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琳瑯 第十章
作者︰丹菁

朱胤征拖著半醉的玉琳瑯,一路走到他的寢房,大腳一踢,踹開大門,隨後再以腳隨意踢上。

「說!你到底打算如何?」朱胤征一把將她拽到床榻上,一雙跳動著火簇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似醉非醉的眼。

懊死,她到底打算怎麼考驗他,到底打算怎麼惹怒他?

「我?」玉琳瑯帶著淺醉,仗著三分的酒膽,輕佻地扯起一抹淡笑。「琳瑯又是哪里招惹王爺了?」

他不是要她陪侍,她陪了呀,他還要她如何?讓賓主盡歡,她是做到盡心盡力,曲子也唱了,般若大師也開心了,又哪里做得不夠好?

玉琳瑯蹙緊秀眉,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挾幽帶怨地瞅著他瞧,水靈靈的眼眸,像是要淌出淚滴。

「你還在同本王裝傻?」朱胤征冷哼道︰「誰要你陪侍,陪侍得那般不知分寸,夾菜喂酒,唱曲助興,你何時這般對待本王了?」

懊死,這說來說去,根本就是燎原的妒火在作祟!

她何時這般待他了?光是要她回眸一笑,即使拋盡千金也買不著,她卻像是拋售一般,隨意便給般若大師一個笑,這算什麼、算什麼?!

「這不是王爺要琳瑯做的?」她的低柔嗓音里帶著濃濃的指責,雙眸更是不留情地直瞪著他瞧。「這一切,不都是王爺要琳瑯做的,琳瑯才做的,王爺為何又要斥責琳瑯?」

他到底要她如何?這般令她無所適從,他覺得好玩嗎?

「是誰要你做的!」朱胤征不由分說地暴吼,一雙怒目狂譎詭邪地注視著她。

懊死,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明白,豈可隨意地臆斷他的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多麼不願意,若不是欠了人情債,他又怎會如此?要她入席陪侍,他心猶如刀割、扯心裂腑!

而不知情的她,居然恬不知恥地對一個修行者賣弄風情,簡直是丟盡他的臉,掃盡他的面子!

「不就是王爺要琳瑯……」玉琳瑯眸子中寫滿不解,直直地望入他狂怒的眼眸里。

懊死,她絲毫不懂他的用心,她——

朱胤征忽地扯破她的外袍,大手肆意地撕扯她的中衣,露出粉色的抹胸,露出她賽雪的酥胸……

他無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向別的男人曲意承歡,更何況,她可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是他想要用盡一生疼惜的女人!

而她竟是這般無情待他,這令他忿忿不平,

「胤征,你……」玉琳瑯心醉神迷地喊出他的名,她半睜著水眸,眼中有著狂亂、有著迷情、有著羞怯、有著一抹羞赧的春色。

她是有點醉了,可她總不會做上這種春夢——

是胤征正在觸踫她,是胤征正在渴求她,可真是胤征?

玉琳瑯紛亂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正她的男人,小手怯怯地撫上他的發絲,隨著他而飄浮的身子,感覺像是夢境中,分不清是真是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老天听見了她的祈求,讓胤征再和她一起……

「小玉子……」朱胤征輕喃著,感受指尖傳來的燥熱,更覺得血脈噴張,躍躍欲進。

他更想進入她的體內,想撕破她那一張該死的面具,想見她為他輕喘吟哦,為他蹙緊柳眉,讓他可以感覺到她淡淡的情感。

他的大手意亂情迷地探入她的裙下,正欲扯下她的褻褲,突地——

朱胤征翻身下榻,雙手緊環住全身,緊咬著的唇畔更是一片慘白。

玉琳瑯見狀,拉攏了衣裳,下床緊抱住朱胤征。

「胤征,胤征,你到底是怎麼了?」一見到這癥狀,玉琳瑯更是手足無措地緊抱住他。

這到底是什麼病,為何會這樣?

朱胤征低咒了一聲,瞬即將她推到一邊去,不讓她靠近他半分。

他這病不知是否會傳染,他怎能冒險讓她近他的身?

不!即使是讓她誤解,他也絕不能讓她輕易地靠近他。這病是這麼地痛徹心血,他怎忍心讓她嘗盡?

「胤征……」

玉琳瑯不顧被他推到一邊去,徑自爬到他的身側,扯開他的衣袍,想要看個究竟。褪去他的衣袍一見,果真如她所料,和一個月前的情況一樣,一樣是可怖的凸疤在他身上竄動。

可再仔細一瞧,這凸疤似乎移了位——

一個月前,當她瞧見時,這凸疤尚在手臂的位置,為何現在已經聚往心窩去,而且像是蟲狀一般的蠕動,令人觸目驚心。

「走開!」朱胤征驀地大吼,大手將她再推離,卻見她淚眼蒙朧。

「胤征,讓我照顧你好嗎?」玉琳瑯緊握住他的手臂,淚水欲涌出眼眶。

雖然她不明白這是什麼病,但她可以以內力貫入他的體內,試著將那些怪異的蟲逼出他的體外。

「滾!」朱胤征不帶情感地暴喝。

他這病一旦發作,一次比一次還要難受,這凸疤一次比一次接近心窩,或許正是因為死期到了,他要如何還能再與她廝守?

罷了,就當放她走吧,橫豎他是等不到下一次的月圓了!

「你走吧,立即離開杏林別業,本王不想再看見你!」朱胤征緊咬著牙說出違心之論。

與其辜負她,讓她蹉跎紅顏,倒不如狠下心要她走,要她遠離他的視線,或許他能夠安心地走上黃泉路。

「不!」玉琳瑯不依,又挨上他的身軀,觸上他一身的熾燙,卻見他幾番掙扎,卻掙月兌不了她的鉗制。

他已經病得極重了,否則怎會連撥開她的手也不能?

「走開,你……」

朱胤征已然氣若游絲,伸手欲撥開她的小手,卻突地感到心窩一陣劇烈撕扯,使得連舉起手的力量也沒有。

「胤征——」玉琳瑯發現他的身子猝然由熾燙轉回冰寒,見狀,立即運足內力,注入他的體中。

餅了半晌,玉琳瑯已然汗流浹背,卻見朱胤征的身軀依舊冰寒得嚇人。

她收住徒勞無功的內力,小手不斷地將往心窩聚去的凸疤推開,卻推不動,眼看他的呼吸愈來愈緩慢,氣息愈來愈微弱,驚得她淚如雨下,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地,她想到——

她雙手環抱住朱胤征,扯開喉嚨大吼︰「般若大師,您快來、快來!」

不消一眨眼的工夫,般若大師已翩翩來到房里,噙著一張笑臉,走向玉琳瑯。

「看來情況不是很好……」他蹲子查看朱胤征的情況,自懷里拿出幾根銀針,像是極隨意一般,扎向他的心窩以及周身大穴,隨即抱起朱胤征昂藏的身軀,置于床上。

「如何?般若大師,胤征的情況如何?」玉琳瑯一見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心里總算是穩固了一些,但仍是擔憂他的情況。

「不好。」般若瞧了一眼臉色已然死白的朱胤征,實話實說。

「不好?」玉琳瑯睜大了水霧眼眸,不敢相信居然會听到這般的定論。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要看他的造化。」般若扯起一抹煦陽般的笑,回眸笑睨著她。

「造化?」總覺得這般苦大師說起話來,語帶玄機,讓她厘不清頭緒,只能感覺心跳像是失了規矩,令她快喘不過氣來。

「這得看你……有沒有那福分。」

般若拿出懷中藏著的菜餡餅,隨意地咬了一口,神色自若地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這……」玉琳瑯一頭霧水,又滿懷憂愁地凝睇著朱胤征益發沒有血色的俊臉,急得淚流滿面。

「算算……」般若伸出掌來,信手隨意捻算著。「若是無誤,理當是該趕到了……」

般若話都尚未說完,房外已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瑾瑜,你先走,這兒由大姐負責。」

玉環彬淡淡的嗓音陡地傳入玉琳瑯的耳中,不禁令她一震。

大姐來了?!

她尚未奔到門前,迎面而來的竟是多月不見的玉瑾瑜。

「瑾瑜,你怎會來了?」玉琳瑯驚詫之余,再往門外一探,發現連兀荊韃和大姐及姐夫全都來了。

「是大姐找我來的,說是有急事……」玉瑾瑜欣喜久未見面的二姐,便挽著她往內走。

「要閑聊,請待會兒,現下先要瑾瑜小姐到里頭來,幫七王爺查看病情。」般若適時地走入兩人之間,隨即拉著玉瑾瑜往里頭走。

玉瑾瑜一頭霧水地望著玉琳瑯再望向床榻上毫無血色的朱胤征,立即便明白了一切。

「難怪大姐說起話來吞吞吐吐,原來是天機不可泄露!」看到朱胤征,再望向淚痕縱橫的二姐,再偷偷瞧了般若一眼,她便了然于心。

「瑾瑜,你瞧這病能夠醫得好嗎?」玉琳瑯這才憶起瑾瑜習醫,便趕緊抓住她的雙手,要她看診。

「你說呢?」玉瑾瑜難得賣起關子來。「你先去喚姐姐和姐夫進來幫忙。」

玉琳瑯一听,立即沖出門外,斥退與玉環彬他們三人動起手來的護衛,將門外的一干人帶到里頭來,來不及和家人話家常,便見玉瑾瑜喂了朱胤征一些藥汁。

「這是什麼?」

「是驅蠱的藥汁,行前大姐先同我說起,我便先以菖蒲、雄黃、蒜子等十幾味藥引子熬好了。」玉瑾瑜輕松地說,仿佛這癥狀她手到擒來,拿手得很。

「什麼?」

「叫兀荊和姐夫過來。」不等玉琳瑯問話,她便又叫喚其他人。

一會兒,望著兀莉和春雷以內力欲逼出他身上的蠱,玉環彬便將玉琳瑯拉到一旁去。

「哭什麼,大姐這不就趕回來了?」玉環彬輕笑地擦去她臉上末干的淚痕。「大姐還給你找了救兵哩。」

「大姐,你怎會知道這一切,簡直像是預卜先知……」玉琳瑯悲喜交加地說道,同時淚如雨下,落個不停。

「托他的福?。」玉環彬指了指般若。

「他?」

般若吃下最後一口菜餡餅,便優閑地走到玉琳瑯的面前。「你的前一世有恩于我,我說過了,我一定會涌泉以報,現下我辦到了,于你,已無恩牽情掛,你我也不必再相見了。」

他話一落下,隨即自她們的眼前消失,驚得玉琳瑯和玉瑾瑜嚇了一大跳,惟有玉環彬神色不變。

玉琳瑯倒是不清楚這人欠了她什麼,不過,既然他說這是他欠她的,她便隨他了。

「琳瑯,玉色樓呢?」玉環彬回過神色的問著,話語中有著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嚴。

玉琳瑯痛苦地開口,還來不及說,驀地,便發現朱胤征嘔出了一口污血,及連同數十只像蟲一般的蠱。

「胤征,你還好嗎?」

玉琳瑯急急走到他的身邊,雙手緊抓住他斜躺著的肩頭,發現他的氣血似乎較流暢了,身軀也不再冰得嚇人。

「那玉色樓被焚一事是本王的不周,不干小玉子的事。」朱胤征隱忍著痛楚,氣喘吁吁地替玉琳瑯辯解。

「小玉子……好一個親密的昵稱。」玉環彬揚起輕笑,卻又突地斂笑。「我可是在同我自個兒的妹子說話,干七王爺何事?」

「小玉子是本王的愛妃,你說本王豈能月兌得了關系?」朱胤征豈能不管玉琳瑯,尤其在他得知自個兒的身子已然好上幾分,他更不能放棄她。

「琳瑯,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愛妃?」玉環彬淡笑著睨向玉琳瑯,欣喜事情果然如般若所說的一般。

「大姐,我……」

「這是我的責任,玉色樓會毀,以及所有的事情皆由我而起。」朱胤征緊抱住玉琳瑯。「這全不干小玉子的事,就由本王賠你就是。」

「玉色樓花上我五年的青春,我的青春無價,是七王爺賠不起的!」玉環彬聲色俱厲地斥道。

「大姐,別怪胤征,是我……」

「給本王一個機會,本王會好好地賠償你。」朱胤征打斷她的話,緊緊地將她抱住,不願她為他受了冤。「不如就由本王出面,調解陬王與玉玲瓏的事,替玉玲瓏向皇上請命,免去她的欲加之罪。」

這是他最新的消息,若不是因為這病,他早已上京去了。不過既然他的身子已好,他便可以以此要求玉環彬原諒小玉子。

這樣一個人兒,他是不可能再放手了。

「哦?」該死,還真是如般若所說的一般。「玉色樓是環彬的心,但若能以此換取七王爺疼愛琳瑯的心,盡避要環彬耗盡八座、十座玉色樓,環彬的眼可連眨都不會眨一下的。」

玉環彬話一說完,便帶著一干人往外走,留下相愛的兩人。

「我不知道你中的是西域的月見愁,否則我也可以早一點幫助你。」沉默了好半晌,玉琳瑯才突地抽抽噎噎地低吟著。

這一切全都發生得太快,快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只要你留下。本王,一生足矣!」朱胤征緊緊地抱住她,心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

方才在生死一線間,他才發現,他是多麼不願意與她分離,他甚至殘忍地想要小玉子陪他一同下黃泉。

「留下來,一輩子都別走!」朱胤征輕喝,狂切地舌忝吻她的唇畔。

玉琳瑯不再抗拒、不再閃躲,在喘息之時輕嘆著︰

「惟有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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