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服月兑下。”
尹正心满脸焦急,但这句话却让白睿安失笑。
他忍不住向她调侃:“在饭店的房间内,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是会出事的。”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快月兑下来。”她瞪着他,脸上依旧没有血色。
他眉一挑,兴起恶整她的念头,往她面前一站,轻哼:“我手痛,没办法月兑,你帮我。”
原以为她会生气怒斥,但她却真的伸出手,帮他解开钮扣。
他一怔,心陡地狂跳,却又有点火大。
没有害羞,没有感觉,她是不把他当男人?还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见她一颗颗往下解开,完全无动于衷,他自己可受不了了,很快扣住她的手,气闷地道:“算了,我自己来。”
转过身,他背对她,单手将白衬衫月兑掉,丢在一旁。
扁果的上身锻炼得相当精瘦,不但没有一丝赘肉,背脊肌肉线条更是结实而完美,但尹正心的目光不在他健美劲瘦的身材,而在他背后的那道伤疤上。
那应该是他身上的第一道伤口。
印象中,似乎认识她之后,他就一直在受伤。
“看吧,我就说没事,只是小伤。”他举起手臂给她看,右上臂只有一道浅浅的刀痕。
她凑过去审视那刀伤,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让她心头紧抽。
“就算是小伤也得擦药才行。”
“我自己会擦,你走吧!”他冷哼。
“你自己怎么擦?我帮你。”她急道。
“不用了。”
“就当最后一次……让我帮你吧……”她月兑口道。
他一顿,心整个揪拧。
最后一次,是吗?十年的痛,她以为随便帮他上个药,他就能痊愈,然后两人之间就再无瓜葛?
哼,也好,正好,他也厌烦了,厌烦再活在她的阴影下,厌烦动不动就想起她,厌烦刀子在他的记忆里占了太多位置……
“那就快点擦一擦,回去吧!我想休息了。”他在沙发上坐下。
她拿起向饭店柜台借来的医药箱,在他右侧边坐下,小心地为他上药,再仔细缠上绷带。
他冷着俊脸,不吭声,看她柔细黑亮的发丝,看她低垂的睫毛,看她修长的指尖,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温柔深邃起来。
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孩,此刻已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而且,就在他身旁,伸手可及……
一股冲动让他差点想将她拥入怀中,但这念头一起,他又急忙收住。
也许,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她的泪,她的担心,都只是抱歉,不是爱……
尹正心包扎完他手臂的伤口,正要收起药箱,头一转,正好瞥见他前胸那道长长的开刀疤痕,整个人一呆,突然僵直不动。
白睿安见她发愣,讥讽冷笑:“怎么了?太久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吗?”
她没吭声,只是颤抖地伸出指尖,轻抚着他左胸上的那道疤痕。
那缝合的痕迹,好像一只毒虫,紧紧攀在他的心脏部位……
他倒抽一口气,急急扣住她的手,“你在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但泪水又漫出了眼眶,不停滑落。
“喂,尹正心,你到底……”他不懂,不懂她为何总是在他面前流泪?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把他逼疯吗?
“很痛吧?”她低声问着,脸上的表情,仿佛伤疤是在她身上。
他拧起眉,心被狠抽了一下。
她现在才在关心他十年前的那一刀吗?
“听说……刺得很深……”她梦呓般继续念着。
“对,整把刀没入心脏,把我的心刺破了一个大洞,没死真是我运气好。”他冷冷自嘲。
她抖了一下,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心又一阵刺痛。
在那恶斗混乱的一瞬间,她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脸孔,替她挨了一刀,还满脸都在担心她是否安全的表情。
“怎么,你现在才觉得心虚愧疚吗?”他讥讽。
“对不起……”她抬起头,痛苦地道:“对不起……没能救你……”
他呆住,胸中有什么东西在沸腾。
这算以来的道歉吗?十年之后,她才假惺惺地哭给他看吗?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原谅她,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
他倏地伸手扣着她的后颈,低头狂吻住她那张不停道歉的嘴。
是的,就算迟了十年,就算是假惺惺的道歉,但看到她的泪,他就原谅她了,就再也不恨了。
不,或者他从来就没恨过她,这些年来,一直梗在心中的,只是他那一直没说出口的爱……
没来得对她说出口……
尹正心悸动地闭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个十年前闯进她心里,就一直赖着不走的男孩,也爱着她吗?
就像她……爱着他一样吗?
她的唇在他的口中微微颤抖,那带着咸味和哽喘的气息,几乎将他逼疯,他紧密地封住她,一点也不温柔,根本无法温柔,累积了太久的思念及渴望,都化为狂风骤雨的吻,席卷着她的双唇,横夺她的气息,占领她的呼吸。
但她不怕,不闪,反而回应着他的热吻,与他唇舌交缠。
一阵猛烈的吸舌忝攫吮,两人都陷入了难以自拔的迷乱之中,他舍不得放开她,更不想放开她。
灼热的喘息在彼此的口鼻中交错,他像只着火的猛兽,只想吞掉此刻在他面前的女人。
但,他还是在癫狂边缘强迫自己停下,抬起头盯着她,目光如火,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不阻止我?”他嘶哑地问。
她双眼迷蒙,整个人仍沉浸在他的狂吻余威之中,开不了口。
“如果你现在不走,我就不会再放你走了。”他警告着,眼中赤果果地显露着他的。
她心轻颤着,明白他绝不是恐吓,如果她够理智,最好马上离开。
可是,她的脚就是不听使唤。
这个男人像个磁铁,若忘了保持磁力的距离,就会紧紧被他吸住,再也走不开……
“真的要留下来吗?”他捧起她的脸,再问一次。
不,不可以,她就是不能爱他才躲了十年,不是吗?
那就别犹豫了,快走吧!快离开这里吧!
“我……”
靶觉她似乎要摇头,他忽然慌了,迅速攫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开口。
就当作她愿意,当作她也像他猜想的一样,是爱着他的。
他霸道地想着,吻变得更深更狂。
她最后一丁点的意志力瓦解了,心底那抹小小的心愿,不停地祈求着,一晚就好,只要让她待在他身边一晚,她就心满意足,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再撑过数个十年。
怀着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的心情,她不再和心里那份余定文的愧疚抵抗,任由那几乎满溢的感情,自由渲泄释放。
他的吻她烫,她的吻更烫,两人的唇瓣灼热地交缠着,舌尖相卷,濡沫相融,气息互相激汤……
情火瞬间就点燃,难抑的,在他们体内冲撞着。
他搂住她的腰,边吻她边将她推向大床,两人双双跌卧床垫,他俯压在她身上,唇从她的唇滑向她的耳际,轻咬她的耳垂。
她敏感地缩了一下,整个耳颊全红了。
这动作挑逗得他欲癫欲狂,他再度攫住她的唇,并一把扯开她的上衣,胸扣,饥渴地抚模她胸前的雪白峰岭,以及那粉女敕的两朵乳蕾。
她不由自主轻颤着,终于明白,原来爱上一个人,会喜欢他的拥抱亲吻,以及他的触模……
于是,她也伸手抱住他,细掌在他结实的背脊来回摩挲轻抚。
这动作简直比春.药还厉害,瞬间催发了他的野性,他放开她的唇,握捧着她的双乳,不停地含弄轻吮。
“啊……”她轻逸一声。
这时,他突然顿住。
她纳闷地问:“怎么了……”
“这是怎么受伤的?”他指尖轻触她左乳下那一道奇特的伤疤,看起来像开刀的痕迹。
“别看!”她惊慌地拱身坐起,以手遮掩。
他愣了一下,对她的反应感到奇怪。
“只是工作时……不小心留下的伤……你别看。”
堡作?他心微抽,拧眉道:“拜托你别再做保镖的工作了,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她看他脸上充满了担忧和心疼,胸口顿时一热,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主动凑上去吻他。
他微怔,随即反客为主,回应她一个激情的热吻。
欲火再次狂烧,而且烧得更烈,他将她压回床垫,褪去彼此所有衣物,吻遍她全身,而当他膜拜似地吻着她那道长长的疤痕时,她眼眶整个红了。
她爱他!
从十年前她靠在他胸前开始,从他在捷运车上守护她的那一刻开始,从他第一次吻她开始……
十八岁以前的她,以为她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但遇见白睿安之后,她才明白,爱情的到来无法预告,爱上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就在那么一瞬间,心突然与自己失联,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的心,十年前就留在白睿安身上,忘了带走。
现在,则是不想带走。
舍不得走……
白睿安醒来时,尹正心已经走了。
他惊坐而起,还恍惚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但身边凌乱的被褥,枕上残留的余温,以及空气中飘散着属于她特有的淡淡薄荷气息,都明明白白告诉他,昨晚的销魂激狂不是梦。
尹正心真的和他在一起,在他怀里喘息,在他耳边申吟,在他的吻中轻颤。
一想到她那与他交缠的柔软胴体,他的心又轻荡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往上轻扬。
但她为何要悄悄离开?回去换装梳洗吗?还是害羞,不敢在早晨和他面对面?
想像着她的窘状,他的笑意不断扩大。
那个看来威风凛凛的女人,其实很清纯羞涩的,对于情爱这种事更是生女敕无措,可就是这样他才会爱上她,爱她外表的强,内心的弱,爱她的耿直,她的痛苦……
他爱她,爱她的全部。
温柔地笑着,他又在床上赖了许久,回味着昨晚两人的种种,才下床走进浴室冲澡。
三十分钟后,他换上银灰色西装,打算在前往晋在上海分公司之前,先约尹正心一起吃个早餐,不过,拿出手机,他才突然愣住。
他没有尹正心的手机号码!
就连她的“尹家护卫”这家公司在哪里都不清楚。
皱着眉,他正想打电话去问问何董,有人轻敲房门,他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个高大的劲装男子立刻恭敬地向他行个礼,朗声道:“白总经理,我是尹家护卫派来的新保镖,从今天起负责保护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