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藤家的大宅,賀禮盈門,賓客雲集,花團錦簇,一場盛大的戶外婚禮在紅花遍野的時節里展開。
新娘子一身魚尾白紗曳地而灑,鏡子里的席舞,長發綰成一個髻,上頭簪著一朵十月櫻,清麗典雅。
左語恩在旁看著,不由發出贊嘆。「席舞你真美啊,連我都要看呆了。」
席舞好笑地看著她。「如果我嫁的是黑少,你還會這麼說嗎?」
「喂,你什麼意思?」左語恩臉突然紅了,伸手扶了扶眼鏡。「說得我好像見色忘友一樣!」
「你是啊,那天晚上听到我要嫁黑少,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吧里不顧我死活了。」席舞忍不住取笑她。
就算一開始席舞沒能即時察覺到左語恩對黑少的心思,可後來當她發喜帖給她,左語恩看見新郎的名字不是黑少時,當時竟然激動得哭了,她這才恍然原來自己差點搶了左語恩喜歡的男人,破壞了人家的幸福。
「要不是我那天把你丟下來,你今天可以跟齊藤先生共結連理?恐怕是你跟我要參加齊藤先生和藍小姐的婚禮了吧?」左語恩也不示弱,回了一句。「說到這,我看見藍小姐也來參加婚禮了呢,說起來她也大方,千金小姐的性子少不了,卻也不大討人厭。」
「嗯。」席舞點點頭。「是我對不起她。」
「對不起什麼呢?要不是齊藤先生一心向著你,你能破壞人家什麼?何況他們是企業聯姻,而不是互相喜歡。」
席舞不語,只是淡淡地微笑,左語恩的目光卻被化妝台上的那只絲絨盒子給吸引住目光——
「那是什麼?」
「你可以打開來看看。」
當年,被席舞拋出窗外的那條玫瑰項鏈,原來是讓齊藤英樹給找回去了,此刻,它優雅地躺在黑絲絨的盒子里,閃耀著屬于幸福的光芒。
「好漂亮的項鏈啊,是玫瑰呢,刻得好精致。」左語恩拿起項鏈細細瞧著。
「戴上嗎?我幫你?」
「嗯,好。」席舞讓左語恩替她戴上那條玫瑰項鏈,這項鏈是昨夜齊藤英樹親手交到她手上的,他什麼也沒說,就只是把它給了她。
齊藤英樹當年沒有騙她,這條玫瑰項鏈的確是他母親送給他們兄弟倆未來媳婦的禮物,因為前陣子她在香子的脖子上也看見了長得一模一樣的項鏈,她後來問了淺羽,淺羽這才跟她說,他們兄弟倆都有一條,只是上頭刻的字不同。
她手上的這條,背後刻的是樹,香子脖子上那條刻的是羽。
字很小很小,當年如果她再細心一點的話便會發現,雖然齊藤英樹假裝是淺羽來靠近她,但給她的項鏈卻是屬于他齊藤英樹的,他把她當成他的未來媳婦,雖然她嫁的人是淺羽。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像是繞了大半個地球,這才發現她最愛的還是原來那個城市一樣,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惆悵,想著,如果一開始便知道這男人其實是對她用了真心,或許就不必浪費九年的時光,繞了這麼長這麼遠的路。
但,這就是人生吧?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很多事不親自走上一遭,就不會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