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情潮 第六章
作者︰江昕

深夜,嫣蘿來到右談家的馬廄,小飛馬看到她馬上就親近的靠過來,貼著她的臉。

「小藍天,你說,他說的話是真的嗎?」她最近如果有心事,就會來找右談送給她的小飛馬,而小飛馬也像是通人性似的,總是會給她最適當的回應。

「魔界王子說阿右是愛我的,是真的嗎?」

藍天用鼻頭磨蹭她細致的臉,像是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你覺得是真的?」

它點了點頭。

嫣蘿笑開了臉,「謝謝你安慰我。」她拍拍它的頭。其實她根本就不相信,她堅信右談對她只是像對妹妹一樣。

「我多希望他愛我,多希望我身邊的人是他……可是,那是不可能的。魔界王子說如果是他,他就會把我帶走,可是我知道阿右不會,因為國家的事他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她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可以,我真想跟他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著平靜的生活。」她伸手抹去流下臉頰的淚水,「如果我不是‘白色精靈’的繼承者就好了……」她再也忍不住的抱著它的脖子哭了起來。

陣陣哭聲進站在外面的右談耳中,他拼命阻止自己要進去安慰她的腳步。她的話,他听得明明白白。他是愛她的,他對她的愛大概從第一次見面就種下了。那段分離的日子,如果不是想著她,他無法熬過艱苦的訓練、殘酷的戰爭;是再見她一面這個信念,讓他一直努力到今天……

可任誰也沒想到今天會是這種局面,早知道會這樣,他倒寧願不見她,寧願她還是待在那個偏僻的鄉下,等他風光的將她娶進門。如今,這個夢將沒有實現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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蹣跚的走回主屋,右談經過廚房要回到自己房間時,一陣交談聲傳進他的耳里,而他們所說的話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我記得將軍是我接生的,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也是我……」說話的是在右談家待了一輩子的廚娘西姨。

「是啊,我也知道,這些事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李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西姨不理會他,逕自說道︰「我記得很清楚,他睜開眼時我好開心,因為夫人身子弱,所以他都是我在照顧的。」

這些話李伯不知道听過多少次,他已經不想再听了,轉身就要走出廚房。

「我記得很清楚,他睜開眼時,眼楮是紫色的……」

李伯聞言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我說,我記得將軍的眼楮是紫色的。」

李伯探頭到廚房外看了看,右談已經機靈的躲到角落。

西姨說的可是真的?

「你說,你記得將軍的眼楮是紫色的?」

「對呀!」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錯覺呢……」李伯驚訝的說。

「難道你……」西姨看著他,雙眼睜得大大的。

李伯回憶起過去,「那時候我去看過將軍,他的眼楮是少見的紫色,那時我就認定他將來必是個非凡的人物。後來因為夫人過了兩天就過世了,大家忙著辦她的喪事,將軍的事,大家也不太管;怎麼知道辦完喪事後,我再去瞧將軍時,他的眼就成了紅色……」

「是啊!我記得那時候我去幫老爺辦一些事,交代了一個下人,要他好好照顧將軍,怎麼知道回來就不一樣了。」

「那個下人呢?」李伯問。

「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站在角落的右談簡直不能相信他們說的話,他的眼楮原來是紫色的,又為什麼會變成紅色的呢?

看來要找到答案,只有找到當初那個下人了。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右談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如果這事是真的,他絕對不會再讓嫣蘿離開,他要和暗伽公平競爭!

他決定明天一早問清楚李伯和西姨後,就去找精靈王國最有智慧的凱彼得,希望他能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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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右談便找來西姨和李伯,問他們昨所說的話是否為真,兩人都發誓是真的,于是,右談便帶著他們去找凱彼得。

凱彼得听聞此事,簡直是不敢相信。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議了。」他手背在身後,喃喃自語,「到底誰有這種能力呢?」

就他所知道的魔法中,並沒有可叫只換眼球顏色的魔法啊!要改變一個人眼楮的顏色只有換過整個眼球,可是右談酌眼楮並無換過的痕跡……

到底那人是怎麼做的呢?凱彼得左恩右想,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凱彼得,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查出真相嗎?」右談心急的閘。

「給我一些時間吧!」他揮揮手,「西姨,你再詳細跟我說說那人的長相。」

「好。」西姨點頭。「我記得那人長得很普通,五官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想了又想,「啊!我記得他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痕跡,好像手曾斷掉又接起來。因為那痕跡很特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斷掉又接起來的痕跡?」凱彼得重復著,「這倒是一個好線索,也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李伯問。

俄必須先去找一個人,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們。」

右談起身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先回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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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談興匆匆的來到嫣蘿的住處想訴她這個好消息,不料得知她和暗伽出去了。

他趕到明湖,遠遠就听到一陣笑聲,嫣蘿正和藍天在湖邊玩得很高興,暗伽則坐在樹下,表情恬淡的看著他們。

那個畫面教右談心里很不舒服,他猶豫著要不要出現。

這時,藍天發現了他,跑到他的身邊用鼻子磨蹭著他的手,這下他不出聲都不行了。

「阿右?!你怎麼來了?」嫣蘿提著裙擺、赤著腳跑到他身邊。

右談看了看暗伽,暗伽像是知道他的意思,開口道︰「既然右談來了,那就讓他送你回家好了。我先走了。」

「暗伽,你這麼快就要走了?」自從上次談過後,嫣蘿就覺得他其實不是一個那麼難以接近的人,有時候還很頑皮,所以對他的戒心也漸漸放下。而且她也已經有了覺悟,既然一定得和他在一起,她何不放開心情呢?

她的話在右談听來很是刺耳,難道他們之間的進展已經不是他所能了解的嗎?

揮了揮手,暗伽優雅的退場。

「真奇怪,本來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有事了呢?」她自言自語著。

「嫣蘿……你和他……」右談問不下去了。

「我和他怎麼了?」嫣蘿走回樹下,拿起自己的鞋子穿上。

「你們……」

她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我想通了,我要試著去接受他。」她小手無意識地拔著地上草,「既然未來的日子我必須和他生活在一起……」

一陣慌亂立時攫住了他的心,「不,你可以不用接受他的!」

嫣蘿不解的看著他。

右談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一切,之前想好的話這會兒全都亂了。

「你能不能再說得清楚點?」

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如果我告訴你,我的眼楮原本是紫色的,你會怎麼想?」

嫣蘿秀氣的眉皺成一座小山,還是不了解他在說什麼。

「你在開玩笑嗎?」她想過這件事何只千遍、萬遍,不過那永遠不可能成為事實。

右談將他由西姨及李伯口中听到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了她。

「這怎麼可能?!」听了他的話,她的心情真的不能只用「驚訝」兩字來形容。她站了起來,無法接受他所說的一切。

如果真的如阿右所說,那……那是不是代表她就可以待在精靈王國,待在他身邊?

「我已經去請凱彼得幫我的忙,我相信一定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右談拉著她的手,「我們可以不用分開了!」

嫣蘿回過身來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可以不用分開了!」他的手微一使勁,嫣蘿就跌到他的懷中,讓他緊緊的摟著。「嫣蘿,我愛你!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投向別人的懷里!」他終于對她說出在心中婦繞了千百遍的話,嫣蘿僵在他懷中,動也不動。

沒得到她的反應,右談有些慌了,「嫣蘿,我……」

「你是說真的嗎?」她怯怯的抬起頭來,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是真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那受驚嚇的模樣,就讓我有保護你一輩子的念頭……」他深情的訴說。「那你呢?」沒听到她親口說出她的感覺,他無法安心。

「我也愛你,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你了!」嫣蘿眼眶含著淚水,大聲說出愛的宣言。

四日相接、四唇相貼,兩顆真心從沒有靠得這麼近過;也從這一刻起,他們彼此相屬……

微風還是徐徐吹送著,天上的白雲緩緩的飄動,藍天識相的走至一旁吃草去。

結束了令人窒息的一吻,嫣蘿輕靠在右談的懷中,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踏實過,而她的感覺也確確實實的傳達到右談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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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互表心意後,嫣蘿和右談就形影不離,而說也奇怪,暗伽也奇跡似的失去了影。

這天,右談有事到皇宮去,嫣蘿一個人坐在屋前的長廊下賞著花,臉上帶著夢幻般的笑容,令人忍不住苞著她開心起來。

突然,一束花出現在她面前,她吃驚的抬起頭來,望進一泓紫色的深潭,竟是好久不見的暗伽。

「你……」

「好久不見。你是不是很想我呢?」把花送到她的手中,暗伽自動的坐到她身邊。

嫣蘿突然有種美夢被打碎的感覺,一顆心忽地往下沉。

「怎麼,看到我那麼不開心?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和平相處了呢。」

「沒有啊,只是真的很久沒有看到你了,有些不習慣。」

他挑挑眉,不去追究她話中的真實性,「我的父王、母後要我回去,他們過些日子就要來精靈王國向國王提親了。」

「你說什麼?!你不是說……」听到他的話,她立刻心慌起來。

「雖然我說過不搶別人的新娘,不過我還是必須挑起該我的重擔,就如同你也有你的責任一樣。我不知道我們一起生活會不會快樂,不過還是得試試,不是嗎?」他的話中有著滿滿的無力感。

當初父王和母後要他娶嫣蘿,他是相當不願意,可是他們告訴他原因後,他再無法拒絕這件婚事。

他從來不知道魔界的支柱岌岌可危,所以需要借助三色精靈的力量;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覺?是他的生活太安逸了嗎?不然為什麼他一點風聲都沒有听到?

氣氛一時變得僵滯沉默。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她突然想到右談說的話。

「什麼事?」

嫣蘿將右談告訴她的事源源本本的對他說了一遍。

「也許他的眼楮真的是紫色的,只是因為一些因素才……」

「是這樣嗎?」听了她的話,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現在為了他的國家,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了。「不管如何,現在有紫色眼楮的人是我,除非他的眼楮能變成紫色,不然我們的結局是不會變的。」

嫣蘿悲愁的看著他,覺得他似乎變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嫣蘿獨自坐在原地,心痛的思索著的話。為什麼她的美夢總是那麼短暫呢?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右談低沉感性的聲音響起,接著人也坐到她身邊,將她攬人懷中。

嫣蘿語氣沉重的開口,「剛才暗伽來找我,說他的父王母後要來精靈王國提親……」

右談痛苦地閉了閉眼,剛剛精靈國王找他去也是為了這事。國王要他親自去護送他們前來。

凱彼得到現在還沒回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難道真的要讓嫣蘿到那種荒涼的地方去嗎?不,他絕不許!

「你呢?國王找你做什麼?」

「國王要我護送魔界的王和後來此。」

難道事情真的絕望了嗎?嫣蘿將臉深深的埋人他的胸膛,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他們最後的希望全寄托在凱彼得身上,希望他會帶回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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