喜就要走,“好吧!那二叔把二十两省下来去红楼玩吧!”
“等等,咱们有商有量不行吗?”
“这不跟你商量吗?这二十两是悦客来的公账又不是二叔出的,你有什么损失?”
“身契没了这丫头随时可以走,这还不是损失?”
“二叔说对了,春喜拿了身契自然是离开悦客来,要不然留下来等着二叔再次变身禽兽吗?而且春喜这个月的工钱七百文还得结了。”
“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池婉夏,我可以不听你的,你可不能拿我怎么办?”
池婉夏笑了笑,对着池二说道:“二叔,拦住我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如今手上有把柄的人是我。”
池二气得都快厥过去了,可他还真不敢让池婉夏带着春喜离开,何氏的脾气是不好,吵一吵这事也就这么过了,但他架不住何氏有个卖猪肉的大哥,那一脸横肉又脾气暴,当初他要娶何氏时那大舅子就警告过他,除非三年无所出才能纳妾,平日里更是不能上红楼狎妓,要不然就拿杀猪刀阉了他,池二不敢惹的不是何氏、不是他的爹娘,是他的大舅子啊!
池二最后只能憋屈的道:“我给!你说的我都给。”
“二叔果然识时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