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電影院那一吻之後,兩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有如朋友般的相處,只不過兩人之間似乎多了那麼一點什麼東西似的,讓人說不上來。
但是,這個吻對谷心藜來說,卻是連震撼外加驚喜也形容不來的。
他居然會吻她!這個驚嘆號至今仍一直存在她的腦海里。
打從兩年前在學姐的婚禮上向他求婚之後,她便一直以嫁給他為目標,極盡所能的讓他認識她、記得她,當然,也極盡所能的破壞他每次的的會和氣走他每一任女朋友。
雖然每次他都氣得破口大罵,但事後也都不了了之,從沒有一次兩人因此而大吵一架。
從認識至今,她知道他有時是看在學姐和他母親的份上,才會多看她幾眼,多和她聊一些話題,但如果真是如此,那、那天為何他又會吻她呢?
「不管啦,煩死了!」她用力的搖晃著頭,想甩掉這些煩人的問題。
她又再度拿起抹布,到處抹抹擦擦的,畢竟住在人家屋檐下,就要認分點,還是要分擔點家事。
雖然南宮奕請了固定來打掃的佣人,但她還是不想在這里白住,起碼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她就會去做。
一整個早上谷心藜就是拿著吸塵器和抹布,提著水桶,東抹抹、西擦擦的,有時玻璃擦到一半,便開始胡思亂想,直到自己較為清醒後,又繼續擦,如此的反覆幾次後,好不容易終于把客廳和廚房都給清理干掙了,就剩下房間、書房和空中花園了。
衡量之下,她決定先整理花園,于是她又拿著大剪刀,戴著手套,開始整理花園。
只見她在烈日底下除著草,好不容易草終于拔完了,她又開始修剪花和小盆栽,當她全部做完時,感覺似乎缺少了什麼似的,于是她又跑進屋內,找出幾包小東西來,開始在小花圃里挖一個個的小洞。
「嘿,多種一點花不是比較賞心悅目悅目嗎?」她將種于小心翼翼的放進洞內,又將它埋好。
如此的動作重復著,直到整包種子都用完了,她才點點頭道︰「過不久可能就會有一些含羞草和小百合花誕生了吧?」
栽種完種子,她又噴灑著水,好讓植物能喝點水,以免被烈日曬干。
「好了,你們得要快點長大才行,要不然,我就不給你們喝水。」她對那些植物下了最後通牒之後,便取下手套,開始清理房間和書房。
她一進書房差點沒昏倒,三大櫃的書櫃上,放著滿滿的書,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欣賞南宮奕的書房。
她隨便抽出一本,上面寫著一些英文,又隨便抽出一本,上面居然寫著她連學也沒學過的文字。
天啊,她愛上什麼人了?居然如此的博學多聞!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章魚和狐狸精會老是黏著他不放了。
他不僅是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又是國際知名的外科、內科、腦科醫生,年輕有為不說,外表更是俊逸非凡、溫文爾雅,更別說是氣質、學問和家世、學歷了。
看來,她愛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超人。
***
這女人躺在他床上做什麼?還睡得挺香甜的嘛。
他一回到家,走進房間,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一個女人手里拿著掃把,臉上蓋著抹布,躺在床上熟睡著。
「女人,起來了。」他輕拍打著她粉女敕的雙頰。
只見谷心藜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女人,起床了。」他忍不住的在她耳邊大吼還邊搖晃她。
他心想這次她大概會清醒了吧,誰知她只是嘀咕著一聲吵死了,就又沉睡在自己的夢鄉。
見她沒有清醒的跡象,南宮奕頓時玩心大起,于是便輕手輕腳的將谷心藜抱進浴室,丟進龐大的浴白里,沒想到谷心藜仍是毫無動靜,完全不知道死活。
這種情形讓南宮奕感到好笑不已。
他忍住笑,伸手將蓮蓬頭的水打開,冰冷的水便嘩啦啦的往她的身上不停的淋著。
「哇!好冷,下大雨了嗎?」原本沉睡得像只豬的谷心藜,整個人頓時被冰冷的水給澆得清醒萬分。
「怎麼會這樣,我不是睡在床上嗎,難不成屋頂漏水了?」谷心藜仍不知道自己身處在浴白里,不停的發出疑問。
「天啊,全身都濕透了。」她擰著衣角。
看她在那里自言自語的,還沒發現他的存在,使得南宮奕憋不住的狂笑出聲。
比心藜一听到笑聲,便看向聲音的來源,這一看,頓時讓她回復了不少意識。
「你……」頭上的水滴不停的滑落,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依舊是大笑著。
比心藜看著自己早已濕得不能再濕的衣服,一頭長發也不停的滴著水滴,而蓮蓬頭的水,仍然不停的噴出啦啦啦的水,頓時她知道自己此刻為何會如此狼狽了。
「是你……這個罪魁禍首……」最後那幾個字,她幾乎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
「我……我……」南宮奕依然忍不住笑。
「你你你!你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她恨不得當場砍死他。喔,不行,要是仇死了,她不就要守寡了嗎?念頭一轉、口氣一變,她柔聲的說道︰「很好玩是不是啊?真是感謝你了,想出這個辦法讓我頓時清醒不已。」她的聲音柔得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听她這麼說,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打從背部向上流竄。
「你可別做傻事哦。」他所指的傻事當然不是指自殺那類的。
「怎麼會呢,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我還在想該怎麼感謝你呢?」她側著頭,佯裝在思考的模樣,「啊,古人不是有句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我想我應該遵循古人的名言才行,你說是不?」不字一出,她便拿下蓮蓬頭往南宮奕的身上不停的噴著,南宮奕沒料到她這招,想躲時早已來不及了。
頓時兩人玩起了世紀水戰,你來我往的,分不出勝負。
等兩人發現浪費了太多水資源時,才停下想繼續攻擊對方的念頭。
兩人互看著對方,不禁爆笑出聲。
比狼狽,兩人真的分不出上下。
「好了,抵消了。」南宮奕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經過一場大戰,谷心藜靠在他的胸前喘息著。
「贊成。」她喘著氣說。第一次和他玩成如此德行,真是令人出乎意外。
兩人互相靠著對方,坐在地上休息著,「好了,洗個澡,換件衣服,要不然,可能就要發高燒了。」南宮奕提醒著。
他先行站了起來.只見她依舊懶懶的坐在那里。
「怎麼?地心引力不會如此強吧,把你整個人都吸住了。」他揶揄著。
「拉我。」她提出請求。
「懶豬。」他輕斥著,雖是斥責,但寵溺的成分仍是居多。
「求求你嘛!」她撒嬌著。
看她一副可憐樣,他莞爾一笑,一把拉起她。
「你先洗吧,我去另一間洗。」他逕自先走出浴室,沒多久又折回來,「喏,衣服。」他幫她把衣服和裕袍放在衣架上,便走到另一間浴室梳洗。
知道她一出浴室,吹到風會受涼,便幫她拿換洗衣服,對于他的細心體貼,她好生感動和欣賞。
***
「你先喝杯果汁吧,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谷心藜面露微笑的對著坐在餐桌旁座位上的南宮奕說道。
不太清楚她又想玩什ど把戲?于是不理會她的話,逕自看起了早報,這一向是他的習慣。
今早一起床,便見谷心藜早已在廚房大展廚藝了,一到餐桌便看到早已榨好新鮮果汁。他心想,反正她要準備早餐就任她去吧,只要吃了不會上吐下瀉,他是沒什麼所謂。
其實他會想得如此樂觀,也是因為他曾吃過她親自做的三明治,基于前一次經驗,他相信這次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才對。
終于,在谷心藜一聲高喊萬歲之下,成品終于可以上桌了。
當她將精心制作的豐盛早餐——培根法國土司給放在桌上時,突然,月復部的陣抽痛讓她慘白了臉。
懊死,怎麼又在痛了!她在心中斥罵著。
她的動作停頓和臉色突而其來的慘白,當然沒逃過南宮奕銳利的雙眼。
「怎麼了?」他看著她有些痛苦的表情。
「沒什麼,趕快吃吧,這可是我的精心制作哦。」她特意佯裝輕松無事的口氣,更讓他起疑。
「真的?」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真的如她所說的沒事,「那坐下來和我一道吃早餐吧。」他的口氣不容許她拒絕,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要看她能忍多久。
「啊……不用了,」她連忙拒絕,天知道她多想回到房間去好好休息,「我……我剛才……在煮的時候已經吃了很多了。」她腦筋一轉,想到一個好法子拒絕。這應該過得了關吧?她心想。
可惜,她太看輕自己了。「沒關系啊,既然你對自己的手藝贊不絕口的話,那多吃點也無所謂不是嗎?」南宮奕道。
她可以說不嗎?那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極力的忍住痛,口氣放柔的和他周旋著,「我太飽了,你吃就好……」
痛死了,這該死的胃痛,什麼時候不痛,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發病,天曉得要是讓南宮奕知道的話,搞不好會讓他認為她有多麼的弱不禁風咧!
他知道她快承受不住了,但他仍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她,「既然你不陪我吃,那我也不想吃了,一個人吃多無趣啊!」他有點耍小孩予脾氣的說道。
什麼?他不吃!那自己的精心制作不就白費了嗎?
「不行,你一定要……把它吃完……」她有氣無力的道。
「那你陪我一起吃。」他的口氣不容許她拒絕,,明擺著如果她說不,那他就不吃。
比心藜眼看著沒有轉回的余地,于是便要自己忍著痛,選了南宮奕旁邊的座位,這樣他才不會注意到她的表情,至少她可以用長發遮住自己的側臉,于是,她緩緩的坐下,但這一個動作,又讓她的胃抽痛了一下。
「呃!」她倒抽一口氣。
「吃吧。」他沒想到她那麼會忍,無所謂,反正他今天又不急著到醫院去,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嗯。」她把南宮奕端到她眼前的法國土司無力的切著,那個動作讓他看不過去。
「喂,你這樣要切到何時啊?」他實在想不通,她干麼不承認她身體不舒服呢?
胃都快痛死了,還要遭到他的折磨,谷心藜在心底暗咒著。
「快吃吧,要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他提醒著。
「你……閉嘴……好不……好……」她氣若游絲的說道。
「你……」當他轉過臉,正要叫她不要再忍了的時候,只見她整個人無力的往他身上靠去,一只手則接著月復部。
「好痛……」她喃喃的聲音,正好讓南宮奕听得一清二楚。
「我就要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他連忙小心翼翼的扶起她,「還跟我說你沒事,騙誰啊!」他實在是很想好好的訓她一頓,不過看她那蒼白的臉,也就放過她一馬。
「原來……你……是故意……的……」她的眼神充滿了責備。
南宮奕抱起她,拿了鑰匙,坐了電梯直到車庫。
「誰教你寧願忍著痛也不講。」他的口氣有著明顯的不悅,「說吧,是哪里讓你如此的痛不欲生?」
出了電梯,他連忙開車們,讓她坐在駕駛座旁,接著發動引擎,一踩油門,車子便向銀箭般,飛射出去。
「胃痛……」看他那緊張的模樣,她心里有著一股暖流流過。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又說道︰「是舊疾了吧,你似乎很習慣它突如其來的劇痛。」
「嗯。」她知道她不用多說什麼了,畢竟他是名醫生,光看也大略知道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他抱著她進入他的專用電梯,直達病房。
「喂,你也應該先幫我叫護士和醫生吧。」
「司嘴,我就是醫生,護士馬上就來了。」他連忙將她放在病床上。
「沒那麼嚴重吧……」她咽了咽口水。
「嚴不嚴重不是你說了就算,還得要照個胃鏡檢查檢查才行。」」胃鏡?天啊,不會吧?」天曉得,她寧願照x光,也不願照什麼鬼胃鏡。
「容不得你反對,現在我可是醫生。」她敢說不,他就用手術刀把她的胃給剖開。
「但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啊。」她覺得胃較不如之前的劇痛了。
「世界知名的大醫生出馬,就只為了救你那小小的胃疾,這要是讓那些病重的病患知道的話,你不被口水淹死才怪咧,還敢挑。」他這可是實話,有多少人等著他去救、去醫治,只有她,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才會如此的有眼不識泰山。
正如南宮奕所說的,護士的確沒多久就來了,只見南宮奕不知跟護土們說了些什麼,沒多久,她便置身在一般病房里了。
***
死南宮奕,真的讓她去照那個什麼死胃鏡,天曉得,當她看到那根長長的管子往她的喉嚨順著而下時,她怕得連動、連喊都不敢。
懊死的他!打從照胃鏡的那刻開始到現在照完為止,她在心里不知道已經咒罵了他幾千幾百次了。
懊死的他!居然還要她住院,這不僅限制了她的行動自由,連吃的東西都被安排得死死的,這個殺千刀的,也幸好她正在放假,要不然不被以曠課論才怪咧。
包該死的是,打從他那天將她送進醫院後就不見他的人影了,原以為是由他來幫她照胃鏡,誰知事實卻不是;這也就算了,一連好幾天他連個人影、一聲問候也沒有,這個混蛋,該死的他!
正當她準備要把整套的罵人經給搬出來時,一聲敲門聲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谷小姐該吃藥了。」護士拿藥進來給她吃。
「又要吃了!」谷心藜不可置信的看著護士手上的藥丸子,「不是才吃沒多久嗎?」
「你說的是早上的事了。」護士看著她一臉恐懼的臉,有些好笑的道︰「只不過是幾顆藥丸罷了,一口吞了它不就沒事了嗎?」
真搞不懂,只不過是胃疾罷了,院長居然下令再三叮嚀她們這幾位小小護士以及醫生要好好的照料這位小姐,真是令人懷疑她和院長的關系。
不過,听說還是由院長親自將她給送進醫院的,還听說她是院長母親內定的媳婦、院長大嫂的學妹,後台可硬得很呢。至于自己之所以會如此消息靈通,是因為她剛住進醫院的隔天,整個醫院的人全都在討淪她這位由院長親自送來住院的女孩,更何況院長居然還讓她住在單人病房,那關愛之心油然可見。這名護士心頭直揣測。
「是沒錯,只不過我討厭吃藥。」谷心藜一副厭惡的表情,「可不可以把它給……扔了?」她為自己打的主意開心不已。
「扔掉什麼?」一個谷心藜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頓時響起。
聲音才剛落下,一個身著白長衣的頎長身影便出現在病房門口。
「院長。」護士吶吶的說道。第一次那麼近和醫院的帥哥院長說話,讓她的心跳不停加快速度的跳著,頭也忍不住的低垂著。
「藥給我吧,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了。」南宮奕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口氣和態度。
「嗯。」護士羞赧的將藥小心的放在他寬厚的手上,便紅著臉,有些同手同腳的走出了病房。
這個迷人精又來干麼?谷心藜看他對護士的態度有些不滿,沒事干麼那麼溫柔啊,難怪整間醫院下至掃廁所的歐巴桑、病人,上至女醫生、護士,全都對他存著幻想。
「把藥吃了吧。」看她臉色比較好了,他放心了不少,只要一想到那天她蒼白無比的臉,額頭滲著冷汗,他就心驚膽戰。
「喲,怎敢勞駕院長您親自來探望。」她口氣極酸的說道。
「喲,你也會不敢啊,真令人不敢置信。」他學著她的口氣說著。
「當然嘍,耽誤了你這位世界級大名醫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呢。」該來的時候不來,吃藥的時間才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真是令她氣瘋了。
南宮奕莞爾的敲了一下她的頭,這女人真是愈說愈過分了。
「哎喲,很痛耶。」她模著頭抱怨著。
「知道痛就好,少羅唆,快把藥給吃了。」他搖著頭想,居然還想把藥扔了,這女人不想活啦。
「不要!」她直覺的拒絕。
「吃掉它。」南宮奕也不甘示弱的道。
她轉過頭說︰「不吃!」誰理他啊。
「吃。」他毫無退讓之意的道。
「說不吃就不吃!」她和他對峙著。
「是嗎?」南宮奕嘴角漾著一抹笑,讓谷心藜有些毛骨悚然。
「你又……想耍什麼把戲?」她直覺的把身體往後移。
「最後一次問你,要不要把藥吃了?」他仍然是那種表情。
誰怕誰啊?她大著膽說︰「說不就是不。」
「喔?」他輕揚起眉,不懷好意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