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放松了身子,沉沉地倚在他的肩头上时他叹口气,将地仔细地抱妥拥紧。
“你的伤势似乎更重了。”究竟还要法王如何,才能够帮上她一点?难道,就真的只能这般看着她的身子日渐衰败?
“若你嫌麻烦,大可把我扔出庄外。”他身上冰凉的体温,令她遍感燥热的身子舒适了不少,地索性合上眼,配合地当起他一直很希望地当的合格伤员。
“不想活的人一直是你。”对于这点他很是不满,“我早说过,我虽是留你在人间,但我可从没要你害怕无冕或是任何人。”
“别又开始啰唆了……”太过明白他唠叨起来的功力很是吓人,地干脆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好来个不看不理。“我打一开始就说过,我不希望你去膛那池浑水。”
聆听着她闷在他胸坎里显得模糊不清的声音那年孤身一人置于战后尸山之中。淋着细细的雨丝,面上神色迷茫的她仰着小脸,眼中带泪地看着上苍,像个怎么也褪不去的水印子,又再次据在他的眼前。
那时勉强活下来的他,并未朝她伸出手,带她离开那片染血的世界,后来,他虽是出手将她自无冕与死神之间给留了下来。可某一部分的她,却从不倚靠他,甚至不愿他插手过问,即使他靠得她再怎么近,她总是会适时地在他俩之间拉起一道界线,而她,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许他跨过来。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如瀑的青丝,“可,我却希望你能……”
“嗯?”因疲惫而有些睡意的她,并没有听清。
下一刻,身躯蓦然显得僵硬的滕玉,动作快速地将衣衫掩在她头上,并将她拥得更紧,而后侧首双目凌厉地往后一探。
“你怎了?”察觉到他的异样,她在他怀中抬首。“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庄。”他抱妥她,对在远处的广目与法王使了个眼色,快步先行抱着她离去。带着成了个三岁小女圭女圭的霸下出门逛逛,路经此地的火凤,在不意瞥见了滕玉的身影后,愣住了脚步。
他没记错的话,那双灰眸的主人,应当是鬼后座前的六部众之首没错,可在他怀裹,那名被他小心护着的女人,在她脚边,那颜色艳丽招人注目的裙倨,他似乎不,他记得那等夸张的穿着打扮,他的确曾在哪儿见过。
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此?
前阵子,他才听身为土地公的望仙说,打从无冕下凡为天帝办事之后,为了寻人,神界天女宫派出人马来人问搜了好几回,却次次无功而返,而那些天女所找的正主儿……
抱着霸下返回客居的土地公庙,并拿了颗蟠桃打哄霸下去院子里后,他绕至厅里正坐在椅上享受着魔界香茗的青鸾面前。
“花不溜丢得令人觉得刺目?”才听没几句即被热茶呛到的青鸾,忙不迭地拉过他问个清楚,“你说谁?”“那个长期客居在神界天女宫中的客人。”面色显得有些震惊的青鸾,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问。
“她真在人间?”
“嗯,她是何方神圣?”他听说,那个穿着打扮数百年来皆很夸张的女人,是当年青鸾在任太岁之职时,自人间带去神界的天女宫,接受所有天女的照枓,而那个不属于神界的来历不明客,也就这么在神界待了下来。
“她叫子问。”亲自为子问取名的青鸾,每每想起子问之事,就觉得对于子问她有份责任在。
“不,我问的不是她的名,而是她乃何界众生?”这最基本的问题,怎么他们这些个天帝这边的神仙从没在意过?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别说是他人,就连她,都识得子问几百年了,可直至今日,她还是不知道,她一手自人间携回神界的子问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那座战场上一地的血肉之中。
“今日,我见她与鬼界之鬼走在一块。”回想起大街上滕玉那不善的眼神,火凤开始在心里推敲了起来。青鸾忙不迭地拍桌站起,“那她现下人在何处?”忧心于子问的繁露,已在前日托望仙捎来消息,要她也在人间帮忙找找了。
火凤沉思地抚着下颉,“回来前,我曾试图凭着她的气息在这附近找了找,可我想,她应当是被鬼后的手下给带走了。”
就那年他自鬼界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六部众之首滕玉,拿手的看家本事,即是隐匿于人间。
滕玉的障眼大法,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无任何一界众生可破,因此,滕玉若是有心要藏,那么即便寻人者是无冕与天女宫所派出来的人手,一旦滕玉不主动放人,任他们再找上数年,只怕仍是一无所获。
颇为失望的青鸾,才想详细打听带走子问之鬼为谁时,就见火凤在思索了半晌之后,面上缓缓漾出了令她觉得头皮发麻的诡笑。
“你在打什么主意?”该不会是在人间安分太久,嫌日子过得太平淡了点,他又打算去陷害些什么人了吧?
心思本就恶人一等的火凤,眉飞色舞地道“某两位与我有点小饼节的同僚的主意。”“啊?”
神界向来少有客来的战神宫中,西侧待客的厢房里,打从来了个不速之客后,宫中的宫人们即因藏冬破天荒难看的脸色,全都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逃出宫外避客。与他相看本就两厌、也愈看愈厌的火凤,在同他对坐上了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开了金口打破一屋的沉默。
“对面那位看起来像是很想吃了我的同僚,好歹你也吭个气成不成?我可是特意跑来贵府府上自投罗网呢。”为了来此通风报讯,他还得辛苦地避过神界一大票巡守的天兵天将,并避着天帝的耳目,才来到这个他一点也不想来串门子的地方。
瞪着他的目光几乎是淬着两柄毒箭的藏冬,皮笑肉不笑地直瞧着他无事一身轻的模样。
“你在人间的日子,过得挺逍遥的嘛。”打他全盘摆月兑了责任,高高兴兴地与青鸾躲去人间后,听那个每年年终必回神界报告的望仙说,即使西王母已祭出铁腕,誓言要将他给逮回昆仑山,他老兄仍是大刺刺地躲过一批又一批的追兵,在人间过得照样自由自在。“马马虎虎。”还好啦不过就是宠宠老婆与带带孩子,
“青鸾呢?”
“在家带孩子。”火凤有些好奇地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殿廊,“说到这,另一个脾气较你冲动些的呢?”他还以为他一到这儿,就会有个曾扬言要砍了他的同僚,会主动跑来找他叙叙旧。
想起那个运气差了他一截的郁垒,藏冬就笑得很狡猬也很愉快。
“奉天帝之命,他正被迫闭关修练中。”各人造孽各人担,他人造业……当然是交给同僚去担。
“你呢?”火凤、心情甚好地为他斟上刚泡好的香茗,“不闭关潜修武艺,不怕哪日无冕真踩过你的头上?”该说这位同僚是太看轻无冕,还是他打一开始就不想与无冕为敌?
面上因此更是毫无待客之意的藏冬,对他的来意随即知解了九成。
“这就是今日特意找上我的重点?”眼下神界已是乱七八糟,真亏得他这无良之神竟有心去搅和。老早就同他们警告过的火凤,在藏冬为他奉上一杯洁茶时,淡淡地问。“近来,无冕做了什么?”在将子问给逼至人间躲着,他可不信无冕在没有可牵制之神在身旁后,其它什么事都没做。
想起这件事,藏冬就觉得头痛,“眼下所有的武将神,几乎全都躺着。”
虽说他与郁垒事先都对无冕提防着点了,可他们没料到,无冕头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他的同僚。那日在得到通知后,他即刻赶去了武将林内,可方踏入林中,映入眼帘的,即是即使已经合作全力围攻无冕的众武将神,他们集体横躺在林间的身子。
火凤面上全无意外,“还有气吗?”若他是无冕,他首先要下手的对象,自然也是那些可能牵制他的同僚。
藏冬感叹地摇首,“其中的一半快没了。”
“咱们的地下太子爷,不会只拿武将神开刀而已吧?”无冕要是想月兑离屈屈一介武将神的渺小地位,挡在他前头之神,他怎可能轻易放过?
“前阵子在无冕出关后,他即放话,他要夺取神之器。”斗神这位置,神界已空悬了几千年了,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无冕,头一件要做的大事,即是想驾驭那两柄神之器。“这点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藏冬最没枓想到的是这个,“而天帝,则打算在下月初八,命神界所有的武将,全都前往仙海孤山竞逐斗神这一职。”
“可武将神不都已全躺下了?”天帝是打算上哪儿去找出能敌得过无冕的对手?
“躺是躺下了,但神界还站得好好的武将,却还有好几个。”例如,就像他这般情愿躲着闪着,打死也不想强出头的。
只是其中比较倒霉的一尊,虽是端居在战神宫里无所事事,却莫名其妙地遭天帝给堵上,一道闭关修练的天谕,当殿就强迫性地赐给了没来得及跑的郁垒。而他这尊有着先见之明的神仙,近来才不躲战神宫,改而乖乖躲在月老的星宿山,也因此,他就在郁垒怨恨的目光下,轻轻松松地闪过这件他压根就不想插手的麻烦事。
幸好,他有远见,懂得记取火凤给他们的刻骨教训,并在吸收了经验之后,等着有朝一日,再……陷害给同为战神的郁垒。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火凤绕高了两眉,“你们这两个就连战神都不想当的家伙,会为了斗神那个棘手的位子而出手?”真难得他们俩会有那种管闲事的热忱。说到这事,额间青筋直跳的藏冬,一掌不客气地重重拍在桌面上。
“当年是谁先陷害我们的?”也不想想他俩会落到战神一职高高挂这地步,全是哪个在神魔大战一畏,装晕推掉战事的家伙给坑的?
他优雅地喝着香馥馥的热茶,“正是在下不才我。”谁教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藏冬怒瞪着他可恶的笑脸,半晌,烦躁地抓了抓发。
“总之,无冕说过,斗神一职,他势在必得。”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天帝一个无冕,这二神似乎真打算在神之器这上头杠上了,这下可苦了神界众神,没想到才打完了神魔大战这外仗,紧接着就有可能上演另一出内战。
“既然天帝都已下旨,那么到时去抢斗神之位者绝对不只他一神,你还担心个什么?”火凤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话又说回来,就算那个地下太子想正式成为东宫太子,这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坏事。”
“坏就坏在,神之器本身并没有毁灭各界的野心,但这并不代表,持剑或持刀者也没有。”真要那么简单,天帝还会亲自出马?他抚着下颔,“嗯,这也不无可能……”“因此天帝认为,在神之器这事上头,咱们必须阻止无冕得到它,否则,在无冕获得了神之器后,或许神界就是头一个被他所灭之界。”只是两柄神之器,就足以毁灭六界了,区区一个神界又哪在无冕的眼里?
“我同意神之器绝不可落入无冕的手中。”火凤先是赞同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泼了盆冷水,“但我认为,无论神界如何做,或是派上了所有的神仙去拦阻,神之器最终仍是会跟着无冕走。”
“跟他走?”藏冬的两眉耸成小山状。
“要成为斗神,必须有何要件?”
“自然是拥有能够驾驭神之器的力量。”
最坏的结局,许多年前火凤即已预料到了,“倘若神之器皆败在无冕之手,那么,纵使雷颐与弯月再不愿,最终,他们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打败他们的强者而去。”
考虑过了所有复杂的因素,却从没想过这一点的藏冬,虽不愿承认这是很可能会成真的事实,但最终,他仍是在火凤那双了悟的眼眸中败下阵来。
他紧皱着眉心。“难道……就这么拱手把神之器让给无冕吗?”“若你愿与郁垒连手,赶在无冕之前先夺走神之器,那么,你俩的胜算很大。”他是很看好他们两神的能耐的。
“反之呢?”光听这说法,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若无冕早你俩一步先将神之器手到擒来,你俩到时……”火风光是想到神之器的力量有多强大,即半分想去凑热闹的兴致也无。“记得能跑得多快就跑多快,不然,我想无冕会很乐意用神仙的鲜血喂饱神之器的。”
本是埋藏在神界圣域里的铁石,后交由火神以火神之火,以及三界的法力所悴炼出来的两柄神之器,自从千年前遭三界将刀灵与剑灵再次封回刀剑里,并永封在神界之后,一直以来,六界想得到它们的众生本就不少,可皆因惧干神之器的灵力,真正敢也能下手之人,却从没有过。
当年三界欲将刀灵与剑灵封回刀剑之中时,他也在场,在亲眼见识过三界为封回他们,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后,他更是从不曾有过想得到神之器的念头。因他很清楚,刀剑本就是为杀而生若是无能也无法控制这份与生俱来的杀心,就算持有神之器,反遭神之器所杀,只怕也是早晚之事。但对于那个他始终都不知修为与神力已到何等境界的无冕来说,这点非但不是个可吓退他的难题,相反的,在无冕的眼中看来,或许它反而是个令神充满征服的甜美诱惑。
而他,可一点也不想成为那等诱惑下的牺牲品。
“若想图个稳当,只要你愿下海与郁垒同去竞逐一”目带精光的藏冬,别有所图地瞄他一眼。
火凤直接截断他的话尾,“我才懒得同你们一块搅和。”爱说笑,他可同这两位战神没哈同生共死的交情,他是很奉行独善其身那套的。
“你这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藏冬用力瞪着这回似乎又打算在踢他人下水后,自个儿又置身事外的他。
他徐徐更正,“是阴险的神仙。”
才想趁此一清旧仇的藏冬,正欲开口,却在下一刻忽地将脸转看向窗外,两眼直瞪着那几朵不知是在何时盘据在偏殿殿顶上的偏黑云朵,也发现异状的火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这才发现在神之器这一事上头,或许,无冕这回是真的铁了心。
毫不在意是否会被窥探着知晓的藏冬,扬袖朝外一挥,霎吋自四下急卷而来的风儿,即将徘徊在殿外的云朵给驱逐殆尽片点不存。“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为了无冕这多心的举动,火凤更是觉得不解,“为何无冕会这么想当上斗神?”
君不见,神界每遇大小战事,无冕就已不怎么愿出手了,就连上回的神魔大战,还是天帝亲自下旨他才肯随军出战。可一旦他当上斗神后,他的肩上只会多了更多的责任,以及数之不尽的杀戮,这一点,无冕不可能不知道。
藏冬想到这个就烦,“我也不明白向来独来独往,也什么都不管的他,为何在斗神二字面前,推翻过往的坚持并一改心性。”真要了能解无冕那家伙在想些什么,那么神界众神也不必为了一尊神仙而搞得天下大乱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虽然曾经想过,却从不认为它可能会成真的答案,无预警地浮上了他的心坎,那令人战栗的真相,令藏冬的身子不禁因此而抖了抖。
位在不远处的门扉,紧接着在此时遭神一脚踹飞,心情甚是恶劣的郁垒,目光阴沉地瞪着里头这两位也不知在肠里干嘛拐那么多弯的同僚。
“你们俩是真不懂,还是刻意装蠢?”
“呃。”藏冬顿了顿,在发现已是来不及跑后,忙不迭地在面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你…
…提早出关啦?”糟糕,报应这么快就到了?早知那时他就该叫天帝把郁垒给关在天牢里多练个十来日才是,踹门而入的郁垒,先是满面愠色地扫了藏冬一眼,一把抽出腰际的佩剑,将剑身搁在藏冬的颈子上不许他妄动后,接着他两目一横,熊熊的火气直直烧向那个无事一身轻的局外神。
“你竟还敢送上门来?”好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眼下他正愁没那个机会可将这个祸首砍成一锅肉酱。
火凤不疾不徐地朝他抛了个媚眼,“以慰你的相思之苦呀。”
“哼!”他速速转过身,用力将剑抵向那个偷偷模模想落跑的藏冬,“你,给我慢着。”以为他会只记得旧恨而忘了新仇?门都没有!
“不必也这么思念我吧?”藏冬扬起两指,小、心翼翼地挪开那柄是真的很想帮他脑袋和身子分家的长剑。
早就等着找他算帐的郁垒,按得喀喀作响的十指,转眼间即挪到他的颈子上将他指紧。
“说,这回的圣差,是不是你老早就在暗地一畏打算嫁祸给我的?”竟然事先跑到月老那儿避风头?且在天帝驾到之前也不先通知他一声?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藏冬转了转眼眸,不一会儿,懒得虚伪地将下颌扬得老高,朝他笑咪咪地招供。
“谁教你成天心机算来算去,这回却在这事上头算慢了点?”这是要讲求天分的。
当他俩开始忙着相互残杀之时,端着茶碗坐在原位,不时偏首闪身以避战火的火凤,只是在他俩将客房给拆了泰半之余,淡淡地瞧着那个武艺明显精进了不少的郁垒。
“许久不见,肝火还是一样旺的那位。”他搓搓下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位同僚进门时的那句话,“关于斗神一职,你有何高见?”
郁垒不屑地冷哼,“无冕对那个斗神之职本就毫无兴趣,他会如此想当上,八九不离十是他不过是想做给天帝看,并藉此证明他的地位罢了。”
“天帝?可无冕不是从来就没把天帝给放在眼里过?”
“那你说他还有什么理由非得到神之器不可?”懒得同他废话,心火半分未减的郁垒,干脆把挂在手中的藏冬一脚踢去与火凤作伴。“依我看,就算咱们在这猜测上几个日夜,我们也不可能会明白无冕那家伙心中所盘算的,究竟是什么。”挨了一脚的藏冬,在忙与火凤撇清距离时,也顺手赏了郁垒一拳。
在这点上头,火凤却有着不同之见。
“我想,有个女人应当知道无冕想做什么。”他似乎忘了要告诉他们,他今日之所以会来此的真正主因是什么。
“谁?”根本就不抱半点希望的两位战神,不怎么期待地别过脸。
“子问。”
“她离开神界已有好一段日子了,你打算上哪找她?”郁垒更是没好气,“更何况,她是否还活着,也还是一回事,且以无冕的性子来看,就算她真知道些什么,她八成早就被灭了口也说不定。”
火凤搔搔发,“那个……她没死。”
“什么?”没死?可这段日子以来,她不是……
“事实上,她不但没死,眼下,她还在人间好端端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