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咒美人的奢望 第2章(2)
作者︰綠光

「崔凝兒」氣呼呼地往前走去,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跟上,卻沒有人發現掉落在地的燈籠火苗未熄,沿著地上的枯葉,一路延燒向觀景樓的門板。

至于還在里頭等待的文執秀,開始興致缺缺地看著窗外的蓮,當她一等再等,始終沒有人再踏進這棟觀景樓時,她不禁猶豫自己要不要離開。

就在這時,她聞到一股焦味,忍不住疑惑地回過身,想了下,緩緩地下了樓,卻見正對樓梯的一樓門板正染著吊詭的紅。

她愣住,直到熱浪席卷噬人的殺意逼近,她才認清自己的處境--觀景樓失火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再走回二樓,二樓四面皆有窗子,一面有露台,正對著溪水,是她剛才待的地方,其余三面窗,皆面向通往觀景樓的小徑,她放眼看去,竟不見有半個人在附近走動。

「怎麼會這樣?」她低喃著。

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分,為什麼蓮池邊都沒有人?明明方才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的,怎麼轉眼全都不見了?

文執秀懊惱地趴在窗台上,她不該亂跑的,不該傻傻跟著人走的。

如今想來,那幾位姑娘根本不是真心邀她賞蓮,但為何要這樣害她?她曾經做了什麼傷害她們嗎?可她跟她們根本是素未諜面,哪會產生過節?

不,現在再想那些都于是無補了。

重要的是,她一定要逃出這里,她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要是她真發生不測,文家就只剩下大哥一個人了,他不知道又會怎樣地胡思亂想,怎麼折磨自己……

想起兄長,她不禁緊握粉拳,回頭看向有露台的那面窗。

露台下是蓮池,要是從那里躍下,總還有一線生機,雖說她不懂得泅技,但總比待在這里火燒死的好。

想著,她緩步走向那扇窗,沒瞧見外頭,範姜魁正疾步奔來,朝她大喊著,「文執秀!」

他瞧見了她,一路拔高聲音喊著,但她卻是置若罔聞,離開窗息,背對著她。

「魁哥哥,火越來越大!」跟著跑來的安玉緹一顆心提得老高。

「我知道!」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喊得那麼大聲,就怕文執秀還沒注意到,傻傻地下了樓。

可,她離開了窗邊,他站在底下,根本瞧不見她走到哪去。

「我去找人來!」安玉緹當機立斷,轉頭就跑。

範姜魁瞪著那扇已燒得近毀的門,一樓都已陷入火海。

火很旺,在風勢的助長下,直往二樓撲去,這火勢已經是難以消滅,就算玉緹找了人來,怕也救不了人。

眼前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由他沖上樓去救她。

可這麼做,並非沒有風險……

腦袋還在猶豫,但待他回過神時,人已在火海里,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為了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姑娘這般奮不顧身,然而這瞬間,他只在乎她是否能夠安好!

「文執秀!」他大喊著,火海里卻份外黑暗,濃煙密布讓人看不清,他只能呼喚她,想從她的回應找到方向。

然而,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舍棄早已半毀的樓梯,他蹤身躍上二樓,「文執秀!」

他眯起眼,感覺喉頭鼻間被濃煙嗆得發痛,卻還是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一個轉身,瞧見她在面東的窗子,狀似要爬過露台,他不假思索地沖向前,一把將她抱下。

被突來的力道擒住,下一刻,她的背撞在厚實的胸膛上,文執秀驚呼出口。

「文執秀!」他喊著,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是我,別怕。」

文執秀怔怔地看著他,疑惑地瞧向他身後。「你……怎麼上來的?著火了……」

「先別提那些,咱們趕快離開這里。」他將她打橫抱起,她又是一陣驚呼。「別怕,抓著我。」

文執秀一臉遲疑,不知道要抓哪里。

和他靠得這麼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好羞人,她的臉發燙得可怕,這也教她意會,原來她的臉發燙是因為羞澀……

心慌意亂間,突見他騰出一,拉著她將雙手勾上他的頸項。

「這、這樣于禮不合。」掌心底下是他高熱的體溫,讓她更不知所措了。

就算是大哥,她也很少這麼靠近過,尤其這個男人這麼陌生。

「危難之際,不用講禮吧。」他嗤之以鼻,一邊走往面向小徑的那扇窗。

「你要做什麼?」她瞪大眼,猜測他的意圖。

「樓下已經著火了,咱們只剩下這條路可以走。」當然是跳窗逃生了,要不然呢?

「為什麼不跳那扇窗,那邊底下是蓮池,比較不會受傷。」她急聲道。

這些觀景樓做挑高設計,從二樓往下躍,高度很嚇人,她可是努力很久才說服自己的。

「不成,你的身子骨那麼弱,要是躍下蓮池染上風寒,那就糟了。」他听入羲提過,她是因為身子不好才甚少踏出文府。「往這兒走,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事。」

「真的嗎?」她看向窗外,瞥見遠處,兄長和貼身丫鬟正朝這兒奉來,後頭還有不少人跟上。

「交給我,抱緊一點就沒事了。」他享受著這短暫的軟玉溫香抱滿懷。「你要是怕,把臉埋在我的胸膛前,一會兒就下樓了。」

看著他,她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她低聲喃著。

一樓已經著火,他分明是從那兒上樓的,可火勢那麼大,為什麼他要為她冒這麼大的危險?

文家和範姜家不是水火不容的世仇嗎?為何他還要救她?

「為什麼呢?」他沉吟著,就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尋思片刻,他垂眼瞅著她。「誰要你讓我這麼放不下?」

她是文家的女兒,身子骨又差,就商人的功利心態,他知道不該招惹她,偏偏一知道她身體不好,他非但沒有降低對她的渴望,反倒更加掛念著她……他找不到理由解釋自己的失常,一時半刻也不想追究原由。

「我?」瞅著他熠亮的雙眸,她的心被狠狠扯動著,下一刻,听他大喊、--

「走了!」

她感覺自己被緊擁著,身子急速下墜,得出聲尖叫,直到兩人安稱地落到地面。

「秀兒!」文世濤飛奔而來。

「小姐!」

文執秀嚇得臉色蒼白,抬眼,對上那雙放肆不羈的眸,感覺自己還在繼續墜落……

眼前一片漆黑,在意識昏沉之際,浮現在她腦海的是,如果這片黑暗與他共存,那麼陷入黑暗也是幸福。

悅來酒樓的後院觀景樓失火一事,讓樊入羲大動肝火,誓言追查到底,一天不到,便查出事情始本,盡避那幾個千金再三解釋純粹想嚇嚇文執秀,並無傷人意圖,不過樊入羲還是將幾人移送官府,即便他很清楚,憑著她們的身份,此案最終不了了之,但總得給她們一點教訓。

畢竟人命關天,雖然執秀毫發未傷,但要是範姜沒有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包何況,執秀因為受到驚嚇,如今還躺在床榻上呢。

「世濤,我真是對不起你,我……」坐在文執秀的繡房里,樊入羲的俊臉皺成一團,愧疚至極。

「不關你的事。」文世濤淡聲道,眼角余光瞥向站在他身後的範姜魁。「為什麼他也來了?」

「別這樣,好歹執秀的命也是他救的。」樊入羲試著打圓場。「他擔心執秀的身子,所以陪我一道過來關心。」

「跟他說,不用。」文世濤瞧也不瞧來人一眼。

「不用我的關心,那麼我可以討份人情?」範姜魁懶聲道,看向擋在內室前的屏風。

屏風是實木擺飾,他自然看不見里頭的文執秀,但她總听得到他的聲音,知道他的到來吧。

「我代舍妹謝謝你。」文世濤咬牙道。

要對仇視的人道聲謝,那還真不是普通的艱難。

範姜魁聳聳肩。「我救的又不是你,要說謝還輪不到你。」

「舍妹身子不佳,還在休憩,不要打擾她。」直視著他,文世濤在他的眼里看見走果果的企圖,不禁攏緊眉頭。

「她身子真這麼糟?」範姜魁微擰起濃眉。「要不要我請宮中的御醫替她診治?」

他沒有想到她的身體竟然差到這種地步,只因為那日的折騰,就得在床上躺個好幾天,教他萬般心疼。

「不勞魁爺。」

面對他的軟釘子,範姜魁不痛不癢,逕自坐在他面前,再問︰「她的身體不太好,可有要大夫好生調養?」

「魁爺未免關注太多。」

「關注多,是因為……」

「因為範姜救了人,總希望被救的人可以安好嘛。」樊入羲趕緊切入,就怕兩個人唇槍舌戰到最後變成真的出手,那就糟了。

文世濤不禁眯眼瞪他,就連範姜魁也不滿被打斷,涼涼看著他。

樊入羲被瞧得渾身不自在,有點心虛地咳了兩聲。「既然執秀還在休息,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著,推著範姜魁要往外走。

「大哥……」

正當範姜魁被推到門邊時,瞥見文執秀從屏風後走出。

她穿著單薄的中衣,檀發垂披,小臉上還帶著惺忪睡意,臉色是蒼白了點,但至少人已可以下床走動,教他安心不少。

「秀兒,怎麼起來了?」文世濤趕忙起身擋住她,不讓任何男人以眼神輕薄她。

「我……」她說到一半,雙眼對上站在門邊的範姜魁,有些傻氣地眨了眨眼,再瞧,他還是站在那兒,她呆愣一會,驀地清醒,轉身沖回內室床上,拉起拉子把自己蓋住。

天啊!他怎麼會出現在她房里?!

「秀兒。」文世濤仕到床畔,輕拍著她的頭,拉下被子,突地感覺後頭有人走近,微惱地瞪去。「魁爺,姑娘閨房請止步。」

這話打從剛才他就想說,一直隱忍沒說,是因為秀兒還在睡,如今秀兒醒了,自然沒道理讓外人繼續待在這里。

「我只是想確定她安好,文當家沒必要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範姜魁涼聲道,雙眼如鷹隼般鎖定文執秀,瞧見她飛紅的頰,杏眼像是凝了水的琉璃,教他想要將她摟進懷里,重溫那日軟香記憶。

「執秀,身子可好些了?」他問。

「魁爺,姑娘閨名豈是你能唐突?」文世濤皺起眉,不能接受他用這麼溫柔親昵的口吻呼喚妹妹的閨名。

「大哥,沒關系啦。」她輕喃,隨即又羞澀地看向範姜魁。「我好多了,謝謝你。」

「不客氣。」

「你沒事吧?」她問著。

那日落到地面時,她便昏厥過去,不記得後頭的事,詢問大哥有無向他道謝,或他是否有受傷,大哥也只是隨口搪塞。

「我沒事。」听她關心著自己,他不由得笑眯了眼。

「好了,魁爺可以出去了嗎?」文世濤不耐地下逐客令。

「執秀,趕緊把身子養好,采菱節快到了。」他道,無視文世濤的存在。

「魁爺!」

「好了、好了,範姜,咱們走吧,改天再來探望執秀。」樊入羲趕緊將好友拖到屏風外。

「還有改天?」

「文當家,枉你在商場上行走多年,卻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範姜魁笑得佣懶。「我沒要求任何回禮,不過是希冀可以過府探視執秀,這一點都不為過吧。」

「你……」

「畢竟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一句話堵得文世濤快要內傷。正因為他是秀兒的救命恩人,他才會一再忍讓。

「文當家,听我一聲勸,這文府雖然奇花異由不少,但是再美的仙境,是人都會看乏,沒病的人要是天天窩著也會悶出病來。」話落,他向文執秀致意,轉身離去。

文世濤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如果可以,他又怎麼願意將秀兒囚在府里?

「大哥。」

靶覺袖角被輕扯著,文世濤收拾不必要的情緒,揚笑看著她。「怎麼了?」

「大哥,采菱節那天,我想去樊大哥的酒樓。」

「秀兒。」他攢起濃眉。「你忘了才剛發生的事?」

「哥哥,那不過是意外。」

「……秀兒,听話,好不好?」他怕,他怕一個不小心就連她也要離他遠去。

「大哥。」她輕撫著他的眼罩。「為何你硬要將不相關的事攬到身上?我的身體不好,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別再自責了,好嗎?」

文世濤不語。

「大哥,其實這些年,我的身子已經調養得很有起色,伏旭哥的煉丹真的很有用,我可以像尋常人一樣行動自如,你別再擔心我。」

文世濤直睇著她,神色哀戚。

「況且,這一回不過是那幾個姑娘的惡作劇罷了,跟大哥更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再次強調,很怕自己一出事,大哥就自動把罪攬下。「大哥,人不能什麼事都怕,要是怕了,什麼事都做不好,又怎麼會快樂。」

她嘆氣著。已經太久不曾見過大哥打從內心的喜悅,而她的存在不能帶給大哥快樂,反倒是一直磨損他的笑容。

所以,她必須用行動證明,她的身體已經好到不需要時時有人隨侍在旁。

「秀兒,只要是你想做的,大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實現。」他承諾著。

他黑暗的人生,因為秀兒的存在被唾棄到頂點,卻也因她得到救贖,為了守護秀兒,他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

「嗯,我知道大哥向來說到做到,所以……」她笑得淘氣。「那麼采菱節,你一定要陪我去喔。」

文世濤不禁笑了,寵溺地輕撫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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