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法婚姻 第五章
作者︰顧盼

今天葉曉悠一進辦公室,映人眼簾的,除了桌上比平常多一倍的報表與公文之外,還有那張紅的醒目刺眼的「求愛卡片」。看都不用看也知道這張紅色卡片絕對是公關部經理——唐韻璇小姐「杰作」。

打開卡片一看,里面除了天天新款、風情萬種的個人照片以外,火紅的唇印也是絕對不會少的。

洋︰

我知道我的卡片只是一萬綠叢中的一點紅,不過我仍然要告訴你,這里有一個永遠關心你的人,可別累壞了身體,不然可是有人會心疼喔。

唐韻璇

葉曉悠故意學著唐韻璇嗲聲嗲氣的口吻,一邊念著卡片中的語句,一邊故作惡心狀的吐著舌頭。

整棟江氏企業大樓里,人氣最旺的不是哪個美女,而是這個人盡皆知的小老板——江嶼洋。也難怪,風度翩翩、舉手投足優雅溫柔,從來不擺老板架子,又長得一副挺拔模特兒身材的江嶼洋,可是有著身高高、學歷高、收人高的「三高」男人哪。

這是多少女孩心中夢寐以求的理想金龜婿,整棟大樓的女性,不管是明著有意思或是暗中打听軍情的,少說也有十來個,自從葉曉悠接下這個特助的位子後,常常得幫江嶼洋處理如雪花般的信件,和愛慕者送來的花花草草。

這個公關部經理唐韻璇對江嶼洋的示愛,是整個公司人盡皆知的事情,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的唐韻游,光是靠聲音都可以讓眾家男人酥了骨頭,加上高明的交際手腕、曲線玲瓏的身段,是公司里有名的花蝴蝶。

只要她想要的東西,鮮少有到不了手的,江嶼洋這樣的黃金單身漢,她又怎會放過?不過可惜的是,只要唐韻璇,一靠近江嶼洋,江嶼洋就會出現過敏反應似的猛打噴嚏,所以即使她想盡辦法想接貼近江嶼洋,但他對于唐韻游總是敬而遠之。

「真是惡心。」葉曉悠話一說完,便把滿桌子的卡片,直接掃進一個大紙箱,然後照著上任第一天,江嶼洋教她的應對方法,寫一張卡片貼在公欄上感謝大家的愛護,應付了事。

「葉特助!」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唐韻漩從背後一拍,讓剛剛貼完感謝卡,正轉身進人辦公室的葉曉悠狠狠的嚇了一跳。「唐經理,請問有什麼事嗎?」今天的唐韻璇,又像往常般,穿得花枝招展,身上是香死人不償命的毒藥香水味。

「唉,也沒有啦,順便來關心一下嶼洋的狀況啊,大家都是同事,這是我應該做的嘛!」听著唐韻璇居然親昵的直喊江嶼洋的名字,一股酸味倏地在葉曉悠心里發酵。

「喔,從七樓關心到十五樓來,還真是‘順便’吶!唐經理真是有心,我想老板知道你對他的心意,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吧。」

想起某一次唐韻璇借故把江嶼洋約到公司頂樓,想一訴情衷,沒想到五分鐘不到,江嶼洋借口說有個會議要準備就逃之夭夭,回來後,噴嚏直打個不停,差點用掉半包衛生紙的糗事,葉曉悠除了挖苦唐韻璇的「順便」之外,必須極力忍住,才能不讓自己笑出來。

「嶼洋是該有個人好好照顧他的,我看他身體好像不是很好,常常打噴嚏呢,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你是嶼洋的特助,要幫我好好照顧我們家嶼洋喔!」

我們家嶼洋?!般什麼東西啊,誰是你們家嶼洋啊,真是一廂情願,還要我幫你好好照顧「你們家」嶼洋,當你自己是家里的女主人不成?哼……

「我說唐經理啊,我是特助可不是保母啊,老板那麼大的人了,也應該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擔心他嘛……看他難受的樣子,我會心疼啊。」

葉曉悠已經快听不下去了,她決定等會兒要跟阿嫂借個掃把,來把這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給好好掃掃。

「唐經理,我會幫你轉達你的關心之意的。」說完話,葉曉悠用著職業性的笑容,很不誠懇的對著唐韻璇笑了笑,就想轉身從唐韻璇身邊蹺頭。

「呀……我說葉特助啊,嶼洋有沒有女朋友?」

「嗯……這個嘛,你該麼自己去問老板,這是他個人私事,我不便過問。」

「你是他的特助,這種事情應該清楚嘛!你告訴我,我絕不會說出去的。」

「好,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有沒有女朋友,你要自己問老板,不過對他有興趣的女人倒是不少。」

「誰?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想跟我爭我家的嶼洋!是那個總機?還是行銷部的Yvone?再不然就是企劃部的Nina對吧?哼,就憑這些人也想跟我爭,也不回家照照鏡子,比臉蛋、比身材,這些女人哪一個比得上我?」

說著說著,還夸張的用手比劃著自己的胸部跟臀部,最後更不忘來個雙臂一夾的經典動作「擠」。

「是啊,唐經理您說的是,全公司就只有您配得上老板了。」葉曉悠雖然嘴上這樣說,不過想起江嶼洋對著唐韻璇的過敏反應,心里倒是忍不住暗地竊笑著。

「這還用你說?」說完,唐韻璇便趾高氣昂地走了。

「呼!」看著遠去的唐韻璇,葉曉悠總算松了一口氣。剛好此時辦公室里傳來電話鈴響,葉曉悠一個箭步的沖進辦公室接電話。

「您好,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嗎?」收起剛剛玩笑的心情,葉曉悠一接起電話就像換個人似的,非常干練。

「曉悠,麻煩你把廣夏集團的合作案ERP采購的部分,整理成簡報大綱,我想利用下午主管會議的時候提出來討論一下。」

「是,沒有問題,老板。」葉曉悠一邊回應,一邊將重要事項記到PDA中。

「喔,對了。有幾件新的事情要麻煩你處理一下。星期五要和廣福的總裁洽談授權案,所以要準備相關法律文件、合約和DEMO要用的資料。」

「喔!那這是大CASE耶!」葉曉悠有點驚訝的說。

「是啊。所以讓你來處理比較好。相關參考資料我已經交代業務部總經理準備好,你可以去跟他拿。星期四以前可以準備完嗎?」

「好,沒問題。星期四下班前,我會放在你桌上。」周末結束回到公司,葉曉悠收起懶散的個性,馬上投入工作里。

蚌性非常積極亦力求表現的葉曉悠,從早到晚,除了協助江嶼洋的各項工作之外,還得常常充當各部門的協調潤滑劑,往往開始準備江嶼洋特別交付的任務時,都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加完班回到家時都已近半夜,累的半死的她常常都是倒頭就睡。雖然經常早上如急驚風般趕著上班,卻從未遲到或是早退過。

今天早上進到公司,她就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工作,一整天下來,飯也吃不多,遇到同事也沒什麼對話。江嶼洋看她如此拼命,個性善解人意的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葉曉悠。

經過葉曉悠辦公桌時,江嶼洋看葉曉悠臉色有點不好,便停步關心一下。

「曉悠,你怎麼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

「老板,有嗎?還好吧?可能這幾天比較忙,沒有時間補妝吧!」葉曉悠趕忙站起來回答。

「不用站起來了,我不打擾你工作,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因為工作搞壞健康可就得不償失。」

「嗯,謝謝老板。不過完成任務最重要。」葉曉悠努力微笑了一下,便徑自繼續她的工作了。

星期四下午,葉曉悠一整天不吃、不喝、不交際、不走動,只為了在下班前準備好江嶼洋今天要的廣福簡報。滿桌子的財報和技術文件,幾乎淹沒了葉曉悠。終于,在下班之前,簡報檔案順利的傳送到江嶼洋辦公桌上。

「老板,你要的資料已經在你的電腦里了。」

「喔!好了嗎?不錯喔!我就知道可以交付給你。」江嶼洋對葉曉悠的效率非常滿意。

「謝……謝謝老板。」葉曉悠有氣無力的說著。

「都要下班了就別叫我老板了,曉悠。對了,你的氣色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江嶼洋察覺葉曉悠可能太過勞累,因此希望她能多點時間休息。

「沒關系,我手邊還有下星期必須準備好的東西還沒處理,我忙完才走。」一說完,蔡曉悠便趕忙又回到座位上埋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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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大早,葉曉悠房里的鬧鐘已經響了半天,她還是沒起床。

「唔……」迷迷糊糊地醒來,葉曉悠感覺頭部有如巨石壓頂般難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昨天忙到半夜才回家,所有的記憶只到看見床為止,接下來的事情她啥也不記得了。睡眼惺松又頭痛欲裂的她,口渴的難受,拖著有如千斤重的腳步,緩慢踱向廚房找水喝。

「媽!家里的體溫計在哪里?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葉曉悠咕嚕的喝了一大口開水,邊對著葉母的房門喊著。

房子空蕩蕩的沒有回音。葉曉悠抬頭一望,迷糊的笑了笑,家人昨晚都下南部去探望親戚,怎麼會有人應答?偌大的房子就只剩她一人了。

東翻西找的,終于在某個抽屜里找出家里的醫藥箱,拿起耳溫槍一量……

「天啊,三十九度半!」看到自己體溫如此高,葉曉悠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滿腦子只想著該怎麼去上班。

「不行,要上班。」葉曉悠搖搖擺擺的回到了房間,打開衣櫥的瞬間,突地一陣天旋地轉,一個失神整個人直挺挺往後面的床上倒下去,四肢酸痛、渾身發軟的葉曉悠知道今天是非請假不可了。

死命的爬到床頭拿起手機,想打給人事部請假,卻發現從來沒請過假的自己,手邊並沒有人事部的電話,找了半天只有老板江嶼洋的號碼,只好硬著頭皮撥了出去。一連響了十多聲,話機那頭並沒有人來接听電話,于是跟著轉人語音信箱。也不記得有沒有留言,葉曉悠早已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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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宅

「真舒暢!」剛晨跑完回來的江嶼洋,一手從管家手中接過毛巾,一邊說著。

「少爺,要準備出門了嗎?」司機老陳從旁詢問著。

「好,先備車吧。」說完,江嶼洋便準備上樓沖澡著裝,司機老陳這時又接著說︰「少爺,早上您的手機有響。」

「哦?好,我等一下看看是誰好了。」江嶼洋換了衣服下樓後,隨即驅車前往公司,在路上不忘拿出昨天葉曉悠準備好的簡報研讀一番,為等一會兒開會做準備,全心投人工作的他,壓根兒忘了要查看手機留言這回事。

江氏企業

「奇怪,曉悠人呢?」江嶼洋看看手表,都已經將近十點了,怎麼到現在葉曉悠的位子還是空的?連皮包都沒看見。「莊經理,葉曉悠今天有上班嗎?」

「報告老板,今天好像都還沒看到她。」

奇怪,她不是從來不遲到的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江嶼洋在心中想著。接連詢問幾個辦公室的同事,都沒人知道葉曉悠的下落,人事部也沒有她今天的請假紀錄,江嶼洋正準備打電話給葉曉悠的時候,辦公室有人敲門。

「請進。」

「執行長,會議要開始了。」進來的是業務部總經理,告知十點的會議即將開始進行。

「好,我馬上過去。」眼看與廣福的會議即將開始,江嶼洋不得不暫且擱下這件事情,起身走向會議室去面對工作上的挑戰。

簡報一完,廣福集團的總裁馬上贊揚江嶼洋。「江執行長,您的簡報真是太精彩了!看的我不得不說,不和你們江氏企業合作,可是我們廣福的損失啊!」

「哪里,這一切都得感謝您大力支持啊!」江嶼洋亦難掩偷悅之情,畢竟這耗資一百五十億,長達十年的授權案,居然可以在第一次簡報時就有如此大的進展,真是令人料想不到。

此時江嶼洋想起了另一個大功臣葉曉悠,看著會議室原本屬于葉曉悠的座位空蕩蕩的,江嶼洋雖笑容滿面,但始終不忘今天葉曉悠無故缺席一事,回到辦公室,一有空的時候,江嶼洋便會撥打葉曉悠的手機,卻一直都無人接听,江嶼洋心中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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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頭好痛。」從床上慢慢的爬起,葉曉悠抱著有如淹水般的頭殼,昏昏沉沉的下了床。「準備上班……」完全忘了早上發生過什麼事情的她,迷迷糊糊的走到浴室刷牙洗臉準備出門。

離開浴室,抬頭一看牆上的時鐘,不看還好,一看她整個人愣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晚上七點……天啊!我今天沒上班!完了完了!」話還沒說完,葉曉悠便沖入房間,從床上抓起手機準備打給江嶼洋。沒想到手機上未接來電居然有二十多通,一看來電號碼,全都是江嶼洋打的!

葉曉悠這下慌了,心想江嶼洋大概已經氣得發火,模著頭皮正準備打給江嶼洋道歉的時候,門口的門鈴這時忽然響了起來,她一邊撥號一邊走到玄關,門還未開啟,電話就通了。

「喂?老板嗎?我是曉悠。很抱歉,很抱歉,我今天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非常不舒服,一睡睡到剛剛才起床……」葉曉悠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串,急著解釋今日曠職的原因。

「嗯,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先去開門呢?」

「你怎麼知道有人按門鈴?」要不是江嶼洋的提醒,顧著說話的葉曉悠完全忘了門鈴響過。一邊與江嶼洋通話,一邊慢慢走向前門的葉曉悠才打開門,只見江嶼洋站在門外。「怎麼會是你!」

「今天怎麼沒來上班,也沒人接電話,身體還好吧?」江嶼洋的聲音好溫柔。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上整個頭好重。」她說完,便引領江嶼洋進了家門。

「有沒有去看醫生呢?」

「沒有,我不知道怎麼了,早上起床人就很不舒服,本來要打電話給你向你請假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昏昏沉沉地睡著,直到現在才起床。」

「大概是因為廣福的案子讓你忙壞了,真不該老是讓你加班的。」江嶼洋看見病懨懨的葉曉悠,心里一陣心疼,感覺非常自責。

「沒有啦,那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加班將工作完成本來就是應該的。對了!便福!」話說至此,葉曉悠突然想到,今天是和廣福重要的會議,她居然缺席了?!

只見江嶼洋微微笑著,拍著葉曉悠的肩頭,慢條斯理的說話。

「很順利,一次就OK,這都是某個人的功勞。」江嶼洋用眼神暗示葉曉悠,今天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努力準備簡報資料的原因。

听見自己的主管如此稱贊自己,葉曉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吃過飯了沒?」江嶼洋問。

「還沒,睡到剛剛才起床的。」

「什麼,你是說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病人最需要的就是營養,你這樣怎麼行呢!對了,今天怎麼都沒看見伯母?」雖是責怪的口吻,但听得出江嶼洋話里滿滿的憐惜。

「我媽媽她昨天就下南部去探訪親戚了,所以不在。」

「家里冰箱應該有菜吧,我來煮好了。」說完,江嶼洋準備起身往廚房走去。

「老板,不用了啦!泡個泡面就好了,你不要麻煩了。」看見江嶼洋往廚房走去,葉曉悠連忙起身阻止。

「我們是老朋友,而且都已經下班了,你還老板、老板的叫啊。還有,你要是想變成木乃伊的話,就吃泡面吧!」江嶼洋扶著葉曉悠,示意要她坐下,看著眼前虛弱的她,江嶼洋真的很想為她做點什麼。

「好吧,嶼洋,你不用忙啦!」葉曉悠強忍身體的不適,依然俏皮地說著。

「說來好笑,兩次來你家的情形好像都差不多啊!」江嶼洋開玩笑地說。

「是啊。」葉曉悠也笑了。走進廚房的江嶼洋月兌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子,拿起電鍋淘米煮飯,接著從冰箱中翻出兩顆雞蛋,一把青菜,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端出一鍋熱騰騰的粥和幾盤清淡的小菜。

「哇!你會煮飯啊?」從江嶼洋卷起袖子淘米煮飯開始,葉曉悠就直盯著江嶼洋的背影瞧,想不到家里這麼有錢的大少爺居然會自己下廚!等到江嶼洋像魔術師一般的變出清粥小菜,她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沒辦法,一個人獨立慣了,不煮也不行。」

「真好,哪像我,只知道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兩人拿起碗筷,開始邊聊天邊吃飯,原本一點胃口都沒有的葉曉悠,這會兒倒是吃了不少。「呼!真好吃。」

「哪有,那是你不嫌棄而已。」江嶼洋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著。

看葉曉悠吃的差不多了,江嶼洋便著手收拾餐桌上的東西。葉曉悠坐在客廳里看著江嶼洋一人在廚房洗著碗盤的背影,回想到小時候那個既虛弱、又禁不起任何傷害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中有股甜甜的感覺。

「家里面的藥箱在哪里?」洗完碗盤從廚房出來,江嶼洋馬上問起葉曉悠藥箱的位置,葉曉悠指指前方的櫃子,江嶼洋便從中拿出幾罐藥罐出來,倒了幾粒不一樣的藥碇,並且從廚房端了杯開水,坐在葉曉悠身邊。

「來,先把藥吃了吧。」

「謝謝。」葉曉悠說。

「呼,還好你只是生病了。我今天一直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害我好緊張。」

「對不起……」葉曉悠不好意思的低頭說著。

「沒關系啦!我以前在國外也有遇過這種狀況。那時候也好希望有個人可以照顧我。可是,畢竟我只有一個人。現在你生病了,有人可以照顧你的話,你的心情會比較好的。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不用道歉的。」

听到江嶼洋這樣說,一股暖意流過她的心。

她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男孩了。

「我還記得,那時候剛到美國念書,有次發了一場斑燒,不敢也不想打擾任何人,甚至沒有通知在台灣的父母,就一個人猛喝開水,還好我寄宿家庭的爸爸媽媽都很和藹,他們發現我生病之後,連忙帶我去看醫生。

只是因為我拖延太久,所以轉變成肺炎,住了一個禮拜的醫院,回家休養的日子里,每天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只有自己一個人,心中還真的是很害怕,想著當初要是沒人發現我發燒,真不知道現在的江嶼洋還在不在。」

「你也會害怕獨處啊?」

「多少吧?我想只要是人都會這樣的。」

「我還以為只有女人會這樣。」葉曉悠看著眼前的大男人,覺得原來看似堅強的江嶼洋,原來也是這樣過來的。

江嶼洋淡淡的笑了,很靦腆又溫柔的笑著。

「唉,別說小時候的你不懂得照顧自己,長到這麼大的我啊,照顧自己的能力根本等于零,只要有工作就忘了一切,常常都是三餐不定時,有一餐沒一餐的,身體都沒有好好照顧。耶?我這樣是不是有點工作狂啊?」

邊喝著水,葉曉悠一邊自我調侃地說著。

「這樣不行的,你這樣身體會搞壞。健康沒有了,什麼都不重要了。」江嶼洋听了葉曉悠這樣說,有點擔心眼前這位工作精明,但生活近乎白痴的傻大姐。

「這樣吧,以後中午和晚上吃飯時間,你就和我一起用餐吧。」

「這樣好嗎?」

「喔?別忘了,現在我的身份可是你的男朋友啊!呵呵……」江嶼洋說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是喔!」听江嶼洋這麼一說,葉曉悠想起那晚家門口的事情,以及他們兩人的「契約」。

「反正你每天都在我身邊,我多少照顧你也是好的。」听江嶼洋這麼一說,葉曉悠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想到那晚,她心急之下要江嶼洋充當自己的男友。沒想到,這個「假男友」現在做的,可能連真男友都未必做得到啊。想到這里,一陣甜絲絲的感覺襲上葉曉悠的心頭,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啊。

一直到葉曉悠精神狀況稍微好轉,江嶼洋才放心的告別,離開葉家。

兩人都沒發覺自己臉上的微笑,似乎是戀愛中的人才會出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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