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欢之后,激情疯狂的两人派对逐渐归于平静,空气中犹弥漫着欢爱的气急。
事后,裴文杰上身的半靠在床头柜上,伸手越过床上的女子,从柜上取了烟。
黑暗中,只见红星火点窜冒出飘浮的烟丝,袅袅的向上攀升,直到烟消云散,融于黑暗中。
女子优雅的坐起身,娇懒如媚的怪罪他道:“最近烟瘾怎么那么大?”虽然如此,却没有制止的举动,听起来宛如在撒娇,这纯属于都会成熟体贴女子的聪颖。
她披上一件丝质浴袍,窈窕的身材在这件若隐若现的外衣下,更引人遐思。
她走至窗户旁,打开大窗,对着宽广的视野,深深呼出一口气,“啊!好闷啊!”
房间位于五星级饭店的顶楼,这是洪彤亲自挑选的偷情地点。
她喜欢事后坐在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夜夜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裴文杰闲闲的接话,“又不见妳开空调。”连带自己被热得满身汗。
“我喜欢热天气。”说话的同时,她的思绪似乎也飘远了。
他没兴趣探索彼此心中最隐密的情事。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有和友谊,偶尔交换一些商业上的机密。
在这人吃人、残酷至极的社会里,要往上爬,人的心理与个性必会遭到某种程度的扭曲。所以他们偶尔聚聚聊聊,也算丢弃心中多余的垃圾情绪。
女方与他对生活有同样的顾忌,所以他们合得来。不需天长地久,不需海誓山盟、海枯石烂,快乐就好。
洪彤身为知名影星,在华人世界颇有名气,却未见她有成家的打算,几次的绯闻全是为戏宣传所炒作的。
这样有钱有名的都会女子的心理却是曲折离奇,令有心追求的男人难以突破。这也算是男人们的一大悲哀,无法让条件如此优秀的女子感到安全。
真是大大的糟蹋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沉思的洪彤听到他的叹息,好奇的问:“不是说有工作,这个月不在台湾?”
他苦笑,“取消了。”
“方便透露原因吗?”她促狭的眼露笑意。
“算了,不说了。”想到那窝囊的投降糗事,他就不想提。
洪彤忍俊不住的挖苦他,“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最近也时有所闻。前些日子姊妹淘聚会时,还拿这件事取笑呢!”
他板起脸,手指上的烟夹得死紧,“说些什么?”
看他慌张的样子,她同情地说:“她们说不苟言笑的裴老师,工作时不讲情面,竟被一个小女孩收服得死死的,任由搓揉,完全一改给人集智识与才华于一身的印象。”
懊死!他知道被说得很难听,可没料到竟被传成耍宝的谐星小丑!
“所以即使你不说,我还是可以知道你的消息。”
他臭着脸,闷闷的埋怨,“太不光彩了!”
“你也毋需反应太大,这种事是要看结果。”她顿了顿,再踱回床边,一把接过他的烟,轻轻吸了几口,再缓缓吐出。“反正你迟早要嫁入袁家,还是早点弃械投降吧!”
一句回马枪,戳刺得他来不及反应,猛然吸进几口烟,呛得他猛咳。
洪彤像个妖女般,原地旋转,任由裙襬飞舞,还咯咯咯的直笑。
听说她最近接了一部古装戏,片商指名要她演绝代妖妇,看来她游刃有余,并能大红大紫。
“妳还有没有良心啊!在我伤口上抹盐,嫌我不够疼。”他咳得眼泪直流。
“虽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是处于谷底,但是我就见不得你比我好过,有深爱的人在身边还拿乔。”说到伤心处,她停止嬉闹,淡漠的苦笑,“我至死都不得与他相爱呢!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裴文杰忍无可忍地说:“妳怕什么?想就去啊!妳不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就算他是妳的继父,那又如何?”
一触及自己的私事,洪彤无法客观,更提不起勇气,她试着解释,“你不了解,他并不爱我,对我只有亲情,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身分上的枷锁。他是大学教授,为人师表,人言可畏。”
战友失望挫折的语气,让他看不过去,“去他的人言可畏!妳母亲与他只维系两个月的婚姻便去世。是他把妳养得大方美丽,看着妳成长,我就不相信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能无动于衷。”
“我们两个人互以对方为荣,小时候我跟他很亲,想不到长大之后,他就开始避开我,我们反而客气生疏。我每次回国约他吃饭,本想好好相处,他却次次找女伴当挡箭牌,好似我是洪水猛兽。”她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可怕。
“拒绝妳这位风情万种的绝色美女,真是造孽!”他帮腔。
洪彤闻言,没气质的仰天狂笑,“你真该看看,当我二十二岁那年跟他表白时,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活像我是疯子。”
他想问那位教授是否读书读到头脑都僵化了,但他不敢造次。
她话锋一转,“所以给你一个忠告,爱你所爱!”
“什么意思?”他严肃的睇凝她。
“你明知故问!”
“我是真的不明了妳的意思。”他的动作却与说的话有着迥然不同的态度。他有些慌乱,动作也急切毛躁了些。
他迅速起身至浴室,打算回避她的问题。
洪彤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马上追至浴室门口,隔着门,大胆的挑衅,“对我还想隐瞒什么啊?”
裴文杰边淋浴边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量大声反驳,“我没有!”
“你实在很像他。你们男人都太自私了。”同受爱恋之苦的她,对于女性所受的苦,同仇敌忾起来。
“我自私?我真自私的话,早走人了。”
“那你是承认你爱袁大小姐啰?”
他被逼得恼羞成怒,“跟妳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她气定神闲的打呵欠,“真理越辩越明。”
裴文杰不可置否,浴巾往腰间一围,淌着满身水,又踏出浴室。闪过她身边时,还丢下一句,“神经病!”
“骂我神经病!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质问?”她双手扠腰,往房间中央一站。
一百七十五公分的模特儿身材,与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裴文杰一比,是有些势弱,但是眉宇间的好强却是恍若见过。是啰!新时代女性可不比从前,凡事据理力争,拚命不服输才是时代的美德。
输人不输阵,裴文杰双手抱胸,两脚一跨,喝道:“来啊!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这句幼稚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媛媛!”
洪彤点头,“你平时不抽烟,偏要与我见面才想毒死我。怎么,想维持好形象啊?”
“我不想她有样学样。况且她与我相处时间多,吸二手烟不好。”这理由十分充足。
哼!耙情就不顾她的身体!洪彤心想。
“你明明可以云游四海,看尽人生百态,甚至做好工作,但是却因袁大小姐一句话,就取消合约,连远处都不敢去太久。试问这合理吗?”
“因为她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错把友情当爱情。在她认清事实的这段时间,我必须顾及她的心理,免得她铸成大错。工作随时可以接,想环游世界也可随时走,何必急于一时。”
洪彤佩服的摇头,“自欺欺人!你疼她的程度根本超过常人。”
“这也没有疑问。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她是我青少年时期的唯一玩伴,我跟袁家交情匪浅,她就等于是我妹妹,我疼她是理所当然。”
死鸭子嘴硬!她冷觑着他,看他理直气壮的跩样,心中火气就上升。“裴大公子,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你误把爱情当友情呢?”
他像是听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一般,露出瞧不起人的表情,冷嘲热讽道:“洪大美女,别以为我是妳那呆板的教授。更何况我压根不相信爱情这种无聊的东西,只有妳这种人还想找真爱。”
“讲就讲,干什么做人身攻击!他可不是一般的教授,他一点也不古板,人家斯文气质好,在学校可是拥有一大票学生爱慕者。”她护起自己的爱人来。
“嗤!苞我炫耀这个,妳不是自讨苦吃吗?觊觎者多多,妳相对就辛苦些。”这样说还不过瘾,又趁胜追击,“不过妳不用怕,因为妳是他的继女,你们相处的时间多,机会也会多些。”
可恶!明知道身分是她唯一的致命伤,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歹毒了!
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做不得声。
哼!想跟他斗,也不去打听他可是有名的莲花舌,死的都能掰成活的。“别以为玩相机的人都不善言词。要不是我爱摄影,我想我可能是最优秀的业务人才喔!”得了便宜还卖乖。
洪彤咽下怨气,使出最后一招。
“既然如此,假如你真嫌袁大小姐烦的话,我倒是有方法让她死心。”
“说来听听。”
“我出面,公开你是我男朋友兼伴,已经论及婚嫁,如何?”
他瞪大眼,“妳胡说什么?这是什么烂方法!”
“你放心,要让一个女人放弃,那就是心死。或许会有一阵子的阵痛期,但是只要她熬得过,往后的大好日子尽可供她挥霍。别说她不再缠着你,就连听到你的名字,她都会想吐。”
“不成,这根本不是好方法,她个性那么极端,我怕熬不过的是我。”
“长痛不如短痛,为免夜长梦多,这才是最佳的药方。”她故意设下陷阱,“还是因为你根本舍不得她,想让她放心追你,你才婉拒。”
“妳又想到哪里去,我是怕她以激烈的手段报复。”一听就知道是馊主意。他没兴趣再闹下去,开始穿衣服,准备离去。
谁知她还没打消主意,坐在床头,一脸盘算的表情,大有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套上裤子,拉上拉炼,一脸正经的走到她面前,“为了妳好,放弃这个主意。”他又回到床边继续穿衣服。
“要是我不呢?”
裴文杰缓缓回头,瞇起眼,“妳说什么?”
她两眼如猫儿般的发出诡异的光亮,紧掐住他的心脏,“我说要是我执意助你月兑困呢?”
认识她许久,知道表面知性稳重的她,私底下人来疯的性格,常让他捏一把冷汗。一旦她真的付诸行动,绝对势在必行。
“多谢妳的好心,但不需要。”他也郑重的下制止令。
无视于他的警告,洪彤嘴角绽出一抹轻笑,“朋友一场,我晓得需要与不需要的区分,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事情严重了。裴文杰走至她前面,“告诉我,妳不会违背我做傻事。”
面对他的威胁,她仅露出女人天生狡猾的个性,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紧张了,开始柔性劝说,“妳别闹了,我开不起这玩笑。”
“我开得起啊!想想看,你的媛媛得知后,会有什么表情。她会哭会闹,会砸坏你家所有的贵重物品。”
包括他的心!他发现,她笑的时候,跟恶魔差不了多少。
他突然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冷静的警告:“离她远一点。”
很好!就是要撕破他的假面具!她故作天真的问:“怎么?是你自己说不在乎的,现在又表现得像个被情妇威胁的偷情丈夫。你怕啦?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那还用说吗?
担心成人丑陋的一面吓着她,怕自己在她心目中留下不完美的形象,怕她落泪、伤心、难过、受委屈……
他怔忡住。
瞥见他愣在原地,她好心的替他回答,“你就怕一样,就怕她不再爱你是不是?我猜得没错吧?你害怕爱情,嘲讽它的存在,拚命的躲避,偏偏它无孔不入,早就在你心中孵化。你真以为你的表现是爱她吗?并不,你其实在耗损她的生命力。你最爱的是自己,你对她若即若离,囚禁她,为的就是要她死心塌地,存着一丝希望。裴文杰,你太自私,如果你无法克服自己的障碍,那么好心点,松手放她飞。”
“我……”他面孔惨白发青,讷讷的开不了口。
“瞧你这狼狈样,一点也不像裴大师,真让我看不下去。”洪彤走向浴室,“你先走吧,我待会儿还要洗澡,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啊!再过不久就毕业了。何必这么麻烦呢?等毕业之后再说嘛!”
袁媛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皮直想往下掉,却还得安抚妈妈。说的不外是埋怨她不听话,不肯早点到美国陪她。
“我不是不想去美国,只是要等我毕业嘛!”这是她千篇一律的说辞。“是真的,我怎么会骗妳呢?”
袁夫人没看到趴在沙发上的女儿,两只脚丫像是恶魔尾巴般的飞快摆动。
她心里想的是,妈妈太大意了,等她毕业后,她就要到美国没错,不过她也可以到世界各地,她又没承诺与她住一起。要跟文杰环游世界才是真!
“这儿多漂亮,到处都是树、草地,地方又大,开几分钟的车就可以到海边,附近又有个大卖场,妳想怎么刷卡、逛街都行。”袁夫人还在试着劝说。
“是……是……”她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想着,那种高级住宅区不就是以风景美丽来招揽买家,全都是一些充满铜臭味的生意人,一点也不像文杰以风格气质取胜。
眼睛往落地窗外的院子望去。天空一片深蓝,偶尔几朵白云飘过,又有刘妈泡的饮料,真是优闲的午后时光。
突然,袁夫人暧昧地笑了起来,“而且在这儿,媛儿,妳有爱慕者喔!”
她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呵欠,不太感兴趣的回答,“什么爱慕者?”
“妳爸不是爱打高尔夫球吗?所以加入附近的高尔夫球同好俱乐部,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刚好看见妳爸皮夹里头一张妳小时候骑在大狗身上的照片,就夸了妳可爱。”
“哎呀!爸怎么还改不了这习惯!我已经不是婴儿了,是黄花闺女啦!别老是把露的照片给别人看好吗?这样我心灵会受伤,造成人格发展不健全,以后我杀人放火的话,我就说是你们害的。”她气急败坏的抱怨着。
还是哥哥聪明,把出糗的照片藏起来了。五、六岁还可以说得过去,她都已经快十八了,爸妈还随身携带她自小到大的照片,跟不认识的人献宝。
想不到这习惯到美国还不改,改天在机场碰到陌生人指指点点,那一定是爸妈害的。
“妳叫爸别那样啦!”她娇嗔的埋怨。
“来不及了,妳爸还请一些球友到家里,观看妳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还放录像带。美其名为『袁家有女初长成』,引得一些同为爱家的大男人也开始收藏自家儿女的照片,互相欣赏,组同好会。”
听闻爸爸的行为,她气得七窍生烟,“这样我怎么敢去美国呢?形象都被你们破坏殆尽了,我根本没隐私权!”
“哎呀,别小气嘛!谁要妳不肯跟我们来美国住,不过妳知道妳哪一张照片吸引丹尼尔吗?”
“谁是丹尼尔?”哪个兔崽子,竟敢欣赏本小姐的玉照。
袁夫人得意洋洋的炫耀,“就是妳绑着两根冲天炮,抢巧克力的食物,满嘴都是狗食照片,塞得鼓鼓的那张。”
“你们连那张也带去美国,还给别人看!”她痛心疾首的道:“我们切断母女关系吧!以后别联络了。”
“又来不及了,因为那张照片引起不小的轰动,妳爸洗了一、二十张,送给亲朋至友。”袁夫人还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得颇不给面子,丝毫没有同情心。
她埋头申吟,欲哭无泪,发起大小姐脾气,“告诉爸,说我绝对不要跟他说话,教他也别打电话来,哼!”她愤恨的挂上电话,爬起身。
从厨房捧着苹果原汁出来的刘妈笑咪咪地问:“小姐,跟夫人讲完越洋电话啦?”
“哼!别提他们了,等一下打电话来,我绝对不接。”
“这……又怎么了?”刘妈一脸不解。
一道男声插入,“别理她,还不是在撒娇!”
“哥!你说什么啊?”她瞇眼瞪着刚从楼上走下来的大哥,“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事。”
“活宝夫妻又干什么傻事啊?”他顺便从刘妈手上的托盘取走一杯饮料,还不停的看着墙上的时钟。
她只丢了一句。“照片!”
袁韬听了,两眼发直,神色乍变,“当真?”
这档丢脸的事,还敢胡言。她羞辱难消的点点头,争取大哥的同仇敌忾。
喝!好险!袁韬拍拍胸口,夸张的挥掉额上的冷汗。事实上,他也曾经深受其害。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归咎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曾经也是受害者,最后终于在他出国深造两年时发狠,一并抽走所有相簿和底片,更私下以高价收买流入亲朋好友手中的照片,才免于当别人茶余饭后的笑点。
他甚至怀疑他爸妈是有计画从小设计自己的孩子,否则成长历程大多一样,为何他跟妹妹的出糗照片,或是怪异行为的生活照,几乎有一卡车那么多,有些还有主题呢!
看宝贝妹妹气炸的表情,恐怕她的照片经过爸妈的大力推荐,已经在国外流通。
一想到自己可能的遭遇,他就不禁打寒颤。
他永远也忘不了,十五岁时,父母把自己小时候穿,“小鸟”走光的照片,送至爱慕的校花手中的惨状。
青春无邪的青少年时期,就此断送在父母的手中,他从校草一下子转为“小鸟王”。假如他有任何异于常人的举动,绝对是那对活宝父母造成的。
“哥,别难过了,把鼻水吸起来吧,事情已经过去了。”看到哥哥的脸色突然惨白,袁媛心有灵犀地感同深受,继而一脸悲壮的拍拍他颤抖的肩头。
袁韬抬起头来,看到她脸上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蓦地心酸起来。
突然,刘妈小跑步过来,“小姐,妳的同学来了。我已经开门让她们进来了。”
原本一脸悲惨可怜,准备与妹妹相互拥抱痛哭一场的袁韬,听到刘妈的话后,顿时两眼晶亮,精神抖擞又恢复成商场上的老狐狸。只见他露出邪笑,狡猾的眼睛彷佛在算计某事,直搓手道:“哈哈,小笨蛋来了。我该如何捉弄她呢?呼……呜……呼呼。”
一个外表高大、形象沉稳干练的男子,突然间开始变脸,转为面孔有些狰狞的变态。
袁媛垮下脸,一脸受不了地说:“就说你怎么有空把大好的礼拜天浪费掉,原来是特地等着要欺负绿瑶。”怪不得成天不在家的大哥,会乖乖窝在家里。
爸妈的行为终于葬送一个男人正常的一生,小时候的阴影,让大哥成为表里不一的变态。
“住口!我不是要欺负她,我是要训练她,让她明白这世界是有坏人存在的。不准妳误解我的苦心。”袁韬一脸不可侵犯的正气,看起来实在太做作了。
“不错嘛!还想到美化自己变态行为的理由。”
“哼!随妳怎么说,反正等一会儿想办法骗她到我的书房里,知道吗?”他耳提面命的交代妹妹。
袁媛爱理不理的耸肩,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一样,“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没理由看她被戏弄却袖手旁观。”
“妳想阻碍我,剥夺我欢笑的机会?”袁韬瞇眼望着她。
“对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绝不退让。
袁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深皱紧锁,像是遭遇极大的痛苦抉择。
最后他妥协道:“我把下半年文杰的行程表交给妳。”
“成交。”她爽朗的回答。
就知道她的目的。他刚把负责排文杰行程的秘书换掉,她铁定懊恼没有新人脉好模清文杰的行事历。
“记得妳的承诺。”
“彼此。”
兄妹俩就像心怀不轨的坏人,完成某一项交易。
随着门前的交谈声传来,袁韬飞快的闪到楼上。
不一会儿,角仙仙与白绿瑶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们穿著轻便简单,角仙仙多做中性打扮,牛仔裤、T恤,手上带着一款男性OMEGA潜水表、篮球选手专用球鞋。而白绿瑶则是一身白色裙装,白袜、白皮鞋,手上还会有条折成方块的丝质手帕,不同的是背上背着似乎很重的背包。
“媛媛,我们来打扰了,外面有些热呢!”绿瑶就是一副家教良好的模样,满脸笑容,绝不出恶言。
角仙仙比较率性,她一古脑的往沙发上坐,“呼!天气天杀的热!”
坐下之后,绿瑶从包包里取出一本本书。“我们今天的目的是做完分组报告。”
袁媛看着那一本本书,回头瞪着仙仙,“怎么书全都是绿瑶搬啊?”
仙仙大言不惭的表示,“她问我重不重,我说重,她就说要帮我。”
袁媛怪罪的眄她一眼,小声的道:“以后不要太超过。”虽然是替绿瑶出头,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才“卖”了她,跟仙仙其实是半斤八两。
绿瑶摆好功课后,笑容可掬的对两人说:“资料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就开始写作业吧。”
懒散二人组有气无力的说:“是!”
在她们做功课的期间,刘妈不停地送蛋糕跟饮料过来,由她眼中看去,白小姐专心又用功,角小姐则跟小姐一样,频频打呵欠,手中的书一页也没翻,还小声的讲话聊天。
仙仙低声问袁媛:“喂!这次怎么那么用功请我们来做功课?妳家的文杰呢?不是在台湾,不去缠着他?”
“笑话,我也有自己的事,不能镇日混在一起的,得办正经事。”
“嗟!又不是认识一、两天了,妳的个性我还不晓得。妳不去绑着他,跟我们俩消磨时间,很不划算的,小姐。”她故意挖苦她。
袁媛瞪她一眼,压低声音,以防吵到专心的绿瑶,“妳是不是暗示我不成熟、任性、不懂事,只会妨碍他工作?告诉妳,我也是很识大体,知道轻重的。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我即将成为那个伟大的贤内助。”
“喔!所以他去哪里?”
“去垦丁执行拍摄工作。三天后回来。”
仙仙笑得暧昧,心知肚明,“妳拗到什么条件才放人的?”
眼儿瞒不过,袁媛索性吐实,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月后的暑假,他要带我去日本东京迪士尼乐园玩两个礼拜。”
“哇!那时都毕业了,没有课业压力,妳恐怕不会只玩两个礼拜吧?”仙仙几乎可以预见好友赖他一辈子的模样。
袁媛春风满面,却佯装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哎!什么都瞒不过妳,妳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然后神秘兮兮的附在仙仙的耳旁道:“我知道他一直想加入某项危险的工作,我当然不能让他去啦!万一有个闪失,那我岂不是要做寡妇。所以只要我黏在他身边,他顾虑我,就得放弃啰!”
“啧、啧。”女诸葛深谋远虑。“他要是有防范,先斩后奏呢?”
“放心,昨天我趁他不在时,已经把他的护照偷走了。”
“看来裴文杰又有苦头吃了,上帝保佑他早日安息。”
一听好友诅咒他,袁媛忍不住回嘴,“去妳的,妳才早日安息呢!”
这声太过放肆,惊动绿瑶,她抬头,一脸慌张,“怎么啦?怎么啦?”
仙仙急中生智的比手画脚,“没什么啦,我们在为功课起争执,我们彼此择善固执。妳说对不对啊?媛媛。”
袁媛却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赶紧堆起笑脸,指着二楼书房门口道:“绿瑶,我刚才找到参考资料,放在二楼书房,妳帮我拿好吗?”
绿瑶缓缓望向那个房门,有些畏怯的垂下头,轻声细语的问:“那不是妳哥的书房吗?”她全身散发出抗拒。
“我哥不在。”袁媛睁眼说瞎话。
她有些犹豫,“是真的吗?”上回她也骗说他出去,结果他却杵在书房等她,一副准备许久的模样。
袁媛泫然欲泣,“为着这么一件小事,妳是不是不相信我?”
绿瑶见到她忧愁的样子,赶紧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我……我马上上去拿那本书。”
知晓书名后,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跑,推了门就进去,厚重的木门随后在她身后重重的关上。
楼下的仙仙无趣的盯着她消失的背影,冒出一句,“其实妳哥在,而且还吩咐妳一定要骗她进去,对不对?”
袁媛毫无愧疚感的点头,“是啊!妳真厉害。”不仅如此,还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买了一件新衣服,帮我看看好吗?”
“好啊!”
就这样,两人丝毫不理会绿瑶即将发生的遭遇,起身前往袁媛的房间。
可怜的绿瑶,误交损友,犹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