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家媽咪 第3章(2)
作者︰米樂

之後,貴叔先去發動車子,順便將容薇薇的行李提到車子的後座放著,而貴嬸則是帶著容薇薇走進廚房,打包了幾塊她親手自制的蘿卜餅,還裝上一罐她煮好的冬瓜茶,準備讓容薇薇在車上吃。

此時貴叔走進屋子,因為他發現忘了帶手機了,等容薇薇跟貴嬸從廚房出來後,三個人一起走到屋外。

容薇薇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隨著車子駛離農場,她從後照鏡看著愈來愈小的木造豪華洋房,她已經開始懷念起在這里生活的日子了。

車子在熱鬧的火車站停下後,她向貴叔說了聲謝謝,然後下車並打開後座車門,當她拿出行李後,這才看到躲在後座的小小身影,她震驚不已的喊出聲。

「以馨,你怎麼會在車子里坐在駕駛座的貴叔,听到容薇薇的驚呼,也發現了以馨的身影。

「以馨,你是什麼時候跑到我車上的?」該不會是趁他進屋子拿手機的時候吧!

以馨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你先出來。」容薇薇將以馨帶下車,貴叔也連忙下車走過來。

「薇薇,我看我先打電話給夏先生通知他一聲。」貴叔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卻被以馨拉住了衣角,像是阻止他打電話給她父親。

容薇薇見狀,連忙安撫她。「以馨,別這樣,阿姨知道你很難過,阿姨也舍不得和你分開,阿姨答應你,以後會去農場看你,好不好?」

听到她的承諾,以馨的小手改抓著容薇薇的襯衫衣角。

她真的好喜歡薇薇阿姨,第一次阿姨幫她綁了漂亮的頭發,她真的好高興,因為從來沒有人幫她綁這麼漂亮的頭發,同學都說她很丑,可是阿姨卻說她很可愛,是班上最可愛的,她喜歡這個阿姨。

而且就算她不說話,阿姨也不會生氣或不高興,一直對她笑著,而且阿姨有時會親親她的臉頰,她不但不討厭,甚至有一點點喜歡。

雖然大家都說她生病了,可是阿姨說她沒有生病,只是不想講話,以後她會開口講話的。

阿姨晚上也會念故事書給她听,還說她想听什麼故事都可以,她知道薇薇阿姨和以前那個阿姨不一樣,以前那個阿姨她會……想到這里,小小的身子抖了下,小手更是緊攥著容薇薇的衣角,她不要薇薇阿姨離開。

看著以馨的小手緊抓她的衣角不放,容薇薇覺得很感動,看來以馨不想讓她離開,只是,就算今天不分開,有天她也是會離開農場的。

「以馨,你乖,不要這樣,阿姨以後會去看你,所以,你乖乖的跟貴叔一起回去好不好?」

以馨扁著嘴,大力搖著頭。

「以馨,你是個乖孩子,所以要乖乖听話。」容薇薇柔聲安撫。

以馨的小手還是不肯放開。「以馨,你……」

「阿姨,你不要走……」以馨哽咽的小聲說道。

听到以馨說話了,容薇薇很驚訝,蹲,她看著以馨,驚喜的問︰「以馨,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阿姨,你不要走,我不喜歡去摘西瓜,我以後不會再去摘西瓜了,所以阿姨,你不要走……嗚嗚……」夏以馨邊哭邊說,小臉蛋都哭紅了,連鼻子也紅了,讓人心疼不已。

容薇薇將哭得可憐兮兮的以馨抱進懷里。「以馨,不要哭,阿姨離開跟你沒有關系,也跟摘西瓜沒有關系。」

全都是那個自大男人的錯!只不過是去摘個小玉西瓜而已,干麼氣成那樣,他應該看看以馨當時的表情有多麼的開心。

斌叔在一旁也跟著哭成一團,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著眼淚,以馨不但會說話了,還開口叫薇薇不要走,他為以馨開心卻又感到很可憐,因為看得出來以馨真的很喜歡薇薇。

「阿姨,不要走……嗚嗚……」

「好,你不要哭,阿姨不會走。」容薇薇抱緊愈哭愈凶的以馨,看看那個男人,把自己的女兒嚇成什麼樣子了。

一瞬間,她內心做下了個決定,她拿出面紙,替以馨擦去臉上的淚水。「你不要哭,阿姨會跟你在一起。」

她握著她的小手,緊緊的牽住,然後站起身來,對貴叔說道︰「貴叔,你先回去,以馨她先跟我在一起。」

「薇薇,這樣好嗎?夏先生他知道後一定會非常生氣的。」薇薇不就是因為沒說一聲,就擅自帶以馨去前面農田摘西瓜而被開除的嗎?

「他生氣又如何?你看看他把自己的女兒嚇成什麼樣了。所以,我決定帶以馨一起蹺家,向他抗議,除非他答應以後會讓以馨去摘小玉西瓜,還有,他也得跟以馨說對不起,因為他把她可愛的小玉西瓜給摔壞了,總之,他得答應這些條件,不然以馨不會回去,貴叔,你就這樣跟夏仲景說吧。」

以馨都為了她而開口說話了,那麼容薇薇覺得自己也得為以馨做點事,因此她豁出去了,決心要那個男人好好正視他女兒的需求。

斌叔明白,問題不在于去摘西瓜,而是夏先生應該要多了解以馨的感受。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不過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讓以馨這麼樣的喜歡你?總之,你們兩個人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好。」

在貴叔離開後,容薇薇低頭問著以馨,「以馨,你有想去哪里玩嗎?」

夏以馨想了想,搖頭。

「這樣好了,前面有條很熱鬧的街道,我們去逛街。」

而同時間,在農場這邊,夏仲景在容薇薇離開後,走出書房去看女兒,但他在女兒房間沒有見到她,因此他下樓去找,結果貴嬸卻說以馨洗好澡後就待在房間里。

「她不在她的房間。」夏仲景皺眉。

「怎麼會這樣!」貴嬸立刻上樓,以馨真的不在樓上。

之後,夏仲景和貴嬸屋內屋外全都找過一遍,就是不見以馨,怎麼可能會不見?他臉色僵硬。

「難道容薇薇那個女人又帶以馨離開農場?!」

「應該不會吧?薇薇她是被你開除後離開的,連行李都帶走了,怎麼可能會帶以馨一起離開呢?還有,是阿貴開車送薇薇去車站的,當時上車的就只有阿貴和薇薇兩個人而已。」

夏仲景愈想愈不對,他立刻打電話給貴叔確認,而貴叔正好在回農場的路上,當他听到貴叔轉述容薇薇的那番話時,他簡直氣炸了!

「那個女人,她居然敢把以馨帶走,我看她是不想活了|」夏仲景滿腔怒火,恨不得直接宰了那個女人。

「夏先生,你先不要那麼生氣,是以馨躲在後座跟我們一起離開的,我和薇薇都是到了車站後才發現她,還有,剛剛是以馨開口說要薇薇不要走,我想她是真的

很喜歡薇薇。」

「你說什麼?」乍听到以馨開口說話的消息,他一愣。

「是真的,以馨剛剛開口說話了。」

夏仲景無法置信。

「我現在去找她們。」

夏仲景下車後,藉由手機的衛星定位系統,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她們兩個人就站在賣發飾的小攤位前面。

當他握著拳頭,怒不可遏的走向前時,忽地又停下腳步,因為他看見以馨一張小臉笑得很高興的和容薇薇挑選發夾,他愕然地站在原地。

「我覺得這個滿可愛的,以馨你呢,你喜歡哪一個?」

以馨的小手模了模前面粉紫色的小發夾。

「原來你喜歡粉紫色的東西。」小女生似乎都喜歡粉色系的,以馨現在有時會說話有時還是保持安靜,容薇薇順其自然,讓她慢慢習慣去說話。

以馨微笑的對她點點頭。

「老板娘,我們這兩個小發夾都買。」容薇薇買下兩個可愛的小發夾。

夏仲景看著眼前這一幕,雖然女兒沒有說話,可是就如容薇薇說的,她已經會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然後還會主動挑選自己喜歡的小發夾,還有,他現在才知道女兒喜歡粉紫色的東西。

想起稍早那個女人生氣說的話,認為他把女兒的情況當成是生病了,以為有病治療就會好,他的想法的確如此,因此他帶她去看醫生,也遵從醫生的建議,換個新環境生活,但一年來,以馨不說話的情況並未有任何的改善。

因為不想再給女兒任何壓力,因此他等著女兒自己開口說話,但這樣被動的做法,就像容薇薇那女人說的,他似乎不曾真正去了解女兒心里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

接著,他看見她們走進一間帽子店。

容薇薇發現以馨似乎沒有草帽類的帽子,因此她想替她買一頂小草帽,畢竟下午的太陽還是很熱。

看著以馨開心的試戴各種可愛的草帽,容薇薇想著剛剛貴叔問她,為何以馨這麼喜歡她,問她做了什麼?

其實她並沒有做什麼,她只是把以馨當成是以前的自己而已。

雖然在育幼院的生活,她幾乎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偶爾腦海還是會有片段的記憶,那個時候雖然志工阿姨和院長及老師都對她很好,可是她還是感到很孤單,因為她想要有爸爸和媽媽,她想要跟幼稚園里的其他小朋友一樣,有爸爸疼愛,有媽媽陪自己做這個做那個,有時還會難過的私下偷偷哭了。

所以,她只是做著以前未被收養前,自己想要有人陪她做的事而已,喜歡被人溫暖的抱著,喜歡有人隨時陪著自己,睡覺時有人說故事。

因為在以馨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孤單寂寞,感覺這孩子跟當年的自己一樣,很缺乏關愛。

雖然貴叔說以馨有自閉癥,只是她覺得不像,但她其實也不是很了解以馨的情況,夏仲景不肯說,因此她還是依以馨自己平日的習慣讓她做想要做的事,不想做也不會勉強她,雖然一開始她是希望以馨可以慢慢有所改變,然後融入大家的生活里,不過後來她發現,似乎是她融入了以馨的世界。

因為看著以馨,她會想要知道為什麼以馨會不想要開口說話,甚至會有像是害怕去開口說話的反應,她也想知道以馨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只是,自己被那個男人開除了……

她被開除,似乎也不能全怪夏仲景,雖然他真的很自大自傲,但是不說一聲就把以馨帶離開農場,她也有錯,雖說是為了以馨好,可是她該征得他這個家長的同意,不過現在她又帶著以馨蹺家,想必夏仲景應該已經氣到腦充血了吧。

待會兒帶以馨去吃個東西後,還是把她給送回農場好了。

以馨很有興趣的試戴了多頂可愛的小草帽,她照著鏡子,研究自己好不好看,容薇薇見狀,也跟著一起挑選試戴,因為這間店的草帽看起來都很可愛,讓人看了愛不釋手。

「以馨,你覺得阿姨戴這頂帽子看起來如何?」容薇薇笑著問。「很好看。」

「是嗎?可是我也喜歡這一頂。」容薇薇很難做選擇。

「阿姨,那我戴這頂好看嗎?」以馨照著鏡子,然後問著她。

「以馨戴什麼樣的草帽都好看。」小孩子的草帽做得有夠可愛的。

以馨說話了!站在騎樓下的夏仲景除了震驚,也很驚喜,女兒真的肯開口說話了,而且是那麼自然的對話。

他看著女兒和容薇薇試戴草帽,然後一起開心笑著說到底要買哪一頂好,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女兒笑起來這麼可愛,像個小淑女,他有多久沒有看過女兒的笑容了?

而一旁的容薇薇也笑得很純淨燦爛,她總是喜歡綁著馬尾,那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明明站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但她燦爛的笑容看起來陽光甜美,那是一種該說是呆呆笨笨的,還是毫無心機的笑靨呢,他想應該是前者。

看著她們臉上的開心笑容,買草帽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嗎?夏仲景不太懂,不過內心原有的怒火,卻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

最後,容薇薇和以馨買了相同款式,但大小不一樣的淺紫色草帽,上面還有一朵向日葵,戴起來就像要去哪里度假似的,非常俏麗可愛。

買了可愛的帽子,容薇薇和以馨兩人開心的走出帽子店,看到對面街道賣著雞蛋糕,她們正要走過去買,不料前面一個老人家騎著電動機車暴沖了過來,老人家緊張喊著煞車壞了,容薇薇一手提著行李還拿著草帽,另一手則牽著以馨,在來不及將以馨抱開的情況下,她丟開手上的行李箱和草帽,下意識背對機車,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以馨。

然後,容薇薇听到路人們的尖叫和驚呼,只是過了好一會兒,她和以馨完全沒有事,這是怎麼回事?機車不是朝她們暴沖而來?

她一回頭,驚訝的看見夏仲景就擋在她和以馨的前面,然後用身體和雙手的力量擋住了老人家暴沖的機車。

「老人家,快點把馬達關了。」夏仲景用盡全身的力量擋下了機車。

「喔,好。」被嚇壞了的老人家,听到夏仲景這麼一說,這才趕緊轉動鑰匙,然後把馬達給關了。

暴沖的電動機車終于停下來了,大伙才松了口氣,而老人家連忙道歉又道謝,因為他自己也快嚇死了。

此時有不少路人忍不住稱贊年輕人體格好,才有辦法擋住機車,而容薇薇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她和以馨緩緩站起來。

她才要開口說話,便看見夏仲景左手臂因為擋下機車的關系,有著約十公分長的擦傷,她驚慌不已,三人隨即前往不遠處的診所。

夏仲景在診所消毒傷口,因為傷口不深,因此只擦了藥,不需要裹紗布,之後容薇薇和以馨便跟著他一起離開診所。

一走到診所外邊,容薇薇馬上道歉。

「夏先生,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對以馨生氣,是我說要帶她蹺家的,沒想到害你受傷了,真的很抱歉。」雖然她已經打算要送以馨回去,只是沒想到會臨時發生意外。

面對容薇薇的道歉,夏仲景沒有作聲,一旁的以馨卻是緊緊的抓住了容薇薇的手。「阿姨,不要走。」

「以馨,你听阿姨說,蹺家是不對的,小朋友不可以做這種事,因為這樣會害你爸爸擔心,現在你爸爸已經來接你了,你乖乖跟爸爸回去,以後阿姨有空會去農場看你。」

這是她的說辭,她猜夏仲景不會答應讓她往後再出現,現在也應該已經氣到不想見到她了,畢竟她剛剛差點害以馨受傷了。

「不要,阿姨,不要走……」以馨不放手,一臉快哭出來的模樣。

「以馨,不要這樣,你要做個乖巧的小孩,懂嗎?」真的要和以馨分開了,容薇薇也感到很難過,但她還是盡量安撫她。

夏仲景看著女兒,會笑了,也會哭了,而且終于肯開口說話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容薇薇的功勞。

不過他並不打算繼續待在街道上成為路人注目的焦點。

「以馨,回去了。」夏仲景看向容薇薇。「你也一起回農場。」

以馨听到父親的話,小臉滿是欣喜,而容薇薇則是很驚訝。「你不開除我了?」

她不但擅自帶以馨去摘西瓜,又帶她蹺家,還害他受傷,他原諒她了?夏仲景說道︰「下次再做蠢事,我就會開除你,好了,一起回去。」

那句「一起回去」,讓容薇薇感動得紅了眼眶,他真的原諒她了。

老實說,此刻的他,雖然表情還是有點酷酷的,但英俊迷人中帶了些溫柔,她真想告訴他,現在的他,看起來很帥,不過若她這麼說,這男人肯定又要說她想要勾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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