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世炜利用特殊的关系,调来一份非常完整、关于徐悠晴身家背景的资料。
从详实的资料中看起来,徐悠晴和李柔君之间应该没有特殊的血缘牵连,康世炜只是怀疑毫无关系的两人,怎会有如此相近的长相神情?
潜意识里,他想从徐悠晴身上寻找与李柔君可能的相关之处,就算是一丝一毫也好……
“柔君,为什么我还这么想念妳……”康世炜把一迭资料散在桌前,长叹地在禁烟的办公室里燃烟。“她的出现,是妳的好意安排吗?”
看着徐悠晴人事资料上贴着的大头照,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久违的熟悉面容,康世炜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张两吋的照片出神,丝毫没觉察尤天爱出现在他身后--
“你在看什么啊?这么入神?”
尤天爱看见他神情凝重,直觉往他的视线循去。
“噫?这女孩子是谁?你要应征新秘书吗?”她望着那张照片问道。
康世炜被她的问话唤回了神,有点惊惶又愠怒将照片压在杂志下面,冷漠地说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天爱,虽然妳跟我很熟,但基本礼貌也该保持吧?”
“世炜,对不起啦!”尤天爱理亏地道歉。“我刚刚敲了好一会儿门,但你都没反应,刚好你秘书又没在座位上,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嗯。我只是提醒妳,没有责怪的意思。”
康世炜微微对她一笑,眼神仍然没有落在她身上。
“对了。你刚刚看的那张照片,那个女孩子是谁啊?”尤天爱明知不该间,又忍不住追问道:“那天我打电话到医院问候你女乃女乃,她说……女乃女乃她问我说,知不知道你交了要好的女朋友。难道是她?”
“女乃女乃她真的这样问妳?”康世炜警觉地扬起眉毛,谨慎问道:“那妳怎么说呢?”
“我说……”尤天爱一脸失落,眼神黯淡。“我还能怎么说?还不就是含糊其辞啰!”
“嗯。”康世炜点点头。“麻烦妳了,以后她老人家要是再问起这件事,妳就继续含糊其辞下去吧。”
“哦?你的意思是……”尤天爱眼中乍现兴奋希望的灿光。“事实上根本没有那号人物,是你编来骗女乃女乃的啰?”
“这--”康世炜不敢给她肯定的回答,就怕尤天爱到时会被套出话。“这件事,我希望妳也当作有这么回事。天爱,女乃女乃成天盼望我娶妻生子盼到都病了。”
“当作有?”尤天爱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那、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她是谁啊?是不是刚刚你看得出神的女孩子?”
“天爱?”康世炜很不客气、很没好气地看着她。“我够烦了!不要再烦我行不行?我讲得很明白了,妳应该能懂。如果没听懂,表示妳根本不了解我,不够格当我的朋友!”
“世炜……”
尤天爱很受伤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以哀怨语气道:“好吧!我不问了。”只见她眼里带愁,幽幽道:“我尽量照你的意思,不过,你女乃女乃可是很厉害的呢,万一我给她识穿了什么,你也不要怪我。因为,连我也没弄清楚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好了,我不打扰你,先走了。”
尤天爱碰了一鼻子灰黯然离开,康世炜突然从她刚才的话中得到灵感--
倘若他真需要找到一个让女乃女乃“眼见为凭”的女人,可不可能让徐悠晴来扮演这个角色?倘若徐悠晴愿意配合帮这个忙,代价就以她糊涂下错单的三百万抵偿,她可以接受吗?
不不不!不能这么做!
康世炜想着想着又狠狠甩头,他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够光明磊落,不像是堂堂男子汉的作风。
徐悠晴欠下的是钱,而如果要能让女乃女乃“眼见为凭”,那绝对要做到某种程度的“逼真”,女孩子的感情通常敏感脆弱,万一尺度没拿捏好,岂不是会伤了人家吗?
不不不!不可以草率地让单纯的她,陷入自己家庭的复杂问题中……他又再一次甩头,心中警铃大响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如果除去徐悠晴,眼前又有谁可以担任这个必须让他看得顺眼才演得下去的角色?
唉,谎话说到连自己都非相信不可了,这下该怎么收场?
康世炜愈想愈觉得头痛欲裂。在无计可施的窘迫情况下,他只能继续再扯谎,走一步算一步,一直到掰不下去为止了。
回到证券公司办妥离职手续,徐悠晴的心情很复杂。
下错一次单,徐悠晴短暂的营业员生涯也划下休止符。
她一个人坐在电话声此起彼落的办公室里,两眼茫然的望着大厅里专注股票涨跌的客户们,再看看其他忙着KeyIn下单的同事,想到自己初时抱着满腔热血进入这个充满刺激冒险的行业,却因为一个粗心的差错而被迫中断。
身边的人都在忙,她一个人失落地收拾细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或在乎她即将离开的事实。
徐悠晴很快地在纸箱里装好私人物品,就在她拿起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服务处的小妹拿了一个小花篮进来。
“徐悠晴,有人送花给妳。”
“啊?送花?谁啊?”
徐悠晴愣了一下,她狐疑地皱起眉头,接过那盆还沁着水珠子的进口粉色玫瑰花。
“妳自己看啊!我怎么知道?”接待小妹很没好气回道。
“噫?是谁故意挖苦我啊?明知我被迫离职还送花来,不是给我找难堪吗?”
徐悠晴打开随花附送的卡片,想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徐小姐,很遗憾妳在云天行馆受了伤,希望妳一切无恙。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建议妳上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毕竟伤及脑袋的事情可大可小,做为妳的债权人,我比谁都希望妳能健康安好,如此更确保我的钱能拿得回来。谨以美丽花朵为妳压惊,愿妳珍重……
康世炜敬上
“哼!什么意思啊?送花来挖苦我?这个人还真是有够无聊、超级白目耶!爱钱死好啦!大费周章假惺惺的,就怕我不还钱,势利的家伙!”
徐悠晴咒骂着,顺手把康世炜写的卡片丢进她收纳杂物的纸箱子里。
她这辈子还没收过男人送的花呢,没想到第一束花竟是“债权人”用来提醒她记得还钱,真是有够煞风景的。
桌上娇艳欲滴的鲜花默默吐露着芬芳,徐悠晴的心情却一点儿也美丽不起来,反倒感觉自己的人生,在遇上康世炜之后整个变黑白了!
“哇!徐悠晴妳很神喔?!而且还不是普通神喔!”
坐在她旁边的高大姐一直就对徐悠晴很有意见,她看见玫瑰花篮上是康世炜的署名,不客气地以酸溜溜的口气讽刺。
“妳是用了什么迷魂法啊?人家康大户亏了那么多钱,怎么还送妳花咧?”
“我、我……唉……”徐悠晴一时间也不知从哪解释起,索性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反正都要离职了,东西收收走人了事。
“喂!妳老实说--”高大姐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怀好意、咄咄逼人间道:“到底是使了什么迷魂术啊?不然怎么康大户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唉,现在的女孩子喔,简直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什么寡廉鲜耻啊?妳讲话客气一点!”
本来不想回应她的,徐悠晴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讽喻,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告诉妳,我不是妳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康先生也不是那种卑鄙下流的角色!妳要再敢多说一句污辱人格的话,我会让康先生来处理,到时候若是吃上毁谤官司不要怪我没先警告妳!”
“哟!跩的咧!看来真的是有人撑腰喔!”高大姐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把话说得更难听。“哎呀,男人女人嘛,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对妳这种女孩子来说,陪陪男人睡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不然,凭妳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哪有能力还那三百万啊?呵呵,别骗我没出过社会,欠人钱还能让男人献殷勤?当中要是没鬼的话我头剁给妳!哼!”
“妳、妳……太过分了!”徐悠晴气得全身发抖,不擅与人恶言相向的她当下不知该如何对骂回去,一股怒气冲向脑门,马上就想到“罪魁祸首”--
二话不说,徐悠晴拿出手机按下一组已设定好的号码,一接通便破口大骂。
“康世炜!你真的很无聊耶,就跟你说过了,欠你的钱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干嘛还送花来寻我开心啊?你知不知道现在被人家看到了,话传得有多难听啊?我告诉你,我的脑子好得很,该还给你的不会少,不要瞎操心啦!再见!”
没等康世炜回应半个字,她喀啦一声挂断电话,气呼呼对高大姐说:“随便妳的龌龊脑袋要怎么龌龊猜想,反正,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端,才没工夫跟妳这个一脑子黄色思想的老女人计较!”
她气鼓鼓地抱起收拾好的纸箱,粗鲁地一把推开杵在她面前的高大姐。“麻烦让一让。再见!”
“喂!妳的花……”高大姐错愕望着她快速远离的背影,唤道:“喂,花妳不要了哦?”
徐悠晴连头也不回,带着一肚子鸟气离开她的伤心所在。
她一边走一边想:那个康世炜到底怎么了?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的严肃男人,怎么会做出“送花”这样感性的事情?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是出于开心?还是纯粹提醒她别忘记还钱……
想着,她觉得心口好闷,额头上撞伤的伤处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阿炜,刚刚是谁的电话啊?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嗓门儿挺大的……”
康家老女乃女乃慈蔼的询问,自从她的金孙亲口说出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查证这件事的真假。
“怎么了?你女朋友在生气啊?”她试探的问。
“没有。呃……她不是……”康世炜语焉不详,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恰当?
他没料到徐悠晴竟会打这种火爆电话?也猜不透她如此抓狂是为哪桩?
之所以送上那盆玫瑰花完全出自一片好意,因为他担心她的撞伤会有后遗症,所以才特别关心她、提醒她要上医院去检查,结果她竟没头没脑地把他给痛批了一顿!
吓,好心被雷亲!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莫名其妙地挨了顿好骂,康世炜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气。
然而,他更想不到居然这么巧,当他接到电话时,他人正在医院陪伴老女乃女乃。
“不是女朋友?呵,那更奇怪了。”
康女乃女乃一脸莫测高深地笑着,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不是女朋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跟你大小声?呵呵,你不要骗女乃女乃了啦,是就是有啥不敢承认的?怎么样?你不是说这次绝对是真的有吗?哪天带女朋友来给女乃女乃看一下嘛!”
“呃……女乃女乃,她真的不是……”康世炜努力解释。“她、她只是个客户。最近加入我们的投资部门亏了一点钱,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啊?是客户喔。”康女乃女乃脸上立即出现失望的表情。“唉……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讲的话。一次又一次骗我,你这死没良心的坏孩子!”
“妈,您到现在还信他啊?”康淑琴在一旁冷笑,煽风点火。“依我看啊,阿炜根本又是在『呼拢』您了。他几年前不也说有女朋友?结果咧?连只苍蝇影子也没有。妈,这孩子根本想云游四海,那颗心荡啊荡的从来没有安定过。”
“姑妈,请妳不要随便批评,妳根本不是真正了解我。”康世炜很不爽地白了自己姑妈一眼。“也请妳不要刻意破坏我跟女乃女乃之间的感情,那不是一个长辈该做的事情。”
“喂!你什么态度啊?”康淑琴摆起长辈的架势教训他道:“这是你做晚辈该说的话吗?我是你的姑妈,又不是你家的下人,你可别搞不清楚!”
“就是尊重妳是我姑妈,所以我才不想讲太多……”康世炜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妳老是在女乃女乃面前说我的坏话--”
“分明是你自己心虚吧?如果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又怎么会在乎别人说你什么呢?你女乃女乃年纪那么大了,你净是胡认些谎言来蒙骗她老人家,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康淑琴一副捍卫母亲的正义模样。
“妳凭什么一口咬定我说谎?”康世炜很不服气。“我哪一件事情说谎了?妳说啊!”
“好。”康淑琴冷笑道:“既然是你要我说的,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那个论及婚嫁的女朋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有啊!”面对姑妈的质疑,康世炜在祖母的面前一贯是硬着头皮装死到底。“只是我女朋友最近很忙,公司派她到欧洲出差去了,短时间内没办法来探望女乃女乃。等她一回到台湾,我一定带她到女乃女乃跟前请安。”
“呵呵呵……信你才有鬼!”康淑琴很不给面子直接“吐槽”。“难道你不知道女乃女乃多希望看你娶妻生子吗?你给了她这么大的希望,万一到时候又落空,你叫你女乃女乃怎么承受得了?”
“不会!这次我绝不会让女乃女乃失望。”康淑琴对他的贬抑与怀疑,激起康世炜不认输的企图心,他斩钉截铁道:“我说有就是有!泵妈,请妳不要唯恐天下不乱地四处点燃战火,真是够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统统给我闭嘴!”
康家老女乃女乃脸色很难看地出声,制止他们姑侄俩再继续斗嘴下去。
只见她垮下脸叹道:“唉,就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不得安宁……”
“女乃女乃您别生气啦。”康世炜深怕女乃女乃又气坏身子,急忙给她老人家打“安心针”。“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赶快养好身子,等我女朋友从欧洲出差回来,我一定立刻安排她来探望您。好不好?”
“是啊,妈--”眼看母亲情绪不对了,康淑琴不敢再刺激她,换了温柔的语气抚慰道:“既然阿炜这么肯定,我们不妨再相信他一次,捺着性子等他带好消息回来嘛。但是,您得先养好身子啊。不然,哪天真有了小曾孙,您却病了没有好体力含饴弄孙,那多扫兴啊?”
“淑琴,别再逗妳老妈开心啦。”康女乃女乃对女儿抱怨。“反正啊,我被骗习惯了。我自己心里有谱啦,将来要是自己的亲孙子不贴心又不听话,还不如死心来去投靠女儿女婿还开心点!”
“是啊,妈--我老早跟您提过了,要您早早搬过来跟我们住啊,大家有个好照应,至少不必给这死兔崽子气得半死。”
康淑琴的眼中闪动兴奋的锐利光芒,只消一眼康世炜便看出他这个姑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根本就想利用祖孙间的矛盾,借机拉拢母亲谋夺更多财产。
不,他不能让女乃女乃一心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而做出大不智的决定。
如果婚姻这件事在老女乃女乃眼中如此重要,他绝对愿意为了捍卫康家的祖产不被败光而成全老女乃女乃的心愿。
曾经不止一次浮上脑海的念头,就像大风吹起的海浪再度拍打他的胸怀,驱使他朝着隐隐成形的计画方向走去--
徐悠晴的倩影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
这次,他甩不去她的倩丽容貌,心里思忖:万一,在短时间内没有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万一,长辈施予压力愈来愈大,他必须先做好心理准备考虑找来一名合适的“替代人选”,先安抚好女乃女乃的心情才是最重要。
不管最后雀屏中选的女主角是不是她,康世炜知道自己没时间再拖了,一定要赶快进行才行!
臂光夜市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抢钱三百万”的计画,徐悠晴卯足全力做广告、发单让她的小小刘冰摊在一星期内,就达到排长人龙的空前盛况!
“噢!我的老天爷!这冰块怎么这么重啊?!”徐悠晴抱起冰块嚷囔道。
徐悠晴已经数不清自己一个下午到底“剉”了多少碗冰?总之,她的两只手臂已经累到麻痹,甚至快失去知觉了。
即使疲累,她仍伶俐端着判冰满满尖出来的盘子,快速把客人点的冰品奉上,脑海里无暇想别的,抄起空盘再做下个客人点的东西。
表姐没有骗她,这处观光夜市的生意真是好到不行。打从她第一天开幕开始,小小的店面里很少是空着的,客人一个接着一个络绎不绝。
徐悠晴瞒着家人出来“抛头露面”,她没做过这样直接面对消费者的工作,从开门的那一刻起就全身紧张,一下子担心配料不够,一下子又怕客人来多了,盘子来不及洗。
客人太少,她会坐立难安、担心个没完。但是客人一多她又慌乱紧张、状况百出……就像现在,她一直觉得手臂快断了。
“表姐,我的手快废了啦!”趁着空档,她哭丧着脸向表姐诉苦:“怎么办?才刚开店没多久耶,真怕撑不到打烊。”
“我的大小姐!妳会不会太娇女敕啦?区区一块冰块,怎么会重呢?”
林云枝胖胖的双手俐落地忙个不停,她冷眼看着表妹把冰块放进对冰机的吃力模样,忍不住念她:“想赚钱就要学着『粗勇』一点,我每天要搬那么多笼的肉圆,还要煮好几锅热滚滚的汤,从来也没觉得累。”
“表姐,那是妳啊!”徐悠晴叫苦连天。“我在家里连烧开水都不必。噢……我的手好酸晴,好像快要断掉了啦!”
“喂喂,妳争气点好不好?才开幕几天妳就要死不活的?将来生意怎么做下去啊?”林云枝嗓门超大的,也不管还有其他顾客在店里,大刺剌骂她:“要钱就要拼啊!别老是装个『结屎脸』啦,妳想把客人都吓跑哦?小晴,随时记得脸上要多点笑容……大家都想看笑脸,谁喜欢看妳愁眉苦脸啊?”
“笑?没哭出来就庆幸了。”徐悠晴仍是哭丧着脸。“哎,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
“那是什么话啊?在夜市做生意叫落魄?”林云枝很不赞成表妹的说法。“告诉妳啊,真正要赚钱发达才该到这种地方。妳哦,以前日子过得太好啦!才会这么不知民间疾苦--”
“哪有?我是真的累嘛……”徐悠晴觉得蓄在眼眶里的泪快忍不住了,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又必须硬吞回去。“哎,等我赚到三百万,恐怕命也休了。”
“呸呸呸!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林云枝对她鼓励打气。“要把这些东西都看成是钞票啦!知道吗?像我每天一开店就开始想,这锅卖完可以收多少现金?这笼肉圆卖完可以赚多少?我把脑子里塞满钱!钱!钱!嘿嘿嘿……妳会嫌钱太多太重吗?一定不会嘛!听我的话,每天用钱催眠自己……”
“喔--用钱催眠自己。”徐悠晴茫茫然点头,对表姐的精神喊话有听却似没有懂,她脸上的愁苦无奈怎么也消不去。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纵使她卖冰时鲜少笑脸,但生意却好到出奇,不管她怎么摆出寒漠不笑的脸庞,上门的客人一样如潮水般纷涌过来。
原来,她带点忧郁的美丽脸庞成了她冰店的最佳招牌,因为她很少笑脸待客,反而让客人对她的来历产生强大的好奇。
追根究柢起来--神秘美丽店主人激起消费者的好奇心,那才是最大的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