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小算仙 第二章 喜得靈泉(2)
作者︰千尋

沒想到她才走幾步就看見歐陽曜站在後院出口,又偷听她說話?這人……光明正大听不好嗎?

看她走過來,他沒說話,還是一張大冰臉,她就想著,就算溫室效應再厲害,有他這種人存在,南北極的冰層也會減緩融化速度。

他不理她,她也不會主動貼上去,她懂的,這是人性,與其主動往前貼,不如保持距離、引發好奇,讓他自發向自己靠過來,方為上策。

于是她走過他身邊時沒停下來,只是身子往後仰,瞧瞧他眉間傷口,說道︰「哇,身體很好哦,傷口恢復得無比的快,看來……那個招惹你的小人很快就要遭殃,恭喜恭喜,就要撥雲見日啦。」

說完,嫣然一笑,擦過他的身、繼續往前走。

沒想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勾回自己身前。

「干麼?」她滿眼警戒地望住他。

「你說的每句‘鬼話’,我都相信。」他湊近她,低聲道。

嗄?既是「鬼話」又都「相信」,他的邏輯有問題。

「你要不要也幫我看看,我什麼時候能功成名就?」

「你?你不用看啊,你是天生帝命!」

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目光一凝,手掌縮緊,疼得她齜牙咧嘴。

完了,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她勾起他改朝換代的決心?還是……被她戳中心思,他想要殺人……滅……

「我改口、我改口。」她高舉十指,「我只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他重覆她的話,但口氣陰冷,讓四周溫度驟降。

「開個玩笑嘛。」她尷尬干笑。

「想保命,就別亂開玩笑。」

「知道知道,我錯了,我認真幫你看相吧。你的五官長得很好,家世好,行事刻苦堅毅,日後必成大器。」她海夸胡夸,只想他的蟹鉗盡快松開自己。

「還有呢?」

夸得不夠?行,再來,反正說好話不用錢。

「你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只要堅持,做任何事都會成功。你有責任感……」哇啦哇啦一大串,她的口才更上層樓。

「這些,不會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吧?」

「當然不是,絕對認真。」

這會兒他的爪子終于松開,她扯回自己的手臂,重獲自由。

退開兩步,她朝他伸手。「看相算命、窺破天機,給我十兩。」又道︰「咱們這就約定好啦,往後要我看相也得比照辦理,銀子是少不得的。」

他從錢袋子里掏錢,小小的一錠,絕對不足十兩,比起宋易禾給的,簡直是大巫小巫之別。

有點失望,這只大腿有點小氣啊。「成大事者不能摳門,要不要再添點?」

他不回應。

她再補一句。「你現在的態度決定十年後你是人物還是廢物。」

她拋拋宋易禾的錢袋子,暗示他,你家朋友可大方啦,輸人不輸陣,再來一點。

他挑挑眉,還是不接話。

見他態度堅持,她嘆口氣,算了,待會再出現蟹鉗攻擊,得不償失。她搖搖頭,轉身離去。

在她背過身後,他露出笑意,溫柔的、和煦的、鮮少出現過的笑。

李氏正憋著氣等著修理陸家姊妹,只不過陳媄推予菲入海一事,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李氏原本想把陳媄送到外家待幾天,沒想一個晚上醒來,陳媄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眼眶發青、雙目無神,同她說話時滿臉的驚嚇,還常常抓著她說︰「娘,陸予菲要害我!」

這話跟誰說、誰都不信吶,陸予菲那丫頭是個孬的,只會在背後說說壞話,惹得丈夫對她不喜,至于明刀明槍、動手打殺……這事兒自家女兒更在行。

又過幾天,陳媄恍神的情況更嚴重了,嘴巴里總是喃喃自語著。「陸予菲要害我。」

夜里更嚴重,她不敢睡覺,害怕睡著後會被鬼拖去,整個晚上在院子里晃來晃去,動不動就尖叫,吵得左鄰右舍抱怨連連。

李氏無法,只好封住她的嘴,綁她回屋。

這天清晨,陸青已經到田里做事,予心、予念到隔壁和歐陽羲玩,予菲則準備出門洗衣。

先前她借歐陽家後院曬衣服之便,經常潛進歐陽家的廚房,偷偷往水缸里滴入幾滴靈泉,歐陽羲喝過後,身子好得很快,身子羸弱的歐陽夫人也一天比一天健康。

李氏也起床了,想尋些吃的,沒想到廚房里頭又是空空如也,她快步走到外頭,發現予菲又把她和予婷、陳媄的衣服挑進另一個盆子。

新仇加舊恨,李氏上前,一巴掌往予菲後背拍去。「你這死丫頭又想躲懶。」

猝不及防硬生生受了一下,予菲怒目相望,今天她有事,不想浪費時間做無謂的爭執,深吸氣,腰一扭,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李氏怒斥。

這是李氏吃虧的地方,她激動起來,嗓門震天價響,惹得滿村子上下都認定她是個潑婦惡妻。

予菲轉身冷笑。「有事?」

「早飯呢?」

「你要吃我做的飯?」

「不然呢?我養你這死丫頭片子是白養的嗎?」

「這不是為你好嗎?我心里憋著氣呢,陳媄做的事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對付,就怕自己一氣之下往飯菜里頭加了些什麼,傷你便罷,萬一傷了肚子里那個……雖說里頭是個女娃兒,可她好歹得喊我一聲姊姊……你真想吃嗎?我現在就去做。」

李氏都不怕死了,她還怕弄死李氏?予菲嘿嘿冷笑兩聲,笑得李氏打心底發毛。

「你不要胡說,我懷的明明是個男娃兒。」她可是花一百文錢去何仙姑那里求來換子藥,仙姑說吃下那藥,女娃兒就能變成男娃兒。

予菲歪著頭看李氏,什麼事都沒做,光是一雙眼珠子死死盯著,就看得她全身起雞皮疙瘩。陳媄沒說錯,陸予菲是真的變了,變得大膽,可……她不信自己治不了這賤人。

李氏抬手又要往予菲臉上扇,沒想到予菲飛快往後退幾步,呵呵冷笑道︰「真是男娃兒?要不要打個賭?」

「誰要跟你賭,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李氏外強中干,因為自己也不敢肯定,說出來的話干巴巴的,為此惱羞成怒,到處找雞毛撢子,在予菲面前飛舞。「你這個賤皮娘,今天我不打死你,當我是個好欺負的?」

予菲一把抓住雞毛撢子,順勢將李氏拉近,鼻子對鼻子、眼對眼,目光森然,陰狠道︰「你怎麼覺得我還會容忍你的無理取鬧?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豈會允許自己軟弱?勸你收手,你要是敢再踫我們姊妹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會吃不完兜著走。」

撂下話,予菲端起木盆瀟灑轉身,留下李氏在原地喘大氣,心底一陣惡寒,陸予菲……好可怕……

予菲來到河邊,看到有不少婦女在洗衣,大夥兒東家長西家短,聊得正起勁,鄉下婦人沒有太多娛樂,這樣的對話讓日子好過得多。

她彎下腰,拿起衣杵開始洗起衣服,每天這時候,她分外想念那台擁有洗衣烘衣功能的全能洗衣機。

「予菲啊,你繼母成天在家里罵罵咧咧的,又發生什麼事啦?」

「她……」予菲垂眸、露出側臉,欲語還休,想盡辦法還原陸予菲的動作。她怕自己改變得太快太多,會讓人們把她當成巫婆,放在架子上火烤。「母親懷著孩子,心情不好。」

「唉,有娘的孩子像個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你啊,再忍忍,嫁出門後就好了。」鄉下人性子純樸,幫不了忙,只能說說安慰人心的話。

「可不是嗎?我們予菲模樣好、性子好,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是啊,你都十四歲,可以說親了,嬸子娘家有個小扮,今年十七,做人實誠勤勞,雖然有點黑,但模樣還挺周正的,要不要找個時間給你們相看相看?」

予菲抬眼眺望遠方,輕咬下唇,眉心帶著擔憂,再嘆一聲。「多謝嬸子,不過我不想嫁。」

「為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莫非是李氏想拿捏你的婚事?」

「予心、予念年紀尚小,我怕出嫁後沒人好好教導……」

話說得隱晦,可女人一份心思七個竅,人人都听懂了。

什麼怕沒人教導?分明就是怕後母虐待妹妹,再加上那個陳媄,母女聯手,兩個小丫頭還要活不?想到這里,大家紛紛同情地望向予菲。

再咬咬唇,予菲感激地看向各位嬸嫂大娘,一切盡在不言中。

話至此,氣氛頓時僵掉,好心的李大娘連忙開啟新話題。「陳大嫂,您小叔說的事是真是假啊?」

她這一開口,許多雙眼珠子往陳大嫂臉上瞧去。

陳大嫂的小叔子在鎮上當掌櫃,每次回來就有一堆人圍著他,听他說說鎮上發生的新鮮事。

「這還能有假?前幾天我家老頭去鎮上也听說了呢。」王大媽道。

「到底是什麼事,王大媽、李大娘,你們說清楚。」沒听過這則八卦的小泵娘听得心癢。

「臨近幾個鎮,最近有七個孕婦半夜被人剖開肚子,將月復中胎兒給挖走。」

「那……婦人死了嗎?」小泵娘好奇問。

「怎能不死,听說腸子流了一地,死狀可淒慘呢。」王大媽這一說,有小泵娘嚇得掩面。

孕婦?是富貴人家想盜取紫河車入藥?予菲皺眉不語,這種陰損的事,不管在哪個朝代都听聞過。

「巧合的是,那些小熬人年紀都很輕,才十六歲。」

此話讓予菲神經一繃,若為盜取紫河車,不必考慮年紀,何況一、兩個叫做巧,七、八個年紀相近的孕婦……這不是巧合,分明是有人刻意查明孕婦年紀,這才做下案子。

「這不,听說現在年輕孕婦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走了呢。」李大娘道。

「太可怕了,是哪個狼心狗肺的家伙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王大媽說。

「縣太爺一個頭兩個大,听說現在進出城門,人人都要詳盡盤查。」

「還有一件更可怕的呢。」陳大嫂開口。

「更可怕的?不會吧,這已經夠嚇人的了。」

「好歹殺孕婦的是人,我現在要說的是鬼!」

表?予菲眉頭揚起,嘴角掛著掩也掩不住的興味。

「有誰見鬼了嗎?」

「可不是,年初城里來了個有錢人,姓孫,听說子孫都在京里當大官,他旁的沒有就是錢多,竟用兩倍價錢一口氣買下幾十戶民宅,說是要拆了蓋一幢大宅子。」

「幾十戶民宅?那得有多大啊,是要自己住的嗎?還是要用來開酒樓做生意?」

「誰曉得,只听說宅子剛拆不久就開始發生怪事。」

「什麼怪事?」

「每天都有人死在里頭。」

有人倒抽口氣問︰「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小叔說,連續死過三個工人之後,縣太爺開始注意到這件事,派好幾個差爺在附近巡守,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眾人異口同聲。

「隔天那些官差左一個、右一個地躺滿地,像喝醉似的。縣太爺問他們發生什麼事,他們說子時過後突然刮起一陣怪風,他們被迷了眼楮,之後眼前出現一座大莊園,里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他們被主人家請進去一起熱鬧熱鬧,吃得肚子都撐了,喝酒喝得醉眼迷離,這才昏倒的。」

「誰家會在子時過後請客?莫不是踫到狐狸精?」

「別急別急,故事還沒說完呢。」陳大嫂道。

「那你倒是快說啊。」

「最恐怖的來了,縣太爺審到一半,官差們突然捧著肚子喊痛,一個個靠牆吐起來,你可知道他們吐出的是什麼?」

「什麼?」

「是泥土、草根,里頭還有扭個不停的蛆,惡心死了。」

「怎麼會這樣,這分明是見鬼。」

「可不是嗎?那個晚上雖然沒死人,可事情一鬧開,誰也不敢靠近那塊地。」

「這樣的話,那塊地豈不是沒用了?」

「不是有沒有用的問題,那麼一大片地空在那里,別說晚上,連白天看起來都陰氣森森的,誰敢靠近?苦了附近的鋪子,生意壞得都快關門啦,縣太爺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這才往京城里遞報,看皇帝能不能讓國師下來收拾妖孽。」

予菲想了想問︰「孫老爺什麼事都沒做嗎?」

「怎麼可能,買那片地可花了他不少銀子吶,他到處請道士法師,但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听說前幾天他還花大把銀子請來慈雲寺的道姑,沒想到到天才剛黑呢,就听見那道姑在里頭鬼哭神嚎,隔天孫老爺過去,發現道姑已經瘋了。」

「這麼厲害,是哪來的惡鬼?」

「不知道,現在只能盼著慧明大師盡快過來解決,要不三天兩頭死一個,城里的人豈不是要死絕。」

予菲盤算著,要不要找時間去看看那塊地?

衣服洗好,她端起木盆,準備往歐陽家去。

何順娘見她起身,也連忙抱起木盆。「予菲,我跟你一道回去。」

何順娘是陸予菲的好友,已經及笄,祖父是里正。

何順娘的爹爹也娶了後娘,因此她們經常在一起討論如何算計後娘,只不過何順娘的繼母還算溫順恭和,把家里照顧得不錯,待何順娘也沒啥不好,最重要的是人家嫁妝里頭可沒有一個拖油瓶。

照理來說,何順娘大可平平靜靜地把日子給過下去,等到成親後就可以離開這個家。但何順娘心氣高,多少人來說親都看不上眼,獨獨看上從京城里來的宋易禾。

以予菲的眼光,歐陽曜怎樣都比宋易禾來得優,模樣好、人品佳,沒有背景卻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小將軍,本事肯定不差,這樣的人配何順娘綽綽有余。

可惜何順娘最大的心願是進京城,不想一輩子關在小漁村,她想要到更大的世界,見更多厲害的人。

這種野心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她有機會變成女強人,只是在古代……對不起,就算她順利成為宋易禾的妾室,也只能一輩子關在小小後院,與一群女人大眼瞪小眼。

什麼寬廣的世界、拓展眼界……通通是痴心妄想。

何順娘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予菲,你說我們家和你家的繼母,會不會被人開腸剖月復,把孩子給取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

聞言,予菲心髒抖三下,是漁村女子各個膽大心壯嗎?

「不會。」她一口氣否決。

「為什麼不會,凶手不是專挑孕婦下手?」

「專挑‘年輕孕婦’下手,她們都不年輕了。」

「你家那個是老了點,不過我家繼母看起來還很年輕,興許會認錯呢?」

眼看何順娘滿心期待表情,予菲撫額,很想結束這個話題,可何順娘不想結束,張嘴閉嘴不停說著。

予菲嘆道︰「順娘,你繼母為人不差,你干麼非拿她當敵人看?」

「她要是生下兒子,我跟我弟弟可怎麼辦?」

「該嫁人的嫁人、該長大的長大,怎麼說你弟都是長子,只要他肯上進,長輩定會多看重他幾分,你別心思太重。何況你也得替你爹著想呀,他才三十幾歲,難道你要他一個人孤孤單單,身邊連個伴都沒有?那不是很可憐?」

「我姑丈死後,姑姑還不是一個人把表哥帶大,為什麼我爹就不能?」

這是男女平權觀念啊,觀念沒錯,只是過度先進,與時代不符合。

予菲還想多找幾句話來說服何順娘,沒想到哭聲突然響起,悲慘的嗓音讓人後背感到一陣陰冷。

兩人面面相覷,下一瞬,何順娘急忙將予菲拉開,低聲道︰「快走,免得穢氣。」

「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那是張家啊,張大叔不好了,請鎮里的大夫來看,大夫說得五兩銀子藥費,可他們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啦,哪來的錢治病?連請大夫看病的錢都是村里大家十文、五文湊出來的。大夫說不治的話,也就幾天光景了,看那模樣……」何順娘眼神微黯,搖頭。

一時間,兩人無語,走到分岔路上,揮揮手便各走各的。

予菲見順娘走遠了,這才往回跑,一路跑到張家。

張家房子破舊得很,張大叔就躺在唯一一張床上,眼看出氣多、入氣少,快要不成了。

張大嬸趴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三、四個孩子圍在旁邊,也哭成一團。

那群孩子當中最大的不過七、八歲,張大叔這一走,這一大家子真是沒法子活了。

模模懷里的荷包,前世她就有個習慣,看風水面相賺進來的錢都會捐出三成給福利機構,她常想自己能活到二、三十歲都無災無痛,肯定和自己做好事有關。

昨兒個,宋易禾傻傻的把荷包給了她,里頭有二十幾兩,加上歐陽曜給的將近三十兩。

她拿出十兩銀子,走到張大嬸身邊,悄悄把銀錠子遞給她。

看見掌心的銀錠子,張大嬸傻了。「予菲,你……」

「別說啦,張大嬸快去給大叔買藥吧。」

「不行啊,這麼多錢,我賣掉自己都還不起,何況你哪來的錢?」

「錢不是我的,是歐陽曜的,他和你們不熟,不好親自給你們,這才托我送過來。人家為善不欲人知,根本沒要您還,您可千萬別到處嚷嚷,否則以後村里誰有困難全找上歐陽家,豈不是恩將仇報?」她扯了歐陽曜這把大旗當理由。

張大嬸聞言頭一點一點的。

予菲微笑,把人往外推。「快去給張大叔抓藥,遲了可不行。」

張大嬸回過神,慌慌張張跑出家里。

予菲拍拍張家長子肩膀。「大寶,你帶弟弟妹妹到廚房,找點東西給他們吃,再幫他們把頭、臉、手腳都洗洗,我先在這里幫你照顧一下張大叔。」

張大寶乖巧點頭,把弟弟妹妹帶出房門。

予菲看看左右沒人,坐到床沿,打開掌心,心念一起,靈泉順著手指滴下來。

恰好張大叔嘴巴微張用口呼吸,一滴一滴的靈泉緩緩滴進他嘴里。

沒多久,他的呼吸變得綿長,慘白的臉出現一絲血色。

正當予菲松口氣時——

「你給他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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