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法婚姻 第六章
作者︰顧盼

今天辦公室的氣壓特別低,江嶼洋跟董事會開過會後,特地吩咐葉曉悠把所有的行程都推掉,一整個早上都鎖在執行長辦公室里沒有出門,連中午休息時間都不見江嶼洋出現。

「幫我通知各部門,下午三點,開檢討會。」終于在一點半的時候,江嶼洋打了通聯絡公事的電話給葉曉悠,只不過電話中的江嶼洋口氣不太好,這在一向沉著的他身上並不多見。

「檢討會?請問是關于哪一個CASE的?」葉曉悠小心翼翼、有些擔心的開口問,想要知道江嶼洋反常行為的原因。

「是有關千葉公司的合作案,我要知道是誰負責最後的合約簽訂,為什麼簽約後的後續動作會做得那麼糟糕?」

江嶼洋的口氣似乎真的不太好,葉曉悠也感受到他的怒氣,于是掛完電話後,馬上電話通知各部門主管,下午三點鐘準時召開檢討會議。

下午三點,各單位部門主管魚貫進人會議室,每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一層陰霾,誰也沒見過江嶼洋發這麼大的脾氣,個個小心翼翼、交頭接耳的探听這個會議的目的。

「大家都知道,我一向不是個喜歡運用高壓手段的主管,但是我不希望大家做事情沒有一個紀律、得過且過。」江嶼洋面色凝重的開口。

「上個月千葉公司的合作案,我們不是達成一個共識,就是談妥條件簽完約之後,我們會讓那群日本人對我們一點意見都沒有,回到日本總公司去嗎?」

雖然語調盡量保持平穩,還是可以發現江嶼洋非常的生氣。

「為什麼到今天我接到日本午葉總公司的公關部電話,說他們的談判代表對我們公司頗有微詞?日本人最重視的就是外在的禮貌,連這一點我們都做不好的話,要怎麼開拓日本市場?」

底下的高階主管個個頭垂得低低地,沒人敢開口。江嶼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今天召開這個檢討會,就是要問清楚責任歸屬,到底誰該對這件事情負責?這不僅牽涉到我們與千葉公司數億的合作案,更是關系到江氏企業在日本的名聲,我一定要弄清楚問題出在哪里。」

「沒人說話是嗎?唐經理……」江嶼洋點名坐在一旁的唐韻璇。「你身為公關部的最高主管,你倒是說說看原因。」

只見唐韻璇不慌不忙的整理儀容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打開手中的公關部工作紀錄對江嶼洋報告。

「執行長,根據公關部的工作紀錄來看,千葉公司的日本代表簽完約的時間是四月六日,而公關部接到行政命令負責去招待日本代表,是四月八日的事情,接到公文之後,公關部接待的工作並沒有疏失,這個問題歸屬不在公關部。」

只見唐韻璇一改平日的嬌嗲語氣,神情認真的報告這次的作業流程,看來大家都感受到這一回江嶼洋是認真的在追究責任。

「為什麼中間差了兩天?不是應該簽完約當天,你們就要接手了嗎?」

「報告執行長,這個問題可能要詢問葉特助吧?」唐韻璇不安好心地,看著坐在江嶼洋身邊的葉曉悠。

「問葉特助?為什麼要問她?招待客人並不是她的工作範圍,而是公關部該負責的事情才對吧?」

「報告執行長,我知道招待客人不是她的工作,可是根據我的了解,您的口頭命令,通常是經過葉特助制作成實際的公文,如果不是葉特助延遲了發文的時間,那麼就應該是公文的傳遞有問題羅?」只見唐韻璇直接把皮球踢到葉曉悠身上。

「我想還是應該先問問葉特助,是在什麼時間發出的公文命令,因為根據公關部的紀錄,公文發文日期是在四月八日,而不是四月六日。」

「葉特助,唐經理說的是真的嗎?」江嶼洋轉過頭看著不知所措的葉曉悠。

「報告執行長,我是在四月初正式成為您的特別助理,四月六日我的確有接到這份命令,但因為當時手邊同時正在處理廣福的合約問題,所以在處理上是有稍微延遲了一點,這的確是我的問題。」葉曉悠趕忙回想整個流程。

「可是,我記得這件事情在與千葉公司合作前的會議上,執行長有提過簽約日期的問題。」

「哦?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公關部無視主管的命令羅?葉特助?」唐韻璇得理不饒人,馬上駁回葉曉悠的辯詞。

「報告唐經理,這件事情可能是我當初尚未熟悉工作環境造成的,但是我並沒有說那是公關部的問題。」

「我只知道,我們公關部一向是接到正式命令才行動,從老董事長在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了!」唐韻游完全無視江嶼洋在會議桌前方突然沉住的臉色,繼續說著。

「可是,公關部應該很清楚簽約後接待的流程……」葉曉悠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江嶼洋斥責著︰「這件事情我了解了,我會做出判斷,該負責任的人就是要負責,散會!」說完,江嶼洋也不等葉曉悠,便徑自離開會議室。

葉曉悠看到這等情形,心知狀況不妙,一個箭步馬上跟了上去,在電梯口跟上了江嶼洋,兩人在電梯里不發一語,氣氛有點尷尬,

「報告老板……」葉曉悠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沉默。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叫我老板。」江嶼洋口氣嚴肅的嘀咕著。

「好,嶼洋,剛剛明明就是唐韻璇在刁難我,為什麼你一句話都不說?」葉曉悠听到江嶼洋連私底下對說話自己的口氣都如此嚴肅,一股火氣竄上了心頭。

「你要我說什麼?說她為什麼不尊重我當初開會的決定嗎?她是公關部經理,你只是一個特助,我想幫你說話也得尊重她的身份,何況……」江嶼洋停了一下。「何況這件事情你真的也有疏失,不是嗎?所以別再說了。」

「……」葉曉悠听到這里,雖然知道江嶼洋並不是完全站在唐韻璇那邊,但對眼前江嶼洋責怪的口吻,還是沒辦法讓心情平復,于是也開始沉默,等到電梯門一開,也不等江嶼洋便先出電梯,直接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江嶼洋看著葉曉悠不發一語離去的背影,深知葉曉悠是因為自己沒有站出來替她說話而生氣,雖然這件事情並不完全是葉曉悠的錯,但葉曉悠的態度,也讓他有點氣結。于是兩人就這樣賭著氣,回到各自工作的地方。

§§§§§§§§§

幾天下來,江嶼洋與葉曉悠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接觸以外,幾乎是不交談的,少了葉曉悠的笑聲,也少了兩人往常的玩笑和幽默以對,偌大的辦公室里,空氣常常呈現低迷的氣氛。

有幾次,江嶼洋想開口打破僵局,卻因為葉曉悠過于生疏、客氣的態度,使得往往話都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給吞下。

另一方面,葉曉悠也是心事重重,看著唐韻璇三番兩次借著公事之便,上來找江嶼洋,心里頗不是滋味,偏偏這幾天他們的公事接觸還特別多。

看著江嶼洋一遇上唐韻璇就猛打噴嚏,實在是很想過去幫忙,但只要一想到這幾天,江嶼洋連個安慰的話都沒有,就覺得是他活該,打噴嚏打死算了!

這天下午接近下班時,葉曉悠在自己位子上百般無聊的打著工作報告,事情發生已經三天了,她跟江嶼洋之間低迷的氣氛仍然沒有改善,兩人僅是淡淡維持公事上應有的禮貌與應對。

突然間,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哪位?」

「嘿!寶貝嗎?」電話中既熟悉又令人討厭的聲音,甭說也知道打來的人是誰。

「錢敏得先生,你不知道我在上班嗎?打電話來干嗎啦?討打啊?對了,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情緒不穩的葉曉悠,听到是錢敏得這個婬賊打來的電話,順勢將幾天堆積下來的悶氣發在他身上。

「唉啊!別發這麼大的火嘛?听起來心情不大好喔,要不要出來散散心、一起吃個晚餐?」

「散心?跟你?免了吧?我們錢大‘盲’人怎麼會有時間找小女子勒?」

「我怎麼會忙呢?我閑的很啦!」錢敏得打趣地說著。

「忙?誰說你忙啊?我是說你眼盲!大盲人!不長眼的大盲人!听懂了沒?沒听到老娘現在心情不好嗎?討皮痛嗎?」葉曉悠越說越火。

「唉喲,女人生氣容易老喔,我看一定是哪個豬頭惹到你了吧?怎樣,要不要出來商討如何整這個豬頭啊?」

听到這,葉曉悠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嶼洋。哼!吧脆我今天就準時下班,看誰要幫你!葉曉悠在心頭如此盤算著。

「好吧,今天就賞你個臉,五點鐘,江氏大樓大門口,遲一分鐘都不等!」

「喔!好!江氏大樓嗎?嗯……好,沒問題。到時見!」

幣了電話,看看手表,葉曉悠使前去向江嶼洋提出,今天欲準時下班的要求。

長期以來把加班當吃飯的葉曉悠,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要求,讓江嶼洋更是覺得兩人的關系冷到了谷底。

「曉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那天的確有些情緒化,我跟你道歉。」一向沉穩的江嶼洋,幾天下來情緒也平靜許多,听到葉曉悠提出這樣的要求,便放低身段的安撫她,希望能化解兩人的尷尬。

「生氣?我有什麼資格生氣?!我不過是個特助,被執行長訓誡也是應該的。」

「曉悠,你別這麼說,你知道我向來很倚重你的能力。」听到葉曉悠賭氣的回答,江嶼洋知道這回葉曉悠是真的火大了。

「我的能力哪比得上萬人迷的唐經理呢,你們最近不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一提到工作,葉曉悠越說越生氣。

「曉悠,你明知道我跟韻漩只是公事上的接觸……」

「你們是公事上的接觸也好,私事上的接觸也好,總之都不關我的事,你也不必跟我解釋,我只是想知道我今天到底可不可以準時下班,執.行.長!」

「嶼洋……原來你跟葉特助都在這里,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耶,幫幫我好不好啊?」一陣香氣襲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唐韻璇又來找江嶼洋了。

「哈啾……呃,不好意思!炳……哈啾!」唐韻游一來就讓江嶼洋噴嚏連連。

「呃…韻璇,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很多公事要忙,能不能改天呢?哈啾!」

「沒關系,那我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吃晚飯,邊吃邊聊也可以……」

韻漩?看你叫得還挺親熱的嘛!「執行長,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一旁的葉曉悠看著兩人嶼洋來、韻璇去的,胸口無名火更是熊熊燃起。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好好休息,早點下班吧。」听葉曉悠的口氣,江嶼洋便知她的心情還未平復,只好讓她準時下班。

「嶼洋,那我先回辦公室,下班後我過來找你。」唐韻璇媚笑著,頻頻對江嶼洋送秋波,看的葉曉悠妒意橫生,下班時間一到,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

送走了葉曉悠與唐韻璇的江嶼洋,這會兒一個頭兩個大,對于感情的事情他一向很沒轍,沒想到現在惟一可以幫他的葉曉悠氣呼呼的走了,他覺得還是該跟葉曉悠解釋清楚他跟唐韻璇的關系,于是撥了葉曉悠的分機。

響了很久,葉曉悠都沒有接听電話,江嶼洋走出辦公室一看,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沒想到葉曉悠說走就走,動作還真快,江嶼洋決定改撥手機。

熟悉的手機鈴聲居然在葉曉悠的辦公桌響起,這個迷糊蛋,手機竟然忘了帶。江嶼洋念頭一轉,拿起桌上的手機,搭乘員工專用電梯下到一樓,希望來得及追上剛下班的葉曉悠。

一到樓下,便看到葉曉悠的背影矗立在大門口。「呼,還好趕上了。」江嶼洋才欲向前攔住葉曉悠,突然看見一輛BMW重型機車在葉曉悠跟前停了下來。

一個男子推開安全帽的面罩,把安全帽遞給葉曉悠,戴上安全帽之後,葉曉悠便上了那輛重型機車走了,面罩里的臉孔很面熟。

是他!沒錯,曉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想到這里,江嶼洋愣住了,也忘了上前呼喚葉曉悠,就讓兩人從他眼前離開。

江嶼洋杵在大廳里不發一語,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他心頭非常不是滋味。他不斷想著,為什麼葉曉悠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難道兩人在交往不成?

§§§§§§§§§

坐在錢敏得車上的葉曉悠,滿腦子都是江嶼洋的臉,和剛剛他與唐韻璇對話的一幕。越想越生氣的她,拿起背包,用力槌了下去。

「哇!寶貝,大姨媽來啦,火氣這麼大!」

「你才大舅公來了啊,我警告你啊,我今天心情不好,別惹我。」葉曉悠狠狠給了錢敏得兩顆衛生眼,警告他小心點。

「怎麼啦?寶貝,還在生氣啊?還好找不是那個背包,不然鐵定被揍的鼻青臉腫,到底是誰惹我的寶貝生氣,告訴我,我去湊他幫你出氣。」

「還不就是江嶼洋。」

「江嶼洋?你跟他……難道他是你男朋友不成?」

「喂!你不要亂說話,他是我老板。」

「喔,還好,我還以為連我的女人他都敢踫。」錢敏得不改痞子性情的開著玩笑。

「死婬賊,誰是你的女人!」

「你啊。」看著氣嘟嘟的葉曉悠,錢敏得覺得生起氣來的她真是可愛極了!不禁繼續逗著葉曉悠。

「你要是再亂說話,當心我真的動手扁你喔!」

「不說話就不說話嘛,那、那我可不可以親你一下。」錢敏得居然不怕死的,提出想親吻葉曉悠的要求。

「你找死啊!」葉曉悠氣得往錢敏得的大腿揍了一拳。

氣悶難平的葉曉悠腦中,滿是江嶼洋無奈又帶著歉意的臉,半晌,她的心緒混亂,想發泄怒氣的也全消。

好一會兒,她改口道︰「送我回家吧。」

「不是要跟我約會嗎?」

「心情不好,不約了。」

「那江嶼洋的事情……」

「你不用管,那是我跟他的事。」

「好吧、好吧,不說就是了,你就別再生氣啦,我送你回家就是。」

「算你識相。」

看著一臉怒氣的葉曉悠,錢敏得也只好調轉車頭,模模鼻子,乖乖送葉曉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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