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人那個混蛋！」程姍姍迸出一聲尖叫。

「姍姍，在秋萱面前講這種話不太妥當吧？」

何慎東搗住程姍姍的嘴，以略帶歉意的目光朝賀秋萱看去。「我想你也明白，姍姍的嘴巴就是快了點、利了點。」

「沒關系，畢竟這些事情有一半是哥哥的責任，而且他還逃走了。」賀秋萱苦澀地笑笑。

「有什麼關系，反正你現在正好順理成章地搬入項家住，不然還真不知道你跟冬葵大哥要耗到什麼時候。」

程姍姍輕哼一聲，隨後又往何慎東身上靠去。

自從一同出游以後，不到數星期的時光，他們兩人已經漸漸由當初變調的友情，發展出延續的愛情來了。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啊。」賀秋萱漲紅了臉。

賀家破產的事情落幕以來，她由原本再三猶豫到習慣成自然，如今在項家與項冬葵同居的生活已經過得相當習慣，只不過偶爾還是會對程姍姍與何慎東大膽的調情舉動感到不好意思。

畢竟，她與項冬葵截至目前為止，可都還維持著相當清白的關系。

他們清白單純到何慎東與程冊冊這兩個看熱鬧的人，已經忍不住想拿藥整整他們，企圖讓他們先上車後補票，免得耗上半輩子的時間，他們還無法請人喝喜酒。

何慎東常說，項冬葵和賀秋萱兩人啊，一個太過嚴肅古板、一個太過柔順內向，如果要讓這兩人擦出什麼火花來，大概非得借助藥物不可。

「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項冬葵總是一口回拒他們的好意。

「冬葵，你不怕你們兩個就這麼耗上一輩子？都同居了，彼此又不是看不對眼。」何慎東一邊享受著情人剝下來的橘子，一邊在嘴里嘟囔著。

「就是說啊，小萱，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接受冬葵大哥的求婚啊？我等著抱你和冬葵大哥的孩子耶。」

程姍姍伸長右腳，企圖去搔坐在對面沙發的賀秋萱的腳底板。

賀秋萱眼明手快地閃過，臉上除了幸福的微笑之外，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惆悵。

轉頭望向在廚房里忙碌的項冬葵，賀秋萱仍是那句老話︰「我想再等等吧！」

她之所以如此拖延，是有她的理由。

可能的話，她盡可能不給項冬葵造成負擔，所以這一陣子，她努力地學做家事，為的自然是能在他自公司回家之後，能享受到美味的餐點。

這是她心里一個小小的願望。

另外，最大的問題是，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做個好妻子。

她知道，自己的缺點太多、優點太少，而項冬葵會在第一時間愛上她，表示他重視的應該多少與她漂亮的長相有關。

所以，如果草率地結婚真能為她與項冬葵帶來幸福嗎？

*********

「在想什麼？」

項冬葵低頭輕啄了下賀秋萱的耳垂，柔聲問道。

賀秋萱嚇了一跳，差點就把手里煮飯用的小鐵鍋給摔到地上去。

晚餐過後，何慎東與程姍姍窩到小和室去休息，而賀秋萱自然是跟著項冬葵幫忙收拾。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才學得會你的手藝呢？我明明是個女孩子，卻連煮菜都沒你好，讓我好沮喪。」她裝出一張苦瓜臉。

「秋萱，就算你連飯都不會煮，我們還是可以結婚，為什麼你那麼堅持不嫁給我？」

這點可說是自他們倆同居以來，項冬葵最感到不解的問題。

他們明明相處得非常融洽，幾乎就像真正的夫妻，但是賀秋萱卻怎麼也不肯點頭、不肯收下他送的結婚戒指。

雖然問過很多次了，但她每回都以逃避來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跟學做菜根本就沒什麼關系啦。」

賀秋萱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死命地擦著鍋子。

「那麼是什麼原因？」項冬葵將賀秋萱手里的鍋子抽走，往洗碗槽一扔，「這個可以等會兒再洗。」

「我……你不能再等等嗎？」她試著想把鍋子撿起來繼續洗，但卻遭到他的阻止。

「我可以等，但你得先說出個原因來。」不然他會夜夜難以安枕的，因為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

「我……」賀秋萱拿起另一個剛洗好的盤子開始擦起來。

項冬葵實在是受不了，于是把盤子也扔進碗槽里，讓它面臨再洗一次的命運，然後扳過賀秋萱的身子，讓她不得不面對著自己。

「秋萱，雖然現在的時機有點不對，而且地點也有點不夠浪漫，還有你一定要記住，我絕對不是拿任何恩情來壓迫你，而是想照顧你一輩子。可是……」

「可是什麼？」听著彷如求婚台詞的話語，賀秋萱感到自己雙頰的溫度正不斷升高。

「可是我沒辦法讓你過著從前的生活，因為天天舉行派對或宴會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我可以確保你這輩子會衣食無憂。」

「冬葵，我知道你對我很好，而我也很喜歡你。」賀秋萱忍不住輕聲問道︰「可是我的缺點很多，又和外頭傳聞的敗金女郎一樣︰這樣的我，你真的想娶嗎？」

「你那個叫善良，不叫花心，敗金這種東西其實也是外人的看法罷了︰對我而言，你只是單純地表達自己喜歡的心情，而且享受著自己的人生。」他搖搖頭，將外界對她的誤解給全數否認。

「那麼，如果有一天我變老、變丑了呢？」她低下頭，輕扯著自己的長發，「總有一天我會變老，不再像今天這麼年輕，到那個時候你還能接受我嗎？」

「關于這個問題我要全數奉還給你。」項冬葵勾起賀秋萱的臉龐，在她的唇瓣上輕吻著。

「秋萱，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再像今天一樣年輕，甚至無法抱起你，那麼，你還會喜歡我、接受我嗎？」

原來這些問題不只是賀秋萱在擔心罷了。

即將要成為夫妻的兩個人此時都該對這個問題有所認知了。

問題一出口，只見停留在她眉心間多日的淡淡憂愁于瞬間褪去，轉化為喜悅的光采，令她原本就美麗的面容更增添幾分嫵媚。

「冬葵，就算你變老、不再年輕了，我還是喜歡你。」

賀秋萱閉上眼、獻上唇，于模索中與熟悉的身軀相互交疊。在體驗著甜蜜的求婚台詞同時，她也明白，這個男人將會愛著自己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就如同她也會愛著他，直到生命之火燃盡的最後一瞬間那般。

「秋萱，你知道嗎？不管你有再多的小缺點、再多改不掉的壞習慣、再怎麼學不會做菜，對我來說，你的每一樣缺失都不是真正的缺點，那些只不過是引領我們相識、相愛的契機。」

話語未落，項冬葵已迫不及待地奪走賀秋萱的香唇。

在舌尖反覆的相纏，四唇交會之後，項冬葵總算一圓多日來的心願，得到賀秋萱的允婚；而且，他也決定這輩子絕不會放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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