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森——」

「目前我不想和您鬧僵，就這樣吧。」畢竟是凱瑟琳的父親，若是換了別人，早就一腳踢下河了，他要的一樣都沒來，還敢來和他談交易！

「你——」固執的家伙！

「首領，首領！」卡利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布、布、布洛利小姐——」

不等他將「來了」兩個字說完，萊斯已經沖著他手指著的方向沖過去，不遠處果然來了一艘小船，凱瑟琳一身古怪的青綠色長裙，裙身呈開放狀繡著金色的麥穗，棕發散亂在海風中。

「親愛的！」萊斯興奮地向她揮手。

船上的人全體暈倒，變故是不是來得太快了？剛剛還是一張殺人不眨眼的臉現在卻笑得那麼燦爛。

好刺眼！

凱瑟琳跳上船，疾步向他走來，萊斯才展開手臂要給她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一拳揮過，已經硬生生地打在臉上。

「噢！親愛的……」

「親你個頭啊！你這個該死的海盜，你竟然、竟然找來這麼多人——你想殺光格林所有人啊！」說到氣處，揮手又是一拳。

「噢！」

「你這個該死的海盜！」又是狠狠的一腳，「我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你著什麼急啊！」說這話時，她似乎忘記了前兩天是誰急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直到想好了主意，才開始又照吃照睡的。

船上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忘記了反應。

這是……剛才板著臉，要血洗格林的「瘋子」萊斯吧？

「親愛的，親愛的！」

萊斯利用男人先天的優勢，鉗制住她的兩只胳膊，緊緊抱在懷里。再打下去，恐怕他真是要被打死了。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這個混蛋！」

「寶貝，我錯了。」

撒嬌的聲音令全船人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船位下沉了不少。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凱瑟琳氣急推開他，狠狠地瞪他一眼。

從家里跑出來，她便跑去服裝店，準備換掉這身古怪的衣服，誰知才洗干淨那張滿是厚厚粉塊的臉，便听店里的人議論說普羅人將幾百艘戰船停在瓦爾貝耶，隨時準備戰斗，急得她連衣服都沒換，直接穿著伊蒂絲的衣服跑出去，幸虧遇到了雅克，在送她來的路上對她說明了一切。

如果這麼多人因她而喪命，國家因她而產生變故，她萬死難贖。

「我也很擔心你……」萊斯委屈地說，「我听說你要和那個博蒙伯爵結婚。」

「所以就要他的腦袋？」

「我也是一時氣急，他竟敢娶你？！」

「你這個白痴、腦袋里裝的全是草嗎？」說他是草包還不承認，早說了一定會回到他身邊，早說了她喜歡他——呃，好像沒說過。

「我喜歡你。」她想到哪兒說哪兒。

「啊？」被罵得還沒反應過來的萊斯一時怔住。

「我喜歡你，你這個該死的海盜！」

萊斯終于反應過來，咧嘴大笑，「凱瑟琳，小寶貝，心肝——」

「咳、咳。」實在看不下去的布洛利伯爵清清喉嚨。

「……父親？！」

「我想，現在我們可以談這筆交易了吧，哈瓦森首領。」

「……國王陛下承諾將諾法河一帶交予你統治，封你為格林的公爵，並與我的女兒凱瑟琳結婚——你覺得怎麼樣？」

萊斯饒有興趣地笑笑，他的確想與凱瑟琳結婚，也的確想要一塊肥沃的土地，但他還沒被沖昏頭腦，「既然是交易，那麼我需要付出什麼？」

「忠誠。」

「忠誠？」

「你只要承諾對國王陛下的忠誠，效忠于國王陛下，抗擊其他海盜前來的搶劫行動。」

「只是這樣？」似乎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只是這樣。」布洛利伯爵點頭，瞥一眼坐在萊斯旁邊的凱瑟琳一眼。

「做公爵夫人，你覺得怎麼樣？」萊斯笑問，一掃前些天的陰郁，從見到她，嘴就沒合起來過。

「哼，誰答應你的求婚了！」

「親愛的，國王陛下已經答應了，你是我交易來的，已經完完全全是我的了，屬于我！」

「交易來的？」

「……」似乎有些不對勁，「親愛的——」

「你去死吧！」凱瑟琳狠狠地瞪他，竟然說她只是交易來的？！

「對不起，親愛的，我說錯話了。」萊斯補救。

布洛利伯爵板起臉，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凱瑟琳，注意你的儀表形象，像什麼樣子！滿嘴髒話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胡鬧也不分個場合地點！

「……是。」凱瑟琳悶悶地低下頭。

苞誰學的？還不是跟那個死海盜學的！

「沒關系，親愛的，你怎麼樣我都愛你。」萊斯安慰她，奇怪，她越是這樣他越喜歡。

若她和其他貴族小姐一樣，虛弱得走幾步路就要摔倒，說話聲小得像蚊子，動不動掉眼淚，成天唯唯諾諾的，他反而受不了！

「不用你管。」凱瑟琳咬牙低聲道。

「你說什麼，親愛的？」他沒听清。

「我說，謝謝公爵大人的厚愛。」牙齒好痛。

「呵呵，不用謝。」

「你……去死！」

「你會傷心的，親愛的。」

「你閉嘴。」

「小寶貝，我可不是雅克，叫閉嘴就閉嘴。」

「該死的，你——」

他一句一句的，幾乎令她忘了還有其他人在場。

「……父親。」

萊斯微微挑眉，握住她想要抽回的手，「其余的我沒意見，但……我和凱瑟琳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終于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萊斯上前擁抱凱瑟琳，將下頜抵在她的肩膀深深呼吸她的味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凱瑟琳回抱他的腰，笑臉埋在他胸間，「我也是。」

「你真的……跑出來找我，被你父親捉了回去？」想象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好幸福。

「嗯。」

「凱瑟琳，你愛我吧？」萊斯輕柔地撫模她的秀發。

「嗯。」

「說出來。」

「……什麼？」她抬頭看他，幽深的藍眸深情地望著她，心猛地一緊。

「說你愛我。」

凱瑟琳微赧，「不是說了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

「有啊，剛剛在船上——」

「你是說喜歡我，喜歡和愛不一樣。親愛的，寶貝，心肝，我想親口听你說出來。」

凱瑟琳忍不住笑，有時他真的幼稚得像是個小孩子。

「親愛的？」

凱瑟琳勾上他的脖子，踮起腳，主動吻上他的唇，「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