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古代行 第十章 可疑的三婶(2)
作者:艾佟

连着三日容安然都在荷花池边巧遇赵敏,接下来隔一日容安然就见不到赵敏了,看样子她是招架不住撤退了,不过这只能怪赵敏太心虚了,若是一开始她表示上荷花池消食,她就是觉得怪也不好说什么,偏偏借口去明德堂问安,隔一日又改口去那儿消食,这不是教人觉得其中有猫腻吗?

这儿究竟有什么吸引赵敏?容安然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只要往前一步就可以掀开面纱,可是如今吓走了赵敏,这一步又变得困难重重。

“大姊姊,你太会跑了,我找了你好久,差点以为你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馆,你怎么跑来这儿?”容悠然一路跑跑跳跳的进了凉亭。

“我干啥偷偷跑去医馆?如今上医馆可是过了明路,我要去当然是正大光明的去。”容安然指着摆放好好画具。“我见今日秋高气爽,很适合作画,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有感觉。”

“你怎么跟爹一样?”容悠然不解的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再踮起脚尖望向水面,“荷花池的景色看起来明明没什么特别,为何爹对此情有独钟?”

“你知道爹喜欢在这儿作画?”

“我们侯府没有人不知道,每逢休沐一定可以在荷花池边看见爹的身影,他有时候可以在这儿待上整整一日,为了作画甚至忘了吃饭。”

容安然若有所思的挑起眉,“侯府没有人不知道?”

“是啊,若是夏日,爹还会坐在小船上作画,二叔还因此调侃爹,爹才是这幅景色最美的一道风光。”

容安然想像那个画面,点头道:“二叔的评价很中肯。”

容悠然也点头附和,“我曾经站在池边看爹在船上作画,真的太美了!”

容安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爹是来这儿作画,还是成为人家的模特儿?甩了甩头,暂且搁下这个好笑的念头,她转而问:“除了爹,四妹妹知道还有谁喜欢来这儿?”

“爹喜欢窝在这儿,谁好意思往这儿跑?”

“爹只是休息时喜欢窝在这儿,其他的日子可是要出门当差。”

顿了一下,容悠然搔了搔头,“若不是有事找爹,我很少会来这儿,这儿毕竟靠近前院,爹他们请朋友也都会挑在这儿的凉亭。”

“府里办赏花会不是在这儿吗?”根据她的了解,她回京之后府里也办过赏花会,像是二妹妹邀请了几个闺蜜赏花作诗,因为她要去医馆,婉拒了口头的邀约。

“若是侯府办赏花会,这里可以坐小船游荷花池,确实比较适合,可是若各房自个儿办赏花会,或者我们姊妹办诗会,通常选在明德堂附近的小花园。”

这会儿容安然可以确定了,赵敏来这儿是为了巧遇她爹,或者为了看她爹几眼。无论如何这种感觉恶心透了,赵敏在想什么?难道忘了她爹是大伯吗?

容安然感觉胸口有怒火在烧,难道因为喜欢她爹,因此对她娘生出恨意,进而容不下她娘的女儿吗?还是说,赵敏因为容不下她爹身边的女人,借着伤害她挑拨人家的夫妻之情?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这个女人真是令人作呕!

“大姊姊,怎么了?”容悠然明显感觉到容安然的情绪荡到谷底。

“没事。”容安然摇摇头,这种事真是太难以启齿了,阖家过中秋时虽然起了疑心,但是不确定对象,难免心存侥幸,如今明明白白了,赵敏喜欢她爹……她真的说不出口!

“大姊姊真的没事?”容悠然的迟疑道。

“没事,你要作画吗?”

容悠然忙不迭的摇摇手,“我最不喜欢作画了。”

“你不是大家闺秀吗?”

“……大家闺秀也不见得会作画啊。”容悠然根本不想当大家闺秀,不过从小所受的教导又告诉她,她就是,只是性子跟大家闺秀合不来,这说起来很郁闷。

“对不起,我的认知有误,那你就回去看医书吧。”容安然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了,别在这儿吵人。

“月兰,你帮我回去拿医书,我要在这儿看医书陪大姊姊。”容悠然推了丫养一把,然后在围栏边的长方型石椅坐下,望着略带萧索的水面。

容安然不理她,自顾自的作画,最近老往这儿跑,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借此机会专注在丹青的世界,顺道散去心头的怒火。

容安然心想赵敏对她爹藏着龌龊心思已经教她很震撼了,还能有什么事吓到她?可事实证明,没有她想不到,只有她不敢想。

“我娘和三婶真的是闺中密友?”容安然太难接受了,虽然上一世看过不少女人抢闺蜜的老公,但是她始终无法理解这是什么心态,难道这样的爱情更有挑战性吗?若说赵敏在男未婚女未嫁之前就心生爱意,又如何能在这种情况下嫁给她三叔?

“对,她们是在严氏闺学认识,因为两个人都喜欢丹青,成了好朋友,不过两家没有私交,来往的圈子不一样,更别说两人都很低调的人,即便是同在严氏闺学读书的人,也不见得清楚她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容安然实在不想说出赵敏龌龊的心思,但是不说也不行了,于是将她的发现仔细道来。

关晟凌顿时豁然开朗,“我一直想不明白她的举动,好像不是非要你死不可,但又穷追不舍,原来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阻止你嫁进安国公府,而是破坏宁成侯夫妻的感情。”

“不只如此,她对我娘的恨意或多或少转移到我身上,因为每个意外看似没有要我的命,却又难保我不会落在死神手上。”

顿了一下,关晟凌忍不住问:“你娘的死跟她有关吗?”

容安然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娘的身子原本就不好,生了我之后几乎卧病在床,不到一年就病逝了。”

“虽说你娘身子不好,早死不意外,但你确定容三夫人当时只是袖手旁观?”关晟凌不认为这是恶意揣测,她可以为了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对着人家的女儿下手,眼看着人家妻子缠绵病榻,就不会心生歹意推波助澜吗?

容安然迟疑了,赵敏能够对她出手,难道能够忍着不对她娘生出恶心吗?

“虽说你这段日子平安无事,没人跟踪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但谁知道容三夫人是不是有意降低你的警觉,你还要在宁成侯府待上一年,我不放心。”

略一思忖,容安然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无论如何,不能由着她继续躲在后头做坏事。”

“对,若她真干了什么坏事,总要得到应有的惩罚,再说了,总不能提心吊胆过日子吧。我想要査清楚当时发生的事,首先要找出当初随你娘从娘家过来的丫鬟、婆子。”

“我娘死后,她们全部被遣散了。”

“一个也没留下来?”

“对,据说这是我娘的心愿,她们全部消了奴籍,返回老家去了。”关于这点容安然一直觉得很奇怪,当娘的担心女儿被虐待,多多少少会留一两个亲信给女儿,可是因为她养在祖母身边,身边的人都是祖母挑选的人,她娘实在不需要担心虐待的问题。

“得想法子找出她们,就是一个也行。”

“过了十几年了,想要找到她们不容易。”

“你只要能够查清楚有哪些人,我会找出她们。”

“这不是什么难事,相信侯府不少人都知道,只是如此一来很可能会惊动三婶。”其实,想找出她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婆子,直接上外祖家要名单就可以了,可是随着外祖父成为一方大吏,外祖一家都去了北方,而且她与外祖家过去一直没有往来,这会儿写信问这种事总是不妥。

“惊动了就惊动了,我们还怕她不动。”

容安然想想也对,动了心思就会显露出来,她借着三妹妹去闹三婶,不就是因为如此吗?“我这就回去找祖母。”

“不急,今日我们要去吃八宝鸭。”关晟凌连忙拉住容安然。

容安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自从她可以随时上医馆,他们不需要躲在书坊的小隔间偷偷见面,他也不再提着食盒给她送点心,可是他并没有因此中止喂食的计划,他直接带她上酒楼饭馆,一家吃过一家,虽然后面跟着好几个电灯泡,但是真的很甜蜜很幸福,只因为他记挂着她的喜好,不愿意她饿肚子回宁成侯府。

一阵欢呼声从外面传来,然后就听见容悠然叽哩呱啦说着老早就想吃八宝鸭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走出医馆用来当作教室的堂屋。

不知道是不是学医的关系,容安然格外喜欢草药的味道,因此一路走进明德堂心情就特别愉快,见容老夫人正在配制养生茶,她便主动接手,动作很俐落,没一会儿就帮容老夫人干完活。

“说吧,什么事?”容老夫人将一包包的养生茶收进匣子。

容安然一脸惊奇的挑起眉,“祖母怎么知道孙女有事?”

“你养在祖母身边那么多年,祖母还会看不出来吗?”

“祖母怎么看出来的?”

“若非有事,你肯定慢慢来,大家闺秀也没你沉得住气。”

容安然嘿嘿一笑,“祖母是在笑话孙女是慢郎中吗?”

“好啦,什么事?”

容安然撒娇的拉着小机子坐在容老夫人脚边,不过她的声音并未因此放轻,明显不在意别人听见她说的话。“祖母,孙女想知道娘的事。”

容老夫人怔愣了下,“怎么突然问起你娘?”

“最近梦见我娘。”

顿了一下,容老夫人心疼的道“婚事终于定了,想你娘了是吗?”

容安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进一步道:“孙女想将侍候娘的人找回来。”

容老夫人微皱了一下眉,“这是为何?”

“娘的人侍候我,我会更安心。”

安心?容老夫人打量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在祖母面前遮遮掩掩?”

“孙女没有在祖母面前遮遮掩掩,只是没有证据的事,孙女不想落了一个污蔑的罪名,暂且不提,待事情明朗化了,孙女不想仔仔细细交代清楚也不行。”若不是罪证属实,她真的不愿意祖母面对这么丑陋的事。

容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品出其中的含意,“早晚要知道的,不是吗?”

“祖母给孙女一点时间,孙女觉得用证据说话更有力,也不会落人话柄,孙女可不想成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容老夫人的神情转为凝重,“有这么严重吗?”

“孙女觉得任何不实的指控都很严重,还是等证据齐全了再说。”容安然故意模糊焦。

赵敏对她爹心思龌龊,当然严重,但是若永远成为一个秘密,这说起来只是一个暗恋的问题,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容老夫人听明白了,孙女这是没证据前绝对不会松口,其实她很认同,只是孙女话中透出来的含意令她不安,总觉得这事将是远远超过她能接受的可怕。

“祖母,光鲜亮丽之下或多或少隐藏着污秽,若能找出来将之除掉,这不是更好吗?”

略一沉吟,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祖母年纪大了,越来越害怕意外发生,可是你说的没错,想要更好,不应该视而不见隐藏在光鲜亮丽之下的污秽,何况看见了,如何能继续放着不管呢?你想要的名单,祖母会给你。”

“谢谢祖母,若是方便,她们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不过你要记住,你是宁成侯府的女儿,维护宁成侯府是你的责任。”

“这个道理孙女明白,孙女只想找出真相,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容老夫人不再言语,摆了摆手,示意于嬷嬷扶她回内室休息。

容安然见了很难过,但她绝对不会退缩。祖母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子孙平庸也无妨,反正容家的产业很丰厚,正是因为如此,在没有证据指控赵敏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告诉祖母,因为祖母肯定会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原主九年前落水导致病逝,最后可能连个真相都要不到。

最近,赵敏感觉很不安,事事不顺,想要管教女儿,容老夫人轻轻松松一句话,她这个当娘的威严尽失,尤其三番两次在荷花池遇见容安然,总觉得在她面前无所遁逃,心思全教她看透了。

总之,她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纪嬷嬷就带来了一个令她错愕的消息。

“大姑娘要求找回侍候过她娘的丫鬟、婆子?”

“是,我们在明德堂的眼线亲耳听见老夫人身边的人在谈论此事。”

“她想干什么?”赵敏感觉到一股恐惧压在心头,这都过了十几年了,容安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寻找这些旧人,肯定在图谋什么,难道发现她的秘密了吗?

“夫人,陈家兄弟盯着大姑娘的事,是不是教大姑娘发现了?”纪嬷嬷跟了夫人大半辈子,比谁都清楚她的心思,这事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夫人又没跑去勾引侯爷,最多就是远远的偷看几眼,可是夫人为了离间侯爷夫妻之间的感情,三番两次对大姑娘下手,这事一旦査到夫人身上,难保夫人的心思不会就此曝露出来。

“我不是早教陈嬷嬷撤了吗?”她是想借着容安然三番两次发生意外,让容安然不喜欢秦海兰,说不定容安然还会在侯爷面前给秦海兰上眼药,但是过犹不及,她不能真的将事情闹大了,因此差不多了她就赶紧收手。

“陈嬷嬷早就撤了,可是难保先前大姑娘没有察觉到陈家兄弟。”

那日容安然在她面前提起陈嬷嬷,赵敏就猜到陈家兄弟的事被发现了,不过她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大不了,她已经收手,容安然再也没有机会逮住她了。“无妨,即便知道陈嬷嬷背后真正的主子是我,没有证据她也莫可奈何。”

“可是她怎么突然要找侍候过她娘的丫鬟和婆子?”

赵敏的脸色一沉,“我们在明德堂的眼线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大姑娘陪在老夫人身边时通常只有于嬷嬷在一旁侍候,若非过了太多年了,老夫人差不多忘了当初那几个丫鬟和婆子,需要下面的人去确认,这事也不会传出来。”

顿了一下,赵敏状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找到人就找到人,萧纪云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虽说前侯爷夫人是自个儿病死的,可是那夜夫人悄悄去见前侯爷夫人,会不会落人话柄?”

“……我们两个是好姊妹,说几句悄悄话有什么不对?”

赵敏生起了一股烦躁感,那夜她原本将侍候的人全部打发出去,可是因为春喜不放心主子,坚持不离开房间,她只能要求春喜退到屏风外面,随后萧纪云同意了,春喜不敢不从,不过,万一春喜的耳朵特别敏锐,听见她说了什么,怎么办?

“府里的人并不知道你们是好姊妹。”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一起在严氏闺学读书,这事可以查证。”

“这倒也是。”那夜纪嬷嬷没有跟着一起去云香院,并不清楚当时情况,不过她知道主子很谨慎,绝对不会教人知道那晚真正的意图。

“虽然我没什么好怕的,但最好能先一步找到人,敲打一番,以免她借机无中生有挑起是非,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纪嬷嬷怔愣了下,连忙应道:“想要找到那些人不容易。”

“我们只要找到春喜就好了。”

“春喜是京郊北屯山一带的人。”纪嬷嬷对春喜印象很深刻,因为是前侯爷夫人最看重的大丫鬟。

赵敏点了点头,当时春喜是唯一跟她们待在房里的人,萧纪云死了之后,她当然特别留意春喜,原本是想将春喜弄到身边,没想到萧纪云帮底下的人全部消了奴籍,遣散了,不过因为春喜是京郊北屯山一带的人,等于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也没再揪着不放,免得教人猜疑。

“老奴亲自去找人?”

“你不方便。”容安然要找人,她身边的嬷嬷就不见踪影,容安然若是暗中盯着三房,岂不是将她自个儿曝露出来。

“可是除了老奴,没有人认得春喜。”

赵敏想了想,道:“你去找刘管事,请他明日寻个理由过来一趟。”

纪嬷嬷应声退了出去。

赵敏转身回到内室,取出收藏在柜子里面的长型匣子,拿着匣子在软榻坐下,匣子往旁边的几案一放,掀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幅画卷,缓缓向两边展开来,是一幅牡丹图——一幅早该毁掉的画,可是偏偏拿不出勇气,从此成了她的噩梦。

许久,赵敏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起来,放回匣子,不过心想,但愿将来有一日,她可以狠下心来毁了这幅画,彻底从过去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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