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挑情 第6章(1)
作者︰佟蜜

一行人來到陸家墓地,墓地修在隱僻的樹林深處,以致密的石材砌成,拱衛的樹在隆冬已掉光了樹葉,但可以想見在春夏之際,此處是草木扶疏的幽靜之所,修墓之人顯然花了一番心思。墓碑上,刻有陸家雙親與雙生子之名。

「我本來想修四個墓,又想姐姐生前疼愛孩子,兩個孩子離了父母也會寂寞,于是將他們葬在一起。」趙姨娘忐忑地解釋。

陸歌岩不發一語,鄺靈感覺他竭力壓抑著激動。他繞著墓地緩緩走了一圈,仔細觀察每一處,神色淡漠,瞧不出情緒。短短的片刻里,趙姨娘如坐針氈。

陸歌岩忽問:「這墓修好多久了?」

「將近二十年了,那日我回來,發現家中慘狀後,就盡快將他們葬了,讓他們入土為安。」

「所以墓地旁這些樹,也栽了二十年?」

「是——」

「種了二十年的樹,怎麼才跟我一樣高?樹身怎麼只有碗口粗細?」

趙姨娘臉色霎時蒼白。糟了,她只顧催人趕工,竟忘了這些細節!

「墓石修得很整齊,也打磨得很光滑,放在這里二十年,竟然沒有半點風吹雨淋的痕跡……」陸歌岩望向趙姨娘。「這里是你讓人趕造的,為了讓我回來吊祭,是吧?我家人根本沒葬在這墓里,是不是?」

趙姨娘腿一軟,跪倒在地。「你、你听我說,我不是有意騙你——」

「他們究竟葬在何處?」

「他們——那時候宅里處處是尸體,我吩咐人全部收拾了,但其中沒有你爹娘和你弟弟,直到幾年後,清理庭園的幾座湖,才發現湖底有幾具骨骸,有大人也有孩子,還撈到幾個配飾,是你爹娘隨身的物品……」其實當時一伙盜匪懶得處理尸體,全數丟入湖中,將湖填平,一年前她听說陸歌岩現身江湖,才命人趕這座墳。但這當然不能照實說。

陸歌岩听著,心如刀割。他的家人死後竟被沉在湖底,被魚蝦啃食?

「趙夫人,你說你自覺愧對陸家人,有補償之心,既然如此,應該好好安葬他們,為何反而造了假墓來騙人?」趙姨娘的心虛太明顯了,鄺靈暗暗鄙夷,這婦人必定還隱瞞了什麼。

孫二扶起趙姨娘,向陸歌岩道:「那些骸鼻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夫人不想驚擾死者,所以就地把湖填平了,將骸鼻葬在一起。這墳確實是一年前修的,夫人是想陸兄早晚會回家來,為了讓你有個安慰,絕非有意欺瞞。」

趙姨娘忙向陸歌岩道:「是、是啊!我怎麼會騙你呢?」

「姨娘,你說你在二十年前曾尋找過我,一年前我下山來,江湖上漸漸有了我的名號,你難道不曾听到過?為何你沒有聯系我?」陸歌岩沉聲道。這假墓、姨娘閃爍的眼神,似乎另有隱情。

返家以來,他心情混亂,此刻雖然總覺不對勁,卻如霧里看花,看不清捉不住,真的有什麼不對嗎?或是糾纏他二十年的夢魘,令他疑神疑鬼?

「這……你這一年來殺了好多人,我、我會怕你……」趙姨娘強笑,她是怕,怕死了他得知她參與滅門,宰了她祭奠慘死的家人。

她飛快瞥了孫二一眼,低下頭去。

靶覺陸歌岩的目光瞧來,孫二不敢回望,只是對陸歌岩尷尬一笑,別開眼去。

陸歌岩微皺眉。姨娘為什麼要看孫二?他看得出姨娘與這男子關系不單純——莫非,姨娘是擔心他因為她養了小白臉而怪她?

在他記憶中,姨娘是個膽小溫和的女子,這幾年,姨娘佔據他的家,以主人自居,如今他歸來,她難免心虛愧疚。她一個女人家,想要有個男人倚靠,也是情有可原,他並不怪她。

他嘆口氣。「姨娘,你不必怕我。我的劍只殺仇人,不會對付家人和親人。我了解你的苦心,但我要的不是一個憑吊之處,我想見我爹娘真正的埋骨之所。」

鄺靈听得暗暗皺眉。他怎麼了?疑點這麼多,這麼顯而易見,他何等精明,怎麼可能毫無所覺?他怎麼會對趙姨娘沒有絲毫疑心?

陸歌岩問道:「所以,他們其實在大宅里?」

「是、是啊,等等我們回府,我立刻就帶你去——」趙姨娘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人急急奔來,一路驚惶地叫嚷。

「夫人,不好啦!不好啦!」是陸府總管。他臉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一路急奔來的。

趙姨娘沒好氣地斥道:「什麼事不好了?」

總管一臉恐怖,喘口氣,顫聲道:「府、府里——出人命啦!」

一行人急趕回陸府,總管在路上向趙姨娘稟告。

「府里眾人本來各自在做事,我也按日常規矩到處巡視,忽然馬廄那邊哄亂起來,馬夫來報,說是馬一匹匹倒地暴斃,我剛過去察看,沒想到廚房也亂了,廚子、廚娘陸續倒地不起,一探口鼻,全都沒了氣……」

眾人趕抵廚房外,就見外頭放著十來具尸體,都蓋了白布,長工們圍著議論紛紛,幾個丫頭聚在遠處哭泣。

趙姨娘見著尸體,手足無措。「這、這是怎麼回事?」

尸體全都臉色發黑,顯然是中了劇毒,陸歌岩只瞧了一眼,問鄺靈道:「你看如何?」

鄺靈俯身檢視尸體,取出白布包指,翻開尸體的嘴唇和眼皮察看,嗅了嗅四周氣味,瞧瞧空無一人的廚房,問唯一活下來的廚娘:「當時是什麼情狀?」

廚娘啜泣道:「我們大家本來在做今天的點心,忽然有人大叫起來,聲音痛苦,有人去扶他,可是他倒下後就動也不動,接著大家陸續倒下……」

鄺靈點點頭,向陸歌岩道:「是‘牙木桂’。一種從海魚提煉的毒素,這毒溶于水就能用,但略帶腥味,一般人會以為是魚蝦的味道,不會留意。」她望了廚房一眼。「里頭都是這種氣味,要查出毒下在哪里,得花一番工夫,而且這毒容易殘留,最好是把廚房燒了。」

趙姨娘立刻尖聲命令總管去安排,一面惴惴地問:「為什麼有人要害這些人?這些人只是給我燒飯的啊!」

「說不定是有人想害我們。下在用水之中,下人不知道,拿水去煮飯,送給我們吃,我們就中毒了。」孫二皺眉道。

六姨太問那廚娘:「今天有陌生人來過廚房嗎?」

「沒有……」廚娘瞧向鄺靈。「只有鄺大夫一早來過。」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集中于鄺靈,陸歌岩與阿衛的視線格外復雜。

她淡道:「我一早餓了,等不及送早飯,就來瞧瞧有沒有東西可以果月復。」

陸歌岩忽問:「你的箱子里有‘牙木桂’嗎?」

她震愕,他是在懷疑她嗎?她望向他,他眸光深邃無波,眸光沒有懷疑,但也沒有信任。

她微微昂頭,坦然道:「有。」

氣氛霎時變得古怪。人人盯著她,趙姨娘震驚尷尬,孫二嚴肅,六姨太顯得詫異又難以置信。下人們有的驚恐,有的懷疑。

下毒的不是她,何必心虛?她問心無愧,昂然面對所有視線。

「不可能是鄺大夫下毒。」陸歌岩道:「她是我的朋友,不會加害我家中的人。下毒的另有他人。」

他既如此說,趙姨娘也不便當場追問鄺靈,只道:「我先讓人處理了這些尸體,再讓人把廚房燒了。」

「就麻煩姨娘你了。」陸歌岩道,右手按住鄺靈肩頭,淡道:「鄺大夫,我護送你回房吧!」

名為護送,但鄺靈很清楚,陸歌岩是想檢查她的木箱。一回到房中,她立即取來木箱,箱中果然被翻得狼籍,她冷靜盤點。

「我昨天傍晚開過箱子,當時東西都還在。」

「所以偷藥的人,必定在昨日傍晚之後才來。」陸歌岩問道:「丟了什麼?」

「牙木桂整瓶不見了。我箱中有幾味藥,但被偷的全是毒物,下手的人必然懂得毒物,很明白他要什麼。」裝有血繡菊的小瓶也被偷了,幸好,她將大部分的血繡菊藏在木箱夾層中,沒被盜走。

她望向陸歌岩,他若有所思地倚在門邊,眸光沉靜而銳利,仿佛變回初次見面時那個男子——機警,冷淡,什麼也不信。

回房的路上,他一路扣著她肩頭,像是防她逃跑,是當真在懷疑她?

「不是我做的。」她沉不住氣,先開口。

「我知道。我相信你。」

「不,你的神情分明是不信我。」

「也許該說,此刻我不知道該信什麼。」假墓、暴斃的李昆、有所隱瞞的姨娘,還有他解不開的心結,太多事同時發生,令他混淆,他難以整理思緒、靜心思考。他不願相信是她,但毒藥的確是她的,他還能想到誰?

「為什麼?我們相處這麼多日,你還信不過我嗎?」

「你做了什麼讓我相信?難道在湯里下迷藥,是為了讓我相信你嗎?」

鄺靈無言可對,苦笑。「的確,你懷疑我是無可厚非。」只是,他邀她共享一把傘,她以為在他心中,她是與眾不同的……原來,是她自以為是了。

只是想要你在我身邊……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咬唇不語,有自作多情的難堪,更多的是失落,心緒紛亂,但仍試著為自己辯解。「可是你也瞧見了,明明是有人來偷我的藥……」

「除了我和阿衛,有誰知道你帶著一箱毒藥?既然不知道,怎會來偷?箱子是你的,你大可將它弄亂,裝作被人盜取藥物。」

「但是,你和阿衛都知道我擅于用毒,出了這種事,你們第一個就會疑心我,我怎麼會在你們眼皮底下玩這招?這不是太蠢了嗎?」

「或許你算準了這一點,認為我們不相信你有這麼蠢,反過來利用我們。」

「那我又為何要殺那些人?」

「也許他們撞見了你做什麼,你想滅口,或者你計算失誤,本想害別人,沒想到下毒的水被他們喝了……」他只是隨口猜測,但听來不無道理,不由得也將信將疑。

她越听越惱。「這都是你猜想的罷了,我和那些人素不相識也無仇,為何要殺他們?殺他們對我又沒好處。」

「若是對你有好處,你就不介意殺幾個人了,是不是?」

他就是認定她作惡是吧?她氣往上沖,口不擇言。「對,我就是天生的壞胚,惡毒心腸,不把人命當一回事,若是對我有好處,殺人對我就像捏死螞蟻那般容易!至于毒死這些人對我有何好處,還請陸公子參透後,不吝指點我,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她兩腮脹紅,一時也說不明白為何如此氣憤、如此心寒?

陸歌岩靜望著她,忽而輕笑出聲。「你生氣時不像貓,倒像只小老虎。」怒火灼亮她晶燦雙眸,秀臉紼紅而倔強,生氣勃勃,別有一番風情。

他居然笑得出來?鄺靈氣結,冷冷道:「你笑是信了我,還是不信?」

他斂住笑。「如你所言,毒死廚子和馬匹,對你並無好處,但那些人確實是因你的毒物而送命,你又是府中唯一懂得使毒的——」

「怎麼見得只有我懂得使毒?說不定有其他人懂。」至少,她就知道府中某個人懂,但她欠缺證據,此刻揭穿對方,那人絕不會承認,徒然打草驚蛇。

「如果不是你,會是誰?還有誰懂得使毒?」

「牙木桂並不罕見,對毒物稍有認識的,都懂得如何用它。」她沒忽略,他並未回答自己的問題。

「那為何要殺無辜的下人?假若你是他,你猜他為何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我不是那個人,不懂他目的何在。」她不願推測,萬一推測得太有道理,他豈不是更疑心她?

他明白她的心思,道:「我說這些只是推想,並非指責你,你別多想。」

他想相信她,很想……但她最初是在李府等他,她與李昆一伙人恐怕不是毫無關系。如今李昆已死,她與六姨太私下會面,談了什麼卻不願對他提,或許是兩人決定暗中合作……

她在客店為他挨了一刀,但誰說那不能是博取他信任的苦肉計?她不就在數日後對他下藥了?

他想信任她,真的很想,但她身上有太多疑點,而他有太嚴重的心病,但願是他多疑,假若她也背叛他……

他下頷凜然抽緊,不願再深想,滿眼陰霾地望向門外,忽見有人快步走來,是孫二。

孫二來到房門外,道:「夫人請鄺大夫過去一趟。」

陸歌岩問道:「有什麼事?」

「陸兄請放心,既然你替鄺大夫擔保過,夫人不會為難他,只是有些小事找他,不過夫人沒說細節,我也不清楚。」

他忽想,會不會趙姨娘才是幕後主使?不,姨娘或許對他有心結,可終究是個弱質女子,曾行走江湖的孫二才會是主使者,但目的又是什麼?

種種猜疑不曾外顯,他淡淡向鄺靈道:「姨娘找你,你就去瞧瞧吧!」

鄺靈瞧他一眼,眸光疏離,走出房來,向孫二道:「那就請孫爺帶路了。」而後頭也不回地隨孫二離開。

他說只是在推想,並非指責她,但語氣中的遲疑與不信任瞞不過她。

她只覺他佇立在門畔,目送她走開,目光久久地膠著于她背影。

他專注的眼神不再有為她撐傘時,令她心悸的纏綿柔情,唯有冷淡的審視,已摻入無形的疏離。

她抑郁著,心口刺疼,不願回頭看已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他。

終于明白,她無法成為他信任的第四人。

終于明白,她到了他的傘下,卻沒有真正進入他的心——

鄺靈很清楚,毒物是她的,又鬧出人命,她擺月兌不了嫌疑,趙姨娘看在陸歌岩的面子上,或許不會拿她怎樣,但請她離開陸府恐怕是免不了的。

孫二帶她到一處花廳,趙姨娘客氣地請她坐下,喚丫頭送上點心茶水。

「你和歌岩回房去查箱子,果然是丟失了毒物嗎?」

「確實是丟了幾味藥,我很羞愧,是我太大意,害府上廚子枉送性命……」

「快別這麼說,真要說誰有錯,也是我這個做主人的錯,累得你和歌岩受驚。」趙姨娘一聲長嘆,顯得很是自責。「往後,飯菜點心送去給你們之前,我會讓人檢查過,你和歌岩也都要小心。」

「是,多謝夫人費心。」不將她逐出府去嗎?鄺靈有點意外。

「我請你過來,是因為我這幾天吃不下睡不好,心煩意亂,听說你是大夫,想請你給我把個脈。」說著便將手腕伸向鄺靈。

原來是找她過來看病?理由如此單純,鄺靈反而覺得不對勁,只是此時也不便推卻,于是伸手搭住趙姨娘腕脈,片刻後開口。

「夫人脈象急躁,心火旺,我開個清火靜慮的藥方給你即可。」

趙姨娘舒口氣。「那就好,我還怕是得了病呢,上了年紀了,不比年輕,老是有些小病痛。」

孫二笑道:「有個大夫住在府上,就方便多了,夫人若是有什麼不適,立刻就可以請鄺大夫過來看。」

「是啊!鄺大夫就多留幾天吧!」

「有我能效勞的地方,自當盡力,不過……府上這麼多人中毒身亡,夫人還信得過我?」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兩人都非善人,怎麼可能不向她追究,還待她如此友善?一定有詐。

「歌岩信任你,不是嗎?我當然也信你啊!」趙姨娘和顏悅色地道。

對方顯然是裝傻,如此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鄺靈只得道:「那就多謝夫人了。可否請夫人給我紙筆,讓我寫方子,以便夫人派人去抓藥?」

片刻後,拿到藥方,送走鄺靈,趙姨娘臉色立刻一沉。

「好啦,我听你的安排,這出戲演完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們天天都找個名目,把這小子找來,把脈看病也好,喝茶閑聊也行,總之把他從陸歌岩身邊引開。」孫二笑道。

「啊?找他做什麼?我說了我要除掉的是陸歌岩——」

「姐姐別心急,咱們的目標當然是陸歌岩,但他太難對付,想收拾他,只能從這個大夫下手。」

「這大夫有什麼用?難道他能替我們殺了陸歌岩?」

「雖然殺不了,但也差不多了。姐姐沒看出來嗎?鄺大夫其實是女人。」

「他是女人?我怎麼看他都是個男子啊!」趙姨娘吃驚。

「我也以為她是男子,但李家六夫人說,她第一眼見到鄺大夫,就知道她是女子,她也告訴了李老爺。」

「真是個女的?」趙姨娘將信將疑。「可惜了,她長得挺俊俏,我還想將他收為‘弟弟’之一呢!」

孫二的嘴角抽搐了下。「總之,鄺靈是女子,陸歌岩想必也知道,稍早我們上墳,他還要她過去共撐一把傘,瞧他看她的眼神,想必對她有情。陸歌岩與他的護衛一同成長,他們之間的信任是牢不可破的,唯有從鄺靈下手,讓他以為鄺靈與我們串通——」

「等等,這不就讓陸歌岩疑心到我們頭上?」

「放心,他仍以為你是他的姨娘,就算他對你起疑,能懷疑你什麼?最多以為你怕他來討回家產,想趕走他。鄺靈就不同了,她可是帶著一箱毒藥、在李老爺府中等他的人,今天府中幾個下人被毒死,想必已令陸歌岩對她起疑,你得對鄺靈恭恭敬敬,裝出一副對她又怕又敬的模樣……」

孫二冷笑。「陸歌岩很聰明,聰明的人往往自負,自以為能看透一切、掌握一切,他一定會起疑,但不會去問鄺靈,只會默默觀察,對她的疑慮越積越多。等時機成熟,我們就對他的護衛下毒,再布置成是鄺靈下的手。他喜歡的女子害了他的兄弟,他必定心神大亂,屆時就是除去他的好機會。」

趙姨娘長吁口氣,很滿意。「好,就依你說的辦。這兩天給陸歌岩那樣問話,我都快嚇死了,一天不殺他,我就一天睡不好……」她皺眉,撫著肚月復。「也吃不下,這幾天總是肚痛。」

「姐姐盡避放心,一切交給我辦。」

「嗯,全交給你。接下來你只會對陸歌岩的護衛下毒,不會再殺下人了吧?計劃是你訂的,偷毒藥的也是你,我以為你只殺一、兩人做做樣子,沒想到你毒死這麼多人,若非我和官府關系不錯,事情怎麼壓得下來?」

「是,我一時疏忽了,累得姐姐煩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趙姨娘嗯了聲,瞧著他。「若非陸歌岩,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麼懂毒物。你從鄺靈那兒偷了不少,該不會用來對付我吧?」

「怎麼會呢?我對姐姐絕對忠心不貳,我為你做這些,助你對付陸歌岩,都是為了報答你當日救我的恩情啊!」孫二恭敬道:「姐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唉,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你可別背叛我啊!」

「絕對不會的,姐姐不須擔心,我每一日想著的只有如何對姐姐更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孫二走向房門,在背對趙姨娘時,臉龐露出詭異的笑。

「你歇著吧,我去給你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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