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跳下了越野車,英俊的男子,秀美的女子,還有可愛到了極點的少年,他們立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糟、糟糕啊!早知道應該向費亞請教一下,該怎樣掩人耳目的……」越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越是會有相反的效果,衛鳴空終于體會到了組織中另一大巨頭,以世界級明星為表面身份的費亞的痛苦。
韓飛柳臉上的肌肉則微微地抽動了一下,「哼!所以我才不想這麼多人一起來的……」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就不會這麼轟動了。
「幸好這家賓館的頂樓餐廳也非常有名,否則像我們這樣並非住客的人,恐怕不好就這樣闖進來呢。」直到踏進了賓館的大門,衛鳴空才稍稍松了口氣,道。
「少說廢話,快去找艾哈德。」韓飛柳斜了他一眼。
「如果追蹤器顯示正確的話,應該是在十至十二樓附近。」黎揚掃了一眼手上的微型儀器,冷靜地開口。
「從十樓開始找吧。」韓飛柳走進電梯。
四個人在十樓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于是向上一層來到十一樓。剛走了幾步,追蹤器上的紅點就猛閃起來。
「是不是就在這附近?」任惑小聲道。
衛鳴空點了點頭,拉住了他的手。而韓飛柳和黎揚,則已經根據追蹤器的指示,停在了一扇門前。
仔細地听了听門內的動靜,韓飛柳便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極小的工具,輕輕在門鎖中撥弄了一下,那門便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那速度絕不會比拿著鑰匙開起來慢。
任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果然是專業的……」
前車有鑒,衛鳴空連忙掩住了他的嘴。
韓飛柳和黎揚已經閃身進了門,衛鳴空看了看四處無人,也拉著任惑走進房間。剛一進門,就已听見黎揚那低沉的聲音︰「鳴空,關上門。」
從他的聲音里,衛鳴空听出了事情的不一般,急忙鎖好房門,而任惑已經性急地沖進了里間,于是發出一聲被人及時掩住的驚呼。
衛鳴空急急向里走去,雖然是白天,房間里的窗簾都拉得緊緊的,也沒有開燈,所以光線很暗。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呆呆站在原地的韓飛柳,自認識她以來,他還沒有看見她的臉色如此蒼白過。而在她的身旁,是同樣呆若木雞的任惑,擺出一副要張口大叫著逃走的姿勢,卻被黎揚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衛鳴空繼續向里走了幾步,于是看見在他們三人面前的地板上,有一個男人倒在那里,以他的直覺判斷,已經死了。
他直走到韓飛柳的身邊,她才終于回過神來,于是轉過頭來望著他,臉色依然極度蒼白,雖然極力想控制自己,說話時聲音還是微有些顫抖︰「……是艾哈德。」
衛鳴空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和地開口︰「我知道。」
他的聲音里似乎有讓人安心的良藥,這令得韓飛柳鎮定了下來,她再次向艾哈德的尸體望去,「是誰殺了他?」
「也許是他的同伙,也許是另一批對任教授的發現有興趣的人。」衛鳴空道。
「無論是誰,都不會是普通的歹徒。」黎揚已經放開了任惑,俯去簡單地檢視了一下尸體,「只有點四十五口徑的手槍才可能造成這種傷口,而能夠熟練使用這類型槍支的,只有以殺人為職業的人。」
衛鳴空沒有開口,只是與他沉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事情越來越不尋常了,本來只是為了尋找失蹤的任宏俊,現在卻發現對手遠比一開始所想象的還要凶殘可怕。對于根本沒有見識過這類事情的韓飛柳和任惑來說,再繼續糾纏在這件事里是十分危險的吧?
任惑忽然抱住了韓飛柳的腰,哭了起來,「這個人、這個人死掉了!我爸爸怎麼樣了?他究竟在哪里?那些壞人,他們會不會、會不會……」
「小惑……」韓飛柳喃喃地喚了一聲,一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衛鳴空卻蹲來,用力抓住了任惑的雙肩,直視著他的雙眼,道︰「小惑,別哭。你是男孩子吧?男孩子的話,就想辦法去找出真相,哭泣害怕都是毫無用處的,知道嗎?你爸爸,一定也還在什麼地方等著你。」
「衛……衛叔叔!」任惑猛然抱緊了他的脖子,雖然極力壓抑,卻還是斷斷續續地抽泣著。
遠遠地,隱約傳來了警笛的聲音。黎揚閃身掠到窗前,微微掀起窗簾的一角,向外望去,于是開口︰「我們要離開這里,警察來了。」
衛鳴空想要抱起任惑,然而任惑卻忽然堅定地推開了他,用力地擦干眼淚,道︰「我……我自己能行。」
「好,我們要在警察封鎖整幢建築之前,離開這里。」衛鳴空向韓飛柳道。
「我知道。」說著,韓飛柳已經打開了房門,探頭出去觀察走廊上的動靜。
衛鳴空則自艾哈德的尸體上,收回了自己所放的那枚定位器,這才拉起任惑的手,同時轉頭向黎揚道︰「揚,剩下的收尾工作,指紋什麼的,就麻煩你了。」
黎揚微一點頭,已自袋中取出一塊手帕,將剛才他們四人所踫過的所有物品上的指紋,統統擦去。
一切工作結束之後,韓飛柳領頭,黎揚斷後,衛鳴空拉著任惑在中間,四個人飛快地自賓館的側門溜了出來。剛一出門,就已經听見當地的警方開始布置人手,封鎖整個賓館。
因為看熱鬧的人很多,這使得他們四個人移動的速度只能放慢,無法立即回到自己的車上去。
「艾哈德死了的話,我們唯一的線索,就只剩下那幅地圖了。」一邊留神觀察著警察們的工作和身邊可疑的人,韓飛柳一邊低聲開口。
「嗯……」
衛鳴空心里在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勸她和任惑先離開這種危險的地方。
就在這時,他所拉著的任惑忽然大叫了一聲︰「爸爸!」猛地掙開了他的手,鑽進人群中,不見了。
「怎麼回事?」「小惑!」
韓飛柳和衛鳴空同時開口,然後韓飛柳恨恨地道︰「這個小表,真會添麻煩!」
「我去找他,你們在車上等我們。」淡淡地拋下了這一句,黎揚已經向著任惑消失的方向追去,轉眼也不見了。
「真是受不了,全都是些自作主張的家伙!」韓飛柳向衛鳴空瞪了一眼,沒好氣地道,「算了,我們就先回去好了。」
「不過,小惑剛才所叫的,是爸爸吧?」衛鳴空跟在她的身後,忽然開口。
「難道他真的看見了任教授?」韓飛柳看了他一眼,「這,應該不大可能吧?」
衛鳴空沉默了半晌,忽然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听見的聲音道︰「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吧?」
「你的感覺似乎變得靈敏了嘛。」韓飛柳淡淡道,接著,忽然已抓住了他的手腕,飛快地擠過人群,向前奔去。
「可惡!」
在他們的身後,有什麼人用當地的土話咒罵了一句,接著,有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拼命地擠出人群,向著韓飛柳和衛鳴空追去。
「站住!快站住!」
已經到了離人群比較遠的地方,那些追在後面的人開始有些肆無忌憚起來,就這樣公然地一邊追趕,一邊大呼小叫。
「那些煩人的家伙,都沒有人來管一下的嗎?」韓飛柳有些氣急敗壞,因為要拉著衛鳴空一起跑,這使得她怎麼都甩不掉那群家伙。
「唉,我好像拖累你了,是吧?」衛鳴空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現在用不著你道歉,閉上嘴跑快點才最實際。」韓飛柳對著他一聲吼。
「砰」的一聲,忽然有子彈從他們的身側呼嘯著飛過,這一下韓飛柳的臉又發白了。
衛鳴空卻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來,對方手上還有槍呢。」
「你有完沒完?」
韓飛柳拉著他飛快地轉了個彎,衛鳴空的身體幾乎沒有因為離心力而飛出去。
但是韓飛柳立即就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已經被逼入了一個死角。兩旁是住宅,前方則是尼羅河。
衛鳴空終于有些恐慌起來,因為看見韓飛柳已經爬上了其中一幢住宅的陽台,正打算繼續向上爬。
「等一下!這種事情就算你能夠做到,我也是絕對做不到的,你還是饒了我吧。」
韓飛柳目測了一下高度,又估量了一下衛鳴空的運動能力,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于是不滿地跳了下來,「你真是個麻煩的家伙!那麼,想要擺月兌那些人,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韓飛柳沒有回答,只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她所看的,正是前方的尼羅河。
張開嘴巴看了河水半晌,衛鳴空縮回了身子,「我想,我還是先向他們投降算了。反正,揚會來救我的。」
「你少在這里說胡話了!深吸一口氣!」韓飛柳柳眉倒豎。
「啊?」
衛鳴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含義,她已經干淨利落地飛起一腳,把他踹下了尼羅河。
接著,韓飛柳又一腳踹開了其中一間住宅的大門,听見里面沒有人出來查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也躍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