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嫁宅門 第8章(2)
作者︰香彌

听見他們說的話,丁挽秋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娘,咱們要想想辦法把相公救出來!」

「少夫人,晚上我會潛進牢里,伺機救出少爺。」孟廣仁說道。

寒夫人搖頭道:「此刻納蘭瑞麟一定派人嚴加看守見塵,只有你一個人去,只怕孤掌難鳴救不出他,說不定還會一塊被抓。」

「但這一時半刻也找不到武功高強的人來幫忙。」唯一與他武藝相當的柯叔身受重傷,也被少爺一起送來這別苑養傷了。

至于其他的護院武師有一部分在臨澤縣守著那片野生的漆樹林,另外一部分被少爺派去保護姚含青,將密信送交到姚大人手上。

最後一部分的護院則被少爺派來保護夫人與少夫人,少爺交代過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她們,所以這里的護院他是不能調動的,而在臨澤縣的那些護院距離又太遠了,緩不濟急。

見遲遲想不出對策救人,丁挽秋問:「我能不能進牢里看望相公?」

「少夫人這一去,只怕會被認出身份。」

「我可以喬裝改扮。」

「就算如此,恐怕也無法輕易見到少爺。」少爺此刻怕是被納蘭瑞麟列為重罪罪犯,是不可能讓人輕易見到的。

思來想去,仍舊想不出辦法可以救到人,丁挽秋的心思整個都亂了,不發一語的離開前廳。

「挽秋,你要上哪去?」寒夫人擔憂的問。

「娘,我回房靜心想想有什麼法子能救相公。」相公的處境很危險,也不知那納蘭瑞麟會不會殺了他,她必須趕快想個辦法盡早將他營救出來。

回到寢房後的丁挽秋,因為擔憂寒見塵的安危,她的心就像被攪亂的池水,無法平靜下來,但她必須強迫自己冷靜,才能想出辦法來搭救他。

她不停的在房里來回踱步思考著,一旁的銀珠看得眼都要花了。

知她在想事情,銀珠不敢吵她,可半晌後,見她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銀珠忍不住出聲勸道:「少夫人,您坐下來喝口茶,歇歇吧。」

「我不能歇,相公還在等著我去救他。」她柔雅的臉龐此刻布滿了焦慮。

「可您現在這麼著急也無濟于事呀,先喝杯茶緩緩神吧,也許待會兒夫人和孟爺他們就想到什麼好法子了。」銀珠勸道,將手里的杯子遞了過去。

接過杯子,她啜了一口茶,驀然想到婆婆方才提過,若是只有廣仁獨自到牢里,只怕救不出相公,那麼若是能多找幾個同樣武藝高強的人一同前往,不就有可能將人救出來嗎?

要說到武藝高強的人,弟弟正是一個……她下一刻,思及弟弟押鏢到關外恐怕還未回來,神色不禁又一沉。

對了,或許可以請應司的師父,以及那些與他一起習武的師兄弟們幫忙,應司的師父與爹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若是由爹去拜托他幫這個忙,說不定他會肯答應。

這麼一想,丁挽秋欣喜的放下杯子匆匆走了出去,來到前廳,寒夫人與孟廣仁還在商討事情沒離開。

她急忙將自個兒的想法告訴他們,最後說道:「所以我必須回蘇州城一趟,請爹幫忙去請托應司的師父。」

「這事很危險,他們肯答應嗎?」寒夫人皺眉問。

「應司的師父為人很重義氣,他是我爹的朋友,若是由爹出面請托他,他極可能會答應。」

一直苦思不到辦法的孟廣仁迫不及待的道:「那還等什麼,我這就送少夫人回蘇州城見丁老爺,再不將少爺救出,只怕納蘭瑞麟會對少爺不利。」

丁挽秋頷首,「事不宜遲,我這就跟你回蘇州。」

穿著一襲素色的衣裳,喬裝成一般的僕婦悄悄來到丁家,丁挽秋驚喜的發現弟弟已從關外回來。

「姐姐,我昨日一回來就听說寒家出事了,我跟爹娘急著想打探你的消息,但納蘭瑞麟派了重兵將寒府重重圍起,不讓任何人進出,讓我們心急如焚,寒家是怎麼回事?」丁應司關切的問道。

一旁的丁夫人也連忙追問,「听說見塵派了人到納蘭瑞麟的宅邸盜走了一批寶物,可有這事兒?」

「事情不是這樣的。」丁挽秋將事情真相大概告知他們。

「原來如此,所以納蘭瑞麟才會抓了姐夫。」丁應司听畢恍然大悟。

丁夫人拉著女兒的手關心的詢問:「挽秋,既然見塵已將你送走,你怎麼還跑回來?」

「娘,我回來原是想請爹央請應司的師父幫忙,與廣仁一同前往牢里救出相公,廣仁只身前去恐怕沒法順利把人救出。」

丁應司立刻豪氣的說:「姐,先別麻煩師父他們,今晚我跟廣仁兄先去牢里探查姐夫的情況,若是守衛不嚴,我們就將他救出來;若是守衛很嚴密,便再回來商議對策,你看如何?」昨日回來時,他已听爹娘提過姐夫如今對姐姐很好,他對他已盡釋前嫌。

孟廣仁感激的拱手道:「那麼廣仁在這里就先代替少爺謝過丁少爺。」他曾听說丁應司為了少夫人成親那日與豬拜堂的事,到寒府與少爺打過一架,結果兩人斗得不相上下,有他這個身手和少爺相當的高手一同前往,說不定真能救出少爺。

「也好,應司,若是無法救出相公,你們就先退回來,我們再重新計議,千萬不要逞強,知道嗎?」丁挽秋叮囑,她雖然很擔心寒見塵,卻也不願意弟弟因為此事而受到傷害。

「我有分寸的,姐姐。」丁應司朗笑道。

深夜時分,丁應司與孟廣仁身著夜行衣,悄悄潛入蘇州府監牢。

為免驚動獄卒,兩人躍到屋檐上,輕輕掀開瓦片,往底下一處處看去,尋找寒見塵的下落。

這樣找到了半夜,終于在一處牢房里找到了他。

兩人連忙撬開數片屋瓦,直到撬出足以容納一人下去的空間,才由孟廣仁跳下去,丁應司則留在上面負責警戒和接應。

早已察覺屋頂的動靜,寒見塵一直不動聲色的等著,瞥見跳下來的人是孟廣仁,他並不意外,他明白以廣仁對他的忠心,他被抓,廣仁勢必會想盡辦法來營救。

「少爺,我來救您了。」進入牢房,孟廣仁刻意壓低嗓音說道。借著牢房走道上點著的火把光芒,看見寒見塵衣袍上染滿了血,他憤怒的瞠大眼低吼著,「少爺,納蘭瑞麟對您用刑了?」

寒見塵對身上的傷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道:「只是些皮肉傷而已。」瞅見上方探出了一張臉,在夜色下他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便出聲問:「廣仁,上面那人是誰?」

「是少夫人的弟弟丁少爺。」

「他怎麼會與你一同前來?」寒見塵訝問。

「少夫人听說了少爺被捕的消息,她便決定親自回蘇州來找人救少爺,所以丁少爺今晚才會跟我一塊來。」說著,孟廣仁上前拽住他的手想帶他離開,「少爺,我們快離開這兒吧。」

「你們先回去,我暫時還不能跟你們離開,還有,替我轉告挽秋和大娘,請她們不用替我擔心,我目前在牢里暫時不會有危險。」

好不容易才潛進來,少爺卻不跟他們走,孟廣仁著急的問:「少爺為什麼不走?」

「納蘭瑞麟因為抓到了我,才沒有再去為難寒家的其他人,我若逃走,他勢必又會展開搜索,而連累到其他人。」所以他暫時還不能離開。這時突然想起一直牽掛在心上的事,他揚聲問:「廣仁,挽秋還在為那只豬的死生氣嗎?」

「應該是不生氣了,少夫人現在只擔憂少爺的安危。」

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寒見塵隨即又慎重吩咐著,「盡快送她回別苑,她留在蘇州城太危險了。」猛然听見一陣腳步聲朝這走來,他附耳匆忙的再交代了幾句話,最後道:「我方才說的事都記下了嗎?」

孟廣仁頷首,「記住了,我會盡快派人去聯絡姚大人。」他不放心的再問,「可姚大人會依照少爺的話去做嗎?」

「你放心,他若听見這計策,一定會依計行事。」對此寒見塵有十分的把握。

「你快走吧。」

「是,那我走了。」在寒見塵催促下,孟廣仁留下了一瓶金創藥後,朝上方伸出手臂,上面的丁應司見狀,放下繩索將他拉了上去。

「我們快離開。」他上了屋頂後急忙開口。

聞言,丁應司詫道:「你不把姐夫救出來嗎?」

「少爺說他暫時還不能離開,要我們先走,少爺交代我去辦一些事,說等一切安排好之後,他便能離開了。」孟廣仁一邊解釋,一邊小心將瓦片擺回去,再與丁應司循著原路回去。

「李承祖接管了寒氏作坊,作坊里的人只要不听他命令,一律全攆出去,嚇得大伙兒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陳管事稟告這幾天作坊的情況。

听見這件事,寒夫人極為震怒,「難道寒家上百年的家業就要這樣毀在李承祖手上?」

「娘,這只是暫時的,等納蘭瑞麟被問罪,作坊就會再回到咱們手里了。」丁挽秋溫聲安撫她。

自兩天前從孟廣仁那里得知相公交代他去辦的事,她便沒再那麼焦急了,那樣的計策一定可以解除危機,依相公的冷靜聰明,這一局絕不會是個死局。

目前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

想到寒家傳承數代的作坊竟落到他人手上,寒夫人便心痛的無法平靜下來,「見塵就算想對付李記,也不需要去招惹納蘭瑞麟啊,看看如今寒府變成什麼模樣了!」

「娘,你要相信相公,雖然作坊暫時被李承祖奪走了,但相公一定能再奪回來,作坊絕不會在相公手上失去的。」丁挽秋勸道。

沒有她那樣的信心,寒夫人眉心緊蹙,憂心忡忡,「萬一那姚大人沒有依照見塵的計劃行事或者失敗了,咱們寒家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丁應司剛走進前廳,听見她的話,接腔道:「夫人,你放心吧,那姚崇浩是個十分有才干的人,姐夫的計策不會有閃失的,一定能順利進行。」

寒見塵擬定的計策是要姚崇浩兵分三路,一路是由一人假扮成姚祟浩佯裝要帶著密信趕回京城,納蘭瑞麟得知此事必定會派人前去截住他,不讓他將密信帶回京里。

第二路人馬則到納蘭瑞麟的府邸里縱火,趁著府里忙于救火時潛入搜索。

然而這組人馬也只是欺敵之兵,負責引開那些守衛,真正的伏兵則趁機潛入密信上所言那個藏放罪證之所,找出罪證帶出納蘭瑞麟府邸。

與丁應司一同進來的孟廣仁也附和,「就是呀,夫人,我前去將少爺的計策稟告姚大人時,他听了之後,也說少爺的主意甚好,他會依計行事,屆時咱們只要配合他的行動即可。」

「這事姚大人真的有把握能成?」寒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瞧他是挺有自信的。」孟廣仁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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