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這陣子到底做了什麼蠢事?為什麼會在莫名其妙請邵寒青吃豬腳面線、看電影之後,又胡里胡涂地決定要和他回家去見爸媽?
很久沒見伯父、伯母,並順便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這是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才不相信阿青的腦袋會像他說的那麼單純呢。
這麼多年不見,雖然兩個人梗在心里的大疙瘩早在第一天見面時就消除了,但一時之間要回到小時候那種兩小無猜的日子,畢竟還是有些不容易。
而且,她總覺得阿青變得很好詐,還有些高深莫測的感覺,她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是她不再了解他了嗎?抑或是,她根本就沒有像自己以為的那麼了解他?
盡避嘴里嘀嘀咕咕的,辛含茵還是從衣櫥里翻出一件粉綠色的洋裝換上,然後把一頭長發綁在腦後。
咦,自己變胖了嗎?她怎麼覺得這件洋裝穿起來變得不好看,一點也沒有以往的輕盈秀氣?而且,不過是回自己家,不用特地穿什麼洋裝吧,多別扭。
偏頭想了想,她又打開衣櫥,找了件粉紅色的針織衫和白粗布長裙換上。
她對著鏡子拉平裙上的折痕,很好,這樣的打扮看起來很休閑,很適合這個周末夜晚的穿著。
可是她記得阿青好像不喜歡桃紅色,那……他會不會也覺得粉紅色不好看?
「怪了,我為什麼要在意那個男人想什麼?」越想越不服氣,她對鏡子扮了個鬼臉。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她還是第三次打開衣櫥,東翻西找了快五分鐘,最後拎了件墨綠色的T恤和牛仔褲換上。
很男孩子氣的中性打扮,這樣阿青該不會有什麼意見了吧?
整理好了白帆布小背包,辛含茵瞥了眼牆上的北極熊掛鐘,滾大球小熊肚子上的指針正指著六點零五分。
邵寒青一向很守時,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她決定先下樓去等他好了。
「唉,沒想到回個家還這麼麻煩……」關上門時,她的嘴還在咕咕噥噥著。
辛含茵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回家,從來沒想過要慎重其事地打扮,更不用說是連換三套衣服了。這全都是為了邵寒青那個麻煩的家伙!
外頭下起毛毛雨,辛含茵沒有帶傘,也懶得上樓去拿,她之前忘了問邵寒青是不是要開車來。
如果他有開車,她就不怕被淋濕了,如果沒有開車,公車站在離這里不過十步距離的巷于口,橫豎等一下就要上車了,何必拿傘?
辛含茵一向不否認自己是個生活上的懶人。
一輛深藍色車子由巷口減速拐進巷子,在辛含茵身邊停了下來,一個男人搖下駕駛座旁的車窗,「辛含茵小姐?」
「我是。」雨開始變大了,辛含茵用手遮著頭頂湊過身。
「邵寒青的車在路上壞了,他拜托我過來接你去路口的速食店,他車修好了就會過去。雨越來越大了,快上車吧。」男人向她解釋並催促著,同時打開後面的車門。
「喔,謝謝。」怕被雨淋成落湯雞,情急之下,辛含茵平常的警覺心沒有在此時發生作用,她道了聲謝就坐進車里。
哪知一上車,就發現後座已經坐了一個穿著大花襯衫的痴肥男人,而他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她。
完了!心中警鈴大作,她暗叫不妙準備要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駕駛用中控鎖銷上了。
「你們要做什麼?讓我下車!」她下死心地扳著車門把手,急聲嚷著.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把手被你拆了,門還是不會開的。小姐,我們不想什麼,只不過想利用你好好教訓一下邵寒青那個小子。」穿著大花襯衫的男人湊過身對她猥笑著,口氣里充滿濃濃的酒臭和煙味。
「你們別亂來!」她徒勞無功地威脅。
這時,辛含茵突然听見車窗玻璃被人敲擊的聲音,她拾起頭,發現邵寒青正站在車外,一臉著急地敲著車門,口里似乎嚷著什麼,只是車門牢牢地關上,她什麼也听不到。
「阿青!」
「他來了,小堯,快開車!」
花襯衫男人也看見邵寒青,連忙對駕駛下令。
那名叫小堯的年輕男人應了一聲,車子就往前急行。
怎麼辦?
辛含茵看著邵寒青一路追著車子跑,無奈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車子,他追不了多久便開始落後,距離越拉越大、越差越遠,最後還是體力不支地摔倒在馬路上。
「阿青!」心急的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處境,只想趕快下車看看他的情況。「放我下車!」
花襯衫男人和小堯當然不會理睬她,車子繼續向前疾馳。
「我要下去……」
見沒人理她,辛含茵開始用腳踢著身旁的男人,並趁他躲開之際,立刻撲向前,雙手使勁掐著開車的小堯的頸子。
頸子猛地被人這麼一掐,小堯無法好好開車,一時失控,車子就撞向路旁的圍牆。
好機會!
看那兩個男人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辛含茵連忙撲向門邊,打算開門逃走。
「該死,還是打不開!」拉扯了半天,她都急出一身大汗了,車門還是死死地鎖著。
「臭女人,你是不想活啦!」
罵了句難听至極的髒話,花襯衫男人用力將辛含茵拉過來,對著她的臉一巴掌揮下去。
這記巴掌打得辛含茵眼中金星直冒,她眨眨眼,嘴里嘗到有淡淡的血腥味,跟著左頰熱得像火在燒,似乎也腫了起來。
「邵寒青是個下三濫的叛徒,他的女人當然也是個賤貨!」
頭上撞了個腫包的小堯也氣得回過身,一把扯住辛含茵的馬尾,狠狠地向後拉,讓她疼得直掉淚。
「車子還能動吧,快開車。」花襯衫男人催促道。
雖然撞到圍牆,但只有車頭部分撞凹,小堯轉了幾次車鑰匙後,車子就發動了,隨即車子又繼續向前駛.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好痛!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發疼,那一巴掌打得她頭昏眼花。
「這你就別管了。」花襯衫男人點了根煙朝她笑笑,、我勸你最好乖乖的,少開口討皮痛,不然,嘿嘿,我們幫里很多男的都缺女人喔。」
「我……」辛含茵仍然不死心,但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眨眨眼,希望讓自己保持清醒,無奈左邊的太陽穴開始劇烈地痛起來,頭痛欲裂,連胃也開始痛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吸進的卻是他們的酒臭和煙味,惡心得教她想吐。
最後,她終于再也支撐不下去,跌入一片黑暗。
辛含茵站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全身都濕透了,一股冷風由後方吹過來,教她冷得直打顫。
她摩挲著雙臂取暖,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千斤重般舉不起來,她只好往看不見的黑暗前進,希望能離那陣冷風遠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她發現前方有一道小小的光,光線很微弱,但對于身處在黑暗中的她而言,無疑是在深水中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快步朝著光源走近,走著走著,發現光源的來處原來是電腦螢光幕,螢幕上的字一閃一閃地教人眼花,什麼也看不清楚。
電腦旁站著一男一女,像是在爭論些什麼。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和那個女人結婚?」
女子留著短短的頭發,身上穿著一襲長袖短裙的白衣衫,像是哪間醫院的護士裝,裙子兩側各有一個大大的門袋,此刻那女子正激動地大聲質問著那名男子。
男子並沒有開口,他背對著她,教她看不見他的臉,望著他的背影,像是要和無盡的黑暗融在一起,她覺得那樣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一時之間又認不出來是誰。
「你說呀!為什麼?」女子拉著男人的手臂,質問的口氣听起來十分堅決憤恨,但臉上卻是相反的淚如雨下,「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就算是生活苦一點,兩個人也要在一起嗎?」
男子仍然沒有回頭,他只是揮掉女子拉著他手臂的手指。
「為什麼?」得不到答案的女子再問︰「我們的感情已經一點也不剩了嗎?你為了錢、為了名利而願意娶那個女人,棄我于不顧?」她的聲調中滿是淒楚。
面對愛情,女人永遠是輸家嗎?看到這一幕的辛含茵也忍不住動容。她望著那一男一女,忘了背後那一陣陣的寒風,心中滿是對那名女子的不舍。
「你已經不愛我了嗎?」面對始終沉默的男子,女子的語調已經不再像起初那樣的強硬,她用袖子擦了擦淚水,看著男人冷漠的背影,困難地問︰「你對我的愛……已經消失了嗎?」
很快地,男人點了點頭。
「不、不會的!」看到他的動作,女子顯然受到極大的打擊,雙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地上。「我們那麼長一段時間的感情,真的就這麼完了?你真要負我?你真的忍心要這麼負我?」
昂心男人!
看到這里,辛含茵忍不住咬住唇辦,腦中又浮起了那個遙遠的夏日午後,她看著邵寒青和別的女孩在老松樹下擁抱的情景,吵嚷的蟬鳴和酷夏,烙印了她最心酸的回憶。
每一個男人都是負心,而女人,也總是為此一再心痛,她和這名傷心的女子,全都逃不過啊!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坐在地上的女子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但她仍然不死心,伸長手拉住男人的衣袖,苦苦哀求著,「要怎麼樣你才願意回頭看看我呢?你連看我都不肯了嗎……是不是只有我死,你才會回頭呢?」
看他沒有回應,女子又哭了,目陽瑩的淚珠映著電腦螢光幕反射出的光芒,看起來有些莫名的詭譎。
突地,女子從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利剪,將剪刀口對著自己的胸。
「你今生真要負我,但我是絕對不會負你的,我把心掏出來給你,我掏出來給你看看!」話一說完,利剪就刺進女子的胸口。
「不!不要!」
看到這一幕的辛含茵忍不住尖叫出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發現自己的身于像受了縛身咒一樣動彈不得,只能在原地看著那名痴心女子胸前血流如注,染紅了那件白衫。
一直背對著她們的男子顯然也被女子的舉動給嚇到了,他連忙轉過身,低子抱起女子,口中低聲地像是在喚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辛含茵忍不住豎起耳朵听著。
她只听到一個字,像是那個女子的名字。
「玲……玲……」男子仍然低聲喚著,語氣里有著濃濃的哀痛。
「玲小姐……」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了那個寄錯信給她的女人。那個女子是玲小姐?怎麼可能?
似乎听到了她的聲音,男子抬起頭朝她望了過來,隨著他望過來的視線,她只听到啪的一聲,唯一的光源也熄滅了.
「不!不要!」驚慌的她忍不住跌坐在黑暗里,對著四周的黑暗絕望地尖叫。
怎麼可能!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確實看見了那個男人的長相——那個負心的男人。那個男人是邵寒青啊!
「不要!」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尖叫聲,把辛含茵從深深的夢魘中喚了回來。
她睜開眼,望著一室的昏暗,一時間還弄不清楚狀況,只能不住的大聲喘氣。
那個男人真的是邵寒青,她看得很清楚,不論是玲小姐胸前的鮮血,或者是邵寒青朝她望過來的眼神,甚至是他對玲小姐那種冷漠的態度。
背叛了玲小姐的人真的是阿青嗎?
雖然這陣子她的電腦壞了,又一直忙著阿青的事情,幾乎忘了那位神秘的玲小姐,但在潛意識里,她還是在意著那一封古怪的信,也在懷疑阿青啊。
阿青和她的電子郵件帳號只差一個數字,那要是多大的巧合呢?怎麼可能不教她懷疑?
「這里到底是哪里?」
想起自己被綁架,豐含茵開始打量起身處的地方。
雙手雙腳被綁著,屋內一片昏暗,只有靠近右邊牆上的一扇小窗透進些微光線。她坐在地上,什麼也看不到,只听到浙瀝嘩啦的雨聲打得屋頂發出叮叮當當響,她猜測這個屋子八成是用洋鐵皮搭的。
那群人綁架她要做什麼呢?辛含茵不懂,她的生活一向單純,家境小康,又不是什麼家財萬貫的大宣蒙,也不曾與人結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綁架案中的肉票。
驀地,她想起那個穿花襯衫的男人在車上說過的話——
邵寒青是個下三濫的叛徒,他的女人當然也是個賤貨!
既然他提到了邵寒青的名字,看樣子,這場禍八成也是他惹出來的,是她運氣不好才被人當成邵寒青的女人.遭受無妄之災。
她的左臉還腫得像大餅呢!這筆帳,她一定要在邵寒青身上討回來!
「喲,醒啦。」
小屋的門被打開,那個花襯衫男人帶著幾個小嘍走了進來,今天他身上還是一件花襯衫,只是從紅色大花換成了藍色的,像是隨時都在夏威夷海灘度假一樣。
辛含茵瞪著他,「你們把我抓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花襯衫男人從口袋里拿出香煙點著,「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要怪.就去怪你的男人,誰教他有天大的膽子敢坑我「夏威夷」的貨!」
「邵寒青不是我的男人!」老天,他還真叫夏威夷啊!
「不是?鬼才相信。」他嗤地一聲笑出來,示意一旁的手下拿食物進來,「拿飯來。」
「信不信由你,我和邵寒青只是普通朋友。」
看小嘍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白飯,上頭還放著兩三樣菜,辛含茵才發覺肚子真的有些餓了,口氣也軟了下來。
會給肉票吃熱飯熱菜,看來這人還滿不錯的,一點也不像電視劇里的那些壞人,盡傍人吃此一冷飯殘羹。
「我一向恩怨分明,只要邵寒青來了,我絕不會動你一根寒毛,你就乖乖在這里吃飯睡覺,等著他來就行了。」看辛含茵眼巴巴地望著那碗飯,夏威夷又說話了。
當然要吃飯!她可不認為絕食抗議會對這些人有用,而且她也要儲存體力,才好找機會逃跑。
「手被綁著,你要我怎麼吃?」雙手被綁著,她想吃也吃下到。
這些人綁她的方法還很奇特,不是用一般的麻繩、手銬,反而是用常見的寬膠帶。
透明膠帶緊緊將她左右手的大拇指捆在一起,雖然其他指頭都可以動,但少了兩只拇指,什麼事也做不成,束縛的效果居然比用繩索還要好。
「阿亞,松開她的手。」夏威九使使眼色,一個瘦小的年輕人拿了把小刀上前,三兩下就去掉她手上的膠帶。
「你乖乖吃飯,如果想要上廁所,就在那里……」夏威夷指著屋邊的一個角落,一瞼婬笑。
苞著他的目光望向牆角,辛含茵看到了那樣東西,隨即倒抽一口冷氣,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要!」那是油漆桶耶!
他居然要她在油漆桶上解手?姑且不論她習不習慣,萬一她在「方便」時,那些小嘍在一旁偷看怎麼辦?那她的名節不就全毀了?
她寧可憋死。
「要不要隨便你。」夏威夷又笑了,肥胖的身體笑得一抖一抖的,連襯衫上的大花也跟著抖。「你最好祈禱邵寒青那小子趕快來吧。」
望著那扇門關上,門外還傳來落鎖的聲音,辛含茵只能坐在地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阿青到底惹了什麼麻煩,竟然連她都會被綁架?
大大吐了一口氣,處在一室幽暗中的辛含茵只能在心里祈禱邵寒青快點出現。
快點來救她,也快一點讓她好好問個清楚。
隱隱約約听到有人開鎖的聲音,跟著一道刺眼的陽光射進屋里,讓原本處于昏睡中的辛含茵馬上清醒,半掙扎地坐起身。
夏威夷的聲音由門外傳了進來,接著他帶了幾個男人走進屋里。
「阿青!」
雖然背著光,但辛含茵還是認得出來,那個高大的男人是邵寒青沒錯。
「茵茵……」一看到她,邵寒青激動得想要沖上前,卻被一旁的人抓住手臂擋了下來,只能站在門口喚著她。
一名膚色黝黑的年輕人走到辛含茵身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拖著她來到邵寒青面前.
「你看到了,我可是一點都沒有虧待她,還替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夏威夷冷冷的開口。
「該死,你打她!」看到辛含茵腫起泛紅的左頰,邵寒青忍不住輕撫她的瞼,「痛不痛?」他的語氣滿是心疼。
「那是她不乖,受點教訓是應該的。現在你人看到了,貨呢?你把它藏在哪里?」夏威夷口氣冷冷的。
「夏老大,你也太不夠義氣了。」邵寒青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那貨可是我花了一大筆錢向你買的,當然是我的,可沒有讓你再討回去的道理。」
「狗屁!」夏威夷氣極了,一腳就踢了過來,把邵寒青踹倒在地上,嚇得辛含茵發出尖叫。
「你當我是笨蛋還是癟三?那一大箱美鈔全都是假的,你以為我不知道?而且居然還笨到被條子給抓去,讓我下面的線全都斷光了,你這不是和我作對是什麼?」
「我也沒想到會被條子抓啊!他們是怎麼抓到魏仔和阿三的我也不知道呀……
邵寒青一臉無辜,「這樣對我也沒好處,到時候黑狗老大怪罪下來,我也活不成。」
「還敢提黑狗老大!」說到這里,夏威夷對著邵寒青的胸口又踹了一腳,只听他悶哼一聲,臉色發白地抱胸申吟。
「不要,不要再打他了!」再這麼踢下去,阿青就要被踢死了。一旁的辛含茵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只能流淚喊著。
反抗啊!好歹他以前也是當警察的,拳腳功夫應該下差才對,怎麼不反抗呢?
做人果然不能沾上毒品,否則就算逃過法律的制裁,仍然永世不能翻身。
心焦的辛含茵已經不想去管邵寒青是不是真的販毒,她只求今天他不要死在這些人手里。
「因為你,黑狗老大這個月已經不給咱們貨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小子!」越說越氣,夏威夷掏出一把蝴蝶刀,「老子偏不要一槍讓你死得痛快,我要一刀一刀切下你的手指,割下你的肉,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給我要花樣。」
「不要!不要!」看他一臉惡狠狠的樣子,辛含茵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撲到邵寒青身前,企圖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他。
「茵茵……」邵寒青想推開她卻推下掉,只好緊緊地摟著她,心疼地喊著她的名字。
「黑狗老大再威風也沒有多久了,你們這些毒蟲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語氣篤定地對著夏威夷說。
「好啊,我們就來看看是誰撐得久!」話聲方落,夏威夷揚刀正要朝邵寒青的肩膀刺下去——
這時,一個小嘍沖了過來,口中直嚷著︰「老大!事情不好了」他喘著,跑到夏威夷身邊,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串話。
就見夏威夷臉色一變,瞪著邵寒青,「好小子,沒想到你是「海里的」
「快跑!」
一直躺在地上的邵寒青將辛含茵往旁邊一推,低聲叮嚀她快跑,然後一躍而起,一記手刀擊向夏威夷持刀的右手,場面立時變得一片混亂。
辛含茵被他這麼一推,七手八腳地爬起身,發現自己的腳仍被綁著,既幫不了邵寒青的忙,也逃不了多遠,只好躲在角落看情況。所幸,全部的人注意力都放在邵寒青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
此時邵寒青已經奪下夏威夷手中的刀子,還朝他的下月復踢了一腳,「這是替茵茵還給你的!」
「弟兄們,上!」夏威夷忍痛下令。
「不必麻煩了,夏威夷,我勸你少做困獸之斗,看看周圍吧。」面對十余人的包圍,邵寒青臉上沒有任何畏懼之色,反而笑著對夏威夷說。
听到他這話的人莫下抬頭看向四周,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無不驚慌失措,連辛含茵也嚇了一大跳,有些人甚至連留下來的勇氣也沒有,丟了刀子就向外逃。
「夏威夷,你已經被包圍了,還是快束手就擒吧。」
不知何時,四周高處站著密密麻麻的警察,有些持手槍,有些則捧著沖鋒槍,每一把都對著場中央的人,封鎖得滴水不漏,連一只狗也逃不掉。
眼見大勢已去,不復之前意氣風發的夏威夷,垂頭喪氣地舉手投降。
「算你狠,沒想到我會栽在你這個臥底的手上。」被銬上了手銬,臨上警車前,夏威夷忿忿不平的朝邵寒青吐了一口口水。
「夏老大,兵不厭詐,這可就要請你多包涵了。」邵寒青沒有生氣,一臉笑呵呵的。
「連你坐牢的事也是假的?」
「沒錯,不然怎麼有辦法把你們從上到下一網打盡呢!」邵寒青沒有否認。
只有他真的坐辛,才不會讓人起疑心。
什麼?阿青坐牢的事是假的?
這些對話,站在邵寒青旁邊的辛含茵全都听進去,她驚訝地望著他,這下她終于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邵寒青根本不是毒販,他是警方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