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從床降(上) 第1章(2)
作者︰有容

有人說,她愛的是女人;有人說,她是某財團老板的情婦;還有人說,她和八十幾歲的榮譽教授有一腿。

好吧,既然只是不談戀愛衍生出的問題就這麼多,她只好順應潮流,以求自保。

所以和學長交往,也不是因為多喜歡他,只是不討厭。像她這種人要對男人一見鐘情是不可能的,她想,日久生情可以吧?

可後來她才知道,現在的愛情太速食,她等不來她以為的日久生情。在這種情況卻要有著親密關系?

她努力的說服自己,還搜集了一堆資料,知道一般而言,男女朋友從交往到上床,撇開特殊情況,例如,男方不能人道、女生的MC來了、彼此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約莫三個月。

她也做好心理準備迎接那天到來。可天有不測風雲,再多的準備也抵不過個……「臨門一腳」。

那一夜在無數次升降旗中度過,並以桅桿差點折了作終,因為學長被她一腳踹中某處,久久直不起身,最後鐵青著臉離開。

性障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種毛病,可是這件事由搶了自己男友的女人口中說出,對于當時年輕不經事的她是很深很深的傷害!

沒想到多年後,唐珍娜又在工作上贏了她一回,用的還是同樣的武器。

張質殊長長的吐了口氣,輸都輸了,不甘心又如何?反倒是之後衍生出的問題才大吧!

這下可好,酒後亂性,對象還是哥兒們,更可怕的是,還一連發生兩回。

她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她一直不敢面對的性障礙問題,就這麼簡單獲得平反的機會!

有人喝醉了酒,期間做了多荒唐、多丟臉的事一概不記得,這種人真是好福氣,哪像她,喝得再爛醉,只要給她時間,記憶可以鉅細靡遺的完整呈現!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晚,

那家伙說要剝光衣服後並沒有剝到一絲不掛,看她笑倒在地上,他就湊過來幫她月兌,一件一件的往後丟。這種時候怎能輸?她當然也致力讓他袒裎相見。

彼此的肌膚燙得嚇人,當昕皓把手撫上她臉的那刻是一切錯誤的開始!那種感覺就像騎著煞車失靈的腳踏車奔馳在大斜坡,一路往下是必然的結果。

Stop!不要再回憶那過程,腦海中一再的播放自己領餃主演的,她怕相由心生越長越猥瑣。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無痛離開人世的,她真的好想死!

早上在浴室隔著水氣相見不如不見後,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她把昕皓推出浴室外,然後將門用力甩上。

「質殊?」他在門外語帶錯愕的喊她。

「你听好!暫時別跟我聯絡。」

「我們……」

「停!我目前心思紊亂,只適合想‘我’自己的問題,‘我們’兩個字會讓我又混亂起來!」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昕皓是她的避風港,是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現在這樣的對象沒了,她突然有些無助,在這種沒人可以商量,只能靠自己的時候,不自覺的,她的語氣更加強勢起來。「你先回去,有些事我得想想。」

沒辦法跟他面對面討論商量,她現在只想當只鴕鳥!

仰望著天花板,張質殊又長長的吐了口氣。想想、想想……她想了許久,幾個小時過去,除了混亂,也沒想出什麼。

厚!如果有時光機,她只想回到昨天晚上,改寫胡涂事!

門被叩了聲,趙淑美推門而入。「心情不好?」進門前才看到她在嘆氣。「為了耀東的那案子?也難怪,那案子咱們挹注了那麼多心力,煮熟的鴨子卻拱手讓人。」

「沒事了。」本來的確是因為這件事而悶,但現在有更悶的了!

也是,質殊是好勝,卻不是鑽牛角尖的人。趙淑美順手將資料夾往她桌上擱。「禾普集團下一季的幾個廣告和活動表在這里,第一個企劃上個星期開會有了結論,接著要和他們那邊開會。」說到這里,她注意到上司的眉頭皺了一下。「怎麼了?」

「沒事。」

「禾普不是你那萬人迷死黨的公司,我以為提到這個你會心情好些。」

心情好些?是烏雲壓頂吧?張質殊吸了口氣,心中默念︰公私分明、公私分明。

她垂低眼淡淡的開口,「一樣是工作,比照辦理,哪有什麼特殊待遇?」

「這倒也是,沒看過你們這麼公事公辦的哥兒們了。」質殊親自寫的企劃也不是沒被禾普退過,听說不滿意的正是她的哥兒們。那次企劃重寫了五遍,歷時三個星期才過關,當晚這對哥們兒在會議桌上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結束後居然還可以約著去吃飯慶祝!

「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八成賀爾蒙失調。你啊,好好去談一場戀愛啦,有了愛情滋潤就不會成天這麼陰陽怪氣。」

「最好是啦!」張質殊沒好氣的說。

「喂,你條件那麼好,可我認識你多年,除了那個哥兒們,你好像就沒和其他的異性走得太近,真命天子不曾出現過。」緋聞男友倒是時不時的出現。她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偶爾八卦,如今一听說質殊又和誰傳曖昧,她除了當笑話听,再也沒別的反應。

「是沒出現過啊。」她才剛出生就見識到男人的可恨,成長過程中又有人一日三省的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掛在嘴邊,這輩子她注定帶著成見看男人。

「你是蕾絲邊?」

張質殊故意拋媚眼。「要試著交往嗎?」

趙淑美馬上表明立場。「才不要!我的夢想是找個男人愛,亨受付出,也亨受被愛!」她笑了。「我爸媽都很平凡,可是他們讓我覺得人生中一定要找到那個對的人,不管要花多少時間。」

張質殊也笑了。「阿美美,有這樣的父母,你真的很幸福。」哪像她,家中成員就外婆、老媽和她。外婆成天歌頌有男人真好;老媽終日詛咒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打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還真不知道該听誰的?

「是啊,我現在不斷的相親,不放棄任何可能和對的人相遇的機會,正走在前往幸福的路上。」

「我為你祝福。」

「除了祝福,你也要提供機會啊。」

「我?」

「你那個哥兒們堪稱高富帥,有女友嗎?」

怎麼話題繞了半天又回到他身上!張質殊不自覺的皺眉。「怎會提到他?」

「哈哈,我一向承認是外貌協會一員,盛昕皓活月兌月兌是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王子。之前沒問你,是因為那種三高男旁邊一定有個相襯的對象,可你和他又三不五時湊在一塊,于是我就想,有哪個女人有這樣的度量,容許自己男友有個大美人哥兒們,還常常單獨約會的?」

女友?昕皓的確沒有女友,對他來說,生命中來來去去的那些女人,頂多只能稱為「伴」,彼此間沒有承諾,合則來,不合則分。

但她今天真的不太想談到那個男人。「你不是很迷那一檔紅到發紫的‘我可能不會愛你’?男女主角各有男女朋友時,還不是時不時的湊在一塊。」

「結果咧?不都引起雙方交往對象的不滿嗎?」

「……」

「厚!你不提我倒忘了,你和盛昕皓不是學生時代就認識了?那檔戲的男女主角也是這樣耶!不會他以前就暗戀你,或你以前就暗戀他吧?」

張質殊白眼一翻,「電視劇看太多了你。」

「不會你們一開始也是互看不順眼吧?」趙淑美仔細的打量著她。「你在學生時代應該也是那種成績不錯、長相好又很驕傲,同齡毛頭小伙子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的‘沈佳宜’型吧!」

從「我可能不會愛你」跳到「那一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她們只是在談昕皓有沒有女友吧?怎麼扯到這些?

不過這樣不著邊際的東拉西扯,竟還真被阿美美說中不少事。她和昕皓的確有個很不對盤的開始。張質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想讓這話題在沉默中結束。

一個銅板拍不響,只要她不再接話,阿美美的獨腳戲演不久的。

可惜她太小看趙淑美,獨腳戲算什麼,默劇她都可以演下去。「那種毛頭小伙子對高高在上,只能仰著頭看的‘班花’,心情是很糾結的,既愛慕,也清楚人家看不上自己,最常上演的戲碼就是一群豆花男拱出全校最具賣相的白馬王子,起哄打賭要他把上她。」

張質殊笑了起來。「阿美美,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去當編劇太可惜,我和昕皓沒有這麼糾結的開始好嗎?」他們原是兩條平行線,她一直知道他,那個全校女生都風靡的白馬王子,當然,她是那個例外。

後來會成為哥兒們,只能說緣分真奇妙。

那一年,她國二,他國三,那是個夏日炎炎,鳳凰花開得狂野繽紛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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