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來也∼福如東海 第9章(2)
作者︰寄秋

一陣疾風狂雨,雄腰深埋,低吼聲過後,溫熱盡泄,交纏的軀殼不忍分離。

但是……

「為什麼這麼痛,你偷打我?」小女人不信任的眼神掃過去,似怨似不滿。

他低笑,眸色深濃地吻了吻她的朱色唇瓣。

「你也咬了我,扯平。」

「我哪有咬你……」看到他肩頭幾個血紅印子,她心疼又羞愧地伸手撫模著。

「不痛,不痛,我牙不利,咬不痛。」

「是不痛,痛的是另一處……等等,你別動……福氣,不行……」他喘著氣,面色潮紅。

埃氣低聲呢喃,媚眼如絲。

「可是……我身子我又熱了……」

「太快了,你會受不了,再等……」

等不了,福氣體內的藥性發作,她自個兒也控制不住奔流的,嬌媚地推倒須盡歡,跨坐上他腰間……

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申吟聲。

春宵苦短,芙蓉帳內情意正濃。

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貪歡過度呢?

整整三天沒出房門的小夫妻癱在喜紅錦褥中,半是歡愉、半是虛月兌,神色倦懶的交頸而眠,不問紅塵俗事只問情,愛意繾綣。

除了送膳之外,未經傳召無人敢入內,新婚燕爾嘛,哪有人敢打擾,可芙蓉帳暖,誰那麼不識相擾人清夢。

偏偏就有個修長身影悄然潛入,幾無聲息地靠近酣然沉睡的一雙璧人,手上持著利劍透出寒冽冷光,帶著冰冷殺意,直刺福氣咽喉。

匡啷,三尺長劍被彈了開來。

須盡歡早已察覺有異常的腳步聲來到房外,暗暗取下長劍等待著,此刻他雙陣冷鷙,手中握著沉重的墨黑色鐵劍,以護衛之姿擋下方才的致命一劍,向前傾的身子明顯護著身後的妻子。

「居然是你?!」看見來人,他冷凝的眸中不由得出現一絲訝然。

一道陰惻惻,不似人的沉沉嗓音空洞的響起。

「意外嗎?為什麼不會是我,我已看你不順眼許久了,很想讓你重重的跌一跤。」

「不該是你,我怎麼也沒料到會是你,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誰都有可能行凶,唯獨他例外。

「你非我,怎知我在想什麼,你身上有太多我想要的,可偏得不到。」太可惜了,他的純陽之氣讓他近不了身。

「你想要什麼?」須盡歡徐緩的下了床,披上衣衫。

來者陰陰低笑,「很多,不過你給不起,我只好自己來取。」

「須府這些年發生的事與你有關?」不問清楚,始終是個疙瘩。

「一半一半,有的是我做的,有的是我出了主意,有人接手處理,很完美的手法,找不出破綻吧!」那些可是他相當得意的杰作,無人能破解。

「不,還是有疏忽,我爹死後三日,頸部浮現掐痕,並非死于喉間有異物,噎死一說不成立。」他無意間發現了,這才開始有所懷疑。

「嵥……嵥……原來我做得還不夠好,下回改進,希望你別太失望才是。」殺人是件好玩的事,人命脆弱,輕輕一掐就沒了。

「還有下回?」他倏地握緊劍柄,怒意翻騰。

對方輕蔑的笑道︰「你身邊的人還沒死盡,我怎麼會罷手?」

「為什麼針對我?你的幫凶是誰?」須盡歡咬牙怒視,頸邊浮動著青筋,怒不可遏。

「哼,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問我?不就螻蟻一樣的賤命,我彈彈手指就能讓你灰飛煙滅。」他只是不屑為之,因為他還未玩夠。

「君懷逸,你為何變成今日這模樣,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前清雅敦厚的他莫非是假相?

不,不可能,他們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性情是瞞不了,沒有人能一裝二十幾年而不露餡,甚至輕易瞞過所有人。

君懷逸眼神陰邪,笑容殘佞,「應該說,一直以來你都不曾真的認識我,這才是我的本性,我對玩弄人性向來拿手。」

「你……」難道他真錯看他了,把凶殘惡虎看成溫潤男子?

驀地,一道嬌脆女音響起,不怒而威--

「椰子,別再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了,還不快點從這具軀體滾出來,不要逼我動手!」她忍他很久了,老用言語挑釁阿歡。福氣也已醒來,就在丈夫身後。

「你是……」他眯起眼,一臉戒慎。

「我是誰你會听不出來?天天給你澆水施肥,還給我跑掉,你對得起我嗎?」

哼,新帳舊債一起算,他會還得很辛苦!

澆水施肥?那是花木吧!眼露狐疑的須盡歡眯了眯眸,不解她的古怪話語。

君懷逸駭然地往後跳了一步。

「你……你是福氣?!」

「認出我了是吧!你跑就跑了,干嘛還偷走師尊的拂福塵,你的心也未免太黑了,想讓我背黑鍋!」福氣氣呼呼地從須盡歡後頭走出,兩腮氣得鼓鼓的。

每個神仙都曉得她貪玩,而且還有點小迷糊,神器遺失了,一定會認為是她頑皮才搞丟的,不會懷疑長在土里的的椰子精。

一听到拂福塵,椰子精的膽子卻變大了,「是我拿的又怎樣,你要得回來嗎?

別以為你有仙氣護體就無所畏懼,我不怕你。」

「死椰子、臭椰子!你找打……」福氣手一翻,乾坤索赫然出現。

頂著君懷逸外貌的椰子精怪笑著指指自己,「你敢用它來傷我?別忘了這是一具凡胎。」

他是椰子精也是凡人君懷逸,以他的修行還不能化成人形,因此精魄附在人體上,吸取其精氣滋養自身。

「你、你……」太惡劣了,居然以活人來威脅她!

埃氣的乾坤索具有仙法,專治不成氣候的小妖,但人的身軀可是無法承受其一擊的,否則非死即傷。

「福氣,你要不要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跟他很熟?」眼前的詭異情況令他萬分不解。

頭頂傳來森冷寒音,後領被拎住,福氣暗喊了聲糟,干巴巴的傻笑,「你先把我松開,有話好好說。」

「嗯--」須盡歡語氣一沈,寒氣迫人。

她再縮了縮頭,神色為難,支支吾吾,「那個……呃,他不是君家少爺……不對,現在操控那具身體的是一棵椰子……」

「椰子?」他看了一眼挺胸而立的君懷逸,不認為他具備椰子特質。

那是種南洋植物,目前的大唐並不多見,僅有少數由暹邏進貢而來,是貢品,因他是走南闖北的商人才略知一二。

「呵呵,福氣,你怎麼吞吞吐吐的,不敢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椰子精出言挑撥。

「椰子精,你給我閉嘴,不說話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她狠狠一瞪,不許他亂說話。

椰子精?須盡歡眸光一閃。

「你說,福氣是誰?你們從何認識?」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喝!你居然用‘盤古神劍’砍我?」椰子精正洋洋得意,冷不防一道墨色劍光朝他腰上一掃,他立刻駭然退開。

「原來這叫盤古神劍?我一向拿它來砍柴。」他就叫它「鐵劍」,別無名號,什麼盤古神劍,壓根沒听過。

「你……你知曉我是木精,就用它來砍,太狡猾了。」凡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肚子壞水。

「不過我的本身不在這里,你盡避砍吧!死的是這個肉身。」

雖然這具軀體挺好用的,放棄有點可惜。

「什麼本身,什麼肉身?我不信怪力亂神,我只知道你持劍闖入須府,意圖傷我妻子,我殺了你是情理所在。」而且須府三條人命因他而歿,誅殺他才得以告慰逝者。

須盡歡舉劍上前,欲報弒親之仇。

「等一下,歡,你不能殺他,他真的是椰子精,君家少爺是他寄居的人舍。」

埃氣上前阻止,語氣急迫。

她不能讓他亂殺人啊!

「福氣,走遠點,別讓我傷到你。」他卻不信,一手將她推向後面,兩眼眨也不眨的直視正前方的人。

「吼!你怎麼講不通,頑固得像顆石頭,就說他的軀體與魂魄不是同一個人,你一劍刺下去會錯殺好人的!」福氣直跳腳,急得火燒眉毛。

「嵥嵥嵥……你就直接說你也不是人,而是福仙,他不就懂了?省得你廢話一堆。」跟凡人糾纏不清有什麼好處,他們壽命短,玩不久。

「死椰子你……」居然說出來了!

「福仙?!」須盡歡訝然出聲。

見身份暴露了,福氣索性把手一揚,現出金光閃閃的真身,「我不是說過不能嫁你?那是因為我是福神座前的小埃仙,福神是我師父啦!他是神,你看不到他,除非他施法現身讓你看見。」

「你真是福仙……不是人……」須盡歡驚詫地眯目,神色微顯復雜。

她歉然地拉拉他衣擺,小手輕勾他指頭,「我是福仙,下凡是來緝拿偷走神器的椰子精,一捉住他我就得回去了。」

倏地,他喉頭一緊,「我只問你一句,你愛我嗎?」

埃氣一听,眼眶一紅,哭著撲進他懷里。

「我愛、我愛,我愛你,好愛你……

你是我三百年來第一個愛上的人!」

「三百年……」他澀然一笑,輕撫她如瀑發絲。

「那就留下來,不要走……我很需要福氣。」

原來真的是他弄錯了,有張甜軟小圓臉的福氣不是新進府的婢女,而是福仙,他愛的是一名真正的仙子。

可是錯了又怎樣,她未經同意搗亂了他平靜心湖,將他由凝冰的岩洞中拉出,帶給他笑聲,帶給他歡喜,走入了他的心,那麼他要她有何錯?仙人亦有情,她不是也說愛他嗎?

「我……嗚……人家也不想離開,我從來沒有愛過人,如果離開我這里會痛,痛得不想吃、不想睡,痛得直打滾。」她小手撫著胸口。

「福氣……」須盡歡緊緊抱住她,不肯放手。

他又何嘗不心痛,以他孤僻的性格很難對人傾注真心,唯獨她擄獲他的全部,讓他甘心用一生呵護,疼寵這個令他心動的小女人。

此一刻,什麼也不怕的須盡歡竟害怕起與她的分離,他在心里默念著,如果世上有神,那就成全他唯一的心願,他要和福氣永遠在一起,攜手到白頭。

椰子精瞧了卻是暴跳如雷,「你們說夠了沒?故意在我面前恩恩愛愛,想讓我眼紅嗎?別傻了,要女人我也有一個,她還在須府呢!」誰想听他們的情話綿綿,惡心得令人想吐。

「你才別說傻話,以你不人不妖的模樣,我須府的女子會看上你?」須盡歡眉一挑,有意激怒他,從他口中套話。

丙然椰子精上當,修行不夠的精怪智慧不足,隨便幾句話就激得他氣急敗壞。

「誰說沒有!你不曉得那個叫白玉師的女人有多纏人,每回我一和她交歡,她就抱著我不放,沒盡興還不肯放我走,纏了我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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