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財妻 第7章(1)
作者︰寄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讓他獨佔大宗的玉石生意,我們還有活路嗎?還不如放手一搏,拚個魚死網破,咱們不好過他也休想快活,他不讓我活我還怕他死不成?」

城南衛風山莊,掛著寫了「正氣堂」三個大字的烏木漆桐橫匾的正廳內,衛氏父子臉色不佳的分坐上、下位,相望的四眼中有著長者的隱忍,以少年人的年輕氣盛。

他們都在為同一件事發愁,也有放不下的忿然,糾結的心情難以向外人道。

李老爺府中的賭石是事先做了安排,已有幾塊石料被動了手腳,請了數名賭石行家做了評估和記號,不論誰先挑石,衛家人一定會有辦法先將預定的石料挑走。

包卑鄙的是還在其中幾塊石料上鑽孔,確定里面藏有玉石,以免落空。

孔洞不大,孔鑽後用黃泥補上,再曝曬兩日,從外觀來看絕對看不出異樣,只會被當成是石料上原有的土屑。

一開始他們想算計的便是盛名在外的牟長嵩,勝負並不重要,主要是讓他行家之名受到重創,不再是逢賭必贏的高手,把玉城的玉石生意給其他人分一杯羹。

起先李老爺並不願意配合,得罪玉城一霸不劃算,但是衛氏父子允諾每年從他鋪子進萬斤的石料,在商言商,為利益所誘的他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反正只是舉辦個賞石宴罷了,來不來純屬個人意願,賭不賭石更是強迫不來,他提供的是場地,至于後續活動概不負責,賭石本身就有莫大風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輸贏自負。

只是誰也沒料到牟長嵩猖狂至此,他自己不下場卻把一個十來歲的小泵娘推出來,有點羞辱意味地還以顏色,逼得衛玉清不得不吞下恥辱,硬著頭皮進行這場實力懸殊的賭石。

但是誰知道牟長嵩已是賭石界的怪物了,見石便可辨石,慧眼別具,他推出的人更是奇人,賭運好到讓人無法置信,僅憑一場賭石便打出名號,衛氏聲譽受到重擊。

現在滿街上的百姓都在嘲笑衛玉清,說他是在石頭里長大的世家子,居然輸給不知哪個旯旮角冒出的村姑,他實在太丟玉城人的臉,是虛有其表,月復內空無一物的草包。

同樣地,因為這一戰,衛府的玉石生意下滑了很多,堆積如山的石料乏人問津,玉石鋪子門可羅雀,就連平日後院女子的往來交際也變少了,一天收不到三張邀約的帖子。

其實他們若不在石料上大做文章,光明正大的憑實力賭石,勝敗是一回事,至少心胸磊落,別人也會看重。

偏偏手法太拙劣了,牟長嵩一眼就看穿其中的把戲,他不動聲色的耍著眾人玩,全無破綻的瞞過大家的眼,讓人以為他不知情,是傻傻走入陷阱的笨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為什麼衛家的生意會突然一落千丈,衛玉清與人賭石的事不到半天便傳得沸沸揚揚,載運石料的船只在江口翻覆,血本無歸,這都有牟長嵩的影子在。他輸得起,但不容許在賭石上暗施手段,玉城多年來建立的名聲不能毀在少數人手中,誰敢起了邪念他就讓誰混不下去,心術不正就要付出代價。

這就是狐狸本性,商人不狡猾哪能站得穩。

這些都是衛家父子之後才發現,才知道自己上了牟長嵩的當。

「蠢貨。」衛正怒斥。

「爹,你這會兒再來數落我有什麼用,當初也是經由你同意的,由我出面和李老爺洽談合作事宜,我們一開始的做法並沒有錯,明明會是勝出的一方……」偏偏一個程咬金來攪局,破壞全盤計劃。

「你還有臉給自個開月兌,當初針對的對象是牟府家主牟長嵩,若是真出了差錯,敗給他並不可恥,玉城沒人能在賭石上贏過他,可是我一再對你使眼神,要你別自己下場,換個小廝來替手,你卻視若無睹的一意孤行!」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能跟高門子弟相提並論嗎?她就是個無名小卒,螻蟻一般的人物,他和她比未賭已先輸一籌,把高人一等的身份給拉低了。

「她是號人物嗎?不過是牟長嵩養的一條狗,呼來喝去使喚地順手,你好好的人去跟狗比,勝負未出便丟了大臉,而你居然還輸給一條狗,你……你……」衛正沒說出口的是他簡直比狗還不如。

衛玉清忿忿不休的辯解。「我怎麼曉得她是會賭石的人,從外表看來蠢蠢呆呆地,我以為她不過是個幌子,財神爺給我們送銀子來……」誰知那是雷火彈,一踩就爆,他上當了。

「牟長嵩向來深不可測,從不做無用的事,他心思深沉得連我都看不透,初生之犢的你一對上他根本潰不成軍。」想到兒子和對方年紀相當,心計卻差人一大截的,衛正疲憊地一揉發疼的額頭。

同樣是二十出頭歲的年輕人,人家自少年時期便展露不凡才能,十來歲就取代父親,獨攬府中大權,打理得井然有序,短短幾年更成了賭石界第一人,玉石生意遍及全國。

反觀他辛辛苦苦養出的好兒子,原本希望他成材,從小培育對玉石的喜好,專人教導對石料的了解以及賭石的知識,盼呀盼地盼著能培養出承繼家業的子孫,其用心不亞于任何望子成龍的父親。

哪知一片苦心全丟進溝渠里了,多年的栽培只養成一個好勝卻沒能耐的庸才,自個沒本事還不听人勸,剛愎自用地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只有他才是聰明人。

衛正心想著︰衛府交給他妥當嗎?會不會不出三年就被兒子敗光了?唉!他還是多撐幾年吧!

把這個不成氣候的庸物教得像個樣子,否則他死也不能瞑目。

「爹,你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他有那麼厲害,若是再比一場,我肯定是技壓群雄……」牟長嵩算什麼玩意兒,他不過運氣比較好一點,比自己早揚名而已。

「你閉嘴。」頑石一顆,還不知道錯在哪里。

「爹……」衛玉清不甘心一場賭石就將他打入谷底,他相信那只是一時失手,他真正的實力尚未完全發揮出來。

「你連個十三、四歲的丫頭都贏不了,還有什麼臉說大話,人家一口氣開出墨玉、白底青翡翠和紅翡等上品玉石,你辦得到嗎?」衛正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怪兒子不爭氣,丟了他的臉。

「那是她運氣好,蒙到的。」賭石界有個從無敗績的牟長嵩已經太過了,不可能再有另一個賭運亨通的天才。

「哼!為什麼你蒙不到,偏她隨手一點的石料就出綠」自個不長進還好意思找理由搪塞。

被念得灰頭土臉的衛玉清眼露狠勁。「爹,你這會兒再來編排我也來不及了,如今若還想在玉城佔有一席之地,我們就必須出狠招,迎面痛擊,不能再坐著挨悶棍了。」

這些日子他憋屈極了,連門都不敢出,就算朋友上門也避不見人,宣稱外出購石未歸,就怕別人問及當日發生的事。

衛正若有所思的撫著山羊胡。「牟長嵩不好對付,他太狡猾了,心性堪比六十老兒。」

牟長嵩沉穩、銳利、處變不驚,最重要的是他有高人一等的心智和狡詐。

「爹,咱們對付不了還有別人呀!你忘了誠王?」現成的大靠山不用還待何時,老天爺都幫他們。

「誠王?」他出面有用嗎?會不會影響到目前政局。

「誠王一直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而干大事是需要源源不絕的銀兩,牟府那幾條玉脈讓不少人頗感興趣,若能收歸在誠王手上,咱們還能不沾點好處嗎。」同時也能在牟長嵩身上挖肉,讓他知道開罪衛家人的下場。

「所以……」衛正被說動了心思。

「所以讓三姊吹吹枕頭風,勾動誠王的心,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根本不需要他們費心。

衛家的男丁少,除了早夭的老大外,衛玉清下面只有一個五歲的庶弟衛玉泓,其余十個皆是女兒,嫡三庶七。

衛音茹是庶女,只比衛玉清大三個月,三年前被其父送予誠王趙廣文為妾,听說頗為受寵,可以吹吹枕邊風,無子,但有一女,養在王妃名下。

當今聖上有七個成年兒子,太子已立,其余皇子各自封王,前往封地成為掌管一方的藩王。

但是人心是無底深淵,永遠也填不滿,即使已是親王之尊,仍對天子坐著的那把金椅有所眷戀,誠王便是其中之一。

本朝規矩是立嫡不立長,誠王是皇長子,比太子長十五歲,但他母親是地方縣吏之女,外祖是七品不到的小闢,因此即使生了皇子也只封了個寶林,在宮中地位不高,沒個好出身的誠王只能眼睜睜將太子之位拱手讓人。

笆心嗎?

當然不!

他也有野心,想在皇上百年之後登上大統,現在欠缺養兵的銀兩,他早就盯上玉城這塊金雞窩,有意收歸己有,只是礙于王爺身份不好動手,藩王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行事自然要小心謹慎。

數日後,誠王府。

「……嗯!王爺,奴家還要……喔!太強了……撞得奴家身子骨快散了……輕……輕點,疼吶……哦!王……王爺太壞了……茹兒會被你……玩壞的……」

凌亂的大紅撒花被縟上,兩條赤果果的身軀如交纏的蛇,不留一絲空隙的緊緊纏住彼此,嬌喘聲不斷,粗啞的呼吸聲重得像離水的魚,呼哧、呼哧,一聲一聲地撞擊嬌軟胴體。

前後搖擺的黃花梨雕福字帶門圍六柱架子床,淺金色水波紋綢簾抖個不停,屋外的丫頭羞紅臉捂住雙耳,大白日的,屋內春色正濃,誰也不敢來打擾吟哦纏綿的交頸鴛鴦。

「爺哪里壞了,這是在疼你呀!瞧瞧你的小模樣,惹得爺心癢難耐,要再多回也不膩。」他勇猛地把人折騰得死去活來,梨花帶淚的求饒。

三十五歲的誠王正值壯年,在床事上頗為勇猛,他待過軍營數年,有幾分武功底子,在房事上一向是奮戰不休的,一夜御數女也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

誠王府中妻妾十余名,再加上供人狎玩的歌伎舞伶,後院女子多達數十名,全是供他閑來無事消遣的玩物。

衛音茹是少數得他偏寵的小妾,因為她不只長得美、體態妖嬈,在床笫間配合度也高,她的嬌聲媚人,酥人骨頭,不論誠王如何擺弄都能放得開,撩人欲火的花樣多得不下青樓名妓,皮女敕腰細胸脯大,叫床聲好不銷魂,故而即使入府已三年了,仍穩坐誠王寵姬之位。

「哎喲!疼疼疼……奴家是真疼了,王爺沒心肝,叫人疼起來都快要命了……」春心蕩漾的衛音茹勾著媚眼,扭動著身子假意呼疼,吻痕點點的腴白大腿勾緊精瘦腰身。

趙廣文笑著往她女敕臀一拍,一口咬住她胸前的紅色茱萸,「爺的心肝全跑到你心口了,還不知足。」

「哼!誰曉得你說的是真話是假話,昨兒個你還把蘭姐兒當成寶呢!巴不得死在她身上。奴家老了,年老色衰,比不上年少稚女敕的小泵娘。」

她口中埋怨著,花蕊一緊縮,夾得誠王差點一泄而出,呼呼地喊小妖精。

蘭姐兒是新入府的舞娘,十五歲,還沒舞上一曲便被誠王破身了,貪戀了數日,掬蜜采香,日夜不分地擷取最鮮女敕的味兒,把她玩得下不了床才罷休,而後收入後院,是目前誠王還感到新鮮的小妾。

像這樣的女子在誠王府比比皆是,一波一波的新人換舊人,很快便會淪為明日黃花,被誠王賞賜給手下。

可是女人非常奇怪,明知道結果還是彼此斗來斗去,想要捉住誠王的心,想要獨佔所有的寵愛,想要成為誠王唯一的女人,想要……想要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們自己也不知曉究竟要的是什麼。

事實上除了上了玉牒的王妃以及兩名側妃外,其他女子都是可以舍棄的,端看誠王的心情。

不過也沒有王妃或側妃久病不起,無故暴斃的例子,要是夫妻間不和睦,或是王爺想換個老婆,她們還是有可能「身染頑疾」,沒多久便香消玉殞,尸骨未寒又立新妃,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小醋壇子,你那天不是看中一根青玉蘭花釵,爺讓人給你送去如何?」他身子一抽,將身下的女子翻過身,由後面再一頂而入,繼續奮勇撞擊著。

聞言,她喜笑顏開。「不騙人?」

「爺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一根玉釵爺還送得起。」他封地的稅收養得起一院子嬌花女敕蕊。

「嗯!爺對茹兒真好,茹兒心里真歡喜,這一生一世都跟著爺了……」她擺動細腰,柔若無骨的迎合。

見她嬌軟無力的輕吟,得到滿足的趙廣文得意的揚唇,他大掌伸向衛音茹頸後,往前一壓,盡情馳騁……

一陣熱流噴出,誠王身一翻,從嬌女敕身軀滑落,四肢四平八穩的攤平,他動也不動的等渾身酸軟的美人兒下了床,取來水和布巾為他擦拭全身,由她服侍穿上褻褲和單衣,半披長袍。

「小嘴兒真甜,真會說話,過來,讓爺嘗嘗。」才一完事,他又蠢蠢欲動,對床事樂此不疲。

衛音茹嬌笑的閃開,又媚眼橫送的主動投懷送抱,松垮垮的肚兜遮不住豐腴雪乳。「那件事王爺考慮得怎麼樣了,別老吊著奴家胃口,你模模這七上八下的胸口跳得多急呀!」

安在玉乳上的大掌順勢一捏。「哪件事?爺記性差,記不住了,得你來提醒提醒。」

知道他故意打馬虎眼,她眼波一轉,將他隆起的喉結一吮、一含,以齒輕嚙。「不就是玉城的玉石,爺不想多開闢一條財路嗎?給茹兒買簪子,裁新衣,攢點小私房。」

「賭石的風險太大,沒有萬全的準備不可躁進。」趙廣文眸色一深地將人推開,起身下床。

「呵呵……賺錢的生意哪里不冒險,咱們又不是一口吃成個胖子,慢慢吃才不會噎著。」她跟著妖嬈下床,染紅的縴縴十指搭上他雙肩,緊貼著他的背。

「你爹那邊是怎麼個說法?」玉石為宮廷貴人所喜愛,勛貴世家也愛不釋手,有極其驚人的利潤。

「我爹說石料方面由他全權負責,王爺只需出面當個主辦人,不需投入任何資金,而賭石所得的彩金主辦者可以從中抽取兩成,這些都是歸你的,他分文不取。」她爹不缺這個錢,現在缺的是勢。

「牟長嵩相當聰明,狡猾成性又難以捉模,你爹想算計他不容易吧!」小心吃了暗虧。

衛音茹嬌媚的一睞目。「不是還有王爺你嗎?你一出馬還有人敢站著不成,個個都五體投地的趴著。」

「嘖!還敢把本王拉下水,你的膽子可真大。」玉城的玉石呀……產量豐富得叫人無法不心動。

她笑得媚態橫生,好不撩人。「王爺是奴家的靠山,就不許奴家靠一靠呀!何況牟府倒了,王爺還能不得利嗎?想想全城最大的玉石行以及那幾條玉脈,噯喲!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吶!花上一輩子也花不完。」

想到數以萬計的白銀,誠王眼中閃過一抹精芒。「你讓你爹去安排,別太引人注目。」

「是的,我的爺。」牟府氣數將盡,日後她衛府一家獨大,當了三年小妾的她也該挪挪位了。

「要人命的小妖精,你要爺賞你什麼?」他反手將她拉入懷里,雙手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仰著頭,她咯咯直笑,眼里媚得快滴出水。「王爺好,奴家就好,奴家盼你千秋萬載的好上加好,不過多個兒子傍身不嫌少,爺給茹兒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吧。」

「……好,就給你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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