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藥小農女 第四章 放火下毒樣樣來(1)
作者︰真希

午後,待後院的廂房整理出來,陳紫萁將蘭草支開,獨自坐在房間,慢慢平復下心底的恐慌情緒,冷靜思索起之前瞧見的那一幕。

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在思索父親中毒以及那晚自己被劫持一事,想著就算真是父親自個兒不小心在吳山上誤中了野葛的毒,依王大夫十幾年的醫術怎麼可能瞧不出來?

而且就算真是他誤診,後來自己拿著醫書去詢問他時,他卻連看都沒看就一口咬定是醫書亂寫。

此時她才慢慢想起來,那日父親在藥田病倒時,恰好汪東陽也在,這王大夫便是他幫忙請來的。

因王大夫不是汪家藥鋪坐診的大夫,而是張家藥鋪坐診多年的老大夫,且醫術上佳,因此她才沒有對他產生懷疑。

直到今日瞧見那名水匪,縈繞在腦中多時的疑惑終于解開。

張家原本是杭州最大藥行,可自從獨子遇害身亡,隨後兒媳與孫子也遇害失蹤,張老太爺大受打擊,從此以後就沒怎麼出面打理自家藥行,而汪東陽的親姑姑是張家的侍妾,要在其中動手腳並不算難。

當初若汪東陽是請自家藥鋪的大夫,當她發現那本醫書里的病癥與父親的病不相符,第一時間絕不是找大夫對質,而是換掉大夫。

而那晚那群水匪看似劫船,實則卻是沖著他們來的。

至于汪家處心積慮想除去她父親所圖謀的是什麼,自是她家的藥田以及即將培植成功的靈芝。

「姑娘,天快要黑了,您怎麼不點上蠟燭?」蘭草端著晚餐走進來。

陳紫萁回過神,這才察覺屋子的光線變得暗淡蘭草放下晚餐,點燃桌上蠟燭。

自上午她被陳軒接來後,就感覺姑娘神色有些不對,似乎受了什麼打擊,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被姑娘支了出去,獨自在房間枯坐了快一下午。

此時瞧著陳紫萁只低頭默默用著飯,一句話也不說,蘭草終于忍不住關切道︰「姑娘,您今兒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

陳紫萁抬頭看了她一眼,勉強扯出一抹笑,搖了搖頭。

瞧著姑娘臉上那明顯的疲憊憂慮之色,蘭草更加肯定有事發生,只是姑娘既不想說,她也不好再問,于是便轉了話題。

「對了,銀公子怎麼突然邀請咱們過來住?」

陳紫萁握著筷子的手略頓了下,才淡淡說道︰「今兒上午我過來時,神色有些疲憊,銀公子便提議讓咱們直接搬來,省得每日來回跑。」

「原來是這樣啊。」蘭草不由一笑,「平日瞧著銀公子總一副冷冰冰、沉默少言的樣子,可心底卻很熱心,對咱們更是三番兩次相助。」

陳紫萁听著她的話,心里卻是猛地一驚,剛才她只顧著想汪東陽的事,沒時間去想銀暗為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今日提出讓她搬進來住?

她想起汪東陽第一回來探望父親時,就提醒她要小心銀皓,當時她還以為汪東陽是在提前打擊競爭對手。

至于在船上與銀皓相遇,並得他相救,以及自己所要尋找的神醫恰好是他義父之事,她一開始以為只是巧合,並沒有多想。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銀皓稍稍有了幾分認識,才發覺他其實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待人甚至有些冷淡。

這樣的人,待自己卻如此費心關照,除了引薦他義父替她父親解毒外,還每日派屬下親自接送她,只這一點就讓她忍不住產生疑惑。

可她思來想去,覺得他如此關照自己,最壞的可能便是等他的藥鋪在杭州開張後,憑著這份救命之恩要求她家為他提供草藥。

直到此時听到蘭草這話,她突然覺得銀皓的目的似乎不簡單。

只怕今日自己路過藥街,無意中瞧見那水匪一事,並非巧合,而是人為。

若果真是人為,那他費這麼一番功夫,圖的又是什麼?是要她親眼看清汪東陽與水匪的關系,由此對汪家產生懷疑,進而猜出對父親下毒之人?

若是如此,能對他帶來什麼好處?

這邊陳紫萁苦思著銀皓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那邊銀皓正在書房听陳軒稟報汪東陽的行動。

「兩人站在藥鋪門外商量,導致暗衛無法靠近听清他們到底密謀著什麼,只是隨後見羅勇不光招集了一批手下,還花銀子請了一幫地痞,看樣子是準備今晚再來襲擊。」

銀皓沉思片刻,問道︰「前日吩咐你暗中租下一艘小型客船,可有租到?」

「今早租到了,就停在碼頭,因為不確定主子您打算何時走,我便讓船夫在家等著。」陳軒不禁問道︰「主子是打算今晚離開?」

「不,今晚先留在這里,將這些人徹底解決掉,明日再動身。」

前日義父說陳世忠的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再休養幾日就可以,于是他讓陳軒暗中找艘客船等著,打算借著去杭州查看藥鋪裝修為由,同陳家人一道離開。

不過,在走之前,為了防止半路再遭襲擊,他打算派人將汪東陽身邊的那些爪牙除掉。至于讓陳軒每日接送陳紫萁時特地繞道藥街,的確是打算借機讓陳紫萁瞧見那名水匪,不過他並不是只能靠這個機會取信陳家,只是踫踫運氣,沒想到今日還真讓她瞧了個正著。

「今晚汪東陽不會只沖著我一個人來,為了安全起見,你再去調幾名暗衛過來,另外吩咐我義父在陳世忠的湯藥里摻些安神藥,等他睡熟後,便將他移到書房後的密室。」

陳軒點了點頭,「那陳姑娘呢?」

「暫時不要驚動她,只在她屋外多安排幾名暗衛守著,到時情況有變,再將她轉移到密「好,我這就去安排。」

今日瞧見的事以及自己對汪家和銀皓的猜測,為了不影響父親養病,陳紫萁打算暫時不告訴他。

用過晚飯後,她強打起精神陪著父親閑聊了幾句家常,見父親服完藥就犯起困來,便也起身離開。

走回屋的路上,她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抬頭看了看,隨即抬腳朝那氣味傳出的方向走去。

藥房內,滿頭大汗的張天澤攪拌著小爐上一鍋黑糊糊的藥粉,打算制作藥丸,听到腳步聲,下意識抬起頭,「丫頭,你怎麼來了?」

「被您這鍋藥香味給引了來。您這里面添加的藥材,我只要認真嗅上一嗅,就能猜出個大概,只是其中有一味帶著古怪氣味,卻猜不出是什麼草藥?」

「什麼?」張天澤怔了怔,「你光靠嗅這藥味,就能猜測出里面所添加的藥材?」

「嗯,從小我的嗅覺就比一般人靈敏,這些年在藥田幫忙種藥,識得不少草藥,並慢慢將草藥的氣味記了下來。」

張天澤頓時兩眼放光的瞧著她,忙將那鍋藥端離小爐,然後拿起桌上一碟被磨成細粉的「你聞聞這里面都有些什麼藥材?」

陳紫萁接過碟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這里面有黃芩、蒲公英、苦地丁、板藍根。」張天澤有些不敢置信,又拿起另一碟藥粉讓她再聞,結果她全都答對。

「丫頭,你這狗鼻子可真是個寶。」張天澤驚嘆道,心里卻可惜她是個姑娘家。

陳紫萁淡淡一笑,轉而問道︰「我想問問張大夫,以我父親目前的身子狀態,可禁得起舟車勞頓?」

張天澤點點頭,「可以是可以,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最好再多休養個兩三天。」

陳紫萁忙向他鄭重一禮,感謝道︰「這些日子承蒙張大夫費心為我父親治病,這份大恩,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報答。」

「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丫頭別想太多了。」張天澤神色有些不自在的擺了擺手。

陳紫萁從張天澤那里回屋後,簡單洗漱完,與蘭草一起躺在床上,閑聊了幾句,蘭草就睡了過去。

陳紫萁的腦子這會亂得很,壓根睡不著,雖說可以帶父親回家了,但她又要如何才能避開汪東陽的人,帶父親順利離開?

想到那晚銀皓對付水匪的狠厲樣子,倒是完全有能力幫助他們回到家。

若他只是單純沖著自家草藥而來,她倒能以草藥為籌碼,請他相助自己。然而從今日這件事看來,只怕他的目的遠不止于此。

子時三刻,張家後院一片寂靜,偶有幾聲蟲鳴蛙叫。

突然十幾條黑影從陳世忠所住的房頂落下,然後很順利的潛入屋內,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來到床邊,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利刃便朝床上躺著的人刺去,一刀下去卻不見血。

「不好,咱們中計了,快撤!」

「想走,先留下命來。」鄭峰與陳軒帶著十幾名同樣身著黑衣的男子沖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雙方立即拔刀相向,那群黑衣人一邊抵擋對方攻勢,一邊急著向外撤退。

鄭峰得了主子的命令要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些人通通收拾干淨,免得他們有機會再生事端,因此見他們退出屋子後並不戀戰,一得到機會就逃走,他也沒有多想,帶著人急忙追去。

陳軒俐落的解決掉面前的一名賊人後,抬頭一看,只見鄭峰已帶著人飛奔上屋頂,轉眼便消失在黑夜中。

與鄭峰大剌剌的性子不同,陳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略略一怔後,立即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可惜鄭峰人已走遠,于是他忙朝陳紫萁的屋子奔去。

陳紫萁腦子里想著事,一直沒有睡著,可就在她剛要睡去時,突然听見外面傳來激烈的刀劍相擊聲,她驚慌的坐了起來,快速披上外衣,拉開門。

「陳姑娘,別擔心,我家主子早料到今晚會有人來襲擊,已將陳老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一名黑衣男子手持利劍,閃身上前。

陳紫萁被眼前的人給驚住,怔怔听完他的話,慌張的心稍微放下幾分。

這時陳軒也趕了過來,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陳紫萁兩眼直直看向他身後。

陳軒立時轉過身,便見十幾支帶火的箭從後巷發出,直直朝銀皓所在的書房落下。

他當即臉色大變,急聲吩咐,「陳姑娘先進屋去。」然後又轉頭命令,「留兩人在此護衛,其他人跟我走。」

此時書房密室內,銀皓正拿著一本書在燈下翻閱,張天澤與王平坐在旁邊,一角的小床上躺著熟睡的陳世忠,而王嬤嬤則靠在椅子上昏睡著。

密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一般人是听不到外面的打斗,但銀皓身懷高超武藝,耳力自然比一般人靈敏。

他一邊看著書,一邊傾听著外面的打斗聲,不料那打斗聲只持續短短一小會就沒了,心下頓覺有些異常。

據說汪東陽這次是下了決心要除掉他,因此除了自個兒的手下,還花銀子請了不少京中地痞,就算這些人的武藝不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短的功夫就被擺平。

他正打算親自出去瞧瞧情況,突然感覺屋外傳來幾聲異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滾落到書房里,隨即傳來一聲不小的爆炸聲。

听到這聲音,張天澤微微一怔,頓時臉色大變,「不好,只怕是毒藥煙球。」

銀皓與王平都一臉不解望向他。

「這毒藥煙球通常只出現在兩軍交戰的戰場上,因此一般人並不知道它的存在。」張天澤一邊解釋,一邊在自個兒隨身攜帶的藥箱里翻找著什麼。

「它的外殼用多層紙糊成,內裝火藥及狼毒、巴豆、草烏頭、砒霜等毒物共五斤,再用外敷藥厚涂密封。使用時,先用燒紅的烙錐將球殼烙透,再用拋石機拋射至敵方爆裂,毒氣四散,敵軍人馬嗅之立即中毒,輕者口鼻流血,重者當即死亡。」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听剛才那幾聲爆炸的聲音並不大,只怕是他們將它的威力減輕。因為它威力大,殺傷力強,朝廷早明文規定只許在戰場上使用,若是一般人敢私下制作或使用,被官府發現定是要問罪的。」

張天澤年輕時曾在邊關駐軍中當過幾年軍醫,有一次駐軍與外番發生戰爭,外番交戰時第一次使用這毒藥煙球,一時間導致駐軍大敗,死傷慘重。

因為是第一次瞧見這種毒藥煙球,張天澤與眾軍醫們用了一個多月時間,仔細研究這毒藥煙球里所使用的毒藥,然後經過半個月才成功研制出解藥,使得駐軍能抵擋住毒藥煙球的攻擊。

找了半天,終于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一個小白瓶,張天澤忙打開蓋子,嗅了嗅,才交給銀皓,「幸好我這些年一直將它帶在身邊,沒想到今晚竟派上用場了。」

銀皓先倒出兩粒解藥,一粒自個兒服下,一粒交給王平。

他帶著解藥,打開暗門,立時一股刺鼻的毒藥味襲來,書房各處燃起了火苗,瞧著那火光,他瞳孔一縮,握緊手中的解藥。

陳軒與兩名暗衛口鼻鮮血直流,倒在門外地上,好在他們是習武之人,有內力護體才沒有立即斃命,只是陷入昏厥。

不過,如果不及時服下解藥,也只有死路一條。

銀皓忙倒出三粒解藥,喂進他們嘴里。

「主子,您快去救陳姑娘,這里交給我。」王平忙說道。

銀皓點點頭,忙朝陳紫萁那同樣遭到火箭和毒藥煙球襲擊的屋子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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