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在酒樓做的是苦力活,請個有能力的短工來就能做,而池俊夏的工作卻是不同。
池二在兩人輪休了十天之後終于看開要再請一個短工了,便與池大商量由池大休假,池俊夏還是跟以往一樣上工,只在應該休息的日子休息。
池大是想月兌離悅客來,但也不想做得太絕,便想著答應池二,但在答應之前他還是先與池婉夏商量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兒子女兒想分家的心思,也知道池婉夏心里有計劃,所以為免壞了池婉夏的打算,便去同她商量。
而池婉夏听了,也非常同意池大。
不是她婦人之仁,而是她知道池大本性不壞,對悅客來還是很有感情的,即便心中再怨也不願做得太絕,所以池婉夏不會逼迫他,更何況,她若太強勢就會失去她的優勢,適時的委曲求全才能讓池大的心一直硬下去,張弛有度她還是懂得的。
所幸劉氏經過這陣子的調養,做起家務活兒已經不那麼吃力了,池婉夏就放心的把家務活兒全交給了池大夫妻,而她開始琢磨起該做什麼生意。
雖然康新只是縣城,但還是十分富庶繁榮的,池二賠償的那二十兩真想開個鋪子那是辦不到,但支個攤子還是挺充裕的。
池婉夏裝得「重傷未癒」其實就是想給自己多爭取點時間好去看看市場情況,總不能她出門去了卻把所有的家務都交給劉氏,如今有了池大幫忙她放心許多,所以在傷好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便找機會上街去了。
她現在能做的營生只能做些平民美食,這樣才能吸引到更多來客,所以她也不往那商鋪林立的街道去,反而去了東市。
東市臨近碼頭,有不少碼頭工人,再加上住在這一帶的也多是一些平頭百姓,聚集在附近的市集便也以經濟實惠著稱。
有錢人家是看不上這里的,這里走的也都是薄利多銷的路線。
以池婉夏的手藝,要做出能讓那些富貴人家滿意的菜色她當然是有信心的,可在沒有錢的情況下,她想這些都不太實際,只能先賺到第一桶金然後再去想下一步,她這人實際,不會妄想一步登天。
只是雖然是路邊攤,也不是想支攤子就支攤子的,這個市集規劃得不錯,看起來應是有人在管理的,或許還得付個月費租攤位什麼的,只是她一連問了幾個攤子,都沒人肯告訴她想租個攤位得找誰,她有些氣餒,說好的人情味呢?
池婉夏正嘆著氣思索下一步時,就見一個攤主很熱情地喊了聲,「小姑娘,走累了是嗎?要不要喝碗豆漿歇歇腿?」
池婉夏還是挺喜歡古代的食物的,古代的食物大多是原型食材,而且沒有太多的添加物,池婉夏要了碗豆漿便在攤子邊坐了下來,還一邊問了那個賣豆漿的小哥。
「這位小哥,你在這里擺攤多久了?」池婉夏看他年輕,想來應該是沒擺幾年的,卻沒想到她看走眼了。
「這攤子是從我爹手中接的,我小時候可以說是在攤子邊長大的。」
池婉夏見他熱情,便想著或許他願意幫她,「小哥,我想在這市集里支個攤子賣吃的,這攤位是不是得租啊?」
豆漿小哥沒有猶豫,立刻便回了她,「我們不像那些商鋪需要在官府里立案登記,畢竟小攤子太多了,官府也管不了,這個市集有管事,負責管理這個市集的大小瑣事,也由他代替整個市集向官府交代。
「要進這市集也不難,把你要做什麼生意告訴那位管事做報備,並繳攤位租金就可以了,可以短租可以長租,短租的租金貴些,不管長租短租,在你確定不租了之前,管事都不可以把你的攤位先租給別人。」
看來和現代的菜市場差不多,也是有個管理處,各攤位只要負責繳租金,其他的麻煩事都會由管理處負責出面,管理處也會負責各攤位之間的調停。「我要怎麼去找這位管事呢?」
「管事就住在市集旁,你若確定了要租攤子可以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去。」
「那就多謝小哥了。」
「別客氣,我姓張,以後便叫我張哥吧!」
「好的張哥。」
池婉夏說完就要付錢,張哥本說相逢就是有緣,未來可能大家都是市集里的攤商,便想著要請她喝,但池婉夏堅持這回是張哥幫了她她不好再佔張哥便宜,最後張哥還是把豆漿錢收下了。
池婉夏走後徐皓良才從暗處走出,走到了張哥的面前,並給了他幾個碎銀,「多謝了。」
張哥不肯收,其實他看一個小姑娘問了幾個攤子卻沒人搭理她,本也有些不忍的,正好眼前這位請他幫忙必有後謝,他便順勢喊了池婉夏。「這位公子,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這後謝就免了。」
「比起其他人,你算是幫上大忙了。」
張哥聞言一嘆,說道︰「都是一個市集的,吃食也就那幾種,又看那位小姑娘人小可欺,誰都不願多個人來搶生意的。」
「你就不計較這點?」
「我?我自小在這市集長大,自然是希望這市集熱熱鬧鬧的,多一個攤子就多點熱鬧,再說了,要論做豆漿,別家可不一定做得有我家好吃。」
徐皓良見過這種自信,那是在池婉夏的身上,因為她有本事,所以不怕人知道她掌握的那些新奇的料理方式,他看了一眼剛才池婉夏詢問過的攤子,大多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吃食,替代性高,自然是不想再有吃食攤來搶生意的。
畢竟,一個人的食量有限,今天吃了這攤,另一攤的東西就可能吃不下了。
「你還是把碎銀收下吧,到時那位姑娘若真要麻煩你帶她去找市集管事,還得再麻煩你,至于擔誤你生意的部分,我會賠償你。」
張哥不是不好奇這兩人的關系,但也不好問,只得說道︰「為什麼公子你要私下讓我幫忙,看你似乎不想讓那位姑娘知道?」
「這是我家主子的意思,我只是听命照辦而已。」
張哥看徐皓良這身衣裳,雖然輕便俐落也不花俏,但質料是看得出來的,听他語意似是大戶人家的家僕,連家僕都能穿上這一身,想來不是個普通富戶而已,與那姑娘……身分相差似乎有點懸殊。
徐皓良見他打量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有些事你無須知道太多,多問對你也沒有好處。」
張哥沒因為徐皓良的不善而生氣,這些大戶人家總是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窺探的,他也不再多說,只應了聲,接著就見徐皓良迅速地消失在他眼前。
張哥有些咋舌,這應該不是普通家僕吧,身手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