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愛我 第九章

此時在瀚林府的蕥兒卻面對著這一生最殘酷的煎熬。

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能跟貝勒爺廝守終生了!

「我不想見你!」她將房門閂住,不讓外頭的人進來。

裕公子一頭霧水。「蕥兒,妳到底怎麼了?妳已經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這樣很傷身體的,妳快開門讓我進去。」

「我不想見到你……你走!」蕥兒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抱著膝蓋嚶嚶低泣。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什麼都不想吃……」

門外的人搔了搔腦袋。「那我去找貝勒爺,請他馬上過來--」

「不要!」她失聲叫道。

他更胡涂了。「為什麼不要?妳不想見他嗎?貝勒爺一定很擔心妳,以為妳出了什麼意外,我得去通知他這個好消息。」

蕥兒哭啞了嗓子,「不要,我不要見他!」

「為什麼?」

「就讓他以為我死了……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她蒙住臉痛哭。「我再也沒有臉見他了……」

裕公子依然是丈二金剛模不著腦袋,完全听不懂她的話。

「那妳先吃點東西,我就下去找貝勒爺。」為了她的小命著想,他還是跟她談起條件。「不然我現在就叫人到敬謹親王府去。」

「不!」

他不容轉圜。「那妳就吃飯!」

因為哭得太凶,還不住的抽噎,蕥兒不得不妥協。「你、你把飯菜擱在外面的地上,我要吃的時候再拿。」

「唉,好吧!」裕公子連同托盤都留下。「一定要吃喔!」再叮嚀一次,他才離去。「這該怎麼辦?她這一失蹤,貝勒爺此刻只怕像熱鍋上的螞蟻,要是不知會他一聲,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考慮良久,他還是決定誰的女人就交給誰去煩惱。

「服毒自盡?」威儀逼人的敬謹親王不禁皺起濃眉。

屏退四下,穆廷恭順的回稟。「是的,阿瑪,依孩兒之見,額娘應是服毒自盡的。這都怪孩兒,是孩兒讓她進退兩難,這才走上絕路。」

「這話怎麼說?」從方才到現在,總算正眼看著眼前的兒子,因為是厭惡的女子為他所生,所以他向來很少關心注意。

他流露出一絲羞愧之色,「因為皇上要孩兒暗中調查內務府是否有官商勾結的情事,如此一來,必定會查到額娘的親大哥身上。」

敬謹親王沉下臉,以最嚴苛的態度質問親生兒子。「難道因為他是你舅舅,你就企圖蒙蔽、欺瞞皇上?」

「孩兒不敢。」穆廷不卑不亢的躬軀,「孩兒也跟額娘說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絕不能有半絲隱瞞,因此才惹得額娘傷心。孩兒真是不孝,若能事先預防,或許額娘就不會變成這副模樣了。」

「你額娘是婦人之仁,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不過,你這麼做是對的,索克賴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結黨營私,朝廷早就該好好的徹查了,難得你對皇上這麼忠心,願意大義滅親,阿瑪心里也感到很欣慰。」敬謹親王露出和悅的笑意,對他另眼相看。「大夫是怎麼說的?」

穆廷態度恭敬的小心應對。「大夫說,幸好及時讓額娘吞下解毒丸,雖然不能完全將體內的毒素解除,不過至少阻止了它蔓延的速度,讓他有時間盡速找到處方,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嗯!要是不行的話,本王會奏請皇上讓御醫到府里來一趟,務必把你額娘給救活過來。」

穆廷眼眶含淚,激動的跪下來。「孩兒多謝阿瑪!謝謝阿瑪!」

敬謹親王感受到他的孝心,臉色和緩許多,也沒有太苛責他。「你額娘過去有再多的不對,本王也不跟她計較了,起碼她還幫本王生了個好兒子,如今皇上將重任交給你,你得認真的執行,不能有半點徇私。」

「孩兒明白。」

「下去吧!」

進退得體的退出屋外,涂總管已經等在那兒。「貝勒爺。」

「是側福晉出了什麼事?」他表現出焦急憂慮的神情,讓人動容。

涂總管連忙搖頭安撫,並將懷中的信箋呈上。「不是側福晉,是裕瀚林的公子派人送了封信過來,請貝勒爺過目。」

待他攤開信一看,登時黑眸迸出驚喜的光芒。

蕥兒沒事,她還活著!

靶謝老天爺呵……

「額娘?額娘?」

穆廷飽含真誠的語調,聲聲呼喚著,令旁人聞之鼻酸,只見側福晉不停的轉動眼珠,嘴巴一張一闔,卻是說不出話來,連四肢也動彈不得。

「額娘,妳要說什麼?不要急,慢慢來……」

他把耳朵湊近,想要听個清楚。

雖然神志已蘇醒,不過她頻頻張闔著嘴,雙眼都急紅了。

為什麼我說不出話來?

我的手、我的腳,為什麼不能動?

廷兒,救救額娘……

「大夫,怎麼會變成這樣?」穆廷發現有異,焦慮下已的抓著老大夫的手,眼圈泛紅,「你一定要救救我額娘,算我求你。」

老大夫被他的孝心感動了。「貝勒爺,你不要這麼說,救人本來就是大夫的本分,小的會盡力治好側福晉的病,只是這藥的毒性太強,就算意識清醒,勉強保住了性命,恐怕也是……」

「也是怎樣?」

他嘆了好長的一口氣,「恐怕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了,不過,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小的會再回去研究先人留下的醫書,或許有這方面的記載。」

什麼?她再也不能動了?得躺在床上當個活死人?

即使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側福晉依舊將他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大夫的宣告宛如晴天霹靂般,令她完全無法接受事實。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她?與其這樣,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眼角不住的流下淚來,卻沒有人幫她拭干。

穆廷听了,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真的還有其它辦法?」

「這……呃……」老大夫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小的盡力而為就是了,不過,貝勒爺最好也先作好心理準備。」

他喉頭一梗,「只要能治好我額娘,就算要本貝勒的命也在所不惜。」

老大夫說著安慰的話。「小的也相信貝勒爺能孝感動天。」

讓奴才送老大夫出了府,穆廷沮喪的擺了一下手。

「你們都下去吧!」

房里的奴才、婢女全都退下,只剩下他們母子倆。

起身擰了條濕布,像個貼心的好兒子般,幫側福晉拭著淚流不止的眼角,看著她急切的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那種巨大的挫折感讓以往艷麗的五官都扭曲了。

穆廷嘲弄的掀了掀唇。「妳想說什麼?」

側福晉吃力的張口。

廷兒,快救救額娘,額娘只有靠你了……

「是不是很痛苦?」穆廷朝她俯下頭顱,用只有他們听得到的音量低語,只有側福晉看得見他眸中的寒意。「想必這種有口難言的滋味妳從來沒嘗過,很不好受吧?」

她蠕動嘴唇,雙眼流露出訝異。

「妳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像小時候那樣掌控我的心、我的人,可是妳忘了,我會長大,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助好欺的孩子,臣服在妳的下,任由妳發泄……每次只要想到妳這張嘴親過我的臉,妳的手踫過我的身體,我就好想吐,想一刀殺了妳……」

穆廷笑得譏誚冷漠,拭汗的動作更加輕柔。「不過,妳終究還是教了我不少東西,讓我懂得怎麼在這座王府里生存,這點還是要感謝妳……怎麼?有這麼震驚嗎?別擔心,雖然妳曾經那樣對我,不過我不會讓妳死的,畢竟妳是我的額娘,我這個孝順的兒子當然要讓妳活得更長更久,直到斷氣的那一刻前,都得躺在這張床楊上,這可是孩兒對妳的一番孝心。」

不要……讓我死!讓我死!她在心中哭喊。

「不要哭了,額娘,往後我會多派幾個婢女專門伺候妳,妳什麼都不必擔心,雖然妳不是我親生的額娘,不過,養育之恩不能忘,我還是把妳當作親生的看待……妳一定很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吧?」

他嘲弄的看著她爆瞠的美目流露出懼意,眸底的諷刺更深。「妳以為可以瞞一輩子嗎?紙還是包不住火的,只要一點一滴的拼拼湊湊,總會湊出個什麼。額娘,別這樣看我,我已經說過不會殺妳,就會說話算話。

「怎麼?不相信孩兒?孩兒永遠是妳這個敬謹親王側福晉親生的兒子,這個名分對孩兒很重要,就因為這樣,孩兒才沒把妳跟侍衛通奸的事揭發出來,這對索家來說,可以說是雪上加霜的丑聞,對孩兒也相當不利,自然不能說。

「不過索克賴……應該叫舅舅才對,他的罪證確鑿了,丟官事小,只怕不是流放,就是終生監禁,索家的氣數已經盡了,孩兒也無能為力……但是人人都會夸孩兒為了國家社稷而大義滅親,為咱們敬謹親王府博得一個美名,額娘也應該感到與有榮焉才對。」

廷兒,不要這麼殘忍,不要這樣對額娘……

側福晉閉上眼皮,淚水奔流,卻哭不出聲音來。

額娘知道錯了,放了額娘吧!

「額娘,妳好好休息吧!孩兒還有很多事要辦,不能繼續陪妳了。」穆廷將濕帕隨手一扔,盡避臉上在笑,眼神卻透著冷酷。「妳可以跟菩薩懺悔自己的罪行,或許能讓妳早點解月兌。」

回來!廷兒,不要走啊……

當房門「砰!」的關上,全身癱瘓的側福晉只能兩眼瞪著床頂,除了流淚,什麼也無法做。

這就是她的報應嗎?

瀚林府的門房小心翼翼的迎接上門的貴客,因為還下著綿綿細雨,忙不迭的打起傘,將穆廷迎至偏廳。

「貝勒爺,你可終于來了。」裕公子哭喪著臉抱怨。

這幾天因為忙著公務,和索克賴那老狐狸在大殿上大戰了好幾回合,好不容易在人證,物證齊備之下,讓他啞口無言,無從狡賴,終于告一段落。

才出宮,他就直奔這兒,穆廷原想蕥兒在他這兒應該不會有問題,怎麼卻擺出一張苦瓜臉給他看。

「是不是蕥兒怎麼了?」

裕公子搖頭嘆氣,「你自己問她吧!」

一臉狐疑的跟著他,來到一處不大的院落,在門前停下。

「她在里面。」說完便踱了開來,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曲起修長的指節敲向房門。「蕥兒,是我。」

話聲方落,便听到房內傳來驚慌的語調。

「貝勒爺?!」他不該來的。

「我來接妳回府了,開門!」穆廷等著要好好抱抱她。

里頭安靜了幾秒,接著傳出蕥兒哽咽的哭聲。

「貝勒爺,我不能再見你了……」

「妳在說什麼?快把門打開。」他有些不耐煩了。

蕥兒依然嗚嗚咽咽。「我不能……我沒有臉再見你……我已經不能再跟貝勒爺在一起了……」

「蕥兒,現在馬上開門,不然我就把門踹開。」

她掩住小臉哭泣。

再也等不下去,穆廷直接破門而入。

「貝勒爺?!」她慌張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穆廷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拽進懷中,氣惱的低吼,「為什麼要躲?為什麼不想見我?」他不容許她逃避這段患難與共的感情,不容許她不愛他。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可是我不可以再見貝勒爺了……」

「誰說不能?」他氣吼吼的怒咆。

她已經泣不成聲。「我……我沒臉見你……」

「我听不懂,到底怎麼了?」穆廷捧住她淚漣漣的臉蛋,才幾天不見,已經瘦了一大圈,跟之前判若兩人。「妳怎麼變得這麼丑?以前那個肉肉的臉頰跑到哪里去了?」

蕥兒听了哭得更大聲。

「別哭、別哭!我不是在嫌棄妳……」他手忙腳亂的幫她拭淚。「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能見我?妳沒說我怎麼會知道?」

她擤了擤鼻水,「如果我說了,貝勒爺千萬不要怪裕公子……」

「不要怪他?這事跟他有關?」

「嗯!」蕥兒知道裕公子也是為了救她,並不是存心冒犯,是她和貝勒爺的緣分不夠,怨不了誰。

穆廷將她按坐在椅上,用最大的耐性允諾。「好,我不怪他就是了,妳說吧!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抽噎幾下,控制了紛亂的情緒,她才娓娓道來。

「那天……側福晉要奴婢到街上買東西,忽然有人沖出來迷昏我,是裕公子正好經過救了我,才沒讓我被歹人綁走……然後那天下著大雨,我、我的衣服都濕透了,所以……所以裕公子怕我受涼,就幫我把濕衣服月兌了……」說到這里,聲音哽咽得更嚴重,幾乎說不下去。

他听了沒啥反應。「然後呢?」

蕥兒癟著嘴抬起淚顏,夾帶了點怒氣。「還有然後?貝勒爺,他月兌了奴婢的衣服還不夠嗎?」

「呃?」穆廷盯著她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皮,再確定一次。「妳是說他月兌了妳的衣服?」

她困難的點頭,不斷抽氣。「奴婢的身子……讓其它男人看過,已經不再清白,更配不上貝勒爺了。」

穆廷怔怔的看著她片刻,倏地哈哈大笑。

「你……」蕥兒驚怒的瞪著他。

他張臂擁住她,笑到噴淚。「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

「貝勒爺,你還笑我!」她氣得想走人。

見心上人兒要被氣跑了,穆廷趕緊將她抱到大腿上,柔聲安撫。「不要生氣,我不是在笑妳,只是……這還真是個天大的誤會,咱們有必要澄清一下。」

又被叫進來的裕公子看他們摟摟抱抱,想說大概已經搞定了。

「貝勒爺,要抱等回去再抱,這兒可是我家。」真是讓人看了又妒又羨。

穆廷瞪他一眼,「裕德琳!」

「貝勒爺還有何吩咐?」

他口氣不善。「听說你看到蕥兒的身子了?」

「嗄?」裕公子先是一怔,旋即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哦!那也沒辦法,誰教她那時候衣服都濕透了,人也還昏迷不醒,我只好自己來幫她月兌了,看到也是在所難免的,貝勒爺就別計較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心上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可是她卻為了這件小事要離我而去,沒有臉再見我了。」穆廷多少有些吃味,薩兒可是他的,她的身子誰都不準看。「你得負責!」

裕公子瞠目結舌,「負責?」

「沒錯,你得負責跟她說清楚,讓她明白她的身子依然是清白的,沒有被其它男人看過。」

蕥兒不得不強顏歡笑。「貝勒爺,裕公子也是為了救我,若是怪他,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就當咱們緣分不夠……」

「蕥兒,我會負責的。」裕公子總算想通了,哭笑不得的執起她的小手,「我願意負責到底,咱們馬上成親吧!」

一聲怒吼當頭劈下。「裕德琳!」

他馬上放開小手,逃到牆角躲好。「貝勒爺,只是開個小玩笑。」唉!反正他也習慣被誤會了。

穆廷惡狠狠的斜瞪他,「你想娶她,恐怕有人會先宰了你。」

「呵呵,我阿瑪恐怕是第一個。」裕公子清了清喉嚨,不再鬧著她玩,一臉正經的走到蕥兒面前,冷不防的將頭上的瓜皮帽摘下,前額露出一排整齊的劉海。「現在看清楚了嗎?」

她眨了一下明眸,一臉錯愕,「你……你的頭發?」朝廷規定男子都要剃月亮門,否則要砍頭,可是他卻沒有。

「雖然我長成這副德行,不過我從頭到腳都是個女的,不信的話妳模模看。」

大方的拉著蕥兒的手心撫向胸前,證實自己的性別。「雖然很平,不過還是有一點起伏。」

蕥兒小臉發燙,不好意思再模下去。「妳是個姑娘,可是……」

「唉!說起這個我也很哀怨,誰教我天生長得不像女的,只好成天女扮男裝,久而久之,連我都以為自己是個男人。」怨嘆啊!

「現在懂了吧?」穆廷一臉笑謔的掐一下她的臉頰,「妳看!瘦成這樣,害我捏起來都沒感覺,快點把自己養胖起來。」

這幾天的苦惱一下子破除,讓她又想哭又想笑。

「我還以為……再也不能和貝勒爺在一起……我好難過……」

他涎著俊魅的笑臉,得意的不得了。「原來妳這麼愛我,現在放心了,妳就算想擺月兌我都不行了。」

「為什麼不早告訴人家?」要是早點知道,她就不必整天以淚洗面了。

穆廷哼了哼,「我都當他是男的。」

「貝勒爺,你這話真的太傷人了……」裕德琳在旁邊又眺又叫,可惜沒人理會。

「蕥兒,以後不準再說要離開我的話了。」穆廷想親耳听到她的保證,才能撫平他心中的不安。

她噙著歡愉晶燦的淚光,「嗯!」

「哇!你們不要在我的面前卿卿我我,好嫉妒喔!」

三個月後--

「那不是九哥嗎?」正打算回自己院落的玥蓉看向剛從宮里回來的穆廷,口氣和態度跟以前完全不同,讓自家兄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咱們過去跟他打聲招呼吧!」

穆臨真覺得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妳不是向來和他不對盤?」居然叫他九哥,天真要下紅雨了。

「他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連朝中大臣都搶著要巴結他,咱們當然也不能例外了,何況……」她眼底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畏怯。「就連對付起自己的親舅舅都能毫不留情,還帶頭抄了索家,那手段之狼,想來真是太可怕了,咱們跟他為敵是自找苦吃。」

他不以為然。「或許九弟心里也很痛苦。」

「你這書呆子懂什麼?」玥蓉悄悄的捏緊了巾帕,「我看得出阿瑪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以往冷淡,每隔兩、三天就召他到書房去,額娘很擔心,就怕你的地位越來越不如他。」

「我本來就不如九弟了。」他看得很開。

玥蓉白他一眼,「你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說完,就扭著蠻腰,堆滿笑容上前,「九哥,真是恭喜你了,听說你要成親了,而且是皇上賜的婚,對方還是豫親王的義女,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阿瑪每天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對于她過分熱絡的態度,穆廷看在眼底,似笑非笑,卻也沒給她太多的難堪。「這聲恭喜我收下了。」

「以後還要九哥多關照了。」她笑得好恨。

兄妹倆目送他離去,穆臨轉身也要回自己的書房。

「你又要去抱那些死書了?你也多學學人家,曉得跟豫親王府攀上關系,讓他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鞏固了……你有沒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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