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日日开小灶 第十八章 流云阁摊上麻烦(1)
作者:田芝蔓

要说还是池大了解他那个爹,池老爷用他那张老面子治不了儿子,就打算耍无赖了。

肖氏知道池大一文钱都不愿意拿出来已经咒骂了他好一顿了,听到池老爷提起食摊收益的事池大也不理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喊了池冠威,说是明天要去食铺给他们好看。

池冠威知道池家已经是空壳了,连悦客来也挖不出钱来了,能由大房那里挖一点他当然乐意,当下就应了祖母的命令。

果然隔日食铺生意正好的时候,肖氏哭嚎着带着池冠威来到了食铺外头,连声喊着子孙不孝,然后把池老爷昨天的那番论点又给说了一遍。

不知情的外人当然觉得未分家前的家族产业本就该均分,也不觉得肖氏说得没理,肖氏哭得撕心裂肺的,倒是让人对她同情起来。

池俊夏当然不是个懦弱的,他先是安抚了食铺的客人,才走出食铺,冷眼的看着哭倒在地上的继祖母。“祖母,你哭了这许久都没有哭出半滴眼泪,是不是口渴了身子缺水,来人,给老夫人送杯水过来。”

言下之意就是肖氏假哭,有些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你如今赚了钱就不认长辈,逢年过节也不见孝敬,我不该骂吗?”肖氏见被人耻笑,站起身子指着池俊夏大骂。

“分家前,是祖父说悦客来是二叔管着,所以分给二叔,剩下的那几块田都分给我们大房,光是收租都够我们大房一家过日子了,爹他孝顺,便把所有的田契都给留下了,就当是爹给祖父直到终老的孝敬,这些分家文书上都写明了,祖母忘了?”

池俊夏故意不说那些田是荒田,只能种菜,收的租子也少得可怜,众人一听这话也有理,没道理田拿了还不知足,还想每个月要什么孝敬吧!

“这食摊总是分家前就开的吧!”

“祖母贵人多忘事,分家前我还在悦客来做掌柜呢!祖母莫不是忘了我是怎么离开悦客来的?要不要去官府分说?”

“你!”肖氏自然不敢去官府,当初可是池冠威诬陷了池俊夏,他们才不得已答应了分家。

“食摊一开始是妹妹经营着的,分家后妹妹要做新事业,才把食摊顶让给我及我爹,所以祖母你说错了,在分家之前,食摊与池家老家无关,分家后食摊的收益自然也与老家无关,更别提中央工厂了,中央工厂的老板是妹妹,我这个食铺虽然挂着池家食摊老店的名,但也跟其他的池家食摊一样都是加盟店。”

“食摊虽然是那丫头的,可还没分家之前她不一样是池家人吗?这怎么不算池家的产业了?”

“祖母真是会颠倒黑白呢!幸好今天我来了,要不然这世人都要以为我不孝侵吞了老家的产业了。”

分家已经几个月了,肖氏因为池婉夏的改变而惊讶、不只是她身上穿的衣裳华贵了许多,更是她从气势上就不一样了,如今的她是不少产业的老板,自带着一股让人自惭形秽的威仪。

“你大哥自己都说了分家之前就有这食摊了,而且还是你的。”

“大哥的确没说错,以悦客来的生意,有人会相信我开食摊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池家庇荫吗?”

闻言众人都点点头,池家要有这种配方,早就用在悦客来了,哪里需要等池婉夏自己开一个食摊。

池婉夏也不与肖氏废话,直接拿出了杀手钢,“还有,祖母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根本不相信我能赚钱,还签了字据说我每个月只需上缴公中两百五十文,末了彷佛还怕我亏空了老家一样,让我在字据里加上不许使用老家的一切用在我的事业上,我为了赌一口气,大到摊车小到一支竹签都是我自己花钱让商行做的,没有让老家帮过一点忙。”

说完还拿出了那张字据展示在众人面前。

字据不大,但邻近的不少人都看见了,喊道:“上面是这么写的没错。”

也有那看不见字据的人帮腔,“是啊!这食摊一开始的时候只有池老板一个人在忙,后来才多了她身后那名丫鬟。”

站在池婉夏身后的自然是春喜。

肖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初签字据的时候她哪里知道池婉夏会有这样的本事啊!如今她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本来就大势已去,但池冠威不甘心,他大叫着,“那是我跟祖母被你骗了,你诡计多端,祖母是担心被你讹钱。”

“会讹祖母钱的好像并不是我,你滥赌成性,赌场的人上悦客来要赌债的时候可是很多人看见的。”

“你!你这贱蹄子!”

池冠威理说不过人,一怒之下就翻桌泄愤,吓得食铺的客人纷纷往外逃。

池婉夏就任由他砸不阻止,池俊夏则是叫人上前来,一一记下池冠威砸毁了多少东西。

不多久,一队官差走上前来,看见砸摊的池冠威大声喝斥,“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池冠威看见官差人就老实了,连忙收手站在一旁。

池婉夏这才上前跟官差解释。

官差拿来池婉夏的字据看了看,然后把字据还给她,“池老板说的是事实,那就是这人闹事了,池老板打算怎么解决?”

“这铺子是我大哥的,我不好做决定,倒是他方才骂了我,虽然不是事实但也累我名誉受损,他必须赔偿我名誉上的损失。”池婉夏指向了池冠威,脸色冷漠,没有因为被咒骂就气急败坏,相比起来肖氏及池冠威就真的是上不得台面了。

“这……毁人名誉的事可大可小,最少也要判一年劳役。”

“我相信代理知县大人的审理,一切听凭大人处置。”

“好,我明白了。”官差接着转向池俊夏,问道:“那另一位池老板,你又打算如何解决?”

池俊夏看了一眼小厮的记录,说道:“他就砸坏了我一些东西,过去也是兄弟一场,只要他把砸毁的东西全赔了,我便不计较了。”

“池老板想要他赔多少?”

“就十两银子吧!”

“十两?你抢钱吗?”

“这些东西商行里都有,你若信不过我,我让人抄一份清单给你,你给一模一样买全了便是。”

池俊夏是真的不打算与他多计较,十两只是约略估算,真的买起来可不止这个价。

“好,这人我便先带走了,稍后两位池老板请往县衙备个案,好把这案子排上日程开堂问案。”

“多谢差爷。”池婉夏福了个身,并示意了身后的春喜。

春喜上前塞给了官差一个荷包。“这给差爷们喝杯茶,慰劳各位差爷。”

官差出门办事,收人一点小孝敬是被允许的,所以官差也不客气,收下荷包就领了人押池冠威走了。

肖氏急了,对着池俊夏兄妹喊道:“你们真让他们带走冠威,那可是你们的兄弟啊!”

“祖母,二哥这是犯了法,官府才会抓他,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可管不了官府的事。”

“你们!”肖氏想骂也无话可骂,听着池冠威被押走的哀嚎声,只得跟着官差的身后一起往县衙去了。

池俊夏及池婉夏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想着,希望这是最后一回,以后再与池家老家没有牵扯了。

***

食铺那里总算是拨云见日了,但流云阁这里却出了事,池婉夏看着流云阁前吵闹的人群时,她心里想着,她这到底是水逆了还是流年不利?

流云阁前洒满了冥纸,一名披麻带孝的女人跪在了流云阁门口,她的身旁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那名未亡人倒是一句话没说,就是哭得我见犹怜的,再加上她容貌不俗,当下让路人都看了心疼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这白布盖着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未亡人没开口,旁边倒是有自称知情的人开口了,“这女子是齐氏,盖着白布的是她的丈夫万蒙,她的丈夫昨日被人邀请到流云阁喝茶赏景,回去后就月复痛不止,没能来得及请大夫就一命呜呼了。”

有人听了这话,提出了疑问,“也不一定就是吃了流云阁的东西才出事的吧!流云阁卖的东西那么贵,食材一定都是上好的。”

“就是流云阁的东西稀奇,又有人要作东,万蒙他一天都没吃东西,就想着好好吃上他四、五盘茶点,结果回来就出事了。”

“这种事光说也说不清,要不报官吧!跪在这里不好看,人来人往的,死者也不得安宁。”

“你们没听说吗?这流云阁的池老板是代理知县的相好,谁敢去告官?”

池婉夏听到这里终是无法忍受,她喝斥出声,“你莫要胡说,这话不只毁我名声更毁代理知县的清誉,这样的罪过你担当不起。”

“怎么,你还不承认你们的关系,都拿他的官威压人了。”

“诬蔑罪是律法中罪名的一种,我拿出来扞卫自己的清白就是与当地父母官有私情了?这是你目无法纪还是你无知?”

那人被池婉夏堵得回不了嘴,这时也收到了消息的重安侯悄悄来到流云阁外,站在人群之后看池婉夏怎么解决此事。

对于这个很可能成为自己儿媳的人,他虽然很看重,可他还是希望能别把季嘉平扯进来,若真有事他可以出面帮忙。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会看见一个面对一群刁民仍没有丝毫慌乱的女子。

池婉夏喊来了流云阁的小厮给齐氏及那尸体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避免日晒,又让人去请了仵作,再让人扯了一块又大又长的红布拉出了一条路线,吩咐下去让人好生的把里头的客人都请出来。

自然,发生了这种事是没跟客人收钱的,红布的用意是怕那些客人见了尸体会忌讳,另一方面也是那些客人大多是贵人,不喜欢在这种场合下抛头露面。

安排完这一切,所有流云阁的员工都搬了椅子出来坐在门外,然后便把门给关上,她也坐在了小厮为她搬来的椅子上,等着官府的人前来。

这番坦荡荡的模样让刚刚还觉得流云阁害死人的路人又觉得流云阁似乎是清白的,也不知是不是那个死了的万蒙乱吃了什么才暴毙。

重安侯身后是跟了亲信侍卫的,他很满意的回头对着他说:“这姑娘聪明吧!”

“不只聪明,还临危不乱,是少见的奇女子。”侍卫恭敬答道。

“少见吧!”重安侯有点得意,“我儿子眼光真好。”

侍卫差点憋不住笑,幸好重安侯又转头过去看戏了。“侯爷似乎相信流云阁是清白的?”

“若是流云阁的食物真有问题,死的人也不会只有这一个,这肯定是来闹事的,只是能闹多大……就得看他们是不是幕后有人操控了。”重安侯在官场浸婬已久,怎会看不出来这其中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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