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阿茵的腦中也胡思亂想著，不知道穆安舟和原音蓮走在一起會說些什麼？

「啊，有了！」阿茵無所事事想想出了一個鬼點子，「穆安舟，我們來打賭吧，賭輸了的人就為對方做一件事！」

「你無聊！」

「我們不打臉，這太粗魯了。輸的人只要答應對方做一件事！來，開始吧！」

「石頭、剪刀……」

「無聊。」穆安舟邊喊邊出拳。

「布！」

穆安舟布，阿茵是大剪刀，「你輸了！」阿茵高興地跳起來。

穆安舟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頭微仰著，「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大喊，‘我是豬！’」

大街上車輛川流不息，刮起的風輕掀起兩人的衣角。穆安舟冷冷看著阿茵半晌，好半天才放下環胸的手，「算你狠！」

「願賭服輸。」阿茵笑得溫柔。

穆安舟雙手朝著大街上喊︰「我是豬。」

來來往往的車輛自己開自己的，偶有幾個行人回過頭來奇怪地看一眼，也是匆匆走自己的。

「來，再來！」穆安舟斗志上來了。

「石頭……剪刀……布！」兩人同時出拳。

「哈哈，輪到你了。請你大喊——‘我才是豬。’」

怎麼感覺突然一下子人多了起來？阿茵看著周圍的人流，「我才是Pig！」

「不能說英文。」

阿茵閉了閉眼，大喊︰「我才是豬？」

正巧這時路過一群大學生，每一個人都笑著看她，佐阿茵忙藏在穆安舟背後。等他們嘻笑著走過了，還不敢出來。

「原來你也知道羞恥啊！」穆安舟嘲弄著，把她從身後抓出來。

「再來再來！」佐阿茵不服輸地捋袖子。

「好啊！就怕你輸不起！」

「少廢話，看誰輸不起！」兩人同時喊，「石頭……剪刀……布！布！布！」

連續出拳到第三次，佐阿茵洋洋得意地抬起頭來，「我贏了。」

「說吧。」

佐阿茵環顧四周，看到有一位福態的婦人過來，「我要你去向那位大嬸說，我愛你！」

穆安舟的瞳孔收縮，阿茵挑釁地看他，「怎麼樣？」

穆安舟不做聲，擺明了要反悔。

「是誰剛才說願賭服輸來著？原來有人說話不算話啊，有人小狽。」

「你夠狠！」穆安舟凶神惡煞地打斷她的話，走到那位大嬸面前。

「我愛你。」

「神經病。」胖胖的婦人罵了一句，繞道走開了。

佐阿茵笑得直不起腰來。可惜手上沒有相機，不能拍到穆安舟當時的表情。

「你滿意了吧？」穆安舟過來從高臨下地看著她。

佐阿茵直點頭。

「滿意了就快點起來，我們再來！」穆安舟已經發狠了。

「你還沒輸怕嗎？」

「少?嗦！」

「石頭……剪刀……布！」

只一次，佐阿茵就輸了，她呼呼地吹著這該死的拳頭，「你想怎麼樣？」

穆安舟朝前方努了努嘴，那里正有一個穿著花褲衩的大伯過來。

「不好吧……你為什麼總是要學我，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啊！」

穆安舟不說話，狠狠地把她往前一推，她就站在那大伯面前了。

「我……那個！」原來這老伯比穆安舟矮多了，佐阿茵閉著眼飛快地喊，「我愛你。」

「我也愛你。」那老伯露出兩顆大門牙，並朝她胸口伸出祿山之爪。

「啊！」佐阿茵嚇得後退了一步。

穆安舟臉色劇變飛快到了她面前，朝色大伯的眼眶擊出一拳。

「哇啊，你們是什麼學校的學生？我告你們。」色大伯捂著眼楮大叫，並作勢要跟穆安舟打上一架。

「你去死吧，老！」

眼看兩人就要鬧起來，佐阿茵忙扯著穆安舟離開，「真丟死人了……嗚嗚……」

「氣死我了！」穆安舟想掙月兌，無奈佐阿茵一直抱著他的手臂，「為什麼不讓我揍死他。」

那色老伯在後面罵罵咧咧的，因為罵的是地方話，完全讓人听不懂。

佐阿茵覺得最倒霉的事讓自己踫上了，「不理你了。」甩開穆安舟的手，跑離這個是非之地。

「喂！」穆安舟只好追上去，忍著腳痛跟在她身邊，「你沒事吧？」

「太丟臉了！還不都怪你！」

「是，是，都是我的錯。」穆安舟忙賠不是，拉她進入一家飲料店，點店里最貴最好喝的飲料，「是我不好，我的錯！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就原諒我吧。」

佐阿茵立刻笑開了，捧著大瓶飲料從店里出來，滿足地用力吸。

「你知道嗎？其實我想賭的不是這些。」

「那是什麼？」

「我賭你會愛上我。」

佐阿茵的內心就如飲料杯里一樣冒了個泡泡，笑著抬起頭來，「臭美！」

嵐平私立中學的制服實在漂亮，把男孩子的英挺表露無疑。

上電腦課的時候，阿茵在校園網上無意中看到穆安舟的照片。

正想關閉窗口，朱米正巧從旁邊看到，將整個身子半壓在阿茵身上，「哇……帥斃了！誰那麼好心把它拿出來共享！哦……天！穆安舟絕對會殺了這人。網名是……游客！還挺聰明。」

「怎麼，穆安舟會生氣嗎？」阿茵疑惑地問。

「是啊，他最討厭人家偷拍他了，非被毒打一頓不可，還要摔相機，哪怕你是幾萬元的昂貴數碼相機。」

「哎？」阿茵想上次她把自己摔了，所以他才沒顯得那麼生氣。

「快點保存。」朱米拍了拍她的肩。

阿茵回過神來，「才不要。」

「太簡單了，保存一下嘛……」朱米奪過鼠標，「有沒有郵箱？」

「你用自個兒的吧……」

「我的好久沒上，自個兒的郵箱密碼都忘了。」

阿茵只好把圖片傳到自己的郵箱上。

在電腦課後，班主任過來說︰「今天學校上級部門派人來臨時調查一些常識，到時可能會抽同學回答問題，別給學校丟面子啊！」

同學們一片抱怨聲。

「不知道會抽什麼問題！」

「真是的，早說嘛！現在都來不及準備……」

「要命，可千萬別抽到我啊！」

班主任打了個安靜的手勢，「去階梯教室的同學只是每班的一部分，現在我來報我們班被選中的學號名單……」

說著從背後拿出一張讓學生呆掉的白紙，上面寫著一個個待宰的羔羊。

「這邊，樓梯！」

「那邊不是有電梯嗎？」

「電梯是給老師坐的，你再等幾百年吧。」

說這話的是岳蘭，她此刻正雙眼往上翻，悲哀地想自己怎麼那麼倒霉。一定是這個佐阿茵天生帶霉，連帶地傳染給她了。不良少女組抽中的只有她倆而已。

階梯教室在五樓，兩人到了教室門口，站在門口的學生會干部發給她們一人一張問卷，阿茵瞧了眼原音蓮，正發現對方也看了她一眼。

阿茵趕忙進去了，粗粗看了一眼問卷紙。什麼嘛，竟然是這種無聊的問題！害她還期待會有什麼好把戲。

「天哪，我一道都不會耶。」身邊的岳蘭發出哀嚎。

「我知道你笨，你不用一再提醒。」

「佐阿茵，你在說什麼，我突然有點耳背，請你再說一遍，嗯？」

「不，什麼都沒說。」阿茵忙掩唇笑，「呵呵，嘿嘿……」

兩個女孩吵吵嚷嚷地進來，沒發現整個教室的人都在看她倆。

阿茵抬頭時眼楮一亮，「Bingo！穆安舟，嚴龍，恭喜你們中獎。」

穆安舟微微一笑，「我們真的很有緣嘛。」

因為穆安舟的一句話，教室內一片唏噓聲。高年級的幾個女生目光狠狠地向她怒瞪過來。

阿茵忙拉著岳蘭找位置坐下。

打鈴後，原音蓮進來坐在穆安舟左邊的空位上。阿茵奇怪地發現高年級的女生都沒任何異議哎……為什麼原音蓮就可以跟穆安舟說話，可以坐在一起……而大家都好像沒發現一樣，或者是好像贊同一樣？

正胡思亂想時，陌生的老教授走了進來，鼻梁上架著一副博士眼鏡，手里捧著厚厚的書籍。

一樣是博士，不過我爸可帥多了。

阿茵以筆支著下巴，邊听著老教授的言論，邊一心二用留意這班上的帥哥。

「接下來要講的是食物之最，最抗癌的，最防心髒病的，最抗菌的……」

中部帥哥之最就是穆安舟，赫明那小子也不錯，彥家紳也挺酷，可惜他這個會長正坐在最前面，大概是老師特意安排的。

「這個問題呢，我就請同學來回答一下，看看大家在生活中了解多少……」教授架了架眼鏡看著名單，已有大半學生埋下頭在祈禱阿彌陀佛，「……234號佐阿茵。」

佐阿茵舉起手來，「報告老師，今天佐阿茵請假，沒來上課。」

「哦，好。」老師點頭，「那麼就請你來回答一下。」

「撲——」後方的嚴龍夸張地抖著肩，階梯教室內一片壓抑的悶笑聲。

哼，一群幸災樂禍的家伙！佐阿茵只接收到大姐頭淚眼婆娑的眼神，還是笑出來的。

穆安舟扔來一個紙團，佐阿茵還在想不愧是暗戀我的人，攤開紙團一看是「笨蛋，記住以後要好好讀書。」

所以說靠人不如靠己，佐阿茵在嘗盡世間冷暖後才緩緩道來︰「在日常食用品中最抗癌的是紅薯，因為紅薯中有一個被作為DHEA的活性物質。最防心髒病的是魚，因為魚類富含EPA，也就是二十五碳五烯酸。最抗菌的食物一般在北方有很多人吃，那就是大蒜，生吃效果最好。另外……像女孩子們往後最在意的抗衰老，用昂貴化妝品外部保養的同時，也應該注意內部調理，動物的肝髒是最抗衰老的食物。回答完畢。」

「這位同學回答得非常好，請坐。」

佐阿茵必要時真會讓人大吃一驚。嚴龍愣是不明白這佐阿茵，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深藏不露？所謂的……內斂？！

完全不應該把這種詞套用佐阿茵身上啊……

「巧合而已。」

嚴龍得出結論，不過他身邊的穆安舟顯然不這樣認為，「佐阿茵，真是奇怪的女人。」

不知道誰說過，對異性產生好奇的同時，也就是在乎的開始。

穆安舟的雙手交叉于腦後，悄悄看了眼身側。

阿茵很敏感地發現了，她說︰「你的腳明明好了，為什麼還要讓我送？」

「因為這是你欠我的。」穆安舟挺無賴地說。

「你欠揍。」佐阿茵揮了揮拳頭。

兩人笑鬧的時光似乎過得特別快，穆安舟的家很快就到了。

「穆安舟，怎麼不請我去坐坐？」

「以後吧。」

「昨天我送你回來，你也說以後請我進去！」佐阿茵不滿的嘟噥，太不客氣了吧。

「什麼叫你送我，你只是陪我走了一段路而已。」

「你！哼……別想轉移話題？為什麼你不讓我進去，我偏去！」

「我會把大門關得牢牢的。」

「你不讓我去是不是……」

「是什麼？」

「家里藏了美嬌娥！」

「藏你個大頭鬼！」

「那你為什麼不請我進去？」

穆安舟沒轍地嘆口氣，「好吧，你進來。」

穆家是歐式的別墅，前庭有個小型花園，還有個養魚池。

佐阿茵興高采烈地進去。

穆安舟的媽媽正在抹桌子，看到她時露出奇怪的表情。

「伯母好。」

穆安舟的母親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牽動了下臉頰肌肉，對于佐阿茵的到來，並沒有表示歡迎。

「少爺帶客人來了嗎？喲，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穆家迎出來的保姆卻露出欣喜的笑容，似乎不敢相信少爺會帶陌生女孩子回家。

「你好，吳媽媽，听穆安舟經常提起你。」

「這孩子嘴真甜，我去泡茶。」保姆很快地進去，張羅點心。

「你在這先坐著，我去去就來。」穆安舟提著書包上去，留下佐阿茵和他母親兩人。

佐阿茵的目光被書架上的花瓶吸引了，暗藍色的古典花紋，優美的白瓷瓶身，她忍不住模上去，「好漂亮的花瓶啊！」

「當心點，那是古董！」穆夫人提醒。

阿茵愣了下，「哦，好！」她忙放好花瓶。

也許是因為緊張，花瓶危險地搖晃了下。

「當心！」穆夫人一把推開了她，大聲責罵︰「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一點都沒有身在別人家的自覺。」

阿茵被她的這股「氣勢」嚇得踉蹌後退了幾步，剛過來的穆安舟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穆夫人顯然沒有料到穆安舟那麼快就過來，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是再難看，都比不過穆安舟此刻表情的可怕，他突然一揚手，「砰！」花瓶被遠遠地甩在地上，支離破碎。

「啊！」他的母親蒼白著臉後退，用不安的驚惶的眼神看著穆安舟。

「媽媽！」剛放學回家，還穿著中學制服的少女跑過來扶住驚得跌靠在椅背上的母親，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阿茵。

阿茵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尷尬的事情！穆安舟的臉色很不好看，穆安舟的媽媽更是好不到哪去，而這一切都怪她冒失地造訪！

「對、對不起！我突然還有點事，我先告辭了！」阿茵鞠了一躬，然後沖了出去。

糟糕，真是糟糕……簡直糟糕透頂。

保姆吳媽端著水果出來時，地面一片狼藉，像是經過龍卷風後的場面。而那兩個孩子都不見了。

罷要跑過馬路時，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穆安舟攔在了她面前，勉強擠出笑容，「剛才嚇著你了？」

「穆安舟，你怎麼能這樣？你讓我間接害你們家失去了一個古董！你直接讓我在你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阿茵沮喪地快哭出來。

「傻瓜，以後還願不願意去我家？知道了吧，那個家一點都不好。」

「穆安舟，她是你媽媽啊！」到現在阿茵還有點恍惚，她看到穆安舟眉間的抑郁。

「不，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已經跟我爸離婚了，永遠不會再回這個家了。」穆安舟說完狠狠地抱住了她。

「穆安舟？！」

佐阿茵詫異地睜大了眼楮，她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因為這懷抱太緊太緊。過了幾秒後……她的右手悄悄地撫上了他的背，安撫性地拍了拍。

穆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