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之鳥 第十章
作者︰舞櫻雪

星期假日,雀兒不想悶在家里讓母親擔心,自個兒晃出門去了。

一早想逛街解悶也沒地方可去,晃來晃去,突然想到母親有煩惱的時候都會到廟里拜拜、求個心安,日本神道的神仙她搞不懂,干脆就到淺草觀音寺去。

她跪在大殿中,雙手合十懇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指點迷津。

只要他回來、只要他再愛她一次,以後她絕不會再要個性,不會給他難看,讓他丟臉,更不會故意唱反調、鬧別扭,她真的有在檢討了,真的。

一想起他,就又忍不住鼻酸,她捏捏鼻子忍下淚,無精打采地晃出大殿,懶懶地坐在台階邊緣。

淺草觀音寺不但香火鼎盛,也是觀光客必到之處,隨著時間漸晚,仲見世通的商店一家接著一家開了,人潮也多了起來。

不斷流動的人潮中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對方好像也看見坐在高處的她,飛快飆到她面前,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幾秒。

「雀兒?」他鄉遇故知果然是人生一大樂事,周大鵬興高采烈地和雀兒相認。

「大鵬!你怎麼會在這里?來玩嗎?自己來還是跟團?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雀兒高興劈哩啪啦地問了一大串。

「哪這麼好命,我是來帶貨的,昨天晚上剛到,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早上我打電話到妳家,妳媽說妳出門了,沒帶手機,本來想晚上再找妳,沒想到就給我踫上了,我真是超幸運--」

雀兒吐吐舌頭、敲敲不怎麼管用的腦袋,最近老是丟三忘四,快不行了。

「吃完午飯我就要去批貨了,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帶我逛一下吧。」周大鵬歡躍地邀請雀兒同游。

「在台灣麻煩你很多,現在換我盡地主之誼了,跟我來。」

遇到老同學,雀兒的精神全來了,帶著周大鵬從淺草寺的正殿游到五重塔,渡過隅田川到向島,百花園中春天七草盛開,正是游玩的好時期,回頭順便嘗嘗創業三百年的長命寺櫻花糕,最後繞到著名老店大啖道地的壽喜燒。

「下次什麼時候再來?一定要多留幾天,我帶你玩遍東京。」

雀兒心情愉快地把蔬菜和冬粉放進鐵鍋中,看牛肉薄片熟透了,催他夾起,周大鵬一邊哀嚎好燙一邊猛叫好吃,逗得雀兒開懷大笑。

「能夠吃到妳親手煮的東西,我真的好幸運,今天真的謝謝妳,我玩得很開心。」

「我也是,謝謝你。」轉換心情之後,她覺得輕松很多。

周大鵬遲疑地停筷,雀兒那種全然的信賴讓他覺得心虛,紅著臉,他支支吾吾地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妳說……」

「你這個樣子跟國中時候向我告白時的表情好像喔。」

「是嗎?其實我到現在都還很喜歡妳。」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謝謝。」她開心道謝,拿起鐵壺加入高湯,料理最後的食材,熱心地要他多吃點。

這麼平靜的道謝就代表沒希望,雖然心里早就有底了,但當面听到答案還是有點受傷的感覺,他干笑幾聲,重整思緒。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其實那一次……我是卷款逃走,我一直想跟妳說聲對不起。」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放下高湯壺,雲淡風輕地微微一笑。

「別提了,最後你還是回來了,也把錢還我了,這就夠了,我很高興我們還能像今天這樣開心的踫頭。」

「我也是,正因為如此,我更不想再騙妳了。」周大鵬把弟弟闖了禍,涼介給他錢,他編故事哄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

她的眼眶浮出發熱的霧氣,視野隨之模糊……

「笨蛋--」

「對不起……」周大鵬慚愧地低下頭。

「我不是罵你,我是罵他。干麼怕我傷心難過?干麼為我做這麼多?我……從來都沒為他設身處地過。」她覺得好難過、好慚愧。

看她眼淚像不要錢似地用倒的,周大鵬手忙腳亂地坐過去,抓了一大把餐巾紙給她,順便連隔壁桌的也一起拿過來。

「我想,他真的很愛妳,只是不說而已。」

如果他還愛她的話,她什麼都願意為他拋棄,包括矜持。

台灣,江文晴的電腦設計公司搬新家。

「哇,好寬喔,再也不必擠在像倉庫的地方了。」

小菜鳥興奮地在新的辦公室里跑來跑去。新的辦公室地點好、坪數夠,也有了漂亮的茶水間、體面的會議室,好像從貨艙直接升等到頭等艙,爽斃了。

「真是委屈你們了。」江文晴沒好氣地敲了小菜鳥一記,回眸看著新的合伙人涼介,當他提著大把銀子回來,說要投資她的公司,她還真的被嚇到了。

「涼介,公司的名字真的不要改?要不要把你的名字掛上去?」

苞瓊介一起推著推車進辦公室的小胡子搶著說話,「不好、不好,涼介的名字不好,正著念︰涼一下,倒著念︰蓋涼(口語),涼一下,生意不好,蓋涼,就倒店了。所以還是沿用母老虎的名字就好了,妳命硬,不容易死。」

這說法新鮮,涼介放聲大笑,江文晴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大眼鏡飛奔過來,熱情地抱住推車上還沒拆封的高階電腦,用他的臉依依戀戀地廝磨著紙箱,一副愛得若痴若狂的樣子。

「寶貝,我終于擁有妳了,我一定會好好愛妳。」

「我們要不要順便請一個漂亮美眉?」這次新老板挹注資金,公司改頭換面,不但搬新辦公室,電腦也汰舊換新,雖然很高興,但總覺得美中不足,老柯最夢想的還是萬綠叢中能有一點紅,那樣工作起來比較有干勁。

「不用了,我就是漂亮美眉。」江文晴縴縴十指往腰間一按。

老柯石化了幾秒,恢復後連忙轉身,很認真地擦洗起來。「工作、工作。」

「你們這些不識貨的家伙--」被嘲弄了半天的江文晴終于忍不住了。

老柯抹布一丟,跑給江文晴追,小菜鳥貼牆站好,免得被戰火波及,大眼鏡還一個勁抱著新電腦發花痴。

不管後面雞飛狗跳的景況,小胡子抱起一台電腦問新老板,「兩間小房間,你要靠窗那間,還是靠門那間?」

「都不要,我要和你們這群寶貝蛋坐在外面,整天听你們講笑話。」涼介開心又篤定地回答,他錯過的有趣事情太多了,他不想再錯過了。

「好家伙,你比我們還有趣呢。」

「真的嗎?」涼介把這話當成夸獎。

「你在高興個什麼勁?我是在笑你呆,拿了一大筆錢出來,啥都不要,笨蛋。」

「我就是很高興。」

「這樣就可以了,剩下來就是明天到客人那邊的簡報了。」江文晴慎重其事地一個一個點名提點。

「老柯,不管今晚第一百○二次相親成不成,明天都得給我準時上班;小胡子,不準奇裝異服,公司的專業形象麻煩你嘛顧一下;小菜鳥,好好睡一覺,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不用瞎操心;大眼鏡,不要把要用的NB玩到沒電,記得喂飽電;涼介,沒事。」

「下班、下班。」老柯匆忙收好東西,搶先走出會議室,抓起包包,迫不及待地回家打扮去了。

大家被他的猴急樣逗得哄堂大笑,隨後各自打道回府。

和同事道別,涼介悠閑地往公車站牌走去。

台灣人開車比F「塞車還猛,自認技不如人的他干脆就搭公車上下班,上車悠悠哉哉地搖晃著。

反正現在的他也沒什麼事要趕時間,日子過得輕松自在,除了有點……

寂寞。

心情已經恢復平靜,思念卻從未停歇,不敢明說的道別時常縈繞腦海,無法傳達的情感堆積在心底。

他的手指尋找到掛在背包上的項鏈墜子,冰霜粗糙的表面,模過幾百次、幾千次後也變得有些光亮,

她現在過得好嗎?知道他離開後生氣嗎?除卻報恩這件困擾的事情,她認真想過他對她的愛意嗎?她想他嗎?

重新復習著沒有答案的問題,公車到站了,他在三角公園下車,慢慢晃回傻樂為咖啡館,再度來到台灣,他還是住在方修月家里,和那個曾經以為是情敵的家伙變成無話不說的好哥兒們。

「回來了,今天比較早。」方修月抬頭看了一眼,回頭繼續刷洗杯子。

「總算趕完了,明天要去客人那邊簡報了。」他自己到櫃台後倒了杯果汁,吃塊派,隨手拿起新到還沒開封的雜志,愜意地坐到櫃台邊翻看。

(∮∼得愣登登∼∮∼得愣登登∼)

∼∮∼戀愛是自由奔放的野生烏兒,誰都無法掌握。

拌劇卡門中的「哈巴奈拉」舞曲從收音機中流泄而出,節奏明快、熱情洋溢曲子讓人听了精神為之一振。

∼∮∼它若是討厭你,任你千呼萬喚也叫不回,威脅哄騙皆白費。

計程車停在咖啡館前,雀兒匆匆付了錢,拉過行李,殷切的視線穿過大大的玻璃窗看見他的側影,心情頓時激動起來,腳步也跟著變快,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

風鈴聲響,方修月抬頭,訝然的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伸手戳戳還兀自翻看雜志的涼介。

∼∮∼以為抓住它了,卻已是逃逸無蹤,錯覺它逃了,其實還在你手里,你永遠掌握不住它的行蹤。

涼介訝然回頭,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怔愣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雀兒。

「你和江文晴在一起了嗎?」她緊張得連呼吸都不順了,紅著臉,瞅視著那個笨拙的男人。

「我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那就是沒有了?」

「沒有,想都沒想過。」

「好,這樣就夠了。」她伸手抓住他的後腦勺,將他的臉拉到面前,柔女敕的粉唇火熱地貼上他唇,他驚喜交集地接下她的唇。

∼∮∼若你討厭我,就由我來喜歡你,若被我愛上,你就要小心了。

∼∮∼得愣登登∼∮∼得愣登登∼

咖啡館內爆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客人們不吝于給小倆口愛的鼓勵,涼介和雀兒害羞地分開了,方修月快笑翻了。

提著晚餐下樓的平心,還沒打開門就听見咖啡館里傳出的歡呼聲,連忙開門看個究竟,方修月把忙著過去打招呼的她拉到櫃台後,不認為現在是敘舊的好時機。

「服務觀眾到此為止,你們有話上樓去說。」

方修月提醒那個被吻傻的家伙。

涼介急忙忙地拉著雀兒上樓去了,看得不夠過癮的客人猛開汽水,怪老板小氣,平心笑著地擺好晚餐,要小氣老板過去吃飯。

「今天晚上我去阿明的房間睡好了。」

「喔。」平心慢一拍地懂了,笑咪咪地瞄了天花板一眼,回頭問方修月。「你想,我們家還會不會再辦喜事?」

最近平家喜事連連。平家老二平明和沈芳伊幾經波折終成眷屬,在去年聖誕節共結連理;熟客兼好友的簡里安和王曼沁,在這里認識,也在這里結婚,二月底在咖啡館辦了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平家老麼平遙和李奕青在巴黎訂下婚約,三月的時候風風光光地過門了。

現在,樓上那對,嘻嘻,也快了。

「我們好像滿有當媒人的潛力。」平心得意揚揚地自吹自擂。

方修月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這有什麼好高興的,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他嘆一聲,低頭猛扒飯。

另一方面,涼介拉著雀兒的手三兩步沖上樓,一踏進二樓方家的客廳,兩人立刻轉身相對,心情一樣激動、一樣緊張。

「雀兒,妳……」驚喜交集之余,他不明白為何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羞愧地認錯。

「我先說。我錯了,我不應該只顧著發脾氣,完全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我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聰明地拿你父親的事堵你,我非但沒有Standbyyou還跟著別人在你的傷口抹鹽,難怪你會對我失望、會討厭我、會離開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情深動容,他認為「認同」這種事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想法,而不是由他開口去討一個承諾,所以他沒說。

現在她了解、她懂了,也坦率地給了他最渴望的東西,莫大的喜悅從心底擴散開來,過不去的關卡已經不存在了。

他拉下那按在嘴上的小手,感動地親吻。「夠了,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不,我要說。」纏綿而細碎的吻一路往上,把她那本來就有夠激昂的心情攪和得更加洶涌。

「當听到由美說起你父親的死所引起的風波,我好自責,當听大鵬說你給他錢,只因為怕我傷心難過,我好慚愧,我對你又凶又壞,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如果你想要我這個人,我還可以理解,可是為我做了這麼多之後,你卻不聲不響地走了,你到底想要怎樣?想要我怎樣?」

一雙大手捧起她那張漲紅的小臉,滿是愛意的雙眼直視那驚疑不定的雙眸。

「我要的不只是妳的人、妳的心,我還要妳的認同、妳的支持,不管別人怎麼說,都能夠不嫌棄我父親,抬頭挺胸,跟我一起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而妳剛剛給了我,我好高興。」

「好,以後誰敢再說一句閑話,我跟你一起干架。」

他好高興,滿腔熱情月兌韁而出,威猛的雙唇牢牢扣住粉女敕櫻唇,她也不想保留,熱情地回吻,四片唇著魔似地交纏。

大手滑下粉頸,來到她的襟前,忙亂地解著洋裝的鈕扣,她的呼吸隨著他漸重的喘息急促了起來,幫著他解開自身的扣子,當那惑人心神的雪白酥胸在他眼前展開,他激動地拉下洋裝,低頭親吻。

溫潤的唇如雨點落在她的胸口,幾乎承受不住體內涌起的熱潮,她弓起身抱住在胸前忙碌的頭。

「你……知道……我要什麼嗎?」

「要什麼?」一雙水蛇般的滑膩手臂無聲無息地爬進他的衣服里,他想也不想地月兌下T恤,一副溫熱的胸膛迫不及待地貼上她柔軟的起伏,肌膚相親,引爆前所未有的狂熱。

饑渴的雙唇再度覆上她的嘴,反手抱起她,旋身進房,用腳勾門關上,將她放在床上,撥開擋住可愛容顏的發絲,四目相望,看見她那含羞帶嬌的雙眼深處有著跟他相同的渴望,他歡躍不已。

「我不要你為誰報什麼恩,也不要你奉了誰的命,我要你發自真心地想要我。」

「我是發自真心地想要妳--」

很快地,他們褪去所有的衣物,果身相對,她害羞不已地垂下雙眼,他證嘆的目光隨著溫柔的雙手撫遍她全身,她的每寸肌膚都因他的愛而微微顫抖。

「有多想?」

愛不夠似地,他開始在她美麗的胴體上灼熱烙印……她不能自特地發出申吟,艱難地呼喚他的名。

他抬頭看她,那為他心蕩神馳的迷亂模樣給了他難以形容的喜悅與滿足。「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告訴妳。」

玉簪剔破海棠紅--她痛得激動仰頭,愛的淚水從眼角迸發,感覺到那把隱藏在冰下的烈火正在她體內熾熱燃燒……

兩把三昧真火合而為一,猛烈的火舌相互吞噬、狂野交融。

日本,東京,武藏野。

粉紅的火焰在枝頭燃燒,小溪夾岸數百步,無一雜樹,全都是盛開的櫻花樹,春日和風徐徐吹動,落英繽紛,宛若飛雪。

樹下芳草鮮美,一張張小圓桌整齊排列,數十位賓客齊聚歡祝。

在這春意爛漫的日子里,望月涼介和朱雀兒舉行了一場簡單隆重的披露宴,讓親友分享他們的喜悅。

「什麼時候望月家的婚禮變得這麼寒酸,搞得跟賞花大會似的,笑死人了。」

未佐子雖然心有不甘,還是逞強地跟著丈夫一起出席,存心找碴的她挑剔個不停,好像這樣做就可以為失戀的兒子和失面子的她討回一點公道。

「叫妳不要來,妳就偏要來,來了又念個不停,真的很難看ㄟ。」啟三尷尬地制止妻子。

「你要是有點用,我們就不會這麼難看了,真是的。」未佐子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力地擰了丈夫一把,啟三嘴巴變成O形,發出無聲的慘叫。

望月新一一點也不在意披露宴的形式,重要的是這雙璧人終成連理,望月惠眉開眼笑地拉著好姊妹朱石秀的手,現在她們可是兒女親家了。

杏子滿心歡喜,兒子選擇她的餐廳做為披露宴的場地,讓她這個做媽的由衷高興,媳婦的率真開朗正好破解兒子的矜持內斂,她不但開心也放心。

麻利和玲子笑著數落新人,一下子他追她、一下子她追他,折騰了這麼久,雀兒那匹困脂馬終于也被馴服了。

涼介深情凝望與他並肩而坐的妻子,清麗淡雅的白紗,純潔無瑕,飄逸動人,雀兒微笑回視身邊的丈夫,一身筆挺的西裝,英姿煥發,穩健可靠,他們篤定的目光交會之後,一起望向前方……

「謝謝今天大家來參加涼介哥和雀兒的婚禮,在舉杯祝福他們之前,身為望月家的大家長,老爸,你有什麼話要跟新人說?」

客串司儀的明子把麥克風遞到父親面前。

靶動得亂七八糟的望月新一拉里拉雜地說了一大堆勉勵新人的話,明子頑皮地插科打諢,父女倆的演說逗得在場的至親好友哈哈大笑。

「阿修,現在看旅游手冊不太好吧?」

受邀前來日本參加婚禮的平心,一把抽掉方修月手上的小冊子,指著前面熱鬧的場面問︰「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道,日文我一竅不通。」方修月搶回小冊子,興味盎然地翻看。

「涼介才剛投資文晴的公司,他們應該會回台灣吧。」

「他們的未來他們自己會打算,妳就別瞎操心了,倒是妳,妳怎麼打算?」

她愣了一下。這幾年她忙著照顧弟妹,現在他們都已各自成家了,平方家只剩下她和他……

「等一下打算去哪里觀光?難得來一趟東京,一定要好好玩玩再回去。」方修月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眸子納悶地看著表情有些僵硬的她。

「講話跳這麼快,誰听得懂呀?」她沒好氣地賞他一個飛掌,不小心胡思亂想的心有些失落。

等到她打爽了,他把小冊子遞到她面前,兩顆腦袋瓜湊在一起討論婚禮過後要上哪兒玩,突然響起一聲歡呼,兩個完全听不懂日文的人有樣學樣,跟著眾賓客站起,舉杯祝福新人。

交杯酒一飲而盡,涼介的手臂依舊勾著妻子的皓臂,雀兒的美目離不開丈夫的俊臉……

一陣清風揚起,于是落櫻又快舞于風中,在大家為炫目的櫻花雨詠嘆時,兩人早已沉醉在彼此的眼眸之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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