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算什麼 第7章(2)
作者︰伍薇

她和王媽媽走進餐廳。

趙母剛吃完飯,正在餐桌旁喝熱茶。

「媽。」看到婆婆,辛薇妮立刻招呼。

趙母當然不會理她,只是「嗯」了聲,繼續品茶。

看到婆婆那副享受的表情,咦,那茶不會是筱玉送的什麼頂級絕品高山烏龍茶吧?

「筱玉小姐有來嗎?」辛薇妮偷偷問王媽媽。

王媽媽搖頭。「沒有耶,我正覺得奇怪,你們不比賽啦?我都把我的壓箱食譜給挖出來了!」

趙母也听見她們不算小聲的耳語,她放下茶杯,冷哼。「有什麼好奇怪的,承國鬧出這麼大的事,哪家名門閨秀還會喜歡他?」

辛薇妮急了。「難道外面的人還以為承國和小藍有關系?」

趙母無奈地搖頭。都兩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這麼單純呢?怪的是她還能生出浩浩那種古靈精怪的兒子?

趙母搖著檀木扇。「外面的人干麼誤會這個?大家都有眼楮看,你都亮身份證了不是嗎?重點是你身份證這一亮,我兒子和媳婦分隔兩地的謠言不就不攻而破?那些千金小姐誰會願意當小三哪?」

婆婆說生氣,但又不像在生氣,那是什麼語氣?感覺像是看了一場好戲她覺得很過癮?不可能吧……今天也不像之前見到她一樣,不問原因先丟三個白眼送她,到底是怎麼了?

趙母看著一頭霧水的媳婦。難怪浩浩喜歡逗他媽媽,薇妮太容易認真了,她低頭掩住竊笑。

昨天的記者會上,這個媳婦讓她徹底刮目相看,她回答得不是挺好的,口條也不算流利,姿態不夠大氣,完全沒有議員夫人該有的風範,但流露的真情卻感動了好多人,一些婆婆媽媽級的支持者或非支持者,紛紛打到承國辦公室表達她們的支持,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

那她自己呢?她對這個媳婦有什麼想法?

這媳婦有許多的缺點,無論家世還是個性都讓她不滿意,但人不可能只有缺點,薇妮也有一個優點,而這個優點是任何女人無法取代的,那就是……

薇妮愛承國,她用她的一切愛承國,以前或許會被自己的怯懦給打敗,但經過昨天的事件後,她想,薇妮應該什麼都不會再怕,她或許對某些事情還是會感到不安和恐慌,但只要是承國的事,她相信薇妮一定會全力以赴。

呵,誰都知道愛情的力量多麼偉大,身為婆婆,還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放棄啦?」

辛薇妮一頭霧水。婆婆今天真的太詭異了……

「放棄什麼?」她怯生生地問著。天啊,太難猜了啦!

趙母冷眼一瞟,優雅地啜了口茶。「今天不準備東西討好我了嗎?還是你要我打電話邀請筱玉來?」

啊?什麼?

辛薇妮大樂。「好!媽,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去準備!」

「我吃飽了。」趙母悠閑地說。

「還是媽想吃什麼甜點,我也會做甜點喔,桂圓核桃蛋糕?起司舒芙蕾?芒果布丁、還是仙草凍?」

趙母無奈地看著激動嚷嚷的媳婦。「你先坐下。」

辛薇妮一股腦兒地倒菜單,難得婆婆主動要求,她一定不能讓婆婆失望。「還是媽喜歡綠豆湯?我可以加一些薏仁……」

「我說坐下來。」

連一旁的王媽媽也急著喊︰「薇妮啊,你婆婆要你坐下來啦!」

「啊?喔……」辛薇妮總算听到指示,趕緊坐下來。

趙母嘆了口氣。「我讓趙管家給你熱個菜,不能早餐、中餐都沒吃。」

辛薇妮趕忙搖頭。「媽,不用麻煩,我可以這樣吃……」

趙母冷冷阻止。「女人哪能吃冷菜冷飯?子宮怕冷,要多吃溫熱食物,冰水和冰的食物最好統統不要踫,這樣懷孕會比較輕松。你現在可不比當年,年紀愈大懷孕就愈辛苦。」

懷孕?辛薇妮整個傻了。「媽,可是、可是我並沒有懷孕啊……」

趙母看著她。「可別告訴我,你跟承國只是蓋被純聊天?」

啊?

嗚,怎麼婆婆和王媽媽說話都一樣辛辣?!

「唉,怕是怕你要是真的懷孕,又變得怪里怪氣,那我倒希望你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孩子兩個也夠了。」

這話題太深入了,婆婆從沒這麼心平氣和地跟她談過話。

難道是……難道是婆婆願意接受她了嗎?

「媽……」辛薇妮欲言又止,眼眶含著淚。

趙母怕被傳染愛哭的毛病,故意不看她。「小張早上把東西都搬回來了,有空的話就整理整理,尤其是你的書要好好分門別類擺好,別把書房堆得跟二手拍賣會一樣!」

「媽,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回來了?」辛薇妮捂著嘴,眼淚滾下眼眶。

趙母皺起眉頭。「不然呢?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是我表達有問題,還是你理解力有問題?」

薇妮激動地跳起來,沖上前,感動地抱住趙母。「媽,謝謝您……謝謝您……」

媳婦以前沒有表現過的熱情,反而讓趙母有些不自在。「承國需要你,兩個小孩也需要你,我也不好說什麼……」

「媽……」辛薇妮淚眼婆娑。「相信我,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太太和好媽媽,一定會、一定會……」

趙母渾身不自在,連眼眶都感覺熱熱的,只好耍狠掩飾。「不過別再任性離家,下一次你就別想再回趙家!分居也不行,我連孩子都會送去國外,讓你什麼都沒有!」

辛薇妮點頭,擦眼淚。「媽,我不會再離開了,我不會的……」

一旁的王媽媽也很開心。趙夫人看到了薇妮的努力,還有什麼比這更讓薇妮開心的事呢?

這一天,大家忙碌地搬家,不過山坡那邊的家里,家具還是保留著,因為她寫作習慣不好,最愛一邊打字一邊碎碎念,如果進入趕稿期,還是回去那邊寫稿會比較妥當,免得嚇到主屋的人。

王媽媽當然也一起搬回主屋,她的小孩都在國外,自己的家放著生蜘蛛網,跟著薇妮也才有個伴。

她照顧雙胞胎到大,對趙家有不同的意義,就算辛薇妮回到主屋,他們也希望王媽媽能一直待在趙家,畢竟趙管家也有歲數了,她可以頂替一些管家的工作。

王媽媽和辛薇妮站在屋子前面,環視著一切。七年了,這間房子里有七年的回憶。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天搬到這里時,你超愛哭的,整整哭了一個禮拜。我啊,怕你哭到眼楮壞掉,天天拿明目地黃丸炖雞給你顧眼楮,那時我就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愛哭啊?一天哭過一天,你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辛薇妮輕輕勾住王媽媽的胳臂。「王媽媽,謝謝你。」

王媽媽拍拍她的手。「謝什麼?我才要謝你,陪我抬杠了這麼多年,我才不會得老人痴呆癥呢!」

兩人相視一笑。這屋子里,有太多回憶了……

雙胞胎學走學跑學說話都在這里,承國也會來這里,說是來看孩子,不過她也知道,人家是想來看看她。這也是她跟王媽媽學做菜的原因,如果他們的感情可能因為時間而轉淡,至少她還有一手好廚藝可以試著留住他的胃,她那時是這麼想的……

兩人帶著滿滿的回憶和淡淡的不舍回到主屋。

晚上,在王媽媽的協助下,辛薇妮準備了一整桌的菜。

雙胞胎放學回家,看到媽媽在家而且不會再離開時,開心得唱歌跳舞。

辛薇妮捉到了浩浩,蹲,平視兒子清澈的眸子。

「听你爸說,那個緋聞根本不嚴重,你是挖了個陷阱讓我跳進去?」

浩浩很鎮定。「老爸這叫過河拆橋。」

她揉揉兒子的頭發。「我還听說你想罵那些咄咄逼人的記者?」

他聳聳肩,酷酷的表情有點不自在。

辛薇妮溫柔地笑。「謝謝你,兒子,你太棒了。那我可以抱你嗎?」

浩浩僵硬尷尬地點頭。

辛薇妮張開雙臂,輕柔地將兒子攬進懷里。

但溫馨不到三十秒,母子倆的斗嘴又開始了……

「其實也是老媽笨笨的才會上當,才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結果,否則誰知道你和老爸還要拖多久?」

辛薇妮瞪著兒子。「你這小子……敢說你媽笨?」

「所謂物極必反,所以你才能生出我這麼聰明的兒子啊!」

浩浩挑釁的結果當然是討打。「你給我站好!看我怎麼修理你!」

只見母子倆在客廳轉圈圈玩了起來,蕊蕊也加入混戰,但她站在媽咪那邊,負責捉哥哥讓媽咪修理,連趙母也好奇地坐在一旁觀戰,笑意藏不住。原來浩浩也會大叫大笑喔?呵呵呵,真好。

趙承國回到家看見這畫面,心里很感動。這就是他夢想中的家。

辛薇妮看到兒子的爸回家,趕忙告狀……

「老公,你看啦,浩浩說我笨,還說要不是因為我笨,物極必反,所以才生得出這麼聰明的小孩。你听听看,那個小老頭說的話能听嗎?」

浩浩也不甘示弱。「本來就是啊,要不然那一天,老爸和蕊蕊都听出來我是故意說給老媽听的,卻只有老媽自己听不出來!」

辛薇妮舉起拳頭想k兒子,但趙承國將她拉進懷里。

「喔喔,又要演惡心的戲了,我不要看。蕊蕊,走,我們去吃飯!」

浩浩和蕊蕊一溜煙地跑掉,連趙母也跟著離開。

辛薇妮笑看著老公。「怎麼回事?舍不得兒子被我修理?」

趙承國舉起手,指月復撫過妻子柔軟的唇瓣。「謝謝你回來。」

辛薇妮漾開美麗的笑容。「不客氣。」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對未來都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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