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水抚头苦恼时,马车猛然紧急煞住,一阵颠震!
“堂主,前头有人挡路。”前方领路的武护,策马来到韩水的马车旁低声道:“看那衣着,似乎是……‘月泉门’的人。”
韩水探头,只见前方五、六名同式衣物的大汉,握着武器立在路中,面对来到的车队,不避不闪,也没说话。
“难道是我们的身分暴露了?”戴一倍皱眉。
“真是这样,就不会只是这种阵仗。”韩水朝马车外的三名属下示意。“你们过去探探,记住我们现在的身分是商人,和平解决,别起冲突。”
三名乔装商旅的武护跳下马车,朝前方拦路者先抱拳,表达善意。
“几位英雄,我家主子是单纯的生意人,正赶着过‘无陌水塘’,不知几位英雄拦路何意?”
“几位英雄若是有任何需要,江湖救急,能力之内,我家主子也愿交个朋友。”
其中两名武护率先上前,另一名武护防备于后,三人小心靠近。但前方的人依然不说话。
雪花漫飞中,最前头的两名武护巳来到几步外,只见眼前的人,张张面庞僵冷,眼神森寒,毫无一丝善意,却又不见教气。
两名武护对望一眼,决定再上前,才要再举步,却发现脚上所踩的冰雪有些怪异,雪地上不知从哪流出的数道蓝青色怪水,拖拉着好几条长长水痕流过他们脚边。
“这是……什么怪水?怎么比我们去探路回来的时候还多!”一名武护皱眉的抬抬脚,不懂这些怪水从哪冒出来。
他们去探路时,雪地上就几处蓝青色怪印子,怎么现在流出这么多!
“喂,你、你看这水……”另一名武护声带惊慌的推推一旁的同伴。
两人顺着怪水流来的方向,一路寻看,惊觉蓝青色的水从前方几名“月泉门”人的脚边不断淌下,顺着雪水流来。
“这些人……”
面庞比一般人惨白,森寒的眼神不见一点生气,而且从刚才到现在一动也不动!
“他们已经……死了?!”
一走近,惊骇的发现,这些人的胸口都有一段突出的竹管,像是被人从背后贯穿胸膛,双眼却还像“活人”般地直勾勾瞪着!
鳖异的一幕,寒意在背脊窜开,此时僵立的人忽然全部张口,红烟从他们口中逸山山,最接近的两名武护,走避不及,红烟迎面扑来,顿时倒地凄号惨叫!
最后一名离得较远的武护,眼见同伴捣脸在地上痛苦挣扎,从他们捂脸的指缝中,红白相间像血肉般的怪异浓稠物伴着腥臭,不停从脸上与指缝中滑落!
仅一会儿,地上的两人面容已可见骨,血肉像融化光般,鲜红的血肉落到雪地,部分转为诡异蓝青,景象残酷骇人!
仅存的武护,惊恐的拔出长剑,身后却忽来一股力量将他扯离那些“月泉门”的人!
“领头!”他抬头看到自己的队长。“这些人……”
“他们就是那些失踪的‘月泉门’门人,已经死在‘门毒’的毒手下了!”戴一倍道。
话才说完,眼前僵立的尸身背后的长竹管竟穿出胸膛,接着大量鲜艳的红烟从竹管内喷出——
“退开——”韩水的声伴着剑光而至,剑气隔空逼出威劲,震退眼前这几具僵立的尸身!
“堂主,这是‘门毒’的‘血烟毒’,一沾上,血肉都会融化掉!”戴一倍警示的喊。
韩水剑光再出,一剑削断前排数道竹管,以防尸身的鲜血继续转为烟毒,再化数道剑流,分击最前面的尸身,尸身往后一倒,形成骨牌效应,后面也全部躺下!
“血烟毒”以人血为媒介,转化成毒烟喷出,一旦沾上,人的皮肤便开始融化掉,慢慢感受到血肉从身上片片剥落,相当残忍。
“以活人为毒引,死后犹不得安宁的操控尸首,这群邪人,当真丧心病狂!”
看着倒下的“月泉门”门人和自己的属下,死状凄惨,韩水愤怒。“‘门毒’三番两次危害城主,设局我‘斜阳古城’,他日城主康复,岂能放展岳逍遥!”
与“三门邪教’交手不下数目,“门魔”以杀人招式的狠厉让人心惊,但“门毒”的手段最让人栗栗,也最叫人切齿!
“前方必有埋伏,路况未明,一切以城主为重,先回马车内!”眼下,没有任何事比得过城主的安危。
三人才转身,却惊见前方虚空无声无息的,竟出现一座和人同高的诡异怪洞,像是一座冰丘被打出窟窿似的,就这么矗立眼前,挡住去路!
“这是……幻影还是阵法?”戴一倍又惊又困惑。
阳光照射下,窟窿洞像由霜雪交错堆成,隐隐透出绿白淡光,充满吊诡阴森。
“是‘门毒’中的‘毒窟窿’!”韩水心下一凛道。
“三门邪教”,每一门都有两个副手;“门毒”副手“毒窟窿”,残狠手段听闻极多,和另一个已死的副手“毒荆棘”凶残不相上下。
“堂主,前方绝对是个陷阱,若不能绕道而行,不如以轻功跃过此洞?”窟窿虽是横跨整条路,但仅一人高的洞口,以他们的轻功还办得到,戴一倍问主子。
“就怕没这么简单。”韩水沉目。
此时窟窿洞竟开始扩大的朝他们笼罩来,三人连忙退着身,随即发现无法再退,因为身后那群倒下的尸体上,还冒着“血烟毒”!
前有吞嗤惘吓的窟窿洞逼来,后有满地“血烟毒”尸体,进退不得下,就听一阵人声激嚷的怒吼,还有马匹嘶鸣传来!
“是马车那边,出事了!”韩水听出这些声音,是隔着窟窿洞后,马车上的属下!
韩水决定硬拚,手中长剑才起,眼前的窟窿洞却消失,迎面而来的,是四辆狂奔的马车——
“堂主——小心——”
戴一倍忙扑倒韩水,仅眨眼间,擦身而过的马车,辗过地上尸体,往前飞驰,差一点,他们就和地上尸体一样,被疾驰的马车辗过!
马车一过,“血烟毒”尸体都被盖了一层黑粉,毒烟不再冒出,显然为了顺利通行,马车内的“门毒”杀手同时覆灭毒烟。
“城主还在马车内……”原本在马车内的武护,皆重伤的躺在地上,其中一个大喊着!
“堂主——”
只见韩水马上展开轻功追去,武护队长忙跟上,不一会儿,就见前方原本狂奔的四辆马车,其中三辆停下,唯独载着城主的马车不在。
“一倍,快去追三总管,告诉她这边的事。”韩水划断其中一辆马车的瞳绳,跳上马背。“我追下去,会在路上留线索。”
“堂主,太危险了!”
“现在没时间犹豫,对方是‘门毒’,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救回城主,快去!”
就在韩水交代时,前方虚空忽再起无数横划蓝光,这回是一个六角形态的窟窿洞悬在虚空,朝他们逼来——
“‘毒窟窿’还在,很好!”
韩水从马背上跃起,手中长剑吐出雷电般的火闪,气芒慑人,他只想一鼓作气解决“毒窟窿”,找到城主,因此一出手就是极招!
对准窟窿中隐隐而现的空隙异芒,长剑贯气一射,威力至极的剑锋,夹着威浩卷扫的态势,射入窟窿中心——
瞬间砰然一响,六角窟窿景象从外围一圈圈崩散消失至一个拳头大的黑漩窝,长剑被漩窝紧紧吸住,难以再拔出!
韩水眸光一眯,窟窿洞之后是个兽皮里身,背着一把大怪斧,两眼斜长的男子!
意识到此人就是“毒窟窿”,对方的重斧已高举劈来,长剑已失的韩水,只能用剑鞘横挡住重力而来的一击,巨响道出,剑鞘难承雄力,当下碎成数片,韩水拿鞘之臂更是被震麻,虽躲过顺势劈下的大斧,却难躲过“毒窟窿”早已蓄势的一掌,击,中韩水胸口!
“堂主——”
见到被击飞出的韩水,戴一倍大惊冲过去,半空,一道更快的身形己至,稳住韩水险要坠地的身形!
“三总管!”见到袁小倪,戴一倍大喜!
此时的“毒窟窿”己消失无踪!
“你怎么样?”袁小倪着急的检视韩水。
“那一掌有毒!”韩水脸庞泛青,唇色发黑!
“这是‘月泉门’的‘辟毒丸’,快吃下!”
袁小倪倒出药丸,推入韩水嘴内,当初为解城主“瞬失”毒性,潜入“月泉门”盗取,此药丸任何毒都可以解个五至七成。
她将昏迷的韩水交给戴一倍,对赶来的郝玖下令:“保护韩堂主到邻镇老毕的药堂,把受伤的人全安罩在那,将这些事传回给言总管,告诉大总管,我一定会救回城主!”邻镇老毕是古城的暗桩。
“请三总管一切小心!”
三总管纵然武艺高强,但“门毒”于段毒辣,两名武护队长深感危险,却也没更好的方法!
此时离“无陌水塘”不远的道路上,一辆马车和十多名“门毒”门下,策马紧随车后,比喊的扬着皮鞭,在雪地上急促奔驰!
他们已擒住“斜阳古城”城主任灿玥,有利的筹码在手,和另外两门的谈判已得先机,尤其“门魔”也只剩一个黄眉,未来是“门毒”一门坐大!
此时,最后一名杀手,忽感背后一阵异样,整个身躯已被一记重踩,几乎将他半个身躯踩到和马颈贴合!
“袁小倪——”听到同门惊叫,前头赶路的“门毒”人回头,不禁诧喊!
只见袁小倪不知何时已来到,她几乎以弓形步跨在马背上,一脚踩住“门毒”杀手的背,另一脚跨定马背尾处,手中瞳绳一甩,马儿一阵嘶鸣,疯狂加速奔驰!被重踩的“门毒”杀手,模到马月复边的兵器,一抽出,反手往后刺去,随即听到一声冷哼,背上重力虽失,却是一记横扫的腿劲伴着马匹抬蹄嘶鸣,“门毒”杀手摔下马背,哀号声在快不及眼,扫过颈项的刀锋中淹没!
“杀了袁小倪!”
面对十多名掉头而来的“门毒”杀手,袁小倪双眸一凛,深知暗处还有“毒窟窿”未现身,要抢时间夺回载着城主的马车,速战速决!
马背上的她旋身飞起,长刀于空挥舞出一道又一道的锋锐烁芒,像无数流光道扬山山,在落地前一瞬,散出的锋光再骤收于长刀,足一落地,她跨步而行,主动走向这群围杀过来的残煞邪人!
“杀了她——”
在马匹杂裔的腾腾杀喊中,几乎看不到她手中长刀何时挥舞而出,随着她每踏一步,刀锋锐流忽如瀑雨射出——
一群人,声未出、眼未眨、甚至连哀号声都没,随着她身行过处,马背上的人,颅断身倾,一其其尸首分家的躯体摔下雪地,当鲜红染了雪地一片猩艳,她的刀也回鞘于背上。
面对一地凄绝,只剩十多匹无主的马原地踏蹄,袁小倪踩过尸体和血水,生母的遭遇和“三门邪教”的暴庚恶行,早已将她的心锻出冷硬!
擦过袜到脸上的血,她跳上最近的一匹马背,拉过缰绳,再追目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