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 第2章(2)
作者︰綠痕

在文伯的帶領下,月穹直接進了府內後院,因文謹不在家的緣故,故她省去了府中下人們對大少夫人的參見之禮,直接先去與那三個小叔子打聲招呼。

多年來一直期待能有個大嫂的三位文家弟弟,在見著月穹且知道她的身分後,一個呆、一個愣、一個拚命傻笑,直讓月穹看得笑靨如花滿意不已。

就在夜深她該告退時,她分別給了二弟文卿與三弟文禮一本來自大嫂的見面禮,至于年紀最小才剛滿十歲的四弟文逸,她則是給了柄瓖滿寶石的小短刀。她還不忘叮嚀文伯去她的馬車上,把她那箱由莫追偷偷裝上的嫁妝箱子搬過來,讓他也發給內宅的下人們一人一本大少夫人的見面禮。

待到夜深人靜時分,走出新房的月穹踩著無聲的腳步,來到了內院的中庭處,而後開始靜心的等待。

不過多久,听著各屋不斷傳來種種低吼與噴鼻血的聲音……

月穹笑了。

十日後,當文謹處理完汾縣事務匆匆趕回文府時,整座文府在月穹的魔爪摧殘下,早已變了個樣。

下了馬車走進府中後,迎接他的,是個氣色不再似以往紅潤,反而臉色有些發黃還清瘦了一點的文伯,而平常那些總是穿梭在府中各處忙碌的家僕,則是個個無精打采,懶洋洋地拖著步子,一副彷佛虧損過度的模樣……

當他走至正廳,赫見平常此時都該坐鎮在舖子里做生意的兩個弟弟,以及被他留下來看家的博格朗,此刻皆沒半點形象地或趴或半躺在椅中。

「你們都怎了?」清瘦的臉頰、濃重的黑色眼圈、四肢疲軟無力的德行……他不過是十日不在家而已,這是怎麼搞的?

今年二十有三的二少爺文卿,靠在椅里顫顫地舉起手。

「我缺血……」自家新上任大嫂所送的見面禮,實在是太刺激了,不但為他黑白的世界打開了一扇色彩繽紛的綺窗,也讓他鼻血流了好幾日,偏偏他就是上癮般地一看再看,怎麼也戒不了。

年方二十的三少爺文禮則是目光渙散地看著遠方。

「我火氣大……」近來他老夢到他化身成為小黃書中的彭員外,每日在夢里抱著艷二娘這樣翻過來那樣覆過去,做盡鎊種肢體親密糾纏之事……他幾乎都想改名叫彭員外了。

博格朗的情況比較慘烈點,兩眼充滿了血絲不說,渾身力氣被抽干似的坐在椅里都沒法動。

「我陰陽失調兼慾求不滿……」那位少夫人實在是太有害了,不動一根手指就輕易拿下文府里所有的男人,怪不得黃金門的人要速速嫁了她,他們哪是在嫁妹?他們根本就是在嫁禍!

文謹抬手指向外頭又一個搖搖晃晃走過去的家僕。

「那他們呢?」難道文府上下是集體患上了什麼不明病癥?可看文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也不像啊。

「欲……死……欲……仙。」博格朗的聲音邊抖邊飄。

文卿心有戚戚焉地添上一句,「不過死的部分可能比仙的還要多就是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說完話,又繼續癱回椅里呈現死尸狀,文謹滿腦子的疑問在得不到一個解答的情況下,只好招來對府中之事最清楚的文伯。

「文伯,這是怎麼回事?」

豈料文伯卻一反常態地往後退了兩步,還深感愧疚地低垂著腦袋。

「大少爺請恕我不能多嘴。」他沒想到少夫人會那麼一視同仁,竟也讓年過半百的他看那又香艷又火辣的小黃書,害得沒有心理準備的他一時興奮過度,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險險就去了半條命。

不過話說回來,少夫人寫的書……寫得還真是好看啊,飽讀詩書的文人就是不一樣,他家大少爺果然有福氣,娶來的媳婦都這麼文武雙全。

文謹愈听愈迷糊,「為何?」

文伯的老臉上浮起兩朵曖昧的紅暈,「大少爺去問問少夫人就知道了……」

「……」月穹,你到底做了什麼?

「咳,大少爺,您還是先回房去瞧瞧您的新媳婦吧。」文伯認為說得再多還不如讓他眼見為憑,「別忘了今晚可是您的洞房花燭夜。」

文謹俊美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緋紅,這十日來,他無一日不想月穹,他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然後在滿屋子人們熱烈的注視下,踩著比往常快了好幾倍的腳步匆匆往後院走。

「大哥,你要堅強啊……」文卿以哀悼的目光遠送。

「放心吧,大哥的身子還不錯。」文禮不是很在意自家老哥的死活,轉頭向某人伸手討書,「老博,下一本是不是在你那?」

「在這,我還沒看完呢……」博格朗拿出壓在底下的小黃書,帶著慷慨赴義的神情翻開書頁,不怕死的繼續看。

當文謹滿懷著期待在新房內找著正在寫寫畫畫的月穹,並用溫柔似水的目光將月穹看得渾身都發毛後,他小小聲地告知了他之所以會快馬加鞭急急返家的原因。

月穹的筆尖頓止在白紙上不動,將潔白的紙面染黑了一大片。

「今晚洞房?」壞了,她怎麼就忘了嫁了人後還有這項必要的義務?

文謹飽含期盼的目光纏著她,「嗯。」

月穹煩躁地搔著發,因這個消息而躊躇無比。

原本,她是沒打算留在文府當個大少夫人的,可這陣子在仔細考慮過小八所說的那些後,她也認為,文謹這棵搖錢樹所能給她帶來的美好遠景,確實令她心動不已,倘若婚姻是樁買賣的話,那麼這樁買賣她絕對是大大的賺了,要她毀了這樁婚事?不行,這太可惜了。

只是……不毀婚的話,那她就得當個正正經經的大少夫人了,雖然她本身對婚嫁一事本就沒抱著什麼期待,嫁不出去無所謂,嫁了也沒什麼差,更何況這位在迎娶一路上都不停對她表現出愛妻誠意的文家大少,也實在是讓人找不出半點可挑剔的地方,就像小八說的,這種人才她要是放過了,好像是真的會很後悔。

只是,她雖是寫慣了小黃書,但她可從來沒嫁過人啊,更別說她還不太認識這位想拉著她爬上她床舖的新郎倌了。

嘖,真頭痛。

「一定要?」她蹙著新月般的柳眉,頗為難地看著他。

文謹頓時像被澆了盆冷水,隱隱有種說不出口的失望。

「難道夫人不願意?」即使都成了親,她還是對于嫁他一事感到不情願,他是哪兒做得還不夠好嗎?

「也、也不是啦……」生平從不懂得內疚的月穹,在見著他那失落又沮喪的模樣時,也不知怎的,她硬是生生地改了口。

小小的希望火光再次在文謹的眼中燃起,「那夫人的意思是?」

月穹腦子里的思緒左彎右拐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拒絕或不拒絕的理由,就在她進退兩難的這時,她的眼角余光掃到了擱在角落邊的嫁妝箱子。

「文少,你可曾娶過媳婦?」她忽地一掃猶豫不決的前態,抬起頭對他問得正經八百。

「只娶過你一人。」文謹不懂她怎會突然問這個。

「那可曾有過相好?」

「不曾。」

「潔身自愛?」

「當然。」

她點點頭,用詞絲毫不懂得修飾,「意思就是你還個處男?」

「……」他是很欣賞她直接的個性沒錯,可……這未免也直白得太過了吧?

「沒經驗,也沒私底下偷偷找人練過手?」臉皮遠比城牆厚的她還在追加問題。

文謹極力忽略面頰上燒燙的感覺,「倘若夫人只是想問我有沒有房事的經驗,那麼我這就告訴你,你家夫君很清白。」

「那這本適合你。」月穹直接去嫁妝箱子里取出一本書塞進他的懷中。

文謹滿心納悶地打開手中的書頁,不經意地看過其中一頁的幾行字後,他驀地瞪大了眼瞳,臉紅心跳地急忙合上書冊。

「……這什麼?」哪來的小黃書?

月穹還體貼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大作,最適合你這種沒入門的。」

這是她寫的?!

文謹似是不信般地瞪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默不作聲地再次翻開手中的書冊,半晌,頭昏眼花、口干舌燥的他再次抬起頭來,好像是想確認般地再將她給上下打量過一遍。

二師兄蓬萊是說過月穹很有才,可……她的才華怎就偏在這上頭了?

他一手撫著額,極力想揮去腦中陣陣揮之不去的暈眩感,以及那無比寫實,彷佛就近在眼前的書中片段。

書中的艷二娘笑吟吟地抬起玉腿,勾住彭員外粗壯的雄腰,彭員外的唇邊帶著邪佞的笑意,將環繞在腰上的玉足捧至胸前,低首親吻著艷二娘一根根粉女敕圓潤可愛,讓人既心憐但又讓人想狠狠咬上一口的腳趾……

不知不覺回憶起書中片段的文謹猛地晃了晃腦袋,可那艷色無邊的書中景況,卻令他此刻的嗓音沙啞異常。

「為何……要給我看?」

「你不是沒經驗嗎?好歹也先練練再說,不然你想日後疼死我?」月穹大剌剌地兩手往縴腰上一叉,說得再理直氣壯不過。

「這……」他倒沒想過這點。

她邊哄邊拐,順手把他給推出門外,「乖,好好學習,啥時學會了啥時再來找我。」

手里捧著書被推出門外的文謹,呆然地看著合上的門扇好一陣子,而後他的目光緩緩滑至手中的線裝書上,決定就去書房先閱讀一下自家愛妻的大作。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書房里猛然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

「月穹——」

齊聚在文卿書房中正努力看書的某三人,在听到怒吼聲後,手邊翻書的動作皆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習以為常地繼續接著往下翻。

「又一個中了。」文卿已對這種最近常出現在府內的聲音處之泰然。

「這回是誰?」正看到精采處的文禮頭連抬也不抬。

「听聲音應該是大少爺。」文伯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托盤上用來去火的綠豆湯擱在他們三人面前。

博格朗邊翻書邊擦著鼻血,「文伯,記得明兒個多買些汗巾回來,府里的都不夠用了。」

「是……」府里都快血流成河了,他們卻還看得如此義無反顧,有必要這麼拚老命嗎?

此時在文宅的另一端,新房的門扇遭人用力拍開,月穹抬起頭,就見一陣風似的刮過來的文謹正一手按著門扇,氣喘吁吁地瞪著她。

她有些訝異,「這麼快就看完了?」

「娘子……」文謹的臉色又青又白,「除了我外……你還把這書發給府內的眾人看?」他終于知道全府的人怎都會那種半死不活樣了。

「是啊。」

他氣急敗壞地走至她的面前,「你究竟在想些什麼?這里可是男兒國,隨隨便便給了他們一本小黃書撩撥了他們之後,你打算上哪兒去給他們找女人滅火啊?你就不怕他們都把身子憋出毛病來嗎?」

月穹不疾不徐地開口︰「夫君,誠心的給你一個中肯的建議。」

「說。」

「雙手萬能。」

「……」

「放心吧,我的書還從沒看出人命過,適應過後他們就會緩過來的。」以醫者的眼光來看,這些男兒國的男人就是平日太缺乏疏導了,所以才會一個個都憋得面有菜色,體內的淤火都不清一清,怎麼會健康?

文謹頭痛萬分地道︰「媳婦,往後你別再給他們看小黃書了……」

「你鄙視我的書?」月穹將眉一挑。

「不是,我的意思是……」深怕會惹她不悅,文謹和緩了語調好聲好氣地道。

「那就是你對我的書有偏見?」

「我從不曾這麼說——」文謹的聲音卡在嘴邊,他不解地看著她突然模過來的手,「你在做什麼?」

月穹驚艷的目光徘徊在他因奔跑而微敞的衣領胸口,她忍不住在他露出來的胸坎上模了一把。

「嘖嘖,真看不出來,沒想到你衣服底下居然這麼有料……」

文謹冷靜地提醒她,「夫人,你的手正在往下滑。」她想一路模到褲子里去嗎?

「快,把衣服月兌了讓我瞧瞧!」月穹大略模了一陣後,心急不已地大聲道。

文謹哪怕再怎麼有心疼寵著自家愛妻,但在她那似登徒子般的眼神注視下,他的背後也不由自主地泛過一陣寒意,于是他趕緊攏好衣襟,不敢再隨便露出半分會讓眼前惡狼失控的美色。

月穹很不滿地看他防緊緊的模樣,「有必要這麼惜肉如惜金?」

「光天化日之下……」他忐忑地看著打破他所有認知的豪放女。

月穹不在乎地擺擺手,「不就白日宣婬嘛,這有啥?別像個大姑娘扭扭捏捏的了,快月兌快月兌。」

「不月兌。」

她將十指扳得格格作響,「別逼我來硬的啊,我不介意霸王硬上弓的。」

文謹的眉心幾乎快打成千千結了,「好歹你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在口舌上你就不能稍微含蓄一點嗎?」

「大閨女又怎麼著,不都嫁人了?那我還含蓄個什麼勁啊?」月穹根本就沒想過要隱藏自己的心性,「別這麼看著我,我這人向來就虛偽不來。」

「這哪是什麼虛偽?你——」文謹才正要向她解釋,卻不得不無奈地再次停下,「你又在干嘛?」

「挺結實的,線條也不錯……」月穹一把撩起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捏捏又揉揉,不過癮之余還一把扯開他的衣襟,讓他整片結實的胸膛暴露在她的眼前。

文謹盯著她嘴角可疑的水光,「娘子,口水要掉下來了。」

沒想到居然撿到寶的月穹兩眼迸射出興奮的神采,她用力握著他的肩頭對他大喊。

「讓我畫一幅你的果畫吧!」

「……」現下退婚還來得及嗎?

文謹終于明白蓬萊所說,她喜歡寫的是什麼書、還有畫的是什麼畫了,難怪蓬萊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踢出師門。

看著眼前對他口水流滿地的娘子,為自身貞操安危甚感憂慮的文謹抖了抖身子,決定先去搬來救兵,好打退這頭像是想把他給生吞活剝的大餓狼。

他速速拉好衣裳轉身就走,「我這就派人去請三師兄過來。」

月穹以一記掌風扇上門扇,搓著兩手,對他笑得不懷好意。

「哼哼,都已是塊被我叼在嘴上的肉了,你以為你跑得了?」難得讓她逮著一個身材遠比公孫狩還要好的苗子,要她不心狠手辣?

文謹重重嘆口氣,萬般無奈地挽起兩袖準備對抗比流氓還要流氓的她。

「那就只好拚一拚。」雖然成功的機會很渺茫。

她不客氣地打擊他,「就憑你這生意人?」

「士級高階的生意人。」雖然根本就不能與相級中階的她相比,但好歹他也練了二十來年。

就在他倆各自僵持著屬于自己的堅持,並堅決一步也不退讓地對峙著時,文伯站在大敞的門邊敲了敲門扇。

「咳,大少爺、少夫人……」

「何事?」文謹忙著與月穹四眼對看,眼神都沒空分一個給他。

「該用晚膳了。」

「拿進來。」文謹腦筋動得飛快,「還有,文伯你出去後,順道去叫那幾只兔崽子過來,他們的嫂子說咱們一家人至今還未一道用過飯呢。」他就不信她敢在弟弟們的面前拿他怎樣。

「我這就去。」

文伯前腳一走,月穹胸有成竹的話音便飄至文謹的耳邊。

「躲得了初一你也避不過十五。」同在一個屋檐下,她能下手的機會多得是。

文謹也有他的過牆梯,「三師兄臨走前說過,若我遭你毒手,我可施煙火向他求援。」他總算明白在那些嫁妝中,為何還會有那一大箱黃金門特制的煙火了。

「你拉得下那個臉面?」就為了這種事喊三師兄救命?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嫌說出去丟人?

「相公我很重視節操的,所以……」文謹冷冷一笑,毫不考慮地就出賣掉那無所謂的自尊,「顏面那玩意兒一斤值多少?」

「大嫂,我們來啦!」

彷佛像要拯救文謹一般,十歲的文逸歡快地跳進房里,打破他倆互不相讓且一觸即發的景況,在文逸的身後,還跟著精神不濟的文卿和文禮。月穹與文謹對視一眼,彼此皆很有默契地將劍拔弩張的氣勢收拾干淨,馬上都換上了一臉和諧的笑容。

用過了晚膳,也留下弟弟們說了一晚的話後,在送走他們時已是夜色漸深,此時不止是剛返家的文謹很累,一整晚都在賣笑容的月穹也感到很疲憊。

「算了,今兒個就放過你。」改日再戰,她就不信她剝不了他的衣服。

「夫人,你上哪去?」文謹不解地看她向門邊走去的舉動。

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去書房,今晚我就睡那了。」

「你忘了咱們還沒洞房?」哪個成親的男人不期待這一晚?她就這樣把他給擺一邊了?

月穹回頭瞄他一眼,「書看完了?」

「咳。」他不自在地偏過臉,「還沒全部看完……」單單只是翻了幾頁,他就心火上涌,不得不去找他那差點被嚇出竅的元神了,他哪有機會看完?

「都學會了?」

「我相信我的天分應該不錯。」這種事哪還用教?是男人的都會。

「嗯……」她沉吟地點點頭,目不轉楮地盯著他的胸口。

文謹一手抬起她的下頷,「媳婦,你的眼珠子又往哪兒飄了?」

「可惜了這副好身材啊……」她的眼中盡是多得快裝不下的惋惜,「真不能讓我畫幾幅你的果畫?」

「你就這麼覬覦我的?」他的身材真有那麼好?他又沒什麼壯碩的肌肉,頂多就是很結實勻稱而已。

她又抹了一把口水,「垂涎不已。」

文謹按按作疼的兩際,大概明白她的無恥程度了。

「畫了後呢?你打算拿那畫做什麼?」總不會只是她想留著放在房里看而已吧?

「當然是把它印在書上給全天下的人一同欣賞呀!」的美是種藝術!

文謹速速將衣襟一攏,正色地道。

「夫人你說得對,你還是去睡書房吧。」印在小黃書上給全天下的人看?別說他丟不起這個臉,文家更是承受不起這種驚嚇。

「真不行?」大野狼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滑過來又滑過去。

「不、行。」他堅定地扞衛著自身的清白。

月穹不死心地轉轉眼眸,「這樣吧,啥時給畫,那就啥時洞房。」

文謹難以相信地看著她,「什麼?」她居然拿這來談條件?

「我倒要看看……」她如妖似魅地攀附在他的身上,菱似的紅唇靠在他耳畔吐氣如蘭,「究竟是你熬得起,還是我耗得起。」

「你……」文謹咬著牙死死瞪著她,她卻像只頑皮的貓兒撥亂了一池春水,然後就不負責任拍拍走人。

月穹瀟灑地揮揮手,「你好好考慮考慮呀,夫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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