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姊兒 第三章
作者︰季纓

「少爺,電話!是一位叫翁菱凰的小姐打來的。」福嫂對著坐在沙發上的郭又稱說道,「少爺,你要不要接她的電話?還是我打發掉她……」

「翁菱凰?」這不是今天到辦公室的那個女孩于嗎?沒想到她真的問到了他家的電話,事情到此他已經有八成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是的,要掛掉嗎?」

「不用。」

埃嫂將無線電話交給了郭又稱,「喂,我是郭又稱。」

「是我啦!我先敬告你們兄妹一點,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通信,你們以後都不要來煩我!」她除了對話筒說話以外,還對著身旁的那個鬼說道。

「你這話是說給誰听的?」

「你和你妹妹。」

「幸文?」

「是啊……她現在正在我的身邊,我也問了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們家的電話就好了,她和我說她忘了……好!來解謎了,她說你送給她十八歲的禮物,是一條一克拉的鑽石項鏈。

媽的,你哥怎麼這麼有錢啊,你要不要考慮將那一條一克拉的鑽石項鏈給我?不要?哇咧……我可是幫了你這麼多的忙耶!」

她的話就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是平常人一定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郭又稱卻完全听得懂。

沒錯,在幸文十八歲的那一年他送給她的,是一條一克拉的鑽石項鏈,她完完全全的說對了。

「那個鬼還要我告訴你,那時她很生氣,所以才會把那條鑽石項鏈扯下丟在她的行李里頭,她很後悔這麼做!」

「在行李里頭嗎?」原來東西都收在那里,難怪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是啊,好了!大功告成了……別再來煩我了,我很累耶……」菱凰說完話之後便掛上了電話。

「少爺,我剛才怎麼听到你叫小姐的名字?」福嫂不解的問道。

「嗯……是一個女孩子她遇見了幸文,幸文要她傳話給我。」

「不可能!」福嫂震驚的說道。

「我也覺得不可能,不過有些事情會逼的你不得不相信。」他從沙發上起身,走上了樓。

在走廊的倒數第二間房間是幸文的房間,兩年來幾乎都是關著,這個家的人沒有人會去踫這間房間的門把,只除了福嫂偶爾會進去打掃而己。

埃嫂的說法是——幸文若是回來,見到自己的房間干干淨淨,心情應該會好很多。

「少爺……你要進去小姐的房間嗎?」

「嗯。」

冰又稱開門走了進去,這間房間的擺設完全都

沒有改變過,粉紅色的床單、粉紅色高雅的床鋪……床上還放了幾只可愛的絨毛玩具,一間十足女性化的房間。

他的視線落在角落,那里放著的是,幸文那時離家出走時所帶的行李。

不幸的事情發生之後,行李被撿了回來擱在房間的角落里,沒有人有心情去踫。

冰又稱拿起了它,並且打開它!

里頭裝的都是一些雜物,好不容易在最底疊,他踫到了一個方型的小盒子,他拿出了它。

一打開,果然就是他送給幸文的生日禮物!

「少爺……」福嫂看著沉默不語的郭又稱,她擔心的問道。

手握緊了那條項鏈,「福嫂,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好吧!」福嫂走出了房間並且順手關上了門。

幸文真的是原諒他了……她真的原諒他了……他的淚水緩緩流了下來,他真的可以從自責的深淵里得到救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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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我,你也看到我打了電話了吧……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我不求你怎麼報答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來煩我好不好?不然我一定會越來越衰!」

菱凰掛上了電話,轉頭看著她身旁飄著的那個身影。

「謝謝你、謝謝你……」幸文感激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你要謝我的惟一方法,就是消失在我的面前。」

「別這樣嘛,我們可是朋友耶……你真的這麼希望我消失嗎?」

「是啊!別在人世間留戀了,快去投胎做人不好嗎?」別再來壓她了,求求她放過她吧!

「不好。」

「喂……你這個鬼該不會不講信用吧?你要我

敬的事我都做了耶……」她真的快氣死了,沒想到竟然有鬼這麼沒格的,說話不算話!

「好啦、好啦……我不會再來壓你了,我只是會偶爾出來和你聊聊天而已嘛,對了!我哥哥帥不帥啊……」幸文三八兮兮的飄在她身旁問道,「每個看到他的女孩子都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我介紹我哥給你認識好不好?」

「好好笑喔……這是笑話嗎?」菱凰給了幸文一個白眼,「請問你這個鬼要怎麼介紹你哥給我認識啊?」

「對喔,我都忘了!」

「哼哼……連傳個話都要我來代勞,你怎麼介紹他給我認識啊……」

「好啦,不過我哥真的很帥對不對?」

「對。」她承認道,「不過脾氣太差了,我不喜歡脾氣這麼差的男人。」

「會嗎?」她偏頭想了想,「我大哥的脾氣一向不錯,啊……一定是你長得比較丑的關系!」

「喂!」菱凰真的生氣了,「你說那是什麼話啊,好歹我也幫了你的忙,不是嗎?」

「好啦……對不起啦……」

「哼……反正你大哥光是那種惡劣的個性,就要倒扣一百分了,那種男人我才不要咧!」

「可是有很多人要。」

「那讓她們去搶啊,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絕對不是這樣的。」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真的不喜歡我大哥啊?」幸文有些失望的說道。

「怎麼?你大哥是瓖金還是瓖鑽啊,我為什麼要喜歡他?」她嘲諷的說道。

「你沒有說錯,我大哥是瓖金也瓖鑽啊!」她咕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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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了。

菱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看了下表,吱……才早上八點半而已,竟然會有人來按門鈴……

嗯……這一定不是找她的!

自從她大學聯考考了幾年都落榜之後,她整個人就有些自閉,不……應該說是有點孤僻,她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也不喜歡參加什麼有的沒有的聚會,就怕听到朋友問她大學考到了沒!

拿了個枕頭她蓋著自己的耳朵,才不想去听那煩人的門鈴聲,這可是她這麼久以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因為那個鬼照約定沒有再出來壓她。

叮咚……叮咚……

門鈴聲不死心的又響起了,讓菱凰根本無法漠視它的存在。

「該死的!」她頂著一頭亂發就下了床,穿過了成堆的小說、漫畫之後走去開門。

基本上,她心里頭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道她今年應該也是無望了,反正住在外頭又沒有人管,她就租了成堆的小說及漫畫來看。

「你找誰啊?」菱凰迷漾的視線由對方的西裝褲一直往上看著。

「找你。」郭又稱的臉上帶著笑容,那種親切的樣子完全與昨日判若兩人。

「找我做什麼?」她沒好氣的問道。

「我可以進去里頭坐嗎?」

「不行。」

「我們不是朋友嗎?」

咦……這句「我們不是朋友嗎?」,不都是那個鬼在說的話嗎?怎麼現在大白天的,那個鬼也那麼神通廣大的出現了,而且竟然還用男音……

男音?菱凰的理智完全醒了,她再次揉了揉眼看著來人。

「郭又稱?」

「是的,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很顯然的,要忘了他的人及他的名兩天是辦不到的。

「你來做什麼?」

「幸文在這里嗎?」他不顧菱凰的反對,自己便舉步走入了屋里頭。

前日他要征信社幫他調查菱凰,而付出大筆銀

兩的同時他也得到最快、最好的服務。

征信社將菱凰自出生到現在最完整的資料交給了他,甚至于連她今年要參加第五年的大學聯考也寫了上去。

一房一廳的格局對她來說不算小,但是他走到屋子里頭一看,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洗過及沒洗過的衣服全都堆在地上,而且還有成堆的漫畫及小說,這像是要邁入第五次大學聯考的人嗎?

「你要找那個鬼啊?」

「嗯……」

其實他是順便來看看她的,郭又稱真的非常感謝菱凰,要不是她的話,他可能這一輩子都還處在自責的陰影之下。

「她半夜才會出現,你要是想見她的話,半夜再來吧!」她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興趣,所以菱凰在打發人的動作也顯得很無情。

「半夜?」

「是啊。」

她可沒有說錯,那個鬼最常造訪她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到半夜兩點半。

「一個淑女是不能說出要男人半夜來造訪這種話。」這可是有另一層的暗示性,相信這個小女孩是不會懂的。

「不然呢?她本來就是半夜才會出現了!」她又哪里說錯了啊?

「听說你要考第五年的大學聯考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的?」

「我調查你。」他大方的承認自己做的事情,「你這樣要考上大學可能很難。」

冰又稱的話對菱凰來說真的是刺耳極了,「呸呸呸!我可不想考第六年了,你少來觸我的霉頭。」

「你要考第五年一定要有那種心境,可是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出來。」

「你給我滾!」她氣死了,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將郭又稱給推出了屋外。

吱吱……今年她是犯太歲了是不是?不然怎麼會遇到這對莫名其妙的兄妹啊……妹妹是個鬼,個性三八兮兮的;哥哥雖然是個人,可是講話也沒有半句能听的,真的是令她氣死了。

也許……她應該考慮看看是不是要搬家,逃離這對兄妹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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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文……」菱凰對著她身旁的那個鬼說道,那個鬼正躺在她的床上拿著小說一頁一頁的翻著。

「做什麼啊?啊……」幸文突然尖叫了一聲,「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耶,听起來好感動。」

好感動、好感動……這個有緣人終于把她當朋友看待了,她夸張的拭著淚水。

「喂,你發什麼神經啊!」她啐了一聲。

「沒有,我只是太感動而已……你有什麼事嗎?」

「你覺得我今年要考上大學可不可能?」她問道。

「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真話啊……」幸文飄到了菱凰的身旁看著她做的測驗題,「坦白說不太可能,因為連這題國中生都會的英文你都寫錯了,我想你今年應該也是名落孫山。」

「咕,兩個兄妹都說一樣的話,听起來真是刺耳。」他們的娘到底是怎麼搞的啊?要生他們時是特別喜歡吃辣椒及檸檬是不是?不然說的話怎麼都又辣又酸的?

「我哥也是那麼說嗎?」

「是啊!兩兄妹都一樣。」

「這樣啊……」幸文飄在半空中認真的看著菱凰,「我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好啦……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你們兄妹就是愛出題整別人嘛!」她闔起了測驗本之前,還不忘看看她剛才寫的那一題英文題的答案,果然!幸文說對了……她是真的寫錯了。

放下了筆,她的腳抬在書桌上,看起來一副十分怡然自得的樣子。

「你論什麼要這麼努力的考大學?」

「嗯……基本上呢?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想找個好工作,然後最好是能將學歷當成嫁妝嫁個有錢人,當個成天無憂無慮、不用論柴米酒鹽煩惱的貴婦人!」

這是多麼遠大的夢想啊,為了實現這個夢想,她可是要邁入第五年的大學聯考。

「反正你最終的目的就是要當貴婦人了?」幸文了解了。

「沒錯、沒錯。」她不停的點點頭。

「可是以你的程度真的很難考得上大學耶……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走捷徑呢?」

「捷徑?什麼意思?」怎麼這個鬼說話這麼深奧啊,她還真的听不懂耶!

「我的意思是——你直接略過考大學、找好工作,直接找個有錢人嫁了。」

也對啊,幸文說的有理,不過……

「不對啊……」她像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哪里不對了?」

「本來就不對了,我沒有找到好工作怎麼可能遇到有錢人呢?雖然還是有可能,不過這種機會比較小。」

「怎麼會比較小?」

「沒錯,真的比較小!」身處的環境可也是造就能不能當上少女乃女乃的重要因素之一呢!

像前一陣子她有打算放棄第五年的大學聯考,她可是向往著當百貨公司化妝品的專櫃小姐,因為那比較容易當少女乃女乃,而且還是一定要「蘭X」專櫃的。結果呢?面試結果令她十分難過及傷心,所以她也就只能再回來啃書本了。

「好吧……你的意思是比較少機會能遇到有錢人?」

「沒錯、沒錯。」她點頭,很高興她的意思幸文真的听懂了。

「如果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呢?你為什麼要舍近求遠?」這太不明智了吧!

舍近求遠?有嗎?

她身旁就有這種人選她怎麼不知道?她的雷達眼開始左右張望著,就要看看那個富家子弟是躲在什麼地方,為何這麼聰明伶俐的她沒有發現。

「有錢人出來吧……有錢人出來吧……」她的口中念念有辭,只差手中沒有拿個阿拉丁神燈許願而已。

「不是這里啦!」怎麼這麼笨啊?受不了!幸文搖了搖頭。

「喂!你這個臭鬼是在整我是不是?你不是說我在做舍近求遠的事情嗎?這話的意思不是說,那個有錢人就在我的附近。」

「是附近沒有錯。」

「可是我看不到啊。」這間屋子里頭,就只有她一個人及幸文一個鬼而已,根本沒有第三個。

「我的意思是說︰我哥,你為什麼不考慮他呢?」

「你哥?」

經幸文這麼一提醒,她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的確,郭又稱長得帥、有錢……不過就是個性太差了一點。

帥與有錢能彌補個性差嗎?除非真的是很帥及很有錢,能讓她忘了他個性差這一點。

「怎麼了?你在發什麼呆啊!」

一陣寒風飄過讓菱凰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我哪有發什麼呆啊?」

「你不覺得我說的話很對嗎?」幸文再問道。

「是有點道理啦!」

「既然如此的話,你覺得怎麼樣呢?」

「可是……可是……」她還是有點遲疑。

「我問你唷,如果你真的釣上了我哥,你是不是就變成了貴婦人了?」

「沒錯!」她點點頭。「而且有我這個軍師在你身旁幫你,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我總覺得有點不妥耶……」

「安啦、安啦!我不是說了嗎?你今年應該考不上大學的,既然如此,你就不用花什麼心神在那上頭了,我幫你的金龜婿好了。」

「要是釣得到,那當然是最好了,若是的不到呢?」又不是包中!

「釣不到啊……」幸文看了菱凰一眼,「那就是你自己本身魅力不足了,不能怪別人。」

不過說真的,以菱凰這個樣子要釣上她哥哥,真的是很困難,沒有她這個軍師在她的身旁,根本連提都可以不用提了。

「但是……我想想還是有一點不妥。」她有點婆婆媽媽的,「我媽可是幫我付房租水電,給我生活費什麼的,為的就是讓我在毫無吵雜的空間里安心的念書,最好是能一舉成名天下知,現在叫我連考都沒考,就背叛了我媽,那不是很過分嗎?我良心過意不去!」

菱凰心中的天使及魔鬼開始激烈的戰著。

「哎喲……那又沒什麼,等你釣上了我哥之後,你可以在我哥的身上用力的挖錢,想想看……我只是他妹妹而已,他可是給了我三、四張的白金卡任我刷,你若是變成了鳳凰,那每個月怎麼刷都沒有關系,反正又不是你去繳錢。」她極力的慫恿著菱凰。

咦?這樣說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耶!

等她當上了貴婦人以後,她再好好的報答她父親不就可以了嗎?

象征正義的天使被惡魔狠狠的踩在腳下,果然……還是惡魔獲得最後的勝利。

「那我們現在打算要怎麼做呢?」

「首先,先改掉你的人生計劃表!」

「那有什麼好改的?」

「當然有啊!」她不屑的說道,「你就直接在上頭寫說,立志要嫁給有錢人就行了。」

「喔……」做事毫無目的的菱凰,只能沒什麼志氣的听命于一個鬼。「然後呢?」

「我教你方法去接近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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