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小丫環 第九章
作者︰于席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景色呈現出虛無縹緲之感,白飄飄的雲朵,白悠悠的天空,還有那白白透透、隱隱約約閃動的光影,更叫人無法看的真切。

好難過,頭好暈好想吐。

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左翻兒……不!在這里可以叫她歐蘊葶,慢慢地張開眼楮。

這兒是哪里啊?她坐起身來,舉目四望。

「這是怎麼回……」眼前所見忽叫她驚訝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一有任何聲音眼前的景象就會消失,他們……他們是……

一對穿著一身白衣的年輕夫婦,正慈祥地站在她面前,滿臉的笑容可掬是她記憶深處最最熟悉也最不可能遺忘的面容,他們……他們是她最親愛的父母啊!那已經離開她好久好久的爸爸媽媽。

「來,蘊葶,我的乖女兒,」年輕婦女朝她伸出手來,「看看你,都長這麼大了,快讓媽媽好好抱一抱你。」

她先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隨即飛撲進少婦的懷里,「媽!」真的是爸爸和媽媽!他們的容貌她一天都不敢忘。「真的是你們!?」

同時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女子摟進懷中,男子喉頭一哽,眼眶也禁不住地紅了。

「我好想你們!真的好想好想!」她從沒敢奢想過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她還能再見到她最愛的爸爸媽媽。

「我們知道!」少婦涕淚縱橫的邊哭邊笑,「我們都知道!」她最心愛的女兒啊!

「乖,蘊葶,時間不多了,你要仔細听爸爸說。」縱使再不舍,該做的事還是得去做,「你之所以會從現代的歐蘊葶變成古時的左翻兒,那全是因為……」他字字句句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們已經成功替你躲過領魂使的追拿,從此你將以左翻兒的身分度過終生,直到你老死。」明白那男子將會是蘊葶一生的歸依,他輕輕拉開仍相擁著的母女二人,「讓她走吧!你知道她會幸福的。」

蘊葶若不快點回到左翻兒的身體里,只要再過五分鐘,她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他也同樣不舍,但……還是得放手。

「我……」歐蘊葶不知該作何回應,爸爸媽媽即使在死後還是為她付出了這麼多,還有凱尹……

「快走吧!」不願也不能再耽擱下去,男子急聲催促。夫妻倆領著她來到一朵雲旁,「只要往這縱身跳下,你就能回去了。」

「記住,」夫妻倆同聲說著,「爸爸媽媽永遠會在天上保佑著你的。」

「爸!媽!」她泣不成聲,「謝謝你們!另外……」話聲未竟,歐氏夫婦已一把將她推下。

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她還有……

不停墜落的速度逐漸模糊了她的意識,在恍恍惚惚司,她隱隱約約還能听見父母的聲音——

放心去吧!我們會替你謝謝凱尹的。

記得要幸福喔!

別忘了,爸爸媽媽永遠在你身……

再來就听不見了,因為一股無形的力量不停地將她吸過去,沒一會兒……她知道她回來了。

費力地想張開雙眼卻徒勞無功,她又努力試了一次,緩緩睜開眼皮,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分明,又再眨眨眼,總算看清楚周遭景象。

「昊……昊天?」雖只是一句輕聲低吟,卻即刻驚醒了靠在床側小憩的冷昊天。

「你……醒了!?」冷昊天的聲音粗嘎沙啞,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確定感。

「我回來了。」她淺淺露齒一笑,親自開口宣布這個好消息。

「你差點嚇死我了!」冷昊天一回神,猛地健臂一伸,緊緊的將她擁人懷中。直到這時候,那顆始終懸浮在半空中的心,才又回到了他的體內。

翻兒替他擋下的那一掌,整整讓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以來他衣不解帶,食不離房,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旁,每每望著她毫無生氣的容顏,他心底就禁不住害怕,害怕她就這麼一睡不醒……

她總算回來了!他不住地環緊她,像是要將她狠狠嵌入自己體內一般。

「對不起!」左翻兒同樣緊緊回抱住他,感覺到他的溫暖慢慢滲進體內,「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他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脆弱,讓她知道她真的嚇壞他了,「因為我可不想再見到你這副德性。」力氣似乎逐漸恢復,左翻兒開起了玩笑。

這些天的寸步不離,讓冷昊天換來的是滿身掩不住的邋遢,滿臉新生的青髭、睡眠不足的紅眼,看來真是說不出的狼狽啊!

「傻瓜!」她的妙語生花,讓冷昊天總算露出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個微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狂喜地復上她的唇,老天!他真不知自己有多想念她。

他炙熱的唇舌媚惑了她的心魂,勾上他的頸項,她同樣熱情地回吻著他,品嘗他迷人的滋味,沉醉在他懷中。

「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她在他唇邊呢喃。

「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搶走你!」捕捉住她嘴角逸出的嘆息,他低聲宜誓,「就連老天爺也不準!」

匡啷一聲的器皿碎裂聲,不解風情地打斷了兩人世界的美好。

「翻……翻兒……醒……」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的是敏兒,她是替冷昊天送晚膳來的。

呆愣了許久,敏兒這才如夢初醒地往外頭跑去,沿途不停用她的嗓門放送著這天大的好消息。

「翻兒醒了!翻兒總算醒了!來人哪!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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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事總算有個好結局。

溫建昆在救回且受到他應得的報應之後,成了一個只剩半條命的廢人。

然後在溫婉翎的極力阻止——畢竟他們之間雖然毫無父女情分,可他終究是生養過她的人;以及左翻兒的強力支持——她不想見到冷昊天動用私刑,因為他和她以後要一起上西方極樂世界去,殺了人造了孽可不好之下,溫建昆最後的命運是被送進了官府法辦。

消息一出,江湖騷動,畢竟溫建昆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而即便是在左翻兒醒來後,冷家堡依舊是沒辦法恢復平日的生活,因為……冷家又要辦喜事了!

要知道這可是繼溫建昆被捕後,更令人大吃一驚的消息,畢竟這是冷家在距離上次辦喜事不到半年內,又再傳出的好消息,特別這次成親的新郎倌可是冷家堡的當家,也莫怪乎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拿這事在閑嗑牙。

傳聞……冷昊天即將過門的妻子,是個三頭六臂的奇女子,因為她竟然有辦法捉到溫建昆……

听說……冷昊天是被人給下了咒,所以才會瞎了眼去迎娶那位沒錢沒勢、外加沒有外貌文采的小小婢女……

包甚者……有人半路跑出來認親戚,自稱是與左翻兒打小一塊長大的好鄰居,了解左翻兒是個……

還有……

以上種種流言沒能影響到冷家堡辦喜事的好心情,無聊人士的說嘴就隨他們去吧。

「唉!真無聊!」攀坐在這棵曾經讓她進退不得的百齡人榕樹的枝干上,左翻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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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總算被告知前陣子大伙兒一直瞞著她的秘密。原來冷昊天一直暗中吩咐眾人籌備婚禮的一切事宜,采辦什貨、訂做禮衣、挑選良辰吉日、商言宴請賓客的名單、布置喜宴會場……等等,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所有的準備全都馬虎不得。

昊天體貼的心意讓她相當感動,除了默允了這件婚事外,她也打算加入大家的陣容,好好為婚禮注入一股新力量,畢竟這可是她人生中的一大喜事呢!

可怎樣都想不到,她這點心願竟遭到所有人一致的反對,任憑她說破了嘴也沒用,因為她之前的舉動已經嚇壞了所有人,徹底摧毀大家對她的信任。

首先是冷昊天,自從她歷劫歸來,嗯……會這麼說是因為,他們所有人全都認為左翻兒是到地府去晃了一圈才回來,之後的日子冷昊天輕易地便將專制獨裁帝王的寶座,自冷翊瑋身上奪了過來,比起冷翊瑋當初緊張懷孕妻子的舉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準她到處走動,不準她有任何勞累自己身體的舉動,不準她有任何時間是自己一個人獨處,就算他不能陪她,他也定會要人跟在她身旁,不管她再怎麼向他保證,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一個人冒險,仍舊是無法說服他心安。

而其他人全都鼎力支持冷昊天這樣的決定,所以左翻兒在難敵眾人之口且改變不了現狀的情況下,成了個徹徹底的閑人。一直到六天前她終于受不了,提出了嚴正的聲明,且擺明了抵死不從的態度之後,情況才稍稍獲得改善。

她當然知道大家全是為了她好,只是……

「唉!」那種無聊的生活真的是很可怕,她真的不喜歡。

「姑娘為何地如此唉嘆?」憑空冒出的聲音隱含著笑意,「可否說出來讓小生為你解個煩悶?」冷昊天坐到她身旁,一臉寵溺。

方才他派來跟著翻兒的那兩名屬下回報,翻兒目前的最新動態後,他便動身尋妻來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摔下樹去,猛一使勁沖進他懷里,「害我每天無所事事,變得跟廢人沒有兩樣。」結果他倒是忙翻了天,哼!活該!誰要他不讓她幫忙,她才不會為他心疼呢!

「讓你全心等著當新娘還不好?」他笑笑地吻吻她的額頭,胸臆充斥著心滿意足的快感,明天過後,她就是他冷昊天未來一生相守的妻子了。

「當然不好,」輕輕咬咬他的下巴以示懲罰,「換作是你要不要?」想都不用想他必定是不肯的。

「好啦!」溫柔地包容她孩子氣的舉動,冷昊天好言勸哄︰「明天以後你就有得忙了呢!你要忙著做個好妻子,細心服侍我;還要管理這麼多下人,因為你可是冷家大夫人;而且搞不好咱們的小寶寶很快就會來到,你又得忙著做個好母親;還有……」冷昊天興致勃勃地幻想著他們攜手同度的未來,這樣的好心情感染到左翻兒,讓她縱使有再大的抱怨也全都化成泡泡,隨著空氣消失了。

「每次都說不過你。」她愛嬌地摟上他的頸項,假意威脅著︰「不過沒關系,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嘗嘗那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好啊!沒問題!」完全不將她的威脅看在眼里,冷昊天溫柔地攫住她的唇瓣,「我會等著的。」

彼此的唇舌交纏,傾訴著濃濃的愛意,兩情正繾綣時,無奈總有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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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兒,你在哪兒啊?翻兒……」遠方傳來福嬸聲聲的叫喚。

在福嬸絲毫沒有轉圜余地的堅持下,左翻兒于三天前搬出了冷昊天的房間,因為福嬸不準他們再睡同一鋪,可她不知道的是冷昊天每晚仍舊是會溜去和左翻兒同枕,然後再趁著天未亮時離開。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早巳習慣有翻兒的陪伴好人眠;再者他不喜歡翻兒離開他的視線太久,即便是睡覺時也不喜歡,因為這樣他會睡不著。

不想被打斷兩人的獨處時間,冷昊天苦著張臉,「這下怎麼辦?」

「我們快走!」左翻兒同他有一樣的想法,「找個地方躲起來。」

「既然姑娘你這麼說,」冷昊天樂于听命,「那我們這就走吧!」

在他懷里抬眼看他,她想她是一輩子也瞧不膩他的,一種暖暖的幸福讓她好滿足!

她微啟檀口,輕輕道了聲︰「我愛你!這世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

冷昊天的反應是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著說︰「你果真讓我說不出話來了,不過……我不介意再听你說上一整晚……」

此起彼落的快樂笑聲,就像是人世間最浪漫的樂曲,但願天下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一輩子幸福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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