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會生財 第十三章 為父報仇洗污名(2)
作者︰風光

此間已然事了,當蕭遠航與秦襄兒相偕走出莊府時,連日的雨早就停了,天也不再陰沉,陽光明媚的灑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好像也擺月兌了那沉重的桎梏。

夫妻兩人深情對視,齊齊露出一個逃出生天的笑容,但秦襄兒顯然笑得過頭了,彎著身子捧月復,居然停不下來。

還是個傷者的蕭遠航,靠拐杖才能站穩,現在怕她笑得失去平衡,還得伸出一只手扶著她。

蕭遠航納悶。「你笑什麼?」

「我笑你好丑。」害她想繼續深情下去都辦不到,哈哈哈哈哈……

被笑丑的男人無奈了,「這丑也不是我願意的。」

秦襄兒笑夠了,停了下來,直身而起時,雙眼亮晶晶地盯著他,突然輕輕的抱住了他,也不管這里是大庭廣眾之下。

「我還笑,你為我生,為我死,現在還要被我笑,卻從沒抱怨過一句,你這沉默的長工,也算做到極致了!」

閩省的官場一陣清洗,朝廷重新派人上任福建都指揮使,原本的按察使蔡生貴則升任左布政使,至于他原本的位置則由原本的副使接任。

秦襄兒的父親前長樂縣令秦沅的罪名被平反,甚至他組織鄉勇蠻民抗倭還有功勞,于是皇帝親自為其賜了諡號忠至,追封南靖伯,並賜下金銀財寶。

這下京城秦家就炸鍋了,因為秦沅的名字在族譜內被劃去,當初事情還鬧得不小,皇帝賜下的一切財寶爵位,秦家沒有資格接收,便一股腦兒托給了新任的福建都指揮使,運送到閩省交給秦沅的親生女秦襄兒處置。

畢竟蕭遠航及秦襄兒這回立的功勞不小,她那寫了字還會還原為白紙的新紙,甚至讓欽差大人帶了些回京去,讓皇帝及幾位妃嬪皇子都大開眼界。

不過這些事蕭遠航及秦襄兒並不在乎,他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至少問心無愧就是。

蕭遠航因為傷勢無法上工,榮昇號現在對他可重視了,可說他說話比劉全都還有用,京師許家特別來信,請他在家休養,至少等腳上的傷完全恢復再回來。

于是這陣子蕭遠航閑來無事,就幫忙秦襄兒籌備太白紙坊分號的事。

他們準備在福州也成立一家作坊,原材料由楊樹村提供,專門制作各類紙張,而銷售的渠道早就有了,南方福建這里由劉嫂子娘家負責,以後還會擴張到嶺南;直隸、河南及山東一帶則京城許家全包了,兼之還有範老板在江南一帶越做越大,現在在文人圈子,不知道太白紙坊的還會被人嘲笑孤陋寡聞。

聖旨來到海灣村蕭家時已經又近年關,有小宦官提前來告知,秦襄兒連忙準備香案,忙活了一個早上,終于等到天朝來使。

那位公公宣讀了聖旨給他們夫妻的恩典後,還大力贊揚了下海灣村絕美的景色。夫妻倆自是知機,準備了幾桌當地的美味佳肴,熱情款待了諸位使者侍衛,又奉上厚厚的程儀,恭恭敬敬的將人送走。

待大隊人馬來了又去,蕭家又好一陣招待了海灣村里好奇的村民,不過大家見他們夫妻忙了一天,也不多打擾,稍微問問之後就轉移陣地到村長家去談論了。

「我的天啊!幸好我們不是什麼官家豪門的,與這些官宦往來,比村子里辦三天流水席還累。」秦襄兒坐在堂屋里捏捏自己的臉,只覺得都要笑僵了。

「你放心,至少我的人生沒有當官這規劃。」蕭遠航又展開聖旨,仔細看看里頭內容,想了一想,「陛下賜我大匠師的稱呼,雖然受之有愧,不過應該不是官位。」

前人有蒯祥、陸祥,都是以工匠授官,官至左侍郎,但蕭遠航可不想當第三個蕭祥,他的性子有些揮,寧直不屈,就像以前的秦沅,他很有自知之明是不適合官場的。

至于小舶,他們供他讀書是讓他明事理,倒非以官場為目標,至于未來小舶是否要科考任官,由他自己決定,蕭遠航與秦襄兒是不會干涉他的,甚至若他真的金榜題名改換門庭了,他們夫妻還會出錢出力相助。

「是極是極,還是金銀財寶比較實際。」秦襄兒笑嘻嘻的指著房間里幾個箱子,有給秦襄兒的賞賜,有給蕭遠航的賞賜,連箱子用的都是沉香木,她打算以後若有女兒,便給女兒裝嫁妝用。

蕭遠航失笑。「方才那內侍不是還偷偷塞了封信給你?說是京城有人轉交的,你不拿出來看看?」

秦襄兒恍然。「是啊,我差點兒都忘了。」

她拿出了信,方才收時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知道是京城秦家請人轉交的。看到秦這個落款,她心里有些沉,便默默的打開信閱讀起來。

蕭遠航沒有急著問她,只是觀察著她的表倩,從一開始眉頭微捧,到後來諷然一笑,最後竟是哭笑不得,他不由也好奇這封信究竟寫了什麼。

不待他問,秦襄兒已經放下信開口解答了。「這封信是京城秦家三房寫來的。三叔說在爹被平反的消息傳回家後,整個家里都鬧開了,二房三房爭吵著要襲爵,結果他們忘了爹早就被從族譜除名,當時他們為了撇清關系還上報了順天府,最後自食其果,爵位也落不到他們頭上,所以又急急忙忙開宗祠要將我爹記回去。

「結果,記是記回去了,但聖旨也已經隨著新任福建都指揮使南下了,秦家這番作為入了皇帝的眼,怎麼可能還讓他們襲爵?」這就是秦襄兒笑得諷刺的原因。

蕭遠航輕輕摟了摟她,雖然她說得雲淡風輕,但曾經生活在一起的親人,為了利益斗成這樣,絕對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秦襄兒倚在他肩頭,好像也有了依靠,方才看完信的那種瞥扭感覺很快就消散了。換個方式想,若不是京城秦家人作妖,她還遇不到這麼好的夫婿,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信里還說了另一件事。」秦襄兒解釋了她為什麼哭笑不得。「當初我逃離京城,二房沒有人可以嫁出去,只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照磨大人,果然也混得了一個小吏的職位。後來福建都指揮使莊成事發後,也影響了京城的一些官員,那位照磨大人丟了官被斬首,二房因為對他多次行賄,怕自己被牽連,便連夜收拾東西逃了。听說祖母氣得都昏了過去,而現在京城秦家的家主則變成了三叔。」

「我那三叔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他知道自己襲爵無望,勸我生一個男孩姓秦,便可以襲我父親的爵位,還希望我把父母的墳遷回秦家祖墳,以後我若回京,隨時歡迎我回秦家,秦家永遠是我的娘家。」說完,她還用手指搓了下信紙。「用的還是太白紙坊的楊桑紙,為了勸我,三叔真是煞費苦心了。」

「那你可要生一個男孩姓秦?」蕭遠航問。

秦襄兒深深地看著他。

「老實說,這事我的確想過,卻不是為了襲爵,而是為了我們秦家大房的香火。不過……」她雙手環抱上了蕭遠航的脖子。「不過三叔這封信,也算把我打醒了。我的孩子姓了秦,就要受京城秦家拿捏,讓他們巴上來要好處,我才不這麼委屈我的孩子呢!

「尤其我們萬一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姓秦天生有爵位可繼承,另一個若不好好讀書科考,就注定是個平頭百姓,這豈不是很不公平?這種無端制造家里糾紛的事,我才不干呢!」

蕭遠航笑了,美人都離這麼近了,不由向前親了她一口。「你想通了就好,我是不介意的。」

她也回親了他一口。「父親的香火已經有長樂縣的百姓一代一代為他續上,這比我們自己生不知道可靠多少,我才沒傻得把父親的墳遷回去京城秦家。那爵位本也是錦上添花,就讓南靖伯這位置永遠陪著我爹吧!那是屬于他的榮耀。」

父親本來被從族譜里除名,現下也已洗刷污名重開宗祠被記了回去,對于京城秦家她再無留戀掛心之處。

「那你想回京城看看嗎?」蕭遠航又問。

「我想短時間內我去不了。」她突然放下了環抱他的手,一臉懊惱。

「怎麼了?」蕭遠航緊張起來。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調皮地抓起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小月復上,「因為我們的香火已經來啦!至少也要養到他帶得出門,你說是嗎?」

蕭遠航整個人都僵硬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而後又不敢相信的輕輕模了下她的小月復。

「我們的香火?」

秦襄兒點點頭,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應該兩個多月了吧?」

他又呆呆的注視著那尚未隆起的小月復,猛地輕抱住她,在她臉上胡親一陣,然後又突然直身而起,同手同腳的往屋外行去。

「阿航你去哪里?」秦襄兒有點傻眼,現在不是應該夫妻甜蜜的卿卿我我,分享這份喜悅的時候嗎?

「我去辭工!你懷孕這麼大的事,沒有人照顧怎麼可以?噢不對不對,我應該要去上工,萬一沒了收入,怎麼養得起我們的孩子?那……那我去找小舶回來,他一定很高興自己不再是家里最小的了!我要告訴他,他快要有一個弟弟或妹妹了……不是,是佷子或佷女……」

悅耳如銀鈴的笑聲由蕭家門內傳出,秦襄兒笑覷著那六神無主的男人,心忖自己終于成功的讓這沉默的長工不再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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