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有我 第十章
作者︰希枒

啪!

隨著突兀的撞擊聲,一本紅色的舊書狠狠地砸在白湘凝的漫畫草稿上,蓋住了白紙上交纏的軀體,翻開了書里泛黃的精彩圖片。

一看到鮮明的圖,白湘凝原本疲倦的眼皮立即撐大,眸中閃著光亮地抬起頭來。

「原來是你拿走的,害我找了好幾天呢。」她抱著失蹤的寶物,欣喜地笑著。

蘇雅茉感受不到她的喜悅,清秀的臉上一片陰霾。

「我沒拿。」她冷冷的說。

「那怎麼會在你手上?」她的異樣讓白湘凝稍微冷靜下來。

蘇雅茉怨恨地瞟了那本紅皮書一眼。「那本書留在我家里一秒,我的壽命會減短一分,再不把它丟出來,難道是想慢性自殺嗎?」

「明明是一本好書,你怎麼把它說得跟凶器一樣?」舍不得讓人詆毀心中的聖典,白湘疑心疼地撫模紅色書皮。

「它就算不是凶器,也是幫凶。」蘇雅茉說得字字血淚。

她奇怪的言行引來白湘凝的注目。

從頭到腳將她掃視一遍,然後,她很驚奇地笑了。

「沒想到,樓二公子這麼賣力呀!」她笑得很不正經。

蘇雅茉原本憤恨的情緒因她一句話瞬間沸騰蒸發,只剩下紅到發燙的臉頰。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近來煩悶的心情被蘇雅茉滑稽的反應一逗,暫時拋到五樓外,白湘凝的笑容開始腐敗猙獰。

「事情很明顯了,不是嗎?」她指指自己的脖子。

蘇雅茉緊張地沖到工作室的鏡子前,一見到連高領毛衣都遮掩不了的紅跡,她恨不得能鑽到地下室的太平間去。

「可惡!」她咬牙低咒一聲。

「你的樣子真不像是生活美滿的女人。人家不都是嬌滴滴地欲言又止嗎,你怎麼一副要殺人報仇的架勢呢?樓二少看了會難過的。」白湘凝更故意地挑撥。

一听到那個該死的名字,她又氣沖沖地走了回來。

「誰生活美滿了?誰才該難過?是我!你知道嗎?是我耶!」她已經氣到理智全失,穩重的修養蕩然無存。

「是嗎?我看你臉色紅潤飽滿、全身肌膚細致有彈性,怎麼看都是一副被疼惜備至的模樣,哪里受委屈了?」衣服下的她不好意思看,不過那應該不能算是虐待吧?

「你根本不明白。」蘇雅茉氣到沒力,拉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你可以說到我明白為止。」對于這種事,無論是以好朋友或是情色漫畫家的身分,她都很有興趣。

蘇雅茉先是幽幽嘆了一口氣,眼神刻意回避那本刺眼的紅書。

「他很過分。」再也憋不住了,對于樓允泱她有太多的不滿。

「喔,怎樣過分呢?」白湘凝悄悄抽來一張紙,筆尖蓄勢待發。

「他根本不懂得節制,不,他是故意的!筆意用身體迷惑我,極盡挑逗,能使的手段全用上,甚至連那本書上的他都……」雖然她觀念開放,可是經驗不足,一講到關鍵就不受控制的臉紅消音。

「好,我知道樓二公子很用心,這樣不好嗎?享受的同時,你不也可以增加經驗值嗎?」白湘凝在紙上記下靈感大綱,一邊給予意見。

「哪里好了?哪里享受了?他真的很過分,我只是睡眠中的一個翻身,他就……就……」她又說不下去了。

「這個好。」白湘凝發現極佳的故事靈感,興奮地在紙上寫著。

沒發現她的一心二用,氣憤的蘇雅茉只想發泄。

「真不曉得他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每天下班準時回家,沒有夜生活、沒有女朋友,一有機會就黏著我不放。說是身體出了問題,我看不像;說是收斂轉性,我一點也感受不到。你覺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始終找不到答案,蘇雅茉逢人就問。

听到她的自言自語,白湘凝震驚地掉了筆。

「你說,你天天跟他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奇怪的人是他,他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她不明所以地看著白湘凝幾乎快月兌臼的下巴。

白湘凝用手協助合上大張的嘴,干咳了幾聲,清理過度的反應。

「奇怪的人是你。」她無比肯定的說。

「跟我有何關系?」蘇雅茉完全不解。

「你難道感受不到樓允泱的辛苦與努力嗎?」她為男主角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辛苦?努力?」女主角猶是遲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白湘凝搖了搖頭,決定好人做到底。

「你不覺得納悶嗎?為什麼你從沒提過你跟樓允泱的關系,我們卻了若指掌?」她一步步來,非要點醒這顆化石不可。

「對啊,你們是怎麼知道的?」蘇雅茉赫然發現她的料事如神。

「因為樓二少的態度太明顯了。不信你可以問問那只宅猴子,如果連只會看電腦程式的他都看出來了,那樓二少的表現簡直可稱之為刺眼了。」她手指向窩在角落維修電腦的孟知遠。

先前她們的話題太勁爆,听得他別扭又不好意思,只好縮在角落,現在突然被點名到,他尷尬地站了起來。

蘇雅茉顧不得突然多了一個人,連忙開口詢問,「知遠,你也知道我跟他的事嗎?」

孟知遠害羞地紅了臉。「前些日子有稍微听說。」

他真的只是稍微的听說,內容絕對沒有今天的深入。

听到他肯定的答案,蘇雅茉氣虛地軟在椅子上。

「他為什麼要這麼張揚呢?」她頭痛的低喃。

她以為他們的關系是很隱密的,畢竟當了一輩子的朋友,突然發生這種變化,並不是什麼值得夸耀的事跡。

為什麼不讓它靜靜的開始,也無聲的結束呢?

現在弄得大家都知道了,原本兩人的尷尬,擴大成眾人的關心。她連對他的態度都還沒調適好,要她怎麼面對接下來的這一群人呢?

「當然是因為他要大家知道他喜歡你、他要你,其他人不許有非分之想。」怕她嚇不夠似的,白湘凝點燃另一顆炸彈。

「什麼?!」蘇雅茉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你說的喜歡,指的應該是朋友間的喜歡,那個要不要的問題根本不存在吧?」她非常虛心地請問。

白湘凝不認同地搖搖頭。「依你對樓二少的了解,他會這樣對待一個普通朋友嗎?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可以再請宅猴子確認。」

她懷著一點僥幸,用無比虔誠希冀的眼光望向孟知遠。

老實的他很為難又說不得謊,只能給她一個抱歉的微笑。

「樓允泱真的喜歡你很久了。」他說出他最近的發現。

蘇雅茉恍若是遭天打雷劈,整個人震呆了。

如果這是她一直在尋找的答案,她寧願一直被問題困擾下去,也不要面對這種現實。

「你是該好好想想如何安置樓允泱了。不過我想,你的決定恐怕更改不了樓二少的決心。」收拾起桌上的畫具,白湘凝良心建議。

蘇雅茉轉頭看她,眼神空白,腦袋里也是空無一物。

被炸得片甲不留的她,該用什麼思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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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蘇雅茉是整個人空白,像游魂似地飄回家。

她想學樓允泱用沖澡鎮定心神,可是受不過低水溫,最後還是泡得暖呼呼的才頂著一頭濕發踏出浴室。

一接觸到外頭冰冷的空氣,她硬生生地打了個大噴嚏。

罷下班回來的樓允泱一听到聲音,立刻放下解到一半的襯衫,捉了條毛巾走到她面前。

「明明怕冷,卻老是學不會保暖。」他一邊嘮叨、一邊用毛巾幫她擦拭頭發。

她默默地讓他帶到床邊坐下,安靜地讓他吹干她的頭發。

直到他在她頭上抹著芳香的護發產品,她終于忍不住問了。

「為什麼之前泰瑞、小白送我的那些保養品跟乳液都不見了呢?」

頭上的大手頓了一下,一會才听到他平淡的說︰

「我發現有些東西保存期限快到了,干脆一起清掉了。」

「會嗎?我記得那些都是今年的新產品,保存期限至少有三年。」她抬起頭探進他的眼里。

魅惑的長眸轉了一下,他微笑地說︰「是嗎?大概是我看錯了。」

她不放棄,緊緊盯住他。

「那這堆新的保養品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從他的臉上看到他手中的名牌頂級奢侈品。

漂亮的眼楮又閃了閃,他仍是笑著。

「上次我去日本談生意,那個女社長對保養很有研究,于是送給我一組她其它店里的產品,听說是紅極多時的暢銷商品,口碑很好。你使用後的感覺如何?」

他說得煞有其事,臉皮上找不出一絲扯謊的遲疑。

蘇雅茉用力再看了他一遍,確定找不到任何破綻後,她無奈地低下頭讓他繼續頭發的保養。

「我知道這個牌子,很有名也很貴,她送你這麼一大組,真是一份厚重的見面禮呀。」她悶悶的說。

他給她的保養品從頭到腳、從白天到晚上,全都包了。而且每樣的份量都是扎實的大包裝,不是普通的試用樣品。她不信一個嬌弱的女社長會扛這一份十公斤以上的「薄禮」到辦公桌上。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更甚之,她可能連東西被換了都沒發覺。

今天發現了一點,往後就會發現更多扯動她心的點點滴滴。

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為何,但她很清楚,都是為了她。

她很慢的發現,樓允泱對她很好,好到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他到底在想什麼?在怕什麼呢?

「喂,你喜歡我嗎?」低著頭,她耐不住迂回的試探,直接說了。

她知道他的腦袋好、口才好,如果繼續繞邊鍋,她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挖到他一丁點的真正心思。

沒料到她突然出招,樓允泱的動作瞬間僵硬,多用了些力氣找回聲音。

「我當然喜歡你了,不然我們哪來這麼久的交情呢?」他笑,笑得有點空、有點虛。

現在她是全心全意放在他身上,他任何微妙的變化,她都察覺得出來。

她挺直身子,抓下他擱在她頭上的手,靜靜放在自己掌間端詳。

「我們把事情攤明著講吧。」她舉目瞅住他因輕郁顯得更迷人的眼神。「你真的喜歡我嗎?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嗎?」

被她這麼直接盯著看,樓允泱想掩飾也躲不了。

他嘴角微彎,拉出一朵略帶狼狽的微笑。

「你是怎麼發現的?」他不答反問。

照他的觀察,今天早上以前她一切正常;一樣手足無措地被他欺負得死死的、一樣天亮後氣急敗壞地想踹他下床、一樣茫然地被他的改變搞得暈頭轉向,怎麼短短幾個小時,她突然變得如此敏銳?

「小白說的。還有,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她據實回答。

按慣例,他傷痕累累的心又被這個誠實的答案黥穿了個洞。

他就知道,她根本無視他的感情,連這種事都要旁人的提醒。

這能算是他的失敗嗎?

他深吸了口氣,「你會不知道,是因為你打從心底不想知道。所以距離最近的你,看不見我的心情、看不見我的挫折。」

她要把話攤開講,他也不客氣地開炮抱怨。

看他一臉受傷的模樣,她的心被揪緊,整個胸腔被壓迫得喘不過氣。

「我沒有,我只是沒想過會有這種事。」她微弱的反駁。

「你沒想過的原因,是因為我們認識太久,一切太過理所當然,所以你沒有變化的準備。」就算她遲鈍到氣死人的地步,看她皺眉他依然會不舍,忍不住伸手攬來她的身子。

經過他非人道的特訓,她非常習慣這種肢體踫觸,自動在他懷里找到舒服的位置。

「如果不是有警訊的話,我恐怕也會像你一樣,隨遇而安地繼續漂流。可是有了意識,就想抓住什麼,想有穩固的肯定,來確定一直擁有的東西,不會拋棄自己流到其它地方。」他緩緩說著自己的變化。

她窩在他溫暖的懷抱里,舒服得忘了正事,眼皮一垂差點走進夢鄉。

「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是你的朋友,無論你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拋棄你的。」她強撐精神力挺。

樓允泱很沒力地嘆氣。既然知道他愛她,她以為當個朋友可以滿足他嗎?

「你到底听懂我的話了沒?」

「你不是需要肯定嗎?我無條件、無期限的支持你。」周公的誘惑讓她腦袋出現漩渦,團團轉地將她拉到另一個世界。

她的義氣打散了他最後一絲希望,引燃他蓄積許久的火氣。

現在他的底牌被掀開了,但她除了震驚並沒有其它多余的想法,或是她刻意不讓自己有想法?

他懷疑再這樣耗下去,他們只會原地打轉,對他和她都不會有幫助。

也許他該改變策略,用別種方法刺激她,不給她機會裝鴕鳥逃避。

一個主意在他溫度上升的腦海里慢慢悶燒,她對他精神凌虐了這麼久,是該他回敬的時候了。

如果這個方法再不成功,那真的是他的失敗了。

「喂,現在不到睡覺的時間,你別想賴掉你昨天欠我的。」他不懷好意地拉起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

她無力也不願張開眼,耍賴地埋進他的頸窩。

太了解她拙劣的手段,樓允泱低下頭靠在她的耳邊呢噥低語。

「看來你是忘了,沒關系,我們從頭復習起,就從那本書的第一頁開始吧。」

一听到可怕的字眼,蘇雅茉立即抖亮眼楮,懇求地望著他。

「我把那本書還給小白了,你不必麻煩了。」她的語調非常不穩。

「不要緊,內容我記得,可以慢慢教你。」他故意強調「慢慢」這兩個字。

「不……」

她最後的吶喊消逝在樓允泱滿腔的熱火中。

他的怒火用他的方式慢慢地、低溫地燒著,可以燒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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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入冬以來最冷的夜里,伊苑的常駐股東全體動員,聚集在小小的工作室里。

不是伊苑的營運發生問題,而是它的房東有了大危機。

白湘凝連日來的低潮拖垮了工作進度,該完成的稿件連結局都沒想出來,更別說成形在紙上了。出版社的編輯已經下了十八道金牌,無論如何都要逼她生出來,如果她敢開天窗,下一道來的只會是她的必死金牌。

基于伊苑共同圈的義理,能幫忙的人全用上了,連動作笨拙詭異的鬼女圭女圭也被拉來用橡皮擦擦掉凌亂的鉛筆草圖。

平時鬧嚷嚷的空間,現在充滿時間的緊迫感,沒有人說話,只有物理性的輕微聲響。

三天三夜沒合眼的白湘凝已經到了極限,畫筆一丟、椅子一推,掙扎著尋求驛月兌。

「我不行了,結局怎樣都想不出來,這次是死定了!」她脖子後仰在椅背上。

「你這麼干脆的擺爛,那我們這幾天不是白忙了嗎?」配合她盡畫一些奇怪背景的泰瑞,也累到火氣大。

「不然你們也幫忙想想故事情節啊。」她爛得徹底,連身為作者的責任都可以放掉。

這個建議給了泰瑞美好的聯想,他甜膩地笑了。

「我告訴你喔,最近我在網路上認識一個很好的男人,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開始的嗎?」

「我不想知道你的故事,謝謝。」她拉起沉重的頭顱,一口否決大熊的戀愛故事,反而興致勃勃地轉看向那個已經很久沒出聲的老板。

「小茉,你跟樓二有什麼新進展嗎?」身為一個好朋友有義務幫忙排解朋友的困難,以及掌握變化。

蘇雅茉沒理她,面無表情繼續手邊裁貼網點的工作,為原本黑白的畫面增添濃淡的變化,可她自己卻是平板了好些日子。

「我那天跟你談過後,完全沒有進展嗎?」白湘凝不信她是那種知道問題卻不解決的人。

「對呀,就算你沒動作,樓二應該也要有新招數才對。」太久沒有八卦調劑身心,現在只剩他們這一對的新聞值得泰瑞關注。

完成手邊的工作,蘇雅茉木然地抬起頭,涼淡地掃過眾人關心的臉。

「他非常的過分。」最後,用力吐出這幾個字。

白湘凝注意到她的形容詞,猜想到樓允泱一定有新動作了。

「他最近怎樣了?」她很有興趣的問。

「不怎樣,我已經有十天沒見到他了。」這話听來有些酸,帶有一點閨怨的味道。

因為氣味太明顯,屋里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換眼神。

「十天?這麼久沒看到他,你不擔心嗎?」泰瑞刻意嚷嚷。

「擔心什麼?我們以前本來就不常見面,他消失半年、十個月更是常態。」這話更澀,幾乎都透到骨頭里了。

「今非昔比,那時樓二少沒覺醒,所以可以到處亂飛。可現在他心都在你身上,怎麼舍得離開呢?」尤其是在沒捉緊她的現在。

「哼!要是你們知道他的惡行,一定不敢再說這種話。」蘇雅茉冷冷嗤了一聲,心中的怨懟升到頂點。

「什麼惡行?那種行為發生在房間里嗎?」白湘疑問得很有意。

又是一句話,戳破了她強撐的假象。

她疲憊地垂下頭,含糊囈語,「他真的非常非常過分!前一晚折騰得我差點起不了床,到了天亮卻不見人影,且一走就是十天,沒有半點消息,真的是太過分了!最近天氣又這麼冷,過分,太過分了!」

听到她的自言自語,眾人真的很想跪下來為樓二少禱告。

他真的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才會出此狠招,而女主角懸懸念念的竟然只是他溫熱的身體。

萬一沒有得到他要的結果,那可是非比尋常的痛啊。

即使是好朋友,他們也要大義滅親了。

「小茉,從頭到尾,最過分的人是你。」被選作代表的白湘凝劈頭就是一句重話。

「我……」

「你先別說話,听我一次講完。」她擋下蘇雅茉的抗議。「我叫你好好思考你跟樓允泱的關系,你做了嗎?沒有,因為你無法對未知的事物做任何決定。你不擅長處理感情,所以放著不踫,以為不去接觸,事情就會慢慢過去,可是你忘了考慮樓允泱的心情。而他現在就是要逼你去接觸,經歷他曾有過的感受。之前他對你太好了,你對他的付出習以為常,可是你曾想過會有失去的一天嗎?萬一過了半年、十個月,樓允泱未出現,徹底離開你的生命,你作何感想?他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急著抓住你,可是你一直撥開他的手,叫他留在好朋友的圈圈中,這麼殘忍的態度,換作是我也想一走了之。他這麼喜歡你,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說完,在場的六只眼楮全集中在女主角身上。

蘇雅茉被訓得全身發熱、兩腳虛軟。

「你說的我懂,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喜歡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做才叫喜歡。什麼都不懂就胡亂回應,這樣不是很對不起他嗎?」這是她最根本的困擾。

對于未接觸過又不知從何下手的領域,只要是人都會感到猶疑的。

「是誰規定喜歡人要有固定的模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你只要從你會做的地方開始做起,那就夠了。」畫多了愛情故事,白湘凝很有經驗的說。

「我會做的事?」這句話對她來說,又是一個新課題。

「如——果!你——不——排——斥——的——話,告——訴——他——一——句,你——們——是——情——侶,他——會——很——高——興——的。」鬼女圭女圭玩著橡皮擦屑,天外一筆的說。

「這個好。」白湘凝、泰瑞齊聲贊成。

「情侶?!」蘇雅茉驚嚇地重復。

這個字眼從出生以來,第一次用在她身上,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情侶間會做的事,你們哪一件沒做過?如果你敢說你們只是好朋友,小心被我們這群眼紅嫉妒的人圍攻。」泰瑞老早就想說了,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遇上這種「好朋友」的。

「真的嗎?」她依舊懷疑。

「不然你去找宅猴子,你另一個好朋友,看你會不會跟他做你跟樓二做過的事?」白湘凝也手癢想撬開她石化的頭殼了。

一想到那些私密行為的男主角換上其他人,她發寒地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是情侶與好朋友的不同嗎?

「看來樓二少唯一成功的,就是讓你不能沒有他的身體。」白湘凝壞壞的補上一句。

陷入沉思的她听不見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她得好好想想自己是否也產生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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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是變了,或是被驚醒了。

不然不會人家多說幾句,自己就跟著動搖。

被白湘凝恐嚇過,她真的開始擔心樓允泱會一去不回。于是,她非常希罕地撥了手機找他。

電話中,他的語氣異常冷漠,短促的對話中,他淡淡地說自己代替樓允湛出國開會,還沒確定回來的時間,不過應該會在一星期內結束所有的事情。

為了這一句話,她天天準時下班等門。

她雙手抱膝跟小蝶一起縮在沙發里,听到任何聲響就往大門望去,一次次的失望中,小蝶累得昏睡過去,而她好像也感受到樓允泱之前的心情了。

前陣子的夜里,他也是這樣等她回來的嗎?

如果這是喜歡,她應該開始懂了。

細微的腳步聲引來她全部的注意,直到門口響起明確的開鎖聲,她立刻披著毯子沖到玄關。

罷好踫上進門的樓允泱。

「你……你……回來了。」她遲疑的說。

不過半個月不見,她竟懷念到有些心痛。

「嗯。」一臉疲倦的他,輕輕應了一聲,越過她面前走上樓去。

十分不能適應他冷淡的模樣,她受傷地擰起眉,腳步沉重地跟了過去。

站在他房門前,靜靜地看著他月兌衣服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害怕,怕他們都說錯了,怕自己已經錯過時機。

而他已經決定放棄她了。

這個想法讓她有著前所未有的煩躁,一個沖動,她緊緊抱住他的腰。

靶受到久違的體熱、呼吸到熟悉的味道,她確定自己是變了。

變得不能沒有他,只想要他。

「我們是一對情侶嗎?」她埋在他的背上,模糊地問。

樓允泱明顯繃緊了身子,緩慢轉身捧起她的臉。

「這次又是誰說的呢?」他笑得有點無奈。

不想看到他沮喪的臉,她更抱緊他。「我大學同學。」

「喔,那個鬼店長嗎?」他有點訝異,無法把這個詞跟那個人連在一起。

听出他話里的失望,她趕緊補充。

「雖然話是她先說出來的,可是我非常認同。」

「哦?」這種間接的告白讓他挑高了眉。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愛情,也許是天生少了這條神經。大概是因為一直有事情、有朋友來填滿我的生活,我感受不到寂寞,就覺得自己不欠缺。可是最近少了你,我嘗到那種寂寥的味道,很悶、很難受。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情,我想我可以理解,也應該可以接受。」她有些慌亂地說出這幾天整理下來的結論,很怕他听不懂。

「應該可以接受?」這種不確定的用語讓他不是很滿意地抿直了嘴。

靶覺到他的不悅,她搶救的說︰「我的意思是,因為是你,我才會有這種情感,對其他人,我無法接受。」

這個答案顯然深得樓二少的心,原本冷僵的俊臉霎時飄來一陣桃花香。

他笑得滿臉春風,終于給他盼到專屬的位置了。

從今而後,他不再是她眾多好友中的一名,而是她唯一的伴侶了。

雖然現在只是名稱改變,接著他會讓她的心徹底改變,然後完全變成他專屬的。

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他心滿意足地回抱住她。

至少現在身體已經是他的了。

其它的可以慢慢來,反正他們已經認識很長一段時間,未來有更多日子可以繼續培養感情,培養出專屬于他的愛情。

「你知道情侶所代表的意義嗎?」他摟著她往床鋪走去。

他不在乎她的答案,只要是她不懂的,他都會教她。

他會教她如何當個情人、如何當他的老婆、如何當他孩子的媽。

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學習到許多事情。

如果夏天快來了……

時節慢慢變化的夜晚里,雙人床上躺著一對交纏的男女。

嬌小的女人在男人獨佔性十足的懷里躁動地翻轉身子,試著找出最舒適的姿勢。可無論她怎麼調整手腳的位置,依舊擺月兌不掉那股提早到來的悶熱感,睡夢中雙眉漸漸攏高。

最後她兩手一撐、雙腳一蹬,撤離包圍住她的溫熱,稍微降低的溫度讓她揚起嘴角,滾到床鋪的角落去。

懷里的柔軟觸感一消失,男人立刻警覺地睜開眼,俐落地步下床走向窗邊,動作熟練地關起所有的窗戶,然後拿起一旁的遙控器輕輕一按,再爬回床上。

沒多久,角落的女人下意識地滾回他的懷里,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垂閉著眼的睡臉拉出一朵滿足的微笑。

然後,男人也笑了。

笑得比她更幸福、更甜蜜。

他由衷感謝這時代有冷氣機的發明。

就算現在是春意爛漫的四月天,這房間里的溫度也已經被他私心地設定成終年攝氏二十二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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