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小算仙 第八章 死活不說出真相(1)
作者︰千尋

打從進地牢那刻起,歐陽曜的手就沒放開過予菲。

因為獄卒說︰「抓回的那個道人好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進去送飯的獄卒會忍不住想拿鑰匙把他放出來,已經兩回了,如果不是旁人發現情況不對,他早就被放走。

道人昨天晚上劫獄,企圖把何仙姑救出去,卻發現這里布下的重兵比程婉娘家更多,這才曉得自己上當。

既然救不來人,他便先下手為強,干脆把人給殺了。

沒人看見他拿刀帶槍,只見他隔著監獄大門手起手落,何仙姑就被提到半空中,咻地,她的頭顱就從脖子上掉下來,咕嚕咕嚕滾過一圈,鮮血飛濺,切口堪比銳利的軍刀。

整個過程,歐陽曜派在暗中守著的十幾名士兵全部看見了。

他們明白何仙姑一死,胎尸案的真相只能落在這道人手里,因此明器暗器加毒藥,一股腦全往他身上招呼。

雙拳難敵四手,即便道人再高明,也敵不過一群人同時出手,最終他被逮了。

可打從他清醒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有兩個獄卒想要打開牢門把他給放出去,這實在太可怕,于是三人為一組,進去把牢門加上好幾道鎖,這才一群人圍著監獄繞上好幾,牢牢守住。

听著獄卒們的形容,予菲冷笑,在進監獄之前便對歐陽曜說︰「我們進去之後,如果你看見任何黑影向我襲擊,不必考慮,直接砍了便是。」

想了想,歐陽曜提醒。「里面關的是人,不是鬼。」

「我知道,但牢獄中枉死冤魂多,就算不是枉死,死後遲遲不願回歸地府的也不少,如果他利用那些魂魄對付我……」第一千次強調,不是她法力不夠深,而是這具身子不好用,否則……遙想當年叱吒風雲的予菲大師,哪會像今日這般可憐。

「知道了,別怕,有我在。」他拍拍她的背,再模模她的頭,最後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攥住她的手,硬是把她控制在保護範圍內。

她揮揮手道︰「我沒害怕,只是需要一點小幫忙。」

只不過仔細看去,她揮手的動作帶著滿滿的心虛。

「知道了。」他好笑地模模她的頭,也不曉得是在安撫她亂翹的頭毛,還是在安撫她自我膨脹的不安。

「進去之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要亂模任何東西,即使有再大的好奇心都收回去。」

「知道了。」

他一句句知道了,口氣是如此的……柔順溫良?

是她的記億錯亂嗎?她怎麼記得他是個不苟言笑、神情嚴肅的大冰塊?難不成他對她的喜歡促成溫室效應,導致冰山融化?

「怎麼不進去?還有話想說?」歐陽曜問。

「有。」

「說。」

「那天你亂喊價,兩萬、三萬……是真的有這麼多錢,還是空口說白話?」

他是空口說白話的人嗎?未免太瞧不起他!「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周家是皇商?」

「有。」

「那我有沒有說過,周逸夫出來經營已經六、七年?」

當年的他是早慧神童,逸夫何嘗不是?逸夫十三歲就掌理票號,十五歲時,身無分文的逸夫被派到此地經商。成為「歐陽曜」之後,他一眼認出逸夫,成心結交,把身上能當的全部換成現金,投資在周逸夫身上。

不論戰功封賞,不論打仗收下的戰利品,光這幾年逸夫幫他賺的,金山銀山雖沒有,可區區三五萬?哈……太污辱人了。

「有。」

「你覺得以他錢鼠般靈敏的嗅覺,身為大股東的我,身價只有三五萬?」

「了解,那等等進去整頓了里面那位,功勞歸你,賞銀可不可歸我?」

重點竟然是在這里?歐陽曜苦笑,他想要功勞,需要去跟個小丫頭搶嗎?「不管賞銀功勞全歸你。」

「真假?」

「君子一諾。」

「伸手。」

伸手?歐陽曜不解。

她拉過他的手,做出一個響亮清脆的High  fne。

「這是……」

「擊掌為誓。」

這種小事需要擊掌為誓?拜托……歐陽曜又模她的頭了。

怎麼一個兩個全愛模她的頭?他是在同岳雲芃比,還是已經養成習慣?如果是後者,兩個有相同習慣的男人……她得算算,在多久之內,她會順利變成一個禿子。

「可以進去了嗎?」歐陽曜問。

「走吧!」明知道憑自己的身手,什麼東西都砍不到,她還是拿起他的匕首在鞋底磨兩下。

歐陽曜不理解她這個動作。「你在做什麼?」

啥?古代人不都是這樣搞的嗎?她還以為古代人覺得這樣很帥呢,可看著他的表情……好吧,是古裝劇亂演。

微微一笑,她問︰「有沒有听過磨刀霍霍向豬羊?」

有听過,但沒見過有人拿鞋底當磨刀石的。

磨磨蹭蹭間,他們終于進入監牢。

前腳剛進,予菲就發現那道人的道法不簡單,難怪掌起掌落,何仙姑的頭就在地板上打滾。

眼看著他在監獄里布下的鎖魂陣,那手法……凶手是他,無庸置疑了。

因時間太短,被囚禁的鬼魂尚未累積出足夠怨氣,除非他催動法力,逼迫鬼魂听命催人性命,否則……

當鬼的也會害怕啊,怕下地獄後得上刀山、下油鍋,若不是怨恨大到無法克制,鬼魂是不會輕易傷人性命的。

再看一眼放在獄門前的幾樣法器,予菲終于明白,為什麼獄卒一進來就會想打開牢門放他出去。

因為除了鎖魂陣,那道人鯨魚言情獨家製作還在牢門前布下勾魂陣,那陣法會令人不知不覺中照著布陣人的心意去走。

但勾魂陣只能用來對付意志不堅定的人,倘若對上歐陽曜這種人,不但沒有功效,說不定還會被反噬,說白了就是意志力的對抗。

在陣眼當中打坐的道人耳朵微微一動,眼楮緩慢張開。雖然牢獄中光線不足,但在看見予菲與歐陽曜時,他眉頭一皺,知道這次進來的人和之前的小卒不同。

他的目光犀利,一張眼,予菲就感覺有股無形的壓力向自己襲來。

她見過他啊……在豆腐腦兒攤上,那個說「如今時機不適合」的靈秋道長。

難怪他要放出這樣的話,是想安撫孫老爺,耐心等待天時地利人和,再處理七煞陣法吧,到時胎靈已經養成,足以為他所用。

兩人互相對峙,不需多余言語,他知道她會術法,她清楚他法力深厚。

于是予菲直接問︰「為什麼要擺七煞陣?」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是誰。」

予菲淡笑。「你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那些婦人是你殺的!」

「顯而易見的事還用問?」

他自恃一身功力,沒把小丫頭放在眼里,比起予菲,他更忌憚一身紫氣環身的歐陽曜。

「目的?」

「除了養出七只得用的胎靈,擺七煞陣還有其他目的?」

「你要他們為你做什麼?」

「守陣。」靈秋道長沒有隱瞞,在明人跟前說暗話,純屬吃飽撐著。

予菲靜靜看他,如果只是想害更多的人,以他的功力,手一伸就能斷人性命,不需要胎靈來相助,所以……守什麼陣?片刻後,她問︰「你想尋找某人的魂魄?」

靈秋道長詫異,不簡單啊,小小丫頭居然懂這麼多。

他笑而不答,一雙眼楮盯著予菲。

予菲本來與他對看,可是不過兩息就發覺不對勁,她像是掉進一池深潭里,眼看就要被湖水淹沒,所幸他反應夠快,猛地轉開視線,咬破食指,在空中畫符,瞬間一張金色的網朝他模去。

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與朱!

靈秋道長很難相信,這丫頭年紀那麼小,竟已經練就凌空畫符的本事,莫非他預估錯誤,解開七煞陣的……真的是她?

七煞陣中,煞氣最濃的位置分別在七個方位,是極陰邪的陣法,將陰煞之物或鮮血尸骨埋在陣眼處,輔以口訣、方位、時辰,利用各種天時地利人和等等因素方能完成。

此陣法陰邪惡毒,能養出法力極為高強的胎靈,若胎靈已成,未解除此陣法,時間一久,不但會吞噬附近靈氣,影響周圍萬物,陣眼所在百畝範圍內都將成為死絕之地。

如果解開陣法的是小丫頭,那麼……男為陽、女為陰,女人修行道法比起男人,本就困難重重,就算天資奇佳,也絕對無法在這樣的年紀修出如此高深的道法,莫非她也是……鬼修?

慌亂間,他急問︰「你的師父是誰?」倘若她真是鬼修,今日……老命休矣。

「你沒有資格問。」予菲一面說著,一面在半空中不斷畫符,一個能布下七煞陣之人,她絕對不敢等閑視之。

沒資格?莫非真是陰間那位掌管……

靈秋道長尚未想透澈,突地,他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陰冷撲面而來,手指掐訣,他飛快催動鎖魂陣,緊接著,一只只惡鬼朝予菲和歐陽曜飛撲而去。

有過上次的經驗,歐陽曜想也不想,將一柄湛盧劍揮得虎虎生風,把朝他們撲過來的鬼魂斬成兩段。

這回予菲身上只有不要錢的五雷符,她一面丟、一面朝靈秋道長走近,她沒有帶玉石法器,破陣的唯一方式就是破了坐在陣眼中的布陣人。

越靠近對方,越是感到煞氣瘋狂涌來,予菲只能死死用靈氣壓住。

抓起歐陽曜給的匕首,她劃開指尖,鮮血染上,以匕首為筆,在空中快速畫著符篆,而後催動靈力將半空中的符篆推到靈秋道長身上。

砰地數聲,符篆炸開成粉末,陰煞之氣瞬間消散不少,而靈秋道長也噴了口鮮血,整個人往後仰倒,令陣眼露了出來。

歐陽曜緊緊護在予菲身邊,一面阻擋陰魂向她靠近,一面又不能阻礙她的動作,兩人合作無間,動作行雲流水。

終于,他們來到牢獄前,歐陽曜想也不想,劃破牢門。

眼看著靈秋道長無法回擊,予菲要趁機跳進牢中,破解陣法。

可……腿短……她爬不進去啊,他劃的位置太高了啦!

予菲很緊張,怕靈秋道長向她反擊,可是這麼好的時機錯過太可惜。

她手腳並用,把小短腿跨在他斬斷的牢門處,踏一下、沒成;蹬兩下、沒成;蹬……

大師辦事時發出笑聲是相當不敬的,但歐陽曜很努力了,卻還是無法克制住嘴邊的笑意,他想多瞧幾眼她的糗樣,所以……

右手東揮一下、西揮一下,把朝他們靠近的「黑影」砍得七零八落,再慢慢掏出銀子當暗器,將快要坐回陣眼的靈秋道長再度打暈在地。

她很努力跳著,可是身高決定一切,她就是跨不過去,因為他橫劈的部位恰恰在她的頸部。

他劈得這麼高,是在為難誰啊?予菲不滿,抓準時間朝他瞪去一眼。

這一眼,她看得明明白白。

他不緊張、不慌亂,慢悠悠地對付著滿懷懼意的鬼魂,重點是,他在嘲笑她,絕絕對對!

發現她擰起眉眼,歐陽曜立刻修正錯誤,抱住她的腰將她帶進牢房里,再順手點點點,穴道點過,靈秋道長再也動彈不得。

予菲將靈秋道長踢出陣法外,念咒施法,解除鎖魂陣,並開啟陰陽門,讓想離去的鬼魂順利離開,牢獄中壓抑凝重的空氣頓時變得和緩。

歐陽曜一把抓住靈秋道長,讓他背靠在牆邊。

予菲問︰「身為修道者,你比誰都明白,布下如此陰毒的陣法是會折陽壽的,有什麼理由讓你即便短命,也要找到那個魂魄?」

靈秋道長緊據嘴巴,半句話都不肯說。

予菲見他不語,手指掐訣,引陰煞上他的身。

瞬間,寒意侵骨,他額頭不斷留下豆大的冷汗,只是他再痛苦也不肯吐實。

予菲與歐陽曜互看一眼,他建議。「試試對付何仙姑那個法子。」

「好。」

予菲走到靈秋道長跟前,手指頭在他眼前輕輕擺蕩。

看到她動作的同時,他立刻知道她要做什麼,眼楮猛地大張,張嘴咬斷自己的舌頭,鮮血飛濺。

歐陽曜發現他的意圖,一把抱住予菲的腰,旋轉兩圈飛出牢房外。

下一刻,被他鮮血噴到的地方發出嘶嘶聲,地板腐蝕出一個個血洞。

予菲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這麼決絕的死法?

然而更可怕的事發生了,他噴出來的血不只腐蝕地板,也一點一點腐觸著他的身體,他變得像化掉的糖人,模樣可怕至極。

歐陽曜將她的臉緊緊壓進自己懷里,不教她看見這殘忍的一幕,然而空氣中飄來極其刺鼻的惡臭,刺激著他們的嗅覺。

「這不是道法。」她在他懷里說,就算被惡鬼反噬,也不該是這種模樣。

「我知道。」歐陽曜回答。

不是道法,是奇毒,此人在最後一刻仍然想著反撲,企圖拖人下地獄……其心可誅!

「我以為女子都喜歡花。」岳雲芃滿眼抱歉。

看著前院大大小小的花盆,予心、予念歡快地在當中奔跑,像兩只飛舞著的小蝴蝶。

予菲卻用袖子捂住口鼻,甕聲甕氣說︰「那是你沒踫到對花粉過敏的女子。」

眼淚啊、鼻涕啊……她哭得很精彩,如果不是對花粉過敏,前輩子她就移民到加拿大去啦,真討厭,為什麼都穿越了,她還是沒逃掉過敏的荼毒?

歐陽曜牽著歐陽羲,看到予菲的慘狀,不愛笑的他卻笑出滿臉春花,他拍拍歐陽羲的肩膀道︰「去陪予心、予念玩!」

他不擔心岳雲芃看見阿羲,五年多過去,從小女圭女圭長成大男孩,他不認為阿羲能被認出來。

「好。」歐陽羲響亮應聲,朝雙胞胎姊妹跑去。「予心、予念,我來了!」

兩姊妹轉身,看見歐陽羲,一人拔一朵花,跑到歐陽羲身邊。「羲哥哥,送給你。」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啦!岳雲芃最期待的就是這個,予菲滿心歡喜地拔一朵花給他,然後他會說「小師妹選的花最美」,再然後,他會折下花睫,插在她的發上。

這是上輩子……他們曾經做過的事。

歐陽曜扶過予菲,說︰「很難受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噴嚏。

歐陽曜對岳雲芃搖搖頭,沒說話,但臉上寫著「活該」,然後溫柔地牽起予菲的手進屋。

予菲沒反對,她要趕快進去喝靈泉解解過敏。

看著兩人的背影,岳雲芃垂頭喪氣。

屋里,予菲和歐陽曜一同喝著茶,那不是普通茶水,其中有加入靈泉,喝下去,要不了多久,過敏癥狀全消。

喝靈泉、以靈泉做菜是陸家人的日常,院里那些珠貝和魚蝦也通通是喝靈泉長大的。

爹爹說︰「有文先生在,我茅塞頓開,最近耳聰目明,覺得學什麼都快。」

文先生哪有那麼厲害,真正厲害的是她的靈泉啊,君不見予心、予念兩個小家伙也變得聰明不少。

而自從她三不五時跑到歐陽家,往他們家的水缸里加料之後,歐陽夫人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常年的咳嗽幾乎不復見。

「鼻子好點沒?」歐陽曜問。

「好多了,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還以為他準備前往鄭國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柄匕首和一個小木盒。「這是你讓逸夫尋匠人雕刻的墜子,他打了金鏈子,可以戴在身上。」

打開木盒,小兔子刻得活靈活現的,是她畫的彼得兔,予心、予念屬兔子。

關上盒子,她抽出匕首,銳利鋒芒射出,她訝異地望向歐陽曜。

「是這次打仗的戰利品,你需要一柄更好的匕首防身。」

「匕首再好,我還不是砍不到。」她超受不了陸予菲這具身體,從小不鍛煉,遇事光會用眼淚博人同情,現在可好,一點用都沒有。

「等我有空,再教導你拳腳功夫。」

予菲無奈搖頭,她缺的不是名師,而是好材料啊。

歐陽曜見狀,想喚起她的好心情,轉移話題。「听說你讓逸夫找一種叫做蕃茄的農作物?」

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她畫圖紙給周逸夫,為了讓他盡心尋找,她連蕃茄醬的食譜都答應免費提供。「他告訴你了?」

「對,我在鄭國見過,不過不確定是不是你要的。」

「鄭國有人種?」

「鄭國朝廷長年陷于政爭,幾個皇子為皇位搶奪不休,吏治不清、農事不興,之所以沒有民亂,還能夠維持這麼久的和平,全賴鄭國有一個很大的通商港口,番邦帶來的貨物以及從鄭國帶出去的貨,一來一往,徵得大量稅收。

「蕃節種苗是外國商船帶進鄭國的,有不少人種,但果實酸澀得很,沒有人吃,只覺得果子紅澄澄的很討喜,幾乎都被種在園子里。」

「太好了,那東西不僅能吃,還很營養。」

「別太高興,還不確定是不是,這次過去,我盡量幫你多帶點回來。」

「如果是的話就太好了,海邊的鹽鹼地不適合種稻子,種蕃茄卻再適合不過,種出來的蕃節味道美妙得說不出口。」

現在陸青專心讀書,種地的事全交給王叔和他的兩個兒子,他們是苦干實干的好人,水池里的魚蝦能養得這麼好,他們功不可沒,要是真找到蕃茄苗,他們肯定也能種得好。

「你很會形容,逸夫被你講得心癢難耐,非要我把蕃茄苗找出來不可。」

「我沒胡說,番茄味道酸酸甜甜的,不但可以生吃、入菜,還能做成醬料儲存,也可以風干做成蜜餞,重點是目前知道的人很少,如果我們能夠搶先種出來,一定可以大撈一票。」

話說完,突地,她覺得不對,如果他追問,既然知道的人很少,你一個鄉下村婦怎麼知道,她要怎麼回答?

她擔心地望著歐陽曜,不料他絲毫沒有要問的意思。怎麼會這樣,他是個心細縝密的人啊。

予菲想不通,他卻很楚,她和他一樣,都不是這身子的原主人。

他不知道她來自哪里,也不想知道她來自哪里,只想要她知道,他很喜歡她。

不是一下子喜歡的,是一點一點再一點累積起來的喜歡。

理由?因為她聰明、可愛、美麗?

不是吧,他不會因為這種特質就喜歡上一個女人。

那麼是為什麼?不知道,他只覺得她像顆種子,在他心底發了芽、紮了根,他看著她一點點茁壯,看著她一天天向他靠近,他就會忍不住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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