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无妻 第十一章 遇刺命危(1)
作者:千寻

果如席隽预计的,差事进行得相当顺利,路途经过十七个州县,每个州县都动用当地势力最大的地头蛇来压送军需。

接下这差事等同于身分被皇家认证,因此消息传出那天起,当地的大商贾都争相抢夺这差事,待尘埃落定,哪个人不是紧张兮兮、小心翼翼,万般准备,再细之处都考虑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来临,没有能力应付。

在十七组的商人轮番接力下,不到一个月,军需便押解到边关,因着商人们殷勤与“爱国心”,送到的时候粮草不但没有减少,竟还多出将近两成,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心大悦,三人尚未返京,皇帝已命人拟旨,决定大肆封赏。

回京的路上,席隽心急如焚,江呈勳却想一拖再拖。

莫怪他,难得能够畅游天地,他哪舍得就此返京?

梁铮倒是无所谓,难得的假期能到处走走看看也是好事一桩,何况身边有两个挺风趣的玩伴。

这情况恨得席隽想把这大包袱一丢,自顾自往京里赶。但……兄弟如手足,江呈勳不断在他耳边叨念这句,念得他头痛、耳朵痛,连脑袋都阵阵发疼。

为助江呈勳“改头换面”,从纨裤子弟变成得用谋臣,他必须不断给江呈勳出谋划策,好让他在梁铮面前博表现。

过去怕木秀于林,“平庸的恭王”都因皇太后而受忌惮,“能耐的恭王”只会死得更快,如今皇太后不在,虽不至于狡兔死走狗烹,江家也在皇帝多方的压制下渐渐失去光彩。

如今想维持恭王府的体面,他再不能像过去那般碌碌无为,这是皇太后临终前江呈勳亲口答应的事——江家不能就此没落。

所以三人一路游山玩水,一路遇事献策,这让梁铮对两人的看法更加不同,席隽有把握,此后他和江呈勳将会成为梁铮的左膀右臂。

这天他们进入小镇,镇子不大,约莫也就几百户人家,只是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幡,怎地,今天是葬人的好日子?大伙儿全挑今天进坟。

习武之人知觉比旁人敏锐几分,就算不敏锐,光看这阵仗也明白不寻常,他们在当中嗅到危机。

此行皇帝派了百名兵将保护,但是每遇贪官便留人搜证探查,看到当地丰产、值得往各地推广的物品也一车车购下,那些东西有四、五十人在后头押送着。

他们不耐,便带上七、八人轻车简从先行一步。

看看空无一人的大街,江呈勳低声道:“此处情况不对。”

席隽点头应答,“这里是成王的封地。”

成王是皇上的亲叔叔,性格胆小懦弱,不受天家重视,当初先帝给这块俗称鸟不拉屎的封地,他连句话都不敢说,收拾完家当就自个儿赶来,多年来朝堂已经把这号人物给抛诸脑后。

一声尖锐的嗔呐声起,像是约齐了似的,街道两旁厚重的门扇纷纷打开,穿着白衣素服的男男女女走出家门,瞬地整条街全被堵住。

这时一具棺木抬出,一队乐手整齐罗列于棺木后方,几个披麻带孝的男女在棺材四围绕,他们扶棺大哭。

这场景太奇怪,好奇的江呈勳想上前询问,却被席隽一把拉住。

他细观堵住街道的百姓,他们身穿白衣表情木然,男多女少没有小孩老人,重点是他们的腰际都藏了东西……

三人面面相觑,席隽扬声一喊,“快走。”梁铮一点头,下令,“速速离开。”

众人听令朝梁铮围拢,目光相对间,席隽夹起梁铮,另两人一左一右提起江呈勳,施展轻功飞上屋檐。

见状,穿麻衣的扶棺人皱眉,竟不好奇,连问都不问?

乐手胸口憋足了气,用力吹奏,与此同时,身穿素服的民众一个个从腰间抽刀取剑拿长鞭,追着他们跑起。

在席隽等人飞经棺椁旁边时,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冲出,席隽来不及喊话,就见两名兵将吸入烟尘双腿一软滚下屋顶,当中一人还扶着江呈勳,幸好他还有几分武功,连忙稳住身形没跟着坠地。

席隽想也不想,扑身拉起他的手,竭尽全力往镇外狂奔,眼看着就要跑出镇子了,打杀声却越来越近,当中几个懂轻功的也跃上屋顶一路追击。

好不容易出了镇子,但没了屋顶、没有优势,很快就有大批刺客追上他们,席隽把梁铮丢给江呈勳,举剑相抗。

“快跑,往林子里去!”

江呈勳武功虽不济,但比起梁铮又胜上一截,于是他不打不杀不与人过招,拉起梁铮埋头逃命。

席隽和众卫兵负责断后,偷袭者武功不高,但架不住人多,砍杀间,随行卫兵一个个倒地,席隽身上也被砍了多处伤口。

看着前方围绕的几十号人,席隽大喊一声,吓得他们有所忌惮。

这时几人眼神示意后揄刀齐上,席隽长剑刺去,一挑一个,下手没有半分迟疑,他有经验的,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一旦对方发觉自己动作迟钝便会群起而上。

他咬牙大叫,“杀!”

席隽飞快挽个剑花,长剑斜划,两颗头颅滚落脚边,见状众人不敢强势上前,只能一步步慢慢迫近。

在所有的士兵尽歼于敌手之后,对方分出十余人追击江呈勳和梁铮。

江呈勳旁的不行,逃命还真是天生专长,一奔进林子便带着梁铮左窜右钻,虽然狼狈不堪,却还是顺利逃过好长一段,当中他寻机把怀里的烟花给放了。

就在他以为已经成功躲过对手时,一柄长刀横空而出,笔直砍向梁铮,他想也不想,以身为盾直接往梁铮背上一扑,下一刻剧烈疼痛袭来。

天!好痛好痛,他快痛死了……他直觉想喊阿隽,可是喊不出声来,他痛到连喉咙都罢

梁铮一惊,反手抱住江呈勳撑住他往下坠的身体,心口一酸,出现强烈的罪恶感,江呈勳如此赤诚相待,他竟还处处试探……

但杀手哪会在乎他的心情,一刀不成,再挥一刀。

咻地,长刀未落,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胸月复处,那里有一把剑从后背往前钻,露出两寸剑身,血从身前汩汩而下,他想试着回头,想看看谁杀了自己,但是无法……

解决掉最后一个,席隽血流过多,脑袋沉甸甸的,他踱跄上前道:“我们快找个山洞躲起来。”

梁铮猛点头,顾不得眼角热泪,一手扶住席隽、一手撑起江呈勳,三个人扶持着彼此,跌跌撞撞往前行。

坐在山洞里,梁铮居中,席隽和江呈勳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上。

“成王与三皇子有旧。”江呈勳说。

每回成王进京总会去斗鸡走狗上青楼,江呈勳也是青楼常客,在那里碰上几次,倘若偶尔几次便罢,可回回都有三皇子的身影。他本以为两人是同好,但如今细细想过……怎地成王不进京三皇子就不逛青楼,难不成三皇子更好老男人这一口?

轻轻一笑,江呈勳自嘲,怎么会想到这个?以前都没想到的啊,难不成人快死了就会变聪明?

“三皇弟身子羸弱、脾气温吞,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没想到也有那心思。”

“砍呈勳那刀的人,我认得。”席隽有气无力道。

“谁?”

“游盛武,明珠县主的情人。”他这是想弄个从龙之功,搞死忠勇侯府?呵呵,武夫果然傻呐,弄死梁铮还有大皇子啊,他怎就认定三皇子能化身为龙?呆透了、傻透了,婧舒她娘说的对,人不能执着,得学着放下,兄长之死让他也赔上一辈子,不值!

梁铮咬牙,“你们的伤不会白受,回去后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回去……烟火已放,后头的人很快会追上来,等他们来就安全了,但是瞄江呈勳一眼,他不确定他们能否等得到。

席隽告诉自己不睡,他伤势太重,深怕这一睡就再也不会醒来,他得清醒、得活蹦乱跳回京城,他还要求得皇上赐婚。

江呈勳也懂,好不容易领略一番自由滋味,他想再尝一回、十回、百千回。

当然梁铮更明白,看着鲜血渐渐浸染衣衫,他的心一寸寸发寒,伸手握紧两人,他非常后悔!

是他的错,他太轻视兄弟,父皇的肯定让他自满自傲,他以为水到渠成,再没有人有资格与自己一争上下,没想到……呵呵,只要野心在,再没有资格的人都有权利作梦。

他们都晓得不能睡,所以不断说话不停聊,从朝政说起,聊到小时候的生活,再谈心情记事……

江呈勳说得最多,因为他觉得自己最可怜,明明没有那分心,明明对那位置没有想法,却因为疼爱自己的皇祖母,一辈子被架在火上烤。“呵呵,别人戴绿帽,我只能戴大帽,那帽子沉得都快把我给压死了,我憋得喘不过气啊,我想要自由,想要当个仗剑行走江湖的游侠儿……”

他的话让梁铮罪恶更深。“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对于死亡,席隽也有丰富经验,当身子里某些东西一点一点减少,他便晓得自己活不久了。

“后悔吗?”席隽苦笑问。

问的是江呈勳,但后悔的是他自己,不该走这一趟的,不该认定自己是不死之身,不该过度自信,不该……

如果他啥事都不干,不要当官、不要考状元、不要认亲爹,光是待在王府里,是不是就能够和婧舒举案齐眉?也臧那个老骗子啊,他说罪孽已清,救赎将临,哄人的吗,他又要错过她了?

这算什么罪孽已清救赎将临,他要的救赎不是死亡,而是重新赢回晰晰啊,他的晰晰,他愧对千年的晰晰……

还会有下一世吗?肯定没有了吧?千百年来,他第一次死在晰晰前头……诅咒破除,他再不必忍受千年寂寞,他终于可以遗忘一切重入轮回,但是他不想啊……

江呈勳傻笑,后悔对吗?是啊,后悔说大话了,后悔说死也不怕,死……超可怕的。

阿隽、阿隽,我终于能够飞出京城了,我终于是一个自由人,就算明天一出京立刻死去我也甘愿。

“甘愿”说得多么容易,可是真要他甘愿多么困难,他想做的事那么多,怎才刚起了火苗就被浇灭?不公平……

“真可惜,我还想和阿隽当连襟的说。”江呈勳有气无力笑着。

“什么连襟?”席隽有气无力问。

“你娶婧舒、我迎媛舒,我想和阿隽当一家人。”

“这么牺牲?”

“为了阿隽,再大的牺牲都不算牺牲。”

“那为我呢?能牺牲不?”梁铮吃醋了,他们在那里哥俩好,把他摆在哪里。

“呈勳都为你把性命给交代上了,够不够牺牲?”席隽反问。

梁铮脸上一红,是啊,呈勳为他连命都不要了,这种肯为自己两肋插刀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正当梁铮反省之际,山洞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是敌人再度来袭?

梁铮深吸一口气,别人都为他插了刀,再不济他也得保下他们,软弱的手掌握住席隽的剑,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追兵。”

不等他们回应,梁铮冲出山洞。

江呈勳和席隽下意识对望一眼,他们投对明主了啊,这样的心性……

从早上起床后就屡屡不顺,切菜割了手,走路撞上门,她明明睡足三、四个时辰,醒来却头昏脑胀,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头像是有只大虫似的,钻得她莫名疼痛。

她的情况不对连孩子都发现,涓涓抱住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再重复说:“没事。”

本来就没事啊,是她在庸人自扰,然耳朵嗡嗡作响、眼皮跳得乱七八糟,平日里闹腾不已的秧秧、瑛哥儿也感受到不寻常氛围,整个下午乖到让人心疼。

春风皱眉道:“姑娘,您的妹妹又上门了。”

“没跟她说吗?王爷不在。”

不晓得柳媛舒怎么想的,怎会认定王爷喜欢她?王爷又不是脑残,就她那性子,娶进门来肯定会鸡飞狗跳家宅不安。

“说了,可她今儿个不是来找王爷,是来找姑娘的。”

“找我?”她没心情应付柳媛舒,但也清楚那丫头有多不要脸皮,她是真敢豁出去、蹲在王府门口大闹的女人,算了,见就见吧。“你去领她过来。”

“是。”

柳媛舒终于再度进到宫王府,这可是她日后要生活的地方呢。

王爷允诺要迎她入府,虽当不了正室,但即便是王府的小妾也比平常人家的正妻来得光荣,这怪不得王爷只能怪爹爹,谁让他没出息,若是爹爹更上进些,成为官家小姐的她自然能当上王妃。

今天她非来不可,因为面子被扫了,得来王府找补。

是薛晏惹的事,不就是个七品小县官,日后能爬到什么位置还不晓得呢,更别说家里穷成那德性,娶个媳妇还敢挑挑拣拣?当她想嫁啊?是爹爹非要说他出息长进,想寻媒人给他们说亲。

知道薛晏他娘怎么说话的?

她说:“晏儿马上得赴任就职,这一去千里迢迢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眼下成亲肯定来不及,倘若定下亲事却让媛舒一等数年,蹉陀了光阴,岂不是罪孽。”

场面话说得多好听,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是拒绝。

她虽看不上薛晏,被拒绝哪能舒坦?娘气得骂骂咧咧,还怨爹爹多事。

薛家穷到头了,要赴任还得村人送程仪,爹爹送出十两银子呢,说是身为先生该尽之义。

什么狗屁道义,根本是肉包子打狗!

祖母去世后娘脾气见长,薛家拒亲,娘成天叨念,逼爹爹去把银子要回来,爹爹舍不下面子,娘变本加厉骂到不像样,骂得爹爹和宇舒待不下家,念得她心烦意乱,最后不得不说。

“王爷说等他回京便纳了我为妾。”

她答应王爷守密的,若非娘催逼……算了,反正现在村子上下都晓得她要进王府,她只来上这一趟。

金碧辉煌的王府闪得她眼睛睁不开,这哪是人间?分明就是天堂,看看池塘里的鱼多大,怎不捞起来吃?竟放任它们在里头游来游去。池边的鸳鸳水鸟和鸭子长得多肥,要是熬上一个时辰,汤汁得多鲜美!连畜生日子都过得这么好,那住在里头的人就更别说了。

走进兰芷院,她更不平衡了,这么大的院子就给了姊姊?

站在旁边给姊姊添茶倒水的婢女,她那身衣裳比自己穿的好上十倍,姊姊根本不是进王府来当下人,是来当主子啦。

吸吸呼呼连喘几口气,她不要生气,再过不久她也能过上这种生活,不对不对,只会更好不会更差,姊姊伺候的是孩子,她可是要伺候王爷的。

“你找我有事?”

她理直气壮回答,“娘让我来看看王府长成什么样儿,终究是要长住的地方。”

“别胡说八道。”

“谁胡说,是王爷亲口说要纳我为妾的。”

“你疯啦,好端端的不嫁人做妻,竟自甘堕落想与人妾?”

常氏怎么会把柳媛舒教成这副模样?王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会说这种话?那次就不该领她去温泉庄子。

“做妾有什么不好?那可是王爷的妾,不是平头百姓的妾,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说,还能过上神仙般的生活,反观姊姊,就算嫁给姊夫又怎样,姊夫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还得让你给人家看孩子挣钱,这种正妻不当也罢。”

“妾和奴婢是一样的,正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一个不高兴想发卖也是行的,你一个良家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放心,王爷宠我,舍不得让正室作践我,何况这王府哪来的王妃?还不是我说了算,要是我抢时间给王爷添个孩子,母凭子贵,有了孩子傍身,我还怕啥?”到时候呼风唤雨,便是刚进门的王妃也得拍她的马屁,想到这里,她越发得意起来。

“你疯啦,王府的妾室通房多着呢,不差你一个。”婧舒不敢置信地望着妹妹,过去只觉得她自私了些,而今看来她不仅仅是愚昧……得找个时间同爹爹谈谈,再不管束怕会替家里惹下大麻烦。

“你才疯呢,我说的全是实话,你没在大宅院里待过,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娘可是在大户人家里长大的,见多识广,她早就把后院女子该有的功夫全都教给我了。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你这个姊姊,但终究是手足之亲,如果我能顺利嫁给王爷,往后自会多多照应你和姊夫,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帮我在王府立足。”

虽不乐意,柳媛舒却不能不承认姊姊更有本事些。都是娘的错,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是她能随爹爹多念点书、多长点学问,就算旁的不行至少还能给王爷红袖添香。

“算了,我没办法同你说话,你回去吧,别再过来了,我不会见你也不需要你照应,至于王爷……更对不住,帮不了,你好自为之,送客!”

婧舒扬声一喊,春风立刻进屋,石铆跟在后头往门边一站,摆明了“请”不出去的话,他乐意用丢的。

与梁铮同行,皇上派了不少人跟随,席隽把玄霓几人连同石铆都给留下了。

他说:“你周全我才能放心办差。”

这话太甜,甜得她连反驳的余力都没有。

柳媛舒脸色骤变,气急败坏道:“你赶我?想清楚,今天可是爹娘让我来的,我要寻一处好院落,等嫁进王府后就把他们接过来同住,难道你敢不孝、敢忤逆爹娘?姊夫若知道你罔顾人伦,还肯要你?”

婧舒实在无语。

“这话真是爹爹说的吗?不会,是你娘讲的吧!爹爹读圣贤书,定说不出如此愚蠢之语。第一,你不会嫁进王府,因为妾室收房不叫嫁,叫纳,喜欢便多纳几个,不喜就丢到庄子或卖掉,这是高门大户的规矩,你说母亲是在大户人家长大,怎会连这种事都搞不清楚?再者,就算是正娶的王妃,也断无让娘家人进王府长住的道理,更别说是一个小妾。”

“王爷宠我呀。”

“宠不宠尚且未知,在这之前你得先被纳进府里,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说这些贻笑大方。”

“我长得这么美,王爷一定会宠我。”

“知道何谓井底之蛙?比你美的女子比比皆是,王爷为什么非要你不可?王爷经常流连花街柳巷,里头的姑娘哪个不比你漂亮?”

“柳婧舒,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错,我是见不得你愚蠢。回去静静心吧,让爹爹给你说说道理,你是柳家姑娘,不是青楼妓子,便是妓子也没有上门招客的道理,你不尊重自己,就甭想别人尊重你。”

“你把我比作青楼女子?我要告诉爹娘。”

望着小脸涨得通红的柳媛舒,婧舒满脸无奈,她确实有几分美貌,可再美又如何,一开口就浅薄得惨不忍睹,她若嫁入平民百姓家里还好,倘若进了高门大户,只有死路一条。

“快回去告状吧!”她连争辩都懒。

正在柳媛舒准备踏出门时,一名下人匆匆来禀。

闻言,春风心头一惊,忙进屋对婧舒道:“小姐,二皇子亲自送王爷和席世子回来,他们受重伤了。”

重伤?心狠狠一颠……她的隐忧、不安、恐惧在此刻落入实处。

听见此话,柳媛舒却是面上一喜,做出决定,她要留下来照顾王爷,待王爷清醒必会心生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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