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杜皓耘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复元。原因之一,是他不想让艾莉儿一直黏在他身边,除非他出院,否则艾莉儿每天都来医院对他纠缠不休,令他烦躁;而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当然就是靖涵。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然天天在医院里碰面,但对话和气氛就像普通病人和医生的关系,这让他无从得知靖涵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必须赶快出院,才能以正常的身分与靖涵接触。
十年后再次重逢,今杜皓耘更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情感──他还是想要她,他疯狂地想将她追回来。
他很明白养母林婉瑶始终是这段恋情的最大阻碍,原本因为养母的恩情,他已经放弃了这段年轻时代的纯纯恋曲,可是,当靖涵一出现,就轻易燃起那昔日的热情和爱恋,他确定了靖涵始终存在于他的心中,不曾褪色。
他拿起手机,按了几个键,手机萤幕上秀出一张张照片,那是昔日他和靖涵交往时,因为好玩而拍下的甜蜜照片,他将档案转存在手机里,工作烦闷时,偶尔会对着这些照片发呆。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长久以来唯一未断的联系。
很快地,出院的日子终于到了!
窗外,雨滴点点下着。
“恭喜你,今天要出院了。”靖涵努力露出礼貌的笑脸,告诉自己要把他当作一般病患。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看着杜皓耘那个千金准夫人身形窈窕地翩翩飞到医院来陪伴他,眼看着这对金童玉女的组合,她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在确定杜皓耘的伤复元情况良好,没有大碍之后,除非必要,否则她不会踏入杜皓耘的病房,消极地眼不见为净。
终于,他要出院了,只要他走出医院,过了今天,她和他就毫无瓜葛了。
“费医师,谢谢妳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嘴上这么说,他却在心里愉悦地想着,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她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依然穿着医生的白色袍子,但在杜皓耘的眼底,却有如希腊女神般的美丽。
“哪里的话,这是身为医师的职责!”她冷淡地回答。
“妳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感激妳的照顾,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请妳吃饭?”他礼貌地邀请。
“我想不需要。”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为什么?”他不禁露出失望的模样。
“这是我的职责,况且你是知名人物,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不敢跟你走在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说得直接,话里不禁透着火药味。
“妳──”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杨秋生打来的。“秋生……要吃饭?好,今天晚上好了……”
他们长话短说,很快就挂了电话,毕竟两人工作都很忙碌。
“秋生?”他敏感地问:“他是谁?”
“我的男朋友。”她直言不讳,道声再见,便转身要走出病房。
男朋友?“等一下!”他大声喝令。“我不准妳跟他约会。”
“为什么?”她一脸错愕地回头。他的脑袋应该没有受伤吧?断层扫瞄明明没有问题啊!
“因为……”他直接揭露她的伪装。“因为妳是我的女朋友!”
她脸色发白,声音支离破碎。“你……知道我……”
“不曾忘记。”他有如昔日那个自信满满的杜皓耘,对她宣告:“妳是我唯一承认的女朋友,也是唯一爱上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轻易把妳忘记。”
“别胡说八道,”她坚决否认。“我根本不认识你!”
“该死的!难道妳想不认帐?”他没想到她的脾气那么硬。“我有证据。”他往前走向她。
“什么证据?”她的脑袋一片混乱。
他上前,靠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有我们交往时相爱的照片,妳记得吗?那时的亲吻、拥抱……”
“你……你……”她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的话里除了宣告,也夹杂着威胁。“这些照片我都收藏得好好的。不只洗成照片,并且也存在我的手机里……”
他的热气吐在她的面颊上,让她无法思考,心情乱糟糟的,弄不懂他到底是何居心?
她试图以冷静的态度说:“就算是这样,那些也都是过去式,没有意义了……”
“对我而言,那些都不曾过去,只是暂停,而现在又继续开始了!”他的眼睛有如钻石般闪亮。
莫名地,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她不懂他的话,他不是有要好的未婚妻吗?为何要来招惹她?
“不可能。”她也直接回道。
“妳怎么知道不可能?”他别有深意地笑了。
“费医生,有病人找妳。”这时,有个护士匆忙跑进病房,打断他们的谈话。
他马上快速地小声说道:“现在不方便谈,约个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时间、地点我会通知妳。”
“你……”她扶扶眼镜,想说什么又碍于护士急切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好。”
“一言为定。”
靖涵低头避开他那黝黑的眼眸,跟着护士匆匆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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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黄昏时分。
盎丽堂皇的装潢,处处都显出高贵典雅的派头,这种高级会员制俱乐部,来往的人都是上流人士。
靖涵穿着黑色的正式套装,黑色高跟鞋,戴着黑色墨镜,飘长的秀发挽成发髻,看起来一丝不苟,端庄正经,跟俱乐部里面时髦、艳丽的大亨女伴显得截然不同。
她故意用古板的黑色套装来武装自己,希望让杜皓耘失去兴致而打退堂鼓,果不其然,她一走进俱乐部,立即成为全场的焦点。她以为达到目的,殊不知其实那身黑和冷淡的气质让她美丽的脸庞增添了一股神秘感,合身的套装更衬出那曼妙的体态和修长的双腿。
杜皓耘坐在角落,对她挥手微笑。他也感受到周围的富家公子哥蠢蠢欲动,频频露出羡慕的神情,让他升起强烈的危机意识,决定要好好保护“他的女人”,不让别人靠近。
他今天穿着一袭白色亚麻西装,和健康的褐色肌肤成强烈对比,坚毅而粗犷的脸庞散发男人的气息,更不用说那性感至极的嘴型。
他们的一黑一白装扮成为强烈的视觉焦点。
她一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以为现在应该是秋天,怎么妳就像寒冬里的寒风,冷得刺骨啊!”他低声微笑地开她玩笑。
“哼!”她冷嗤。“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要给你温煦的阳光和温暖的春风吗?”
“好!没关系,就算妳是冰山,我保证我这把大火会溶化妳的!”他似笑非笑地对她眨眨眼,不禁让她莫名地脸红耳臊。
“休想!”她连忙丢出这句话。
“要喝点什么?鸡尾酒?”
“都不要,白开水就好。”她喝了一口桌上的开水。“我们赶紧把事情解决,你那些照片……”
他目光一闪,打断她的话,话锋一转问道:“当年,为什么妳会不告而别?”
当年她的突然消失一直是团迷雾,今天,他一定要找到答案。
“你还有脸这么说?”她怒目瞪视。“当时你除了我还有其他女人,不是吗?”
“绝对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我都亲眼看到了,你到现在还要装蒜?真是无耻!”她心寒地干笑。
“我为什么要骗妳!我跟妳交往后,就没有其他女人!”他勃然大怒地说:“倒是妳,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她转过脸,像是在背书般地说:“那一天,我千里迢迢地去西雅图找你,想要和你共度万圣节,我用你给我的钥匙进入你家,想给你个意外的惊喜,可是,我却看到你和一个女孩赤果地躺在床上。我下楼后,你的母亲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她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她要我们分手,所以我就离开了……”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声音沙哑地问:“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吗?”
如他所料的,果然是他的母亲在搞鬼。
这不能怪靖涵突然消失,若是他的话,或许会杀人也说不定,他不敢去想个性刚烈的靖涵当初会有多伤心。
“这真的很像我母亲会做的事,我醒来时,发现艾莉儿居然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上赶她走。我赶紧打电话给妳,因为我们约好要一起过万圣节,可是妳的电话怎样也无法拨通,我立刻开车去找妳,妳家却已经人去楼空,我用尽镑种办法都无法找到妳……”那阵子的他,简直跟疯了没两样,只要有机会问到靖涵的下落,不管哪里都会赶过去。
听到这些话,靖涵惊讶地呆呆望着杜皓耘,怎会有这样的母亲,做出如此让儿子伤心的事?
他继续道出上一代的恩怨。“妳的母亲年轻时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可是这个男人后来抛弃妳母亲,另娶他人。这个负心汉就是我的养父杜至胜,他后来娶了我养母林婉瑶。母亲认为妳母亲因此而会怀恨在心,因此也视妳母亲为仇人,当她知道妳的母亲是曹玉梅,便使计破坏我们的感情。”
靖涵大惊失色,事实竟是如此!
她其实早就知道妈妈的秘密了,只是她不知道杜皓耘的父亲就是杜至胜,她也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跟杜皓耘在一起,没错,妈妈也不会接受情敌的儿子当女婿的。
这样的交往确实是不会有结果的。
知道真相又如何?她苦涩地自忖。
她面露僵硬的笑脸说:“这一切都太迟了,不能挽回什么。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瞇起眼,犀利地注视她柔美中带着艳丽的脸庞。“怎么说?”
“你明知道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你、我的母亲是情敌,我们双方的父母是不可能答应我们在一起的。”她呼出一口气。
“这不是重点。”奇怪,这个问题已经不再困扰着他。若是他不曾认识靖涵,也许他就会一直当个听话的孝子,跟艾莉儿结婚。但是,也许是命运之神的捉弄,也许是他们缘分未了,十年后,让他再度遇到靖涵,想得到她的心强烈得不可思议,甚至超越一切!以前把母亲摆第一顺位的他,现在唯有靖涵才是他生存的意义。
当然,这也是林婉瑶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恐惧的事情。
“不,这才是重点。”她怎样也不能让母亲不开心。“难道你能背叛你的养母吗?”
他一语不发。
“好了。”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了。“现在证明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应该不会恨我了吧。”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杨秋生打来的。
“秋生?我等会儿就会到家了……我妈妈要你到我家吃饭吗?好,我一个小时后回家。”
这一切,杜皓耘都听在耳里,他咬牙切齿,就差没有抢过手机跟她的男朋友大声呛声。
币上电话后,她伸手跟他要照片。“照片可以给我了吗?”
他摇头,露齿微笑,“我现在不打算给妳。”
“什么?”她杏眼圆睁,急切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给我?”
“等我想给的时候再给,等我高兴给的时候再给。”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凭什么?”他在要她吗?
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因为我发现见到妳的那一刻,我对妳仍有某种程度的眷恋,等我想清楚,厘清对妳的感情后,我自然就会把照片还给妳。”
眷恋!她不禁一阵心悸。
不,他们是不可能的,他有了艾莉儿,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感情?他一定只是想玩弄她!
“你在整我?”他的出尔反尔让她气愤不已。
“我怎么敢,费大医师!”他对她微笑致意。
“太过分了!我才不受你威胁。”
“这不是威胁。”他轻声道,话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温柔。“过去我们的甜蜜回忆,妳难道一点也不珍惜?”
“可恶!”现在他掌握大权,莫可奈何下,她气得起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转为锐利,一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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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只有周末休假的时候,靖涵才会回家。
医院的工作常常要值班,她不喜欢住医院宿舍,认为缺乏隐私,索性就在医院附近租下一房一厅,一方面是工作方面所需,一方面当然也是想逃离父母的啰嗦和总是要她相亲的疲劳轰炸。
周末的时候,费竞焱和嫂子晓乔都会带着一双宝贝儿女回来探望父母,顺便一起用餐。哥哥的两个孩子是三岁的毅毅和两岁的娴娴,她最疼这两个侄子、侄女了。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费家三代同堂,和乐融融的画面,爷爷高兴的含饴弄孙,女乃女乃和嫂子在厨房为心爱的男人张罗晚餐,哥哥则是帮小女儿泡牛女乃,而她呢?经常就是那个“外人”。女大不中留,爸妈很想赶快把她嫁出去,看到她有个好归宿。
她突然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就可以像哥哥那样永远陪在父母身旁,一方面她也深深感谢哥哥的存在,纵使他和爸爸毫无血缘,但是他无庸置疑是爸爸最好、最棒的儿子。
她和家人及男朋友杨秋生共进晚餐,气氛是愉快的,她却有点心不在焉,只是没人发现。
用餐后,哥哥和嫂子带孩子回家,杨秋生不久也走了。她明天不用上班,因此留在家里过夜,星期一直接去医院上班。
待在房间里,她不安地来回踱步。
糟糕!真是糟糕!
当年的那些照片里,有很多亲密动作和肢体接触,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看来,她还是得去找他,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照片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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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大早,靖涵跟医院请了假,前往林氏企业大楼,她一定要要回照片,不然会寝食难安。
她必须承认,就算对杜皓耘旧情难忘,也改变不了事实。十年后,他们依旧不可能在一起,她现在只想把照片拿回来,然后各过各的生活。
据靖涵所知,林婉瑶现在人在义大利购物,她每年都会去欧洲玩上一个月,现在去林氏企业,不会碰到她。
她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林氏,她拿出名片,跟秘书约见杜总裁,秘书认得她是当时替总裁开刀的医师,必恭必敬地请她入内。
“对不起,总裁现在在开会,可能要等一下。”
“没关系。”她正襟危坐地坐在皮质柔软的沙发上。
秘书小姐还送来咖啡和小点心,“请慢用!总裁开完会后会直接过来!”
“好的。”
秘书带上门离开,宽敞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她。
这里的空间规划比起她医院的办公室要来得人性化。她的办公室很狭小,还放满了医疗资料和文件,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而他的办公室,宽敞又豪华,看得出全都是欧洲进口的办公用具和装潢,光是她坐的沙发,大概就要数十万吧。
她随便取出一本杂志,想要打发时间。可是,眼睛却无法专注在杂志上,她心乱如麻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谈判”。
连续两天没睡好觉的她,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手一松,杂志掉在地上,她斜躺在沙发上,打起盹来了。
这就是杜皓耘进来看到的景象──
她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今天的她穿着金黄色和粉色交杂的洋装,看起来相当粉女敕、亮丽。他知道她很喜欢黄色,看来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没改变过。
平稳的呼吸让她纤细的曲线上下起伏,粉女敕的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可爱的小鼻尖流露出一丝顽皮的味道。
她一直是冷若冰霜的样子,此时卸下了武装,露出有些脆弱的可爱模样,让他好想抱住她,极尽地呵护她、宠爱她。
他想要吻她。
他的眼神因而变黯,情不自禁,他的嘴唇轻触那粉女敕的面颊,他只是想浅尝一下,不打算惊扰她。
只是当他俯向她的时候,她捕捉到他的气息,那带着淡淡的白兰地香味,总让她心醉神迷,她连忙张开眼睛,看到他只离她咫尺,她瞪大双眸,下一秒,“啪!”一声,她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所有的浪漫情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彼此怒目瞪视。
“你太过分了!”她义正辞严,试图忽视所有纷乱的情绪。“不要以为你想碰谁就能碰谁,我不是那种女人!”
天杀的!他忍不住低声诅咒。他想要她,她却视他如敝屣,这严重伤了他的自尊,他这个自傲、自负的男人,当然不容许受到侮辱。
整理好情绪,他故意露出邪邪的笑容说道:“何必这么严肃?妳忘了吗?当年我们曾经吻得那样疯狂缠绵……”
“别说了!”
她以双手摀住耳朵,他则以实际行动制服她。
他迅速地亲吻她,大手缠住她的秀发,他的舌潜入她的口中,甜蜜又热情。
她的双腿瘫软,身躯不断地颤抖,小肮紧缩,她无力推开他,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拿掉了。这个吻让他们重温旧梦,让他们如野火般的狂烧,他的手着她敏感而颤抖的肌肤,愉悦的感觉淹没她的全身,一道道的暖流,使她无法移动,隔着衣服,他的唇饥渴的来到那美丽的双峰间,一边啃咬着,另一边他的手加重压力的捧住,为她带来一股奇异的战栗。
他多么想要她!只要她愿意跟着他堕落,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在沙发上占有她……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尖锐响起,他们为之一震,急忙分开,他咒声连连,这节骨眼竟敢打电话吵他,他决定立刻开除那个人。
她则感激这通电话,让被他迷昏的她彻底清醒。
电话是艾莉儿打来的!
她的声音很尖锐,连靖涵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亲爱的,快中午了,我现在过去跟你吃午饭喔!三分钟后见!”不等皓耘说不,她主动挂上电话了。
靖涵不禁感到羞愧,面红耳赤。
眼前的男人正要跟未婚妻午餐约会,她算什么?她只是他的点心吗?
电话挂断后,他转过身子正要开口时,她却先出声了:“再见……不,我永远不要跟你见面!”
衣衫不整的她,狼狈地离开。
他很想把她追回来,但是艾莉儿三分钟后就要到了,他只得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对着她消失的倩影气定神闲地说。
他立刻着手调查她的住处,打算租下她隔壁的公寓──重新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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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涵迅速回到医院,她下午还有一个无法取消的重要门诊。
她的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脸红得有如天边的晚霞,长发散乱,随意披在纤细的肩膀上,一想起刚刚自己失去分寸,像个放荡女人的行径……她自觉羞愧,无脸见人。
费靖涵啊!费靖涵!妳的自制力跑去哪里了?
她快步进入医院,一路经过大厅长廊,许多同事经过她身边,均以奇异的眼神一直看着她。
她被看烦了,不耐烦地对其中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说道:“请问你到底在看些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是……”男医师支支吾吾地说:“我……费医生,妳的眼镜……妳戴眼镜的时候已经很漂亮了,没戴眼镜更是……该怎么说,反正就是风情万种,更迷人了!”这位平常木讷的医生忍不住地大胆赞美她。
“什么?”靖涵赶紧模模自己的面颊,她的眼镜呢?
她其实没近视,平常都是戴平光眼镜。
眼镜呢?可恶!一定留在他的办公室里!
她咬牙切齿地又在他的罪行簿上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