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闢邪 第九章
作者︰禹晶

「仙星國的驛站也在附近,我昨日曾在碼頭無意瞥到他們的船,好似正在準備發船的事情。」

白狼變成的男子因知道了他們的遭遇,原是好意告訴他們這話,結果卻……他們決定先去看看仙星國的船,就算是只看一眼也好,因為仙星國畢竟與闢邪有著無法分割的關系啊!

誰也無法事先預知那一眼,竟為他們種下日後分離的命運。

他們什麼也沒做,不過遠遠望著那船,然後就有幾人忽地找上他們。

那四個人四只眼如鷹隼般銳利的緊盯著闢邪。

「有魔氣。」其中一人道。

「是那女孩。」另一人道。

另一人猝不及防的伸手探向闢邪,不是攻擊他,而是探向他衣須,翻出了紫珠。

「真是紫晶聖珠!」四人異口同聲驚呼︰「我們總算找到您了,仙主!」四人雙雙恭敬彎身拜下。

「仙主?你們在說什麼……」闢邪忽地了悟,「你們是仙星國的人?」

「是的。」

「為什麼稱呼我為仙主?」闢邪門。

「因為這紫晶聖珠。」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解釋︰「紫晶聖珠是我們仙星國歷來仙主的信物,唯有仙主方能佩戴紫晶聖珠。」

「我不知道這紫晶聖珠為何會在我身上,但是我並不是你們的仙主。」闢邪解釋。

「該是二十年前的那場海難時,仙主親自為您佩戴上的。」其中一人眼神幽幽的沉入回憶,緩緩道︰「二十年前的那日,是七星八月國百年一會的日子,仙主興匆匆帶著年幼的少仙主前往烏月國赴會,怎知在回來途中經過魔星國的海域時,海面掀起了驚濤駭浪,洶涌的撕裂了所有經過的船只,我們當時以為仙主與少仙主都已遇難,但是沒想到……您竟還在人世,而且還佩戴著這紫晶聖珠!」

「也許這紫晶聖珠是我撿到的。」闢邪雖然感覺得到那人說的話是真的,但二十年前的事離他已太遠,他無法強擠出任何遺憾與傷痛,只有淡淡的感動痕跡掃過心頭,為著那臨危時傳授紫珠,這是恆古不變偉大的父母恩,因為他希望他的愛兒能僥幸不死,只是這一刻的感動,他清楚的感受到父母遺留給他的愛。

紫晶聖珠霎時在他的頸上閃現著紫光。

是真的!在紫晶聖珠加在他頸上的那一刻,父親對他的期許,便是做一個盡責的好仙主,他似乎感受到一聲慈愛的聲音流過心底︰「愛兒,若你能逃過此劫,這紫晶聖珠便能福佑你躲過種種災難,平安長大,切記你將是仙星國的仙主,為父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做一個好仙主。」

是父親!他的父親!

他真是仙星國的仙主!

「紫晶聖珠在發光,若是拾到的,您根本不可能佩戴得上它,因為紫晶聖珠有靈性,只有它的真主人才能佩戴在身上,並且發揮它的靈力。」

闢邪緊緊握住了驅魔的手,他們不需開口,他已知道他們下一步的動作,他們將要求他回去,回仙星國,盡避心上深切的動容,但他目前還不能隨他們回去,他和驅魔要回魔星國處理煞魔族的事啊!

「敦請仙主與我等一起回仙星國。」果然,他們同聲道。他們四人正是仙星國四大靈仙,他們一向甚少涉足天心國,此次之所以前來,是因為測思到一股異常的靈力在北方,也就是天心國的方向,所以才前來一探究竟,出乎意料之外竟尋到仙主!丙然沒有白來。

「不,我尚有要事待辦,目前還不能隨你們回去,等我辦完事我再回仙星國。」闢邪堅決道。

驅魔一直沒插口的機會,雖然萬分的想去仙星國玩玩,但是闢邪說的沒錯,等解決了煞魔族人的事,再隨闢邪到仙星國也是一樣的。

「我們真的不能再耽擱了,等辦完要事以後再到你們仙星國玩吧。」驅魔拉著闢邪欲走,卻被強勢的攔阻去路。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再不走就趕不上魔星國的船了。」她和闢邪探得魔星國的發船時間,打算等他們開船時再偷偷潛入,免得與船上煞魔族人發生不必要的紛爭。

「仙主要到魔星國!」四人驚道。

「闢邪本就是在魔星國長大的,當然是要回去。」對那四個人的大驚小敝,驅魔很不以為意。

「仙主在魔星國長大?怪不得身上有一股魔氣。」其中一人怪聲道。

「仙主,您萬不能再回到魔星國,那里的魔氣會污染您的聖體,請立即隨我們回去。」另一人煞有其事嚴肅的道。

「你說這什麼話?我們的魔氣會污染闢邪!」驅魔圓瞪眼楮,不悅的怒視說話的人。

「魔星國全是卑劣殘殺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狂暴之徒,仙主與你們在一起,怎不會污染他純潔的聖體呢?」其中一人揚手指著驅魔,「妳快離開仙主,不許妳污濁的身體弄污了仙主。」

驅魔氣煞了小臉,揚手使出一記光球,想給他點教訓。

卻只听到那人冷聲微笑道︰「果然性殘嗜殺。」瞬間他全身籠罩著無形光牆,將驅魔施出的光球擋回。反彈的光球直撲驅魔門面,眼看難逃被自己的光球反噬,闢邪急急拉過驅魔,身上泛出無形的光牆擋住了那記光球,其實那記光球並不強,驅魔原意只是想給他一些教訓而已,所以下手並不重。

為免使爭端擴大,另三人急忙隔開他們兩人。他們看出仙主十分在意這女孩,因此善意的道︰「純是誤會,火耀靈仙向來心直口快,並非有心要攻擊貴國,請見諒。」三人忙打圓場,其中一人忙將火耀靈仙帶開。

另兩人則面色凝重的道︰「仙主,現在我們仙星國有難,難道你要袖手不管嗎?」

「仙星國有難!發生了什麼事?」闢邪驚問。

「一言難盡,此時也說不清楚,只有回到仙星國,您看了便會知道。」

「這……」他面有難色的望著驅魔,仙星國到底是他的母國,他怎麼能撒手不管,但是……

「闢邪,那我們就先到仙星國看看吧。」驅魔難得善解人意的道。其實主要是為了好奇。

「但是……」

「也不差這幾日,看看到底什麼事再說吧。」

「妳也要去?」他們略帶驚詫的道。

「是的,驅魔當然要與我同去。」闢邪話中透著堅持。

「這……好吧!」听得出闢邪的堅持,他們為難的答應。

※※※

有難!他們口中所說的難,只是仙星國缺少了一位仙主,仙主的位置空懸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里,仙星國的大小事情均由八大護仙共同議決,人多自然口雜,許多事情便相持不下,幸好仙星國人生性良善平和,凡遇事皆以理力爭,不會輕動干戈,因此倒也相安無事多年,只是前些時日他們四位靈仙為了一件事情,與八大護仙意見相左而僵持不下。

惡犬咬人該不該罰?

四位靈仙主張該罰,咬傷人自然罪行重大!應罰牠四日不能吃飯。

八位護仙認為不該罰,畜生本無知,人若不主動招惹牠們,牠們豈會主動攻擊人,因此不當罰。

為了此事,兩方均持自己之理力辦了月余,最後因相持不下,一直延碞未果。

現在迎回了仙主,凡事自有仙主裁奪,相信會有一個最令人心服的答案。

「這就是你們說的『難』?」若非親見此地民情,闢邪會以為他們是故意誆他,騙他回仙星國。這里的人異常的溫善有禮,甚少為一些大小事情爭執,凡事以理行之,只要誰有理,誰便能理直氣壯的行事說話;一日自無理,便虛心低聲賠禮道歉,凡事以禮為圭臬,奉禮為一切的準則。

「是的,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仙主切不可看此事甚小,這關系著全國人的安危,若處理不慎,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有這麼嚴重嗎?」太夸大了吧,引起軒然大波?闢邪習慣的側首望,但卻沒見到他熟悉的身影,「驅魔呢?」他已兩日沒見到她了,昨日初來,他們要他沐浴盥洗及焚香祀濤、拜謁先祖,今日一早,他們便拉著他說要討論國事。他好想驅魔!

「我們已將她安置在女眷區。」

「我要見她,你們立刻帶她過來。」

「不可以,仙主,宮中的議事堂是神聖的地方,男女有別,女子是不能進入的。」

四位靈仙之一的火耀靈仙直言道。

「那我去見她。」

「也不可以,男女有別,女眷區男子是不能進入的。」

「那我要如何才能見到她?」此處的規矩也未免大繁瑣了,走有走姿、站有站規、坐要有坐相,甚至還有大篇的禮儀要守,這里的人真有快樂嗎?還是那只是表面的假象?

「要經由女官通傳。」

「那就傳呀。」

「但是我們現正在議事,仙主是不該分神召見別的不相干之人。」火耀靈仙帶有糾正口吻的道。

闢邪神色一凜。

「你的意思,是要等我們議完事我才能見她?」

「是的。」

「好,那方才那事我認為該罰。」

四位靈仙神色頓喜,八位護仙則一臉黯沉。

但闢邪倏地接口這︰「該罰的是飼養那惡大的主人,他放縱惡犬咬人,沒有盡到教導之責,就罰他掃街三日,你們可有異議?」

八位護仙驀地轉為一喜,連聲道︰「仙主裁奪得是,我等沒有異議。」

四位靈仙卻是一呆,啞口無言。

「好了,既然此件『大事』已解決,現在可以傳女官了吧。」

「是。」

仙主果然英明,此事處理的果決明快又令人心服,嗯,這真是仙星國之福。八位護仙想法一致。

最後闢邪在「好言堂」見到驅魔。

「闢邪!」驅魔如乳燕投巢般投入他的懷里。兩日不見,她好想他!這兩日任憑她如何抗議,她們就是不讓她見闢邪,那群女人真是可惡,還拉著她對她說了兩日的禮教,什麼不可以這樣又不可以那樣,說話也不可以粗著聲音,要細聲細氣溫柔有禮,待人要和善,不可以動不動便睜著牛眼瞪人,就算生氣也要而帶微笑。

天!她都快被她們弄昏頭了,真是可怕!她情願面對的是煞魔族人,也不願再面對她們。在那群溫柔有禮、舉止高雅的女人堆里,她會被她們悶死的,偏偏她們均以笑臉示人,她總不能拳頭相向宣泄她的悶氣。

「驅魔!」闢邪張開雙臂將她擁個滿懷,「我好想妳!」他們不曾分開這麼久。

「我也是。」她的唇探向他的,緊貼住他猛啃著,似乎這樣才能一解對他的思念。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應是好了。」他將他們說的「大難」源源本本說給她听。

驅魔听完不知該捧月復大笑還是該罵他們。

「我們走吧,我不喜歡這里。」驅魔直率的道。

雖是母國,但闢邪到底不是在此成長,也全然無法適應這里的生活,該是不同的環境造就出的人畢竟不同,就如他和驅魔與青陽他們也仍是有著一層隔閡,因為他和驅魔是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中長大,到底不容易融入人群里。

「好,我們回魔星國,等煞魔族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再回到山中。」

這次驅魔想也沒想便答應了,她也真心想回到山中,很想再回到與闢邪在山中的那段無憂日子,外面的人世真的是太復雜難懂了。

「待會我便告訴八位護仙與四位靈仙,我們明日就走。」

※※※

在千夫所指、千人所責的情境下,任是再凶悍的人也會啞口無言悍不起來。

「妳說,我們仙星國哪里對不起妳,妳竟然鼓動我們仙主離開!」

「妳為什麼那麼狠的心,要拐走我們仙主,我們與妳何冤何仇啊?」

「仙主離開了二十年,我們好不容易才盼回他,妳怎麼可以這麼做!」

「妳有良心沒有,他是我們的仙主,不是你們魔星國的人,妳怎麼可以要他離開這里?妳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驅魔被一群女人圍住,輪番的交相指責,她們臉上的微笑沒有了,代之的是大義凜然的責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群情激憤,聲聲嚴厲的責備,如浪潮般直撲向她,她被湮沒在憤懣的涎沫中,被震懾住不知讀說什麼,事實上也沒有她說話的余地。

一向和善的人突地嚴厲的板起面孔,顯示這件事對她們的嚴重性。

她好像做了天大不可饒恕的錯事,她們每人的眼神都凌厲得彷佛利刃般直砍向她。

她們理直氣壯的威勢、大義凜然的神態,逼得她不住後退,沒有拳腳相向,但冷冽的話諳卻比利刃更具殺傷力,逼得她心神俱亂。

「仙主是我們的,他跟你們魔星國已再無牽扯,妳這個恬不知恥的魔女,滾出我們的仙星國,我們不歡迎妳,走!走!」

「我們仙主自會有美麗端莊的仙後,妳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別奢想再糾纏我們仙主。」

「我們新仙後的高貴豈是妳這種的女人比得上的,仙主他不會再看妳一眼的,他會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匹配得上他的尊貴聖潔。」

「住口,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要去找闢邪,我要見他。」驅魔震天一吼,所有的人似乎都嚇到了,霎時住了口。

驅魔拔足狂奔的沖出女眷區,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被她們逼瘋。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張張猙獰嚴厲的兩孔不住在她眼前晃動,好似要將她活活吞噬。

他們約好要離開這里,為什麼闢邪昨日失約?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奔過一石林,依著昨日的記憶,驅魔往宮殿的方向奔去。

沒有人阻攔她,她直奔進官殿里。

「闢邪!」一人殿中,她便看到了他,但是她卻震住了。

花香滿殿,笙歌妙舞,歡愉祝福之語此起彼落,只見一男一女在眾人簇擁下笑意盈盈、洋溢著歡顏,踩著滿地的花兒緩步經過她身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孔,竟然對她視若無睹。

想高聲的喚他,聲音卻哽咽在喉中無法出口。想抓住他,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由她面前走過,消失于盡頭。

「仙主與新仙後真是一對完美的仙侶啊!」

「可不是,新仙後高麗明雅的氣質,與仙主的俊色神姿真是相互輝映。」

「我們仙星國在仙主與仙後的統理下,一定更臻至善至美。」

如潮水般驚嘆祝福的話語,在她失去意識時戛然而止……驅魔遺漏的是,在她失去意識後,輝煌的宮闕與所有的人瞬間消失于無形,只留重重林立的怪石與一句話伴著她無意識的身軀。

「一入幻仙石林,心中所憂所思便化成幻影。」

當意識恢復過來,她發現自己已身在一艘小舟中,孤零零的飄泊于海上。

遠方的黑影傳來熟悉的人語︰「妳已在魔星國海域,妳是魔星國人,自可順著海潮重返魔星國。」

聲消影無,小舟果然隨著海潮飄流進了魔星國的領域。

※※※

回憶的苦,化做滿腔的淚傾瀉而出。

莉晴與浣琦驚呆了,驅魔向來不知淚為何物的,此刻竟……是什麼樣刻骨的痛?竟讓像驅魔這般的人落淚!

以前只覺驅魔粗魯不羈,誰知她竟也會有淚!莉晴的心被驅魔的淚霎時溶化了,她受了多少苦呀?

「驅魔,把妳的痛、妳的委屈說出來吧,讓我們替妳分擔一些。」莉晴真誠的道。

「誰能替我分擔?還我一個闢邪嗎?」驅魔喃喃望天道︰「闢邪是我的,是我的!為什麼要搶走我的闢邪?」流再多的淚也沒有用,換不回闢邪。兀自擦淨了淚,她抬起被淚水濡染晶瑩的眼。

「我們要盡快消滅森羅。」驅魔突兀的說了這句話。

她怎能再自怨自艾、自憐自苦,這不該是她驅魔的作為,等消滅了森羅,她要再去仙星國,她要闢邪對她說清楚,他膽敢要別人當他的仙後!她不饒他,她非把他打扁不可。

淚宣泄心中積郁的悲苦、傷痛,驅魔揚起小臉,一掃多日的黯然悲愁,沒有人可以欺負了她便算了。

她是驅魔,她是巫魔族的大魔師,怎可輕易的再落淚呢?是的,被搶走的,再搶回來就是了。

闢邪,我非搶回你不可,她暗暗在心底宣誓。

訝異于她的轉變,莉晴擔憂的望住她。

「驅魔,妳沒事吧?」她會不含悲傷過頭,神智不清了。

「我沒事,我好得很,走吧,我們立刻去消滅森羅。」這是她被賦予的天命,她必須先完成,然後再去找闢邪。

「妳……真沒事了?」莉晴不敢置信,她前後沒多久竟能瞬間判若兩人,果然不哭則已,一哭驚人。

「當然沒事了,我會有什麼事?」她確定的道,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那我可以問妳闢邪的事了嗎?」莉晴試探的道。

「他被仙星國的人搶走了,不過……」她決然堅定的道︰「我會再把他搶回來的,誰也搶不走我的闢邪,他是我的。」

※※※

「妳少對我頤指氣使,妳又好到哪去?居然背離自己的族人!出賣自己的族人!巫魔族當年若非拜妳所賜,又豈會落到幾乎滅族的下場,會出賣自己如此親近的族人的人,會高明到哪去?」譏諷的話聲冷然的回蕩在暗室里。

「住口!邪雲!」這是她最為忌諱的事,他竟敢公然揭開。「你現在是我的屬下,你再敢出言不遜,我不會饒你的。」

「這不會太久的,紅魔,妳到底是非我族人,妳以為魔主對妳沒有戒心嗎?會全然信任妳嗎?」

「不會的,魔主會懷疑我有二心?我對魔主是全心全意的忠誠,他知這我比誰都忠心。」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靈魂,早已屬于他,她是死心塌地跟著他,他不會不知道她是怎麼對他的。

「不論妳再怎麼說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妳是巫魔族的護魔師,妳體內的血是巫魔族人的血,就算魔主再信任妳,也不會忘了這點。」這是她的要害,只要抓住這點猛攻,他就穩站上風。哼,若非因她在魔主面前進讒言,他又豈會被魔主責難,降成她的手下,這個仇他怎能不報?

已夠冷的嬌容,白煞得更無血色,難道真是因為這點,所以魔王才對她疏淡、冷漠;所以他才對她視若無睹,忘了以前所有的恩情與蜜意?

啊!不會的,魔王不會這麼對她的,她為他付出了一切,她助他得到了魔寶,助他練成了無上魔法,為他計害族人,若非她,他又焉能一夕之間亡了巫魔族?

但一個事實擊痛她的心,他曾說過,一日正得到魔星國,便要立她為後,要與她分享他的一切,但……沒有!二十年了!他沒有實踐他的諾言,反而不再親近她,甚至也不再主動找她,她要見到他更是不容易,只除了他有事要她去做,他才會召見她。

真因為她是巫魔族人嗎?

「啟稟紅魔統領,我們打探到一個消息。」銷魔匆匆來報。

「什麼消息?」紅魔迅即斂起面容,正色問。

「驅魔並沒有死,她又回來了。」

「什麼?她沒死?」

「是的,不過我們並沒有發現到闢邪的蹤影。」至少這是好事,他們一起跌落魔河,他沒和驅魔一起回來,表示他已凶多吉少。

「這也不表示他已經死了。」其它人已不好對付,現在又加入驅魔,更棘手了,她曾與她動過手,她天賦具稟更勝過已死的大魔師,連她都幾乎不是她的對手,「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又回到魔河附近。」

「邪雲,你領一批人與我由前後截殺他們。」紅魔果斷的下令。

邪雲卻無動無衷,她憑什麼命令他?

「你別忘了魔主的命令,你要听命于我。」紅魔冷聲說道。

「哼!」邪雲不情願的忿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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