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賢妻 第八章 英勇搶救整船人(2)
作者︰風光

待宴席結束,天色也暗了,收拾整理的事自然有下人去做,安大娘享受到了被服侍的便利,也樂呵呵的讓葉嬸陪著進房休息了。

還記得上次安碩蓋房子,光整席面和收拾她就累到三更半夜,隔天這把老骨頭差點站不起來,對比起現在這日子,別說有多舒心了。

唐汐知與安碩回房,自然是遣下了楊柳,由她親自服侍丈夫洗浴。安碩喝了點酒,看到小媳婦國色天香,嬌滴滴的替他擦背,哪里還受得了,忍不住使壞將她也拉進澡盆里洗鴛鴦浴,其中香難旖旎自不用說。

與安碩胡鬧一陣後,唐汐知在他懷里眷戀地依賴了一下,兩人才由浴桶里起來,穿上衣服上榻睡覺。

然而畢竟有一個多月沒見,夫妻倆的話多到說不完,誰又能真的睡得著?

「汐兒,上回錢大頭那群人被逮回王府後,還真被我們問出了一些事。」安碩突然想起這件事,便和媳婦討論起來。

畢竟他媳婦是受害者,應該也會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何況那件事後來實在太過蹊蹺,讓唐汐知知道也能听听她的意見。

安碩可沒有那種什麼事都不告訴妻子自己擔著的迂腐觀念,在他心中,唐汐知見過世面,聰明過人,自有胸壑,什麼困難到她面前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光看他安家茶園沒落了這麼多年,還能被她起死回生就知道,所以他很尊重她的想法,同時這事也與她的安危有關,自然要讓她一清二楚。

「雖然錢大頭還未承認,但指使他來茶行找麻煩的應該是郝富貴沒錯,不過再仔細一查,發現郝富貴後頭還有其他人,那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安碩有些郁悶地道。

「你說什麼?」唐汐知原本還有些倦意,頓時都驚醒了,「我雖和郝富貴有私怨,但跟他背後的人沒有交集啊,那群人何苦針對我?何況錢大頭他們並不是我們這塊地方的地痞,要說收規費,這手也伸得太長了!郝富貴背後的主使者是誰,王府查不出來嗎?」

「查不出來。」安碩很無奈地搖頭,「不過我們倒是從錢大頭等人的供詞中串連出一些可能性,郝富貴背後的人目的可能不是你,而是安家茶行。因為我們歙縣、甚至整個徽州的茶行,只要哪家的新茶賣得好一點,幾乎都有人去找碴,以前王爺對封地的事不上心,現在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所以他決心要查到底。」

唐汐知略微思索了一下,猛地一睜眼,由床上彈起來。「安碩,明天|早你立刻回王府。」

「怎、怎麼了?」為什麼話題會突然跳到這里來?安碩听得一頭霧水。

「你听我,說。」唐汐知冷靜地分析道︰「根據你說的能歸納出幾個重點。其一,錢大頭的幕後主便者既然連王府都查不到,代表他也是權勢滔天的人物,說不定勢力還不亞于王府。其而,徽州的茶業看起來是長期被打壓的,這其中牽涉到多少利益無須贅言。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勢力頂天了的人打壓徽州的茶業這麼久,代表他根本無懼雍王爺。」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說王爺決心要將此事查到底,那麼無法避免會與那個幕後主使者產生沖突。王爺長期留京,現在突然回來就攤上這事,只怕那人不會讓王爺順心,甚至使陰招欲對王爺、王妃甚至是世子下手,要知道王爺是沒有親兵只有府衛的,所以安碩你得回去保護王爺!」

安碩一听她的分析,整個背脊都涼了,她說得很有道理,一個不怕王爺的人為了龐大利益要怎麼害人都有可能,或許情況不會有她說的那麼嚴重,不過這種事可不能賭,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可惜的是,他這回休沐回來事情太多,只吃了一回肉,小媳婦他都還沒抱夠呢……

瞧著安碩用那種惋惜的眼神看著她,唐汐知立刻懂了他在想什麼,氣得發笑,縴指將他的額頭頂得老遠。「想什麼呢你!」

「反正我也只剩今晚了,汐兒,咱們再來一回吧?」安碩傻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很可惡。

唐汐知橫了他一眼,然而美人秋波,這一眼之嬌媚,挑逗得安碩體內那把火轟的一聲就燃起來了,二話不說翻身壓住自己的小媳婦,將她重新穿好的衣服又剝個精光。

一夜纏綿,當隔天清晨安碩精神奕奕地欲離開時,唐汐知還癱在床上起不了身。

「汐兒,我要走了。」他來到床前,依依不舍地親了親她。

唐汐知滿臉通紅,這家伙昨天折騰她折騰得夠嗆,簡直壞透了!

她送上粉拳一記,氣沖沖地道︰「壞家伙還不快滾!」

安碩也算是犯賤了,听著唐汐知罵他,那嬌滴滴的聲音怎麼听怎麼舒暢,又抱著她親了一陣,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他有心想與她多說什麼,不過她已經氣得背過身不理他了,他只能落寞的走出房門,準備和安大娘說一聲便趕回王府。

這時候房門突然又打開,一個東西由里頭扔了出來,直直打進他懷里,而後房門立刻砰的一聲又關上。

安碩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居然是個包袱。他解開一看,是好幾身干淨的換洗衣服,還有傷藥干糧那些東西,原來唐汐知早就整理好了。

他的媳婦兒,終歸還是舍不得他的啊……

安碩掛著笑容,心滿意足的離開。

安碩用了一天半便趕回王府,以他現在的職位,已經能直接與雍王說上話了,更別說安家茶行還有雍王的一份呢!所以當他一說要求見,雍王雖然納悶這家伙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卻還是接見了他。

當安碩將唐汐知的猜測告訴雍王後,即便是位高權重如雍王心也忍不住寒了一下,原來以為只是打壓茶業的事,想不到幕後居然還有著權勢高到連他都看不清的人。

于是雍王接受了安碩的建言,這陣子加強了自己身邊的防衛,同時安碩回到雍王妃身邊護衛時,也大大改變了雍王妃身旁守衛的規格。

此時正是菊花盛開季節,徽州貢菊名聞遐邇,傳說前朝妃子由宮中潛逃,皇宮派人追緝至歙縣一山村,發現那村里家家戶戶都種菊,美不勝收。由于找不到逃跑的妃嬪,宮里的人只好將這滿山菊香的美景畫下來呈給皇帝,皇帝大喜,徽菊因而得名,此後有人將徽菊進貢皇室,徽州貢菊之名不脛而走。

每到這個時節,許多家中種有奇菊的大戶人家就會舉辦各式各樣的賞花會,由于每家都有自己獨特種菊的手法,種出來的菊花也是百媚千姿,各有風華。

雍王妃是個愛花之人,遇到賞花會的邀請,自也是會選幾家有興趣的前去走走,與縣里的貴婦們套套交情。

這次,雍王妃應了北面太平縣吳縣令夫人的請柬。

吳夫人有雙會種花的巧手,每回去了太平縣衙後衙,都能欣賞到各種菊花的奇美姿態,雍王妃自是欣然前往,當然還有其他貴婦也同樣會賞臉,吳夫人的賞菊會往往是這一季的最大盛事。

太平縣旁有一大湖,遠遠的有群山環繞,湖水清碧,山光水色風姿綽約,吳夫人在安排眾家女眷賞景後,一向會安排船只讓眾人登船游湖,船上有擺設宴席,觥籌交錯,微風撲面,美景映目,那種愜意自不必多說。

雍王妃這次帶著只有五歲的雍王世子一同啟程,護衛長自然是安碩。

安碩幾乎是出動了平時三倍的人力,或明或暗的護衛著雍王妃出行的隊伍,花了一日的時間,中間還在客棧歇了一宿,馬車才由歙縣來到了太平縣縣衙。

吳縣令夫婦听聞雍王妃車駕即將抵達,親自在衙門外等候,待雍王妃的車駕到達,婢女將雍王妃和雍王世子攙扶下車,夫妻倆便兩人小心翼翼地向雍王妃問好。

雍王妃性情和善,笑著回了幾句後,吳縣令便告退,將雍王妃與雍王世子交給自家夫人

接待,畢竟這是女眷的宴會,他一個大男人跟著總是不好,至于雍王世子年紀尚小,倒是無所謂。

吳縣令識相,偏偏安碩不識相,他亦步亦趨跟在雍王妃身後,即使要進入那都是女眷的院子也不稍離片刻,讓吳夫人有些困擾。

「呃……這位護衛大人,是不是能在此留步?衙門後院都是女眷,若護衛大人進入,恐有不便。」

「王爺命我保護王妃。」安碩淡淡地道,贅字都不多說一個。

吳夫人臉都綠了,但還是強打起笑容,看向雍王妃。「王妃,這……」

雍王妃淺淺一笑。「無妨,讓他跟著吧。」

其實雍王妃也無奈,但她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人盯上了王府,稍稍有些閃失都不行,所以她只能對安碩跟屁蟲似的行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自己或許不要緊,但她還帶著兒子呢!

吳夫人無奈,便讓身旁的婢女先進院子,和那些世家貴冑的夫人們先解釋一下,這是雍王妃的命令,旁人即使心里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

丙然,當雍王妃一群人進到院子里時,即使安碩十分突兀地站在那里,眾女眷也都乖乖的沒有在上頭多做文章,只有幾個比較熟稔的貴婦與雍王妃調笑,說王府果然氣勢不凡,連護衛個頭都比人家大雲雲,雍王妃也只能苦笑著敷衍過去。

今年的菊花果然如往年一樣多采多姿,有整朵大紅色、顏色十分喜慶的,有菊瓣如絲線,看起來就像顆小繡球的;有一瓣上兩種顏色的,小小的園子萬紫千紅,爭奇斗妍,美不勝收。

安碩垂下眼束手站在雍王妃後一步,並沒有放肆的抬頭打量其他女眷,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表現得像座石像,久了眾人也不當他是一回事了,賞花的賞花,吟詩的吟詩,就像他並不存在似的。

雍王妃今年看花看得盡興,再加上吳夫人妙語如珠,原本在王府風聲鶴唳的氣氛影響下,緊繃的情緒也放松了下來。

時近傍晚,眾人休息一陣後,吳夫人便安排眾家女眷登船游湖,順便享用晚膳,晚上的湖景能看到萬家燈火,波光粼粼,比起白日又是另一種情趣。

于是問明了游湖的地點,安碩先去將王府的侍衛做一番安排,自己同樣一步不離的跟著雍王妃,在吳夫人的帶領下登上了樓船。

這樓船上有個兩層小樓,可以載下百多個人,專門為了游湖而設計。

吳夫人將整艘船都包了下來,在二樓擺下宴席,還請來琴師彈琴助興,四周優美湖景落入眼簾,令人心神愉快,眾人都有些飄飄然,雍王妃也不例外,雍王世子甚至舒服到直犯困,最後在一旁的小榻上睡著了。

一頓酒席賓主盡歡,只有安碩從頭到尾堅守崗位,不與任何人說笑,也不放松警戒,連吳夫人特地讓婢女取來食物也被他拒絕了,他身上帶著干糧,雖然不太好吃,但他不能在食物上著了道,只有自己帶最安全。

天色漸漸暗下,直至全黑,樓船也慢悠悠的朝岸邊的方向駛回。

雍王妃享受了一整天,眼角余光瞥到安頑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里,不由得發笑。「安碩啊,你真是太緊張了。」

安碩搖搖頭,「啟稟王妃,這是屬下的職責。」

「要是你媳婦兒看到你干站著一天看別人玩樂享受,還不心疼死了,不知道心里會怎麼編派我這個王妃呢!」雍王妃忍不住調侃他,畢竟唐汐知她也熟識。

安碩仍是不苟言笑。「她不會。」

雍王妃沒好氣地笑了出來。「真是個無趣的,都不知道唐家妹子怎麼看上你了。」

安碩垂首不語,天知道他也很想問自己這個問題。

一開始他確定唐汐知嫁給他是為避禍,但是相處到了現在,他再蠢也能察覺唐汐知與他做夫妻的真心誠意,那種對他的關懷與眷戀可是做不得假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哪點好,能被家里的美嬌娘看上。

總之她對他好,他加倍還回去就是了。

就在他的心神因為想到唐汐知而有一絲松動時,鼻間突然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他神情一肅,轉頭看向船窗外,雍王妃也因為他的舉動,心猛地提了起來。

安碩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了窗口,抓著窗框,半個身子都探出去察看,原本鬧哄哄的船  ^也因為他的動作漸漸靜了下來。

「王妃,他這是……」吳夫人內心揣揣地問道。

雍王妃搖搖頭。「不知道,等他回來再說。」

安碩換了幾個姿勢,最後甚至整個人都跳了出去,引起樓里一陣驚呼,不到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又由窗外躍入,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安碩?」雍王妃有些緊張地問道。

「船後走水了,火已經燒到一樓,再|陣子就要燒到二樓,我們必須逃出去,否則船很快會沉。」

因為船行逆風,天又黑,竟是沒幾個人察覺船已經失火,待到安碩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周圍的氣味果然聞起來有燒焦的味道。

有人學著安碩將頭探出窗去,馬上又縮了回來,驚叫道︰「我看到火光了!真的失火了!」

「失火了?怎麼辦?我不要死啊!」

「救命啊!救命啊!」

船里馬上亂了起來,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個個是家境好的貴婦貴女,哪里遇到過這種事,全都嚇得六神無主。

「給我安靜!」雍王妃威嚴的一喊,眾人很快安靜下來,只是神色仍然驚惶。

待到情況控制下來,雍王妃望向了安碩。「我們只能靠你了,你有什麼辦法?」

安碩沉聲道︰「屬下已經發射信號,岸上的侍衛很快會過來幫忙,屬下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大家爭取活命的時間。」

說完,他左顧右盼,立刻扯下桌巾,動手劈開了桌子,將桌子劈成大小適中的木板,接著又開始拆櫃子、拆窗戶,還喝令那些婢女一起幫忙。

眾人雖然一頭霧水,卻也知道這是救命的事,紛紛讓自己的婢女上前幫手。

安碩先拿起一塊木板,遞給雍王妃。「王妃,一樓已經燒起來,我們下不去,等會兒每個人都會分到一塊木板,屬下將大家扔到水里,記得一定要牢牢抓緊木板,才能浮在水上不致下沉,只要在水里等一陣,王府的侍衛就會來救人。」

雍王妃點頭接過,又轉頭看向其他女眷,比較膽小的都已經軟倒在地了,可是接到王妃的瞪視,也紛紛跟著點頭說好。

于是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塊木板,幸虧吳夫人租用的這艘船就是設計來招待貴人的,裝飾繁復,木頭用了不少,每個人都分到了還有剩余。

雍王妃伸手要去抱仍熟睡著的兒子,安碩卻先她一步將雍王世子抱起,正色對著雍王妃說道︰「王妃,您若信屬下的話,請將世子交給屬下。」

雍王妃也知道她不可能抱著兒子又抱著木板,這時候她萬分慶幸安碩不怕譏笑,堅持要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否則只怕這一回她與兒子都逃不過,還要搭上這整船人的命。

「安碩,我信你,你將世子好好救出來,王府絕對不會虧待你。」雍王妃沉聲道。

安碩點點頭,伸手扯下窗簾,將雍王世子綁在了自己身上,一副表明了要跟世子同生共死的樣子,雍王妃心里微微放松了一點,但手上的木板卻抱得更緊。

「火燒上來了!火燒上來了!」有人驚叫著,比著二樓樓梯口,濃濃的黑煙還有隱約火

扁從樓梯口冒出。

「事不宜遲,都跟我來!所有人到那個角落蹲低身子,越低越好。」

安碩方才跳窗出去就是確認失火的方位,現在他帶著眾人來到船的另一側,那里是一堵厚厚的木牆,只見安碩一記拳頭揮下,那牆居然被他砸破一個洞,每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侍衛未免也太厲害了點,那麼厚的木頭都能一拳打穿,自家的侍衛三個人合起來只怕

都沒這力氣吧……

看著眾人傻眼的模樣,明明同樣在驚慌之中,雍王妃卻有點想笑,這小子居然還莫名其妙讓她長臉了啊!

當牆面被安碩開出一個能讓人穿過的大洞時,另一邊的二樓已經燒起來了,熱度濃煙逼向眾人,每個人都是滿頭的汗,還有的已經連聲咳了起來。

不過安碩開的這個洞的確是朝著沒有火的方向,雖說清新的空氣稍稍解了危機,但同時也讓火勢更加猛烈了。

事不宜遲,安碩轉過身對眾人說道︰「得罪了。」

說完,他先讓雍王妃抱緊木板,然後他抓著木板,深吸口氣便將雍王妃扔了出去。他的力氣大,這一扔可是遠遠出了火勢的影響範圍,也算是給眾人做個示範,他不會踫到她們的身體,讓女眷們也松了口氣。

安碩可沒那麼傻,要是一個個他都抱起來扔,萬一事後哪個腦子進了水怪他唐突冒犯,逼他負責,這麼多人他哪里負責得過來?何況到時候王府侍衛救人,也能透過木板將她們拉起來。

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湖面上雍王妃的聲音傳了進來,瞬間又被風吹散。「安碩,我沒事了……」

安碩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回頭對眾人說道︰「看清楚了嗎?一個一個來。」

他不再多說,抓著木板將船上女眷一個個扔了出去,吳夫人是個負責任的,她站到了最後,只是扔她的時候,火幾乎已經燒到跟前,她的頭發都焦了一半,臉也薰黑了。

「這位壯士,真是謝謝你了。」吳夫人說道。

安碩點點頭,也將吳夫人扔了出去。

船上的大火照亮了湖面,以他的視力能看到他丟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沒事,有幾個嚇昏的讓旁邊的女眷拉住了,而王府侍衛們救人的小船也一艘艘的接近了。

此時,安碩听到了碎裂聲,這與火燒木頭發出的劈啪聲極為不同,他急忙回頭一看,二樓塌了,眼看就要壓了下來,水面上的人也看清了這一幕,齊齊發出尖叫。

安碩當機立斷地縱身一跳,連準備好給自己的木板都來不及拿,在他跳離時,整個船也跟著垮了下來。

王府的救難船終于劃了過來,也幸磨安碩的安排得宜,王府侍衛將水面上的人一個個撈了上來,在全數救下後人手還綽綽有余,剩了一批去察看燒毀的船只。

雍王妃則是惶惶不安,她是第一個被救上來的,可是包裹著毛毯的她仍瑟瑟的發著抖,她不知道安碩與兒子是否順利逃月兌,她親眼看到安碩跳了下來,可是樓垮的時間太短,根本無法讓安碩跳得太遠……

花了一個時辰,雍王妃才回到岸上,她整個人已經失了魂,只是痴痴的望著海面。

令人意外的是,雍王不知道怎麼得到消息,在這時候趕了過來,他心疼地抱住雍王妃,耳邊還听著侍衛向他報告著這一切。

「這一切多虧了安碩……只是世子……」雍王也十分痛苦,接下來的話他幾乎說不下去,只能揮手遣走了人,自己則是抱著雍王妃繼續等待。

終于,天蒙蒙亮了,湖面已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打撈的工作也告一段落,雍王與雍王妃听到了侍衛們大喊收隊的聲音。

就……就這樣了嗎?那個救了所有人的安碩,最終卻未能救出他自己以及兒子?

夫妻兩人如墜入冰窖,雍王妃甚至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雍王抱著她,眼楮酸澀不已,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有侍衛過來報告救災的情況,雍王只是冷冷地道︰「安碩和世子呢?給我繼續找!生要見人,死……」

他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另一頭遠遠的走來一人,那人身材高壯,形容狼狽,穿著的衣服都燒壞了一半,身上也傷痕累累,他懷里卻抱著一個毫發無傷的小家伙,雖然頭發亂了,衣服濕了,但那的的確確是……他的兒子。

「父王!母妃!」雍王世子見到了父母,大叫一聲,抱著他的安碩急忙將他放下,讓世子奔跑過去。

雍王妃看到了兒子,整個人崩潰了,緊緊抱住撲向她懷里的孩子,哭號著不斷重復,「我的兒啊……我的兒……」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好了。

相形之下,雍王便冷靜多了,他模了模雍王世子的頭後,便起身來到安碩面前。

安碩朝著雍王一揖,聲音沙啞地道︰「王爺,幸不辱命。」

雍王紅著眼楮,他的情緒是激動的,面對這個救了他妻兒的侍衛,他滿心感謝,卻是覺得任何話都不足以表達他現在的心情。

他沒有看錯人,安碩也沒有辜負他們夫妻對他的信任。

末了,雍王只能拍了拍安碩的肩膀,發自內心的道︰「謝謝!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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