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謀甜妻 第十章 蘇木的身世(1)
作者︰千尋

蘇木、以芳帶著寶物到皇帝跟前上奏的同時,呂氏來到慈慎宮,她屏退宮女、關上門,低聲將蘇葉在十九年前的奇遇對皇後娓娓道來。

在听見松羽山、白雲寺時,皇後就激動了,再听見蘇木身上的胎記,她的激動已無法自抑,抓住呂氏的手,她滿面急切。

「你的意思是……蘇木那孩子……」皇後哽咽。

難怪一見到他就倍感親切,難怪不欲對人說的事,她卻毫無負擔地對他侃侃而談,難怪只要見到他,她便覺得心平心定,難怪……那是她的孩子啊。

呂氏回握皇後娘娘,請拍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她們是閨中密友,她知道皇後心底不平,也知道皇子身上的胎記,只是當時皇後的話除呂氏之外無人肯信,所有人都說她魔怔了,一碗碗藥湯灌下去後,她的行動變得緩慢,思緒常常接不上線。

身為密友,見她如此,她抱住皇後放聲痛哭,狠狠大罵,「你這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後來,在呂氏的陪伴下,皇後漸漸恢復過來,只是與皇帝之間的心結再也解不開。

「你仔細想想,那孩子除額頭的葉形胎記之外,還有其他特征嗎?」

「他腰間也有一塊狹長的柳葉狀胎記,另外右耳後有一顆紅痣。」

「你確定?」

「確定,當時生產順利,我的精神不錯,穩婆把孩子抱給我時,我從頭到腳把他看得一清二楚,我還給他戴上我小時候戴過的紅色珊瑚手釧。

「可我才睡一覺,他們就告訴我孩子死了,我沖過去抱住尸體那刻,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兒子多漂亮啊,他才不是長那樣,我哭號大鬧,所有人都說我得了失心瘋。失心?是啊,我是失了心,我的心隨著兒子的失蹤,再也找不回來。

「不久皇上抱來嫻貴妃的兒子,他告訴我︰「我需要一個嫡子,這孩子就是你生下的。」那刻我恍然大悟,嫻貴妃母家位高權重,新朝剛剛建立,皇上需要他們鼎力支持,于是我的兒子被犧牲了。」

就是這個心結,多年來皇後操持後宮、盡心盡責,她讓整個後宮平靜安寧,可她再也不願意伺候皇上,宮中大小慶典,但凡皇後該出現的場合她都托病讓嫻貴妃陪著皇上出現。

許多朝臣不認得或已忘記皇後長什麼樣,甚至傳言皇後早被打入冷宮。

皇後不在乎傳言,她對呂氏說︰「今生我不負他,是他負我良多。」

「若蘇木真的是三皇子,這些年來追殺他的會是誰的人?」

「不知道,當年朝堂未定,皇帝此般做法是盼望尋得強力支持、穩固朝廷,可虎毒不食子,我始終不相信皇上會殺害親子,我以為皇上只是將他交給皇親朝臣或平頭百姓養大,但不管交給誰,他都不會派殺手。」

呂氏明白,皇後常暗中派人到各朝臣家中探查,想找到一個額頭有菜形胎紀的孩子,只是多年過去,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皇後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猛地心口一陣無法言喻的疼痛閃過,像一根一了多年的弦瞬間斷裂,「會不會是……」

「是什麼?」

「是我不放棄、是我始終在尋找,所以那些人才一直追殺阿木?」

「那些人?嫻貴妃?吳家人?」呂氏遲疑。

「不知道,我也懷疑過嫻貴妃,但我試探過數次都沒有結果,而我也在吳府放了很多眼線,至今仍一無所獲。」

那麼,追殺蘇木和表哥的究竟是誰?

皇後娘娘問︰「你知道阿木能看見鬼魂嗎?」

「知道……」剛說完,呂氏又補上一句。「也相信。」

若非他傳達李琴的死亡真相,至今婆婆仍然認定她的死自己與相公難辭其咎。

皇後同意,她打開荷包,從里頭取出一條珊瑚手鏈。

「他見過喜嬪,這是喜嬪讓他挖出來交給我的,里頭還附上一張紙條,上頭寫著松羽山、白雲寺,不會錯了,阿木就是我的皇兒。」

多年以來,不能想、不敢想的事來到眼前,她竟不知如何形容,她激動狂喜,她緊拽住呂氏,手心微顫。

呂氏深吸氣,沉聲道︰「倘若娘娘所想無誤,當年皇上需要吳家,可如今的吳家已然式微,咱們能否撥亂反正,讓蘇木認祖歸宗?」

本該如此,兒子在外流落多年,吃過數不清的苦頭,如今老天垂憐,終教他們母子再得相見,該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是,本宮要將欠他的,一一彌補起來。」皇後揚聲道︰「來人,去問問皇上在哪兒。」

娘娘想見皇上?娘娘想開了?屋外待命的宮女又驚又喜,忙跑進殿內,應過聲後又飛快往外跑,轉眼便不見人影。

進了御書房,蘇木和以芳沒想到刑部尚書岑開文和以笙也在。

以笙雖初出茅蘆,但辦案本事高強,旁人看不出的線索,往往他走一趟案發現場就能找出若干蛛絲馬跡,因此他進刑部不久已得岑開文看重,不管走到哪兒都將他帶上。

看見以芳進門,以笙嚇一大跳,她怎麼又和蘇木湊在一起了?

視線落在他們手上,以笙眼皮子一跳,不會吧,他們去過簡府?又被他們找出什麼?

皇上看見蘇木手上似曾相似識木盒,微蹙的眉心瞬間舒展,這是找到另外半張藏寶圖了?

他按捺住性子,讓太監給蘇木、以芳送上椅子後,繼續對岑開文道︰「你說簡府的後院有問題,什麼問題?」

岑開文道︰「從邊緣處看那座院子佔地並不大,但走進去就會迷失方向,臣與鄭推官進出兩回,都沒辦法從頭尾走過一遍。」

「意思是?」

岑開文看一眼以笙,讓他接話。

以笙上前拱手道︰「稟聖上,臣懷疑那個院子里有人布下陣法,臣並不擅長此道,只好暫且退出,想尋找能人再探一回。」

若非藏有重要東西,何必布下陣法?可見簡正堂也不是個簡單的。

皇上想起從梁尚書房里尋出來的物品,可以確定梁尚書與前朝月兌不了關系,那麼簡侍郎也是?

眉心皺起,怒氣升騰,皇帝心道︰朕的朝堂中到底還有多少前朝余孽?

目光一轉,皇上對上蘇木,問︰「你去過簡府?」

「回皇上,是。」

「你手上之物,是在簡府後院找到的?」

「是。」

皇帝臉色鐵青。真是太好了,新朝建立二十幾年,想他刻苦勤勉、傾全力當個明君,他努力想讓國富民安,沒想到還是有人不滿意他的治理,心心念念要恢復那個百官貪污、內亂不斷的前朝。

而以笙滿臉震驚,蘇木竟有能耐解開陣法?

蘇木自然不是自己解開,而是跟在簡侍郎身後走過幾回,牢牢記住的。

皇上望向蘇木。「說吧,把你看到、听到、找到的全說一遍。」

蘇木看一眼岑開文他是皇上信賴之人?

皇帝看見他的顧慮,欣賞自眼底閃過,這孩子不但行事沉穩,心性還如此謹慎。

岑開文倒也知趣,接收到蘇木的眼光後起身就要告退。

「不必!蘇木,岑愛卿是一路隨朕打天下的,朕會防所有人,獨獨不會防備于他。」

「是。」蘇木一拱手。

以芳忙將手上的東西呈上卸案。

皇帝一面听蘇木敘述經過,一面打開木盒子,取出當中的鑰匙。

隨著蘇木的講說,岑開文與以笙驚訝不已,簡侍郎竟將密室蓋在池塘底下,只是越听到後來,兩人越發坐不住了,本以為只是滅門血案,沒想竟會牽扯到前朝?

這是敏感話題,以笙看著傻傻跟在蘇木身旁的以芳,她半點不慌,一雙妙目望著蘇木,一瞬不瞬,听得無比專注,以笙更悶了,那麼有趣嗎?又不是說書。

說到後頭,皇帝打開羊皮卷,當里頭的人像逐一出現,便是見多識廣的岑開文也驚呆了,竟然有那麼多前朝余孽在朝堂身居要位,他們這是想做什麼?推翻朝廷?

然而當前朝皇帝的畫像打開,連皇帝都忍不住驚呼出聲,燕瑀怎會出現在羊皮紙上?若年代久遠,他肯定要以為是自己的兒子。

皇上心頭驚疑不定,端起茶盞、手指微微抖著,他喝一口茶,茶已經冷掉,但他沒讓人換上,繼續把冷茶喝光,穩住心中惶然。

是他護了近二十年的兒子,是他資質魯鈍、心思淺顯、腦袋蒙昧的二子,他從沒放棄過燕瑀,明知道是扶不起的阿斗,依舊悉心教養,沒想到他的心力竟然是個笑話。

連連咽下幾口口水後,皇帝將鑰匙與地圖往前推,緩聲解釋。「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蘇木和鄭丫頭在半個月前,已經在梁府找到,隔天便交到朕手上,朕令隱衛藏身梁府,當晚抓到數名潛入梁府的黑衣人,朕親自審訊,但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只問出他們想恢復舊朝榮光。」

蘇木眉頭深鎖,那個舊朝哪來的榮光?只有千瘡百孔。

「朕百思不得其解,舊朝帝王已死,他們還能拱誰為帝,如今看來……」這步棋子,早在十九年前已經埋下。

以笙上前道︰「皇上,在梁府滅門案發前五、六日,附近住戶曾看見一名身形與二皇子相似的受傷男子從梁府後門出來。」

以芳跟著說︰「民女與弟弟合計過,那日恰恰玉珍公主送二皇子至蘇氏醫館,請求蘇大夫診治,二皇子手臂上有長達十到十二寸的刀傷,就算傷口已經密合,但疤痕還在,皇上可著人驗看。」

皇上望向蘇木。

他點頭道︰「當日玉珍公主送二皇子過來時,囑咐此事不能外傳,這是病人的隱私,之前草民並未做出過多聯想,後來梁府滅門案發生,時間上的巧合讓草民不由多存了兩分心思,又從公主口中得知,二皇子近日經常出入簡府之後,便命人在暗中盯著,昨日二皇子與簡侍郎回府,當晚有一群人進入簡府潑油,緊接著火災一發不可收拾。

「草民的人怕打草驚蛇,不敢與他們正面相對,只能暗中尾隨,昨晚草民給他們喝了點蒙汗藥,已將人綁起,藏在醫館地窖中。」

聞言,皇上看岑開文一眼。

他立即起身道︰「臣立刻將人帶回來。」

岑開文離開後,蘇木又將兩人對燕瑀所行所為的推論說過一回,不過他們再三言明,只是猜測,並無根據。

皇帝沉吟片刻後問︰「蘇木,你可願意為朕將前朝寶物尋回?」

沒了錢,他倒要看看那些個余孽還能怎麼蹦。

蘇木還沒開口,就見以芳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他淺淺一笑點頭,算是應下了。

以芳吐吐舌頭,他願意帶她一起呢,想到數十日的同處同居,靦腆的笑容里藏著幾分害羞。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以笙滿肚子不舒服,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跟上!

蘇木拱手道︰「草民領命。」

與此同時,門外的太監拉起公鴨嗓道︰「稟皇上,皇後娘娘到。」

皇後?雪兒終于願意見他了?這麼多年她終于……控制不住的笑意浮上眼,皇上站起身。「快請。」

皇後與呂氏一起進御書房。

知道蘇木也在御書房時皇後就無法慢下腳步,她承認自己失了宮儀,可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從出生至今,他們已經整整十九個年頭不曾見面,她怎能不狂喜、不失儀?

走進御書房,皇後沒向皇上請安,卻直接走到蘇木跟前,握住他的衣袖潸然淚下,她知道身為皇後不該如此,但是她做不到啊……

下一刻,她抱住蘇木,哭得不能抑遏。

蘇木看見她的悲慟,他不理解怎麼回事,但一陣陣酸楚襲心。

他喜歡皇後娘娘,從見第一面時就喜歡,但他不懂,為什麼她的情緒可以影響自己?

他站得筆直,沒做出任何動作,但胸口的濕意讓他愁了眉心。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投入別的男人懷中,皇帝同樣不理解,卻對這幕起不了反感。

呂氏向自己的一對小兒女說︰「你們先出去。」

以芳不想出去,她隱隱的有些不安,下意識朝蘇木身邊挪去。

「出去。」呂氏壓低聲音,但口氣嚴厲。

娘從不曾如此,以笙明白事態嚴重,他拉起以芳,硬將她往外帶。

跋走兩人後,呂氏關起門,重新回到皇帝跟前,雙膝跪地。

「稟皇上……」她將蘇葉所講的陳年往事一一說予皇上听。

這時皇後收起眼淚,道︰「當年我說過,那個死嬰不是我兒子,皇上不肯可我很清楚,兒子額頭有個葉形胎記,腰間有一片狹長的柳葉狀胎記,右耳後還有一顆紅痣。我理解皇上需要嫻貴妃的娘家支持,這才犧牲我的兒子……」

「打住!」皇上凝聲道︰「朕再說一次,朕從沒有犧牲我們的兒子,朕再需要吳家也不會用親兒子去交換,這話朕也對你說過很多次,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

為了這個,她不願意面對他、不願與他對話,他多冤吶。

呂氏見情況不對,忙轉移話題道︰「阿木可否除去衣服,讓我們瞧瞧?」

蘇木吐氣,不必瞧了,他腰間有胎記,但三雙眼楮同時盯著他,他還是依言除去衣裳,讓他們看個仔細。

皇後又喜又悲,拉著他不肯放手。「我的孩兒,對不起……娘沒有護好你,讓你流離顛沛、吃盡苦頭。」

同時皇上也走到他身旁,胸口有說不清的情緒,是喜悅驕傲、是失而復得的欣喜還是其他……他無法厘清,只能把蘇木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看過無數回。

心中不斷說道︰對,這才是朕的骨血,英挺俊逸、優秀杰出、卓爾不凡。

一聲輕笑響起,蘇木轉頭望向笑聲處,喜嬪來了,她看著一家和樂的場景,心里那點兒罪惡終于煙消雲散。

呂氏道︰「倘若當年之事非皇上手筆,那麼是誰換了嬰兒,這些年一路追殺蘇木的又是誰?」

「當年邊關有亂,朕送走大軍回宮,宮人來報,道皇後所出之子死亡,而嫻貴妃那個早半天出生的皇子身強體健,當時朕需要一個嫡子穩定人心,于是將他送到皇後身邊,朕是真的相信那個死嬰是皇後所出的嫡子。」

看一眼皇上,再看向皇後,蘇木扶著哭得全身乏力的皇後坐下後,插話道︰「這件事我知道。」

「你……」皇帝不解,當時他那麼小,最不可能知道的人就是他。

所有人都望向蘇木,他一笑,指向門邊。「喜嬪就在那里,她說的。」

「喜嬪?」皇上已經忘記這號人物,他轉頭看向門邊,那里什麼都沒有。

皇後輕觸皇上手背,解釋道︰「木兒能視鬼。」

視鬼?天底下有這種事?皇帝很難相信,但不管他信或不信,蘇木都逐字逐句傳達喜嬪所言。

「喜嬪六歲時失去父母,被趙文收養,趙文教導她一手醫術,然後在前朝傾覆後將她送到皇上身邊,而趙文則跑到白雲寺出家。」

呂氏和皇後一愣,所以當時趙文在白雲寺?是他逼小和尚殺嬰滅尸?

「喜嬪的任務是斷皇上龍嗣,她擅于用藥,入宮後她花兩、三年功夫,與御膳房廚子打交道、建立人脈,因此多年來皇上只有三名皇子。」

「朕還有一個公主。」皇帝道。

玉珍公主嗎?蘇木淺淺一笑,沒有回答,但表情卻把話都說盡了。

皇帝撫胸,心頭一陣快跳,這意思是嫻貴妃……不貞?

蘇木略過玉珍公主,繼續往下說︰「喜嬪初入宮時被分到嫻貴妃宮里,嫻貴妃不喜她絕俗容貌,經常欺凌她,甚至羅織罪名迫害她,後來是皇後娘娘救她性命,將她安排到明喜宮。

「那年皇後與嫻貴妃都懷上龍嗣,嫻貴妃知道喜嬪懂醫術,強迫她對皇後下藥,她對嫻貴妃虛以委蛇,一面為皇後娘娘保胎,一面告訴嫻貴妃皇後十月後將會產下死胎,于是嫻貴妃不再暗中使小動作,安安穩穩地等待瓜熟蒂落。

「然而在兩人生產前日,趙文抱來一個嬰兒,要喜嬪換走皇後所出的嫡子,她與趙文約法三章,她能換子,但趙文必須將皇後之子平安養大。當時邊關戰亂,朝堂日夜忙碌,皇上無暇顧及後宮。

「那天先生下孩子的是嫻貴妃,雖然她與嫻貴妃有惡,但喜嬪並不想牽連嬰孩,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皇後娘娘生下孩子後並未直接交給女乃娘,而是心疼地抱在懷里,從頭到腳看了好一陣子,而那孩子身上的印記太明顯,換孩子一事騙不了人。

「于是喜嬪弄死嫻貴妃之子,與趙文送來的嬰兒做交換,再將死嬰放到搖床上,抱走我送到趙文手上。同時,嫻貴妃以為皇後真的生下死嬰,以為喜嬪真的對皇後動手,于是她殺死喜嬪滅口。

所以當時死的是嫻貴妃的兒子?害人之心不可有……

皇後款款起身,她看不見,但朝著門邊深深行一大禮,她感激喜嬪護住她的木兒。

接下來很容易推論了,趙文命小和尚將蘇木殺害埋尸,但小和尚不忍,而蘇葉救下他,許是小和尚透了口風,而趙文找不到蘇木的尸體,心底存下疙瘩,兩年後有人在京城看見額頭有胎記的蘇木,便派人追殺。

筆事說完,喜嬪對蘇木道︰「真相大白,心無遺憾,我該走了。」

原來她心心念念的不是凶手,而是真相,蘇木朝她一揖。「多謝。」

她搖搖頭、揮揮手,慢慢地消失在從窗檽射入的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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