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財小王妃 第一章 重生心念轉(2)
作者︰米恩

今兒個是個明媚的好天氣,上官府後院有著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盛開于枝頭,一陣春風拂來,朵朵桃花像一只只花蝴蝶,搧動著美麗的翅膀,翩翩起舞。那些凋謝的花瓣紛紛落下,像仙女散花,又像粉妝玉砌的世界。

走進桃林,桃花芬菲爛漫,嫵媚鮮麗,如一片片紅霞,與垂柳相襯映,形成了桃紅柳綠、柳暗花明的春日勝景。

若說萬江城內誰府中有美景,那就只有上官府了。

早年上官家有位先祖愛花如命,這一大片桃花林便是出自他手,院中只種緋桃與絛桃兩個品種,一鮮紅一深紅,色彩艷麗秀氣。

每年到了花季,上官府便會舉辦宴會,有時是詩會,有時是茶會,更多的是桃花宴,而今日正是桃花宴舉辦的日子。

上官易乃吏部尚書,為人清廉,素有清貴之名,桃李滿天下,而他與妻子都是性情極好之人,廣結善緣,今兒個受邀者幾乎佔了朝廷大半的官員家眷。

「阿瓊。」長平長公主君琴繁一進府便找上正忙著接待客人的朵瓊。

朵瓊一見她,欣喜的快步上前。「阿繁你怎麼自個兒進來了?門房是怎麼回事,竟未喚我去接。」

兩人自幼交好,私下都是以閨名相稱。

「是我不讓,你今兒個是東道主,又宴請這麼多賓客,哪里忙得過來?再說這兒我又不是不熟,自個兒進門有何關系?」君琴繁笑盈盈地道。

「你說的有理。」朵瓊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她,甚為想念。

兩人寒喧了一會兒,君琴繁才道︰「怎就你和夏兒在接待?煙兒呢?」

以往這場合,上官流煙可不會落下,總是與上官傾夏爭著待客,像是在告知眾人,上官府可不止上官傾夏一個女兒。

外人不知上官姊妹之間的爭斗,可身為朵瓊的手帕交,君琴繁自然不可能不知,這才會好奇上官流煙的去處。

說起小女兒,朵瓊臉上不似以往那般滿是愁容,而是歡喜的說︰「煙兒替我張羅宴席去了,今兒個的席面可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好友的話讓君琴繁很訝異。「那丫頭轉性了?」往常這般露臉的機會,上官流煙可是爭著做呢,今日怎會甘願落居幕後?

「可不是……」朵瓊笑著將這陣子上官流煙的改變告訴她。

君琴繁听了嘖嘖稱奇。「若真是如此,你可就輕松了。」

她就生了一個女兒,因此特別疼寵,但女兒非但不喜讀書,成日就會調皮搗蛋,讓她頭疼不己。

曾經她還羨慕朵瓊有這麼一雙出色的女兒,可在知道她們兩姊妹之間的糟心事後,卻慶幸起自己生了個雖不出色卻乖巧听話的女兒。

「瓊姨!」

剛想著呢,人便到了。

朵瓊看著眼前笑得梨渦滿現的小姑娘,歡喜的喚。「哎!咱們心兒許久不見,長高了不少,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玟馨郡主唯心兒笑得更加甜了,「那是,我也覺得我變美了不少。」

君琴繁白了自家女兒一眼。「你還真不害臊!」

她朝母親吐了吐小舌。「瓊姨又不是別人,她夸我肯定是大實話,更何況人人都說我生得像你,夸我生得美,豈不是也夸了娘?我害臊什麼?」

君琴繁無語的看著自戀的女兒,卻不得不一臉認同。

朵瓊被她們母女倆逗得低笑出聲,三人聊了一會兒,又有賓客上門,朵瓊這才吩咐丫鬟帶君琴繁母女入席,而後接待客人去了。

母女倆走到半路,唯心兒拉了拉母親的衣袖,道︰「娘,離開席還有段時間,我能不能找流煙玩去?」

她方才听見母親與瓊姨的對話,又問了帶位的丫鬟,知道上官流煙忙妥事後便不見人影,以自己對她的了解,那丫頭定是躲到假山偷懶去了。

君琴繁朝她揮揮手,「去吧,可別惹事了。」

「知道了。」她開心的跑開。

這上官府,唯心兒熟門熟路,不一會兒便找到躲懶的上官流煙。

「不玩了、不玩了!和小姐你玩,壓根兒就是白送錢……」花開苦著一張臉,看著自己荷包內所剩無幾的碎銀,心疼的喊著。

春暖雖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也寫得清清楚楚,心疼哪!

而另一個被抓來湊數的二等小丫鬟更是肉疼不己,一听花開賴皮喊不玩,立馬便說︰「奴婢出來也有段時辰了,得趕回灶房當差,省得被嬤嬤罵。」

說罷,一溜煙便跑了,速度快得讓上官流煙連喊都來不及。

溜了一個,上官流煙也不惱,笑嘻嘻的說︰「少了個人無妨,咱們來玩色子。」

葉子牌得四個人,擲色子倒是不必。

這話一出,春暖還沒什麼,花開倒是變了臉色。

兩個大丫鬟相比,花開比個性拘謹守禮的春暖活潑不少,也懂得變通,故上官流煙每回溜出府都是帶著花開。

正因如此,花開比春暖知曉好些事,遠的不說,就說自家小姐那夜在聚財賭坊贏來的二十萬兩就好,她哪敢和小姐擲色子?還不讓她殺個傾家蕩產!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體己恐會化為烏有,花開蹭地站起了身。「哎呀,奴婢、奴婢肚子疼!」

「肚子疼?」上官流煙挑起眉,「本小姐怎記得你曾說過你那肚月復堪稱金剛不壞,吃再多食物都傷不了半分?」

花開聞言理所當然的說︰「小姐,奴婢又不是大夫,說的話怎能作準?唉!忍不住了,春暖,你陪我去一趟,免得我拉得虛月兌沒人可救。」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春暖便跑。

瞧瞧,她多有義氣呀,自個兒跑還不忘帶上伙伴,這份大義連她自己都覺得高尚哪……

上官流煙抽著眼角,看著落荒而逃的兩人,正郁悶著,便听見樹旁傳來一陣輕笑。

「你這賭徒!連自家丫鬟見你都像見鬼似的,真真是笑死人了……」

上官流煙回眸一瞧,見是好友,頓時彎起了嘴角。

她那菱唇軟女敕的很,微微揚起,配上那一雙晶亮閃爍宛如星子般燦爛的雙眸,縱使只是生得清秀,可每每一笑,總會讓人看迷了眼。

唯心兒便是那時常看痴了的其中一人,嘖嘖兩聲後來到她面前,輕抬起她的下顎。「究竟是誰說你生得不如你大姊姊?我瞧著就可愛的緊,就是個性差了些。」

上官流煙拍掉她的手,橫了她一眼。「誰個性差了?你這是半斤笑八兩。」

唯心兒嘻嘻一笑,看向她那鼓鼓的荷包,小聲的問︰「怎樣?贏了多少?」

提起這話題,上官流煙再次眉開眼笑。「不多,你也知道,那些小丫鬟月錢少的很,我也不好意思贏太多,還得找機會補回去呢。」

她其實是個十分寬厚的主子,從丫鬟身上贏錢不假,可總會借機賞她們些首飾銀錁子,算起來她們也是不虧。

她再愛財,也不會沒良心到連自家的丫鬟都要剝削。

「既然如此,你還玩啥?」唯心兒白她一眼,左手進右手出,豈不是玩心酸?

「可不就是手癢。」她如今的消遣便是騙騙這些小丫鬟的體己錢。

「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真不練琴了?也不同你大姊姊爭了?」身為她的好友,唯心兒可很清楚她的不平。

兩人的母親是好友,兩家的府邸又僅有一牆之隔,唯心兒自小便把上官府當自個兒家,三不五時便上門串門子,只不過她的玩伴不是人人贊譽的上官傾夏,而是一直被人當成小透明的上官流煙。

兩人自幼熟識,唯心兒對她一直想贏過上官傾夏之事十分清楚,對她的勤奮也是佩服的很,可這陣子她卻轉了性,不再時不時拉著自己听琴,也不再逼自己與她對弈,反而玩起了兒時常玩的賭術,說實話,好友這樣的改變,實在……實在是讓她太歡喜了!

她性子本就跳月兌,琴棋書畫什麼的,一踫到她就頭疼。

她這性子與上官傾夏合不來,倒是與上官流煙極合,但那是在她八歲之前的事。那時兩人總是一塊搗蛋,爬樹掏鳥蛋、作弄小丫鬟以及和現在一樣——玩賭。

當然,她們都是偷著玩,若是被爹娘知道,還不被打死?畢竟上官流煙可不是僅僅玩葉子牌這麼簡單。

可惜的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上官流煙變了,變得越來越愛與上官傾夏相爭,總是拉著她抱怨上官傾夏,她也就漸漸的不愛上門了。

直到前陣子她接到上官流煙的帖子,邀她過府品茶,她本是不願,可兩人自小的情分仍在,最後還是來了,也好在她來了。

從前的好友回來了,她自是歡喜,只是她是最清楚上官流煙執念的那個人,實在不相信她說放下就放下。

「要爭什麼?」上官流煙坦然道︰「除非我換張臉蛋,要不這輩子都爭不過,又何必自討苦吃?還不如和以前一樣,做自己喜歡的事,至少開心。」

這世道現實,人人皆愛顏色,說句白一些的話,就算今日上官傾夏的才情只有她的一半,人人稱贊的仍不會是她,她就是那襯著紅花的綠葉,可嘆前世的她看不清,才會白費大好光陰。

唯心兒一听,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欣慰。「你能想通那真是太好了,這麼說來,今日的桃花宴也沒你什麼事嘍?」

這陣子急著替家中女孩訂親的人家多的是,詩會、茶會一大堆,也因此上官府擇婿並不打眼,加上上官府歷年皆辦桃花宴,就是上頭真有意讓上官傾夏進宮,卻也阻止不了上官家擇婿,畢竟古訓是不得強迫女子入宮的。

「當然。」上官流煙一臉不在乎的玩著手上的色子。「主角又不是我,何必去湊熱鬧?咱們安安分分的吃飯喝茶就是。」說到吃,她眼楮倏地一亮,接著說︰「告訴你,今兒個的席面可是我經的手,特地請了一品飄香的張大廚來坐陣,菜色可豐富了,有八寶鴨、香菇雪耳燴竹蝦、翅湯浸什菌、黃扒魚肚、虎跑素火腿還有鴨掌包、水晶蝦餃……」

唯心兒光听她說前幾道菜肴便差點流口水,看看時辰,也該開席了,便一把拉著她。「走走走,咱們吃飯去!」

兩人不僅愛玩也愛吃,手拉著手往桃林而去。

上官家並非頭一回辦桃花宴,自是駕輕就熟,宴會進行得十分順利。

今日即是相看會,男賓與女賓自是不會分得太遠,而是將席面設在了桃林之中,架了暖棚子、燒著銀絲炭。雖是春日,仍有些春寒,這爐火還是得燒著,以免凍著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們。

宴席中不免俗會有些活動,讓那些平素踫不著面的公子姑娘們能夠多多了解彼此,有的撫琴、有的吟詩、有的作畫、有的對弈……盡情的表現自身長處,由此讓各家夫人好好挑一挑未來的女婿媳婦,他日才有底氣登門提親。

眾人津津有味的看著表演,朵瓊更是看得專注,將注意力放在近日來上門提親的幾戶人家之中。

「那位就是王御史的獨子王憂?瞧著倒是一表人才。」君琴繁不急著將自家女兒嫁出門,宮里選秀也沒她什麼事,但不妨礙她幫著朵瓊一塊相看,權當是練習。

朵瓊看著那穿著一身白衣,神情溫和、長相儒雅的男子,微微擰眉。「是不錯,可你不覺得他的鼻子有些過高了?」

「可有?」君琴繁仔細瞧了瞧後,也皺起雙眉。「還真有,你這眼神真厲害,這麼遠都瞧得出來……五官端正是端正,氣度也不差,可這鼻子配上那長相,似乎不太適合……與夏兒站在一塊,總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可不就是。」朵瓊正是這麼認為。

君琴繁有些遺憾,不一會兒便將目光放到另一位觀察目標身上。「那戶部侍郎的二公子呢?雖說家世差了些,卻不是白身,听說今年謀了個職位,就等著五月上任。」

朵瓊望了過去,一雙眉又擰了起來。「先不說他謀的是外放的官位,這一任便是三年,就看看他的身高……與我家夏兒幾乎一般高,這站在一塊豈能看?」

她還沒說將來若是有了孩子,也同他一般高該如何?

君琴繁這才注意到那周品超的身高,連連搖首。「確實不能看,咱們再瞧瞧吧。這萬江城雖大,要找能配上你家夏兒的人,還真是不多。」

唯心兒在一旁听見自家娘親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扯著上官流煙。「你听听,你那姊姊被咱倆的娘夸得像天上的仙女似的,竟是誰都配不上,再這麼挑下去,我看她也不必嫁了,等著進宮去吧!」

她雖與上官傾夏不合,卻是十分崇拜讀書人,尤其是那些能七步成詩、出口成章的才子,她更是欣賞,而王憂便是其一,在唯心兒看來,王憂可是這一屆科舉前三名的熱門人選,她們竟還瞧不上?著實是眼瞎了。

上官流煙聞言,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是羨慕還嫉妒?你放心,待你要嫁之時,繁姨定也是如此把關,要什麼樣的才子,絕對是應有盡有,你就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唯心兒了解她,她何嘗不了解唯心兒?自是知道唯心兒就愛那些滿身書卷味、外表風度翩翩的男子,若不是繁姨拘的緊,她早和亭子里那些小姑娘一樣,眼冒愛心,圍著那些像公孔雀一般展現自我的才子們打轉去了。

「誰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我是在替你操心!」唯心兒這回還真不是嫉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听,瓊姨一會兒說這個與我家夏兒不合適、一會兒又說那個與我家夏兒不般配,那句話提到你了?要是以往,你早就暴起了,如今竟還能慢條斯理的用膳?我總算明白你平常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了!這可不行,你上前去彈一首,以免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上官傾夏身上,沒人記得這兒還有一位乏人問津的上官二小姐。」說著便要拉著她走。

要說男子那邊是以王憂為中心,女子這兒便是上官傾夏了,兩人幾乎是獨佔鰲頭,搶盡了眾人的風采。

唯心兒是獨生女,自小便受盡寵愛,從來不知何謂父母偏心,如今這一瞧,她才知上官流煙平時受的委屈有多大。

不是她要說,瓊姨簡直偏心偏到沒邊兒去了。

上官流煙扯過自己的衣袖。「不去,要去你自個兒去。」

她繼續吃她的飯、喝她的茶,彷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唯心兒見她如此,氣得直跺腳,可見她動也不動,彷佛真無所謂,也只能繼續坐著。「你真不生氣?」

「有何好氣?」上官流煙夾了塊白軟的銀絲卷塞到唯心兒嘴里。「方才在假山同你說的話你忘了?再說了,我早同我娘說過,讓她別替我操心,今兒個的桃花宴,只要好好替我姊姊選婿就行了。」

只希望自家娘親能記住她的話,別再挑上那個人。

唯心兒見她當真滿臉不在意,想了想也就拋開了。她不想繼續在這听她們替上官傾夏挑夫婿,拉著上官流煙說︰「吃飽沒?咱們玩去?」

上官流煙自是明白她口中的「玩」是要玩啥,雙眼倏地一亮。

與那些窮得響叮當的小丫鬟相比,唯心兒簡直可說是大財主,她自然是想去,卻有些猶豫的看著在場的人。

她好歹是今兒個的主人之一,且她要等的人還未出現呢!前世她也是中途就離席,導致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

「走啦,反正這兒也沒咱們什麼事。」唯心兒繼續慫恿。

上官流煙僅猶豫了一眨眼的時間,便任由她拉走了。

就算是相中了也還得提親,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這麼想著,她與唯心兒偷偷溜出宴席,往林子後方走去。

朵瓊一直觀察著小女兒的動作,見她從開席便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當真如她那日所言,半點出風頭的都無,正倍感欣慰,誰知下一刻她與唯心兒便跑開了,正想喚住她,卻听好友說道——

「說也奇怪,你不是給楚灕下了帖子嗎?怎都開席一會兒了還不見人影?」君琴繁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不解地問。

君楚灕,楚王世子,也是她的佷兒。

說起這個佷兒,也是個苦命人,先楚王君麒楓在他四歲便去世,上頭卻遲遲未讓他繼承楚王的爵位,也沒派給他差事,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是成日無所事事……

朵瓊這才發現君楚灕真不在現場。「這就奇了,我親眼看見我家辰兒引著世子進門的,怎沒見著人?」

上官逸辰是她的小兒子,陪著上官易一塊接待男賓。

朵瓊正欲喚管事來問,便見君琴繁擺了擺手。

「罷了,他人有來便好,也算是交差了,至于去哪兒就別理了,那孩子的個性我很清楚,也是個不愛熱鬧的,若不是母後讓他來,他也不會出府。」

要說有誰真心為了君楚灕的婚事操心,也就只有太後一人了。

「就听你的吧。」說起君楚灕,朵瓊也是一陣可惜,不僅容貌佳、氣度好,就是家世也是一等一,配她家夏兒正好,就是那身分及刻意營造出的名聲讓人有些卻步……

朵瓊身為二品誥命夫人,又與長平長公主是手帕交,皇家之事自是比他人更清楚一些,這也是她不願自家女兒入宮或嫁入皇室之中的原因之一。

兩人再次對林中眾男子評頭論足,畢竟這才今日辦宴席的正經之事。

府中辦宴席自是不會拘著賓客,加上上官府美景不少,種植的花卉五彩繽紛,處處都能見到一些賓客駐足,上官流煙與唯心兒好不容易才找著一處清靜之處。

「你家都快成市場了。」唯心兒忍不住抱怨。

「也就今日,你就忍一忍吧,我說了上我院子去,你又不肯。」上官流煙挑眉道。

「不了,到時候我娘找不著我,又得發飆了。」唯心兒撇了撇嘴,而後拉著她興奮的問︰「咱們來玩什麼?」

一提到賭,上官流煙一雙眼頓時發亮,扳著縴細的手指頭說︰「擲色子、葉子牌、紙牌、錢、行棋、馬吊……這些我都行,你想玩哪樣?」

上官流煙在說這些時,沒發覺兩人身後的樹叢中,一雙本是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懶洋洋的看向她的背影。

「色子與錢不要。」唯心兒忙搖頭。

她自小同上官流煙玩到大,知上官流煙最能玩的便是擲色子與錢,自然不肯玩,偏偏除了這兩項不限人數外,其余都得四個人才能玩。當然行棋也可以,可她又不是自尋死路,與上官流煙行棋?要知道這人的棋藝十分高超,不用一盞茶的時辰便能將她給殺得片甲不留。

思前想後,還是葉子牌安全些,唯心兒道︰「這樣吧,咱們再找兩個人來玩葉子牌,就算我娘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葉子牌是城里夫人姑娘常耍的消遣,幾乎人人都會,雖說也是賭,卻較不會讓人詬病。

「找誰?春暖、花開都不曉得躲到哪去了……」上官流煙一臉郁悶。

唯心兒也在發愁,就在這時她听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抬首一看,竟是平日與她交好的幾位小伙伴,頓時開心了,朝著她們喊。「芊芊、靜薀,要不要一塊玩葉子牌?」

被點名的兩位姑娘抬頭望去,發現竟是玟馨郡主,也彎起了嘴角,「好呀!」

兩人這陣子參加了大大小小的宴席,正悶得慌呢,這才會結伴來花園打發時間,唯心兒這提議正如她們心意。

唯心兒這才拉著上官流煙來到兩人面前。「芊芊、靜薀,這是上官府的二小姐流煙,你們應該見過。煙兒,這位是萬江城林知府的閨女林芊芊,另一位是泉州布政使的閨女朱靜薀,她們都是我的好姊妹,我一直想介紹你們認識,只是沒機會,今兒個真是趕巧了。」

「林姑娘、朱姑娘。」上官流煙笑著與兩人見禮。

林芊芊與朱靜薀回了禮後,好奇的看著上官流煙。

說起上官府的姑娘,大家頭一個想到的便是上官傾夏,至于二小姐,倒是很少听聞,只隱約听說是個性子古怪高傲、長相普通的姑娘,且十分目中無人。可今日一瞧,上官流煙卻是極有禮貌,非但不似外頭所言那般任性無禮,生得也是眉清目秀,顯得十分可親,讓兩人很是好奇。

唯心兒自知兩位好友心里所想,朝她們擺了擺手。「外頭的傳言听听就罷了,很多事都是眼見為憑。」

兩人相視一眼,再看著與傳言似乎有些不同的上官流煙,雖說還不熟識,卻也樂于給唯心兒面子。

「這是自然,郡主方才說要玩葉子牌?」林芊芊率先開口。

唯心兒忙點頭。「對對對!來,咱們到那邊的亭子玩去。」

她隨手一指,四人便往亭子走。

她們離去不久,樹叢中緩緩走出一個人,看著那婀娜縴細的背影,若有所思。

「上官流煙……」

男子正沉思著,耳邊卻突來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嗓音。

「君、楚、灕!你還是不是朋友,一眨眼便不見人影,把我一人扔在狼窟之中!」蘇遠之狼狽的拔下發上的樹葉,惡狠狠的瞪著那明顯睡了一覺的某人。

他雖不如王憂等人那般受歡迎,卻也是個俊俏的兒郎,這等宴會總是會被那些小姑娘給纏得月兌不了身,誰知這沒義氣的家伙,一見那一窩蜂涌上的女人,竟伸手一推,把他給推出去擋煞,自己跑了,實在是氣死人了!

這男子就是讓君琴繁與朵瓊遍尋不著的君楚灕,只見他慵懶的掃了蘇遠之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邁步向前。

「你又要去哪?」蘇遠之一邊拂著身上的落葉,一面快步上前,以免又把人給跟丟了。

「找人。」君楚灕扔下一句,便往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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