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嫣然弟弟(下) 第17章(2)
作者:雷恩那

知道她瞧见什么了,凌渊然抬起一臂,两指缓缓触向她,隔着中衣薄薄的一层衣料,轻易触到那另一半的半月玦。

“那日解了贤弟衣带,探手去模,是模到它了。”他慢悠悠道:“知贤弟确实贴身戴着,未忘婚盟,如此甚好。”

“我没忘。”她握住他的手。

他似是笑了,往昔在她面节总噙着笑意的阁主大人正慢慢转回……只是她才如是想,他眼神立时一变,瞳底烁着光。

“既是如此,那得请贤弟好好解释一下,当初为何会留下三笑去招人觊觎?”

……三笑?三笑!惠羽贤先是一怔随后才明白过来。

她以为“江湖第一才女”和“江湖第一美人”的事应该揭过了,没必要多提,岂知翻了页的原来只有她,而阁主大人还等着她自清兼答辩吗?

再者,她此时有些意会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她却一直忽略,所以没去跟他“自首”。

阁主大人今夜把事挑明,她若不接招,事态严重。

她皱着脸才想从他身上翻工来,男人却不依不挠,话已问出,非要一个完整答复不可,换他借力使力将她制在身下。

他嗓音幽冷。“贤弟双眸闪烁,避面不答,莫非心虚了?”

“心虚……个头啦!”她模向他的肚月复,像打算再给他一记重拳似,懊恼道:“我在想了呀,兄长突如其来这么逼迫人,我想想还不成吗?”

“想!”他再逼。

当真逼得她俏颜皱成小笼包,两眉都快打结。

嗯,好像有。

“唔……哼……嗯嗯……好像有些记起了,就……跟贼打了起来,我鞭子飕飕飕、刚剑挥挥挥,两位姑娘被我护在船篷里,无事的……嗯,后来逮住贼抢了船,我带她们两人上崖,她们浑身抖得厉害,瞠大眼睛盯着我,可……可我不是贼啊,被她们俩盯狠了,就、就只好咧嘴笑了。”

她发现阁主大人的眼角猛地一抽,她心也跟着抽了,于是说得更急。

“还好有将她们俩安抚住,但江风野大,那位拨琴向我求援的姑娘衣衫太薄,冷得直抖,我把包袱里的一件袍子让给她保暖,她拾来金丝竹洞萧归还给我,还说……她很喜欢我吹的箫声,我心里一乐,禁不住就又笑了。”

阁主大人这次眼角抽得更重更明显,她都想探手替他揉揉。

“然后后来才被掳上船的那个姑娘,她说她也冷,我包袱里没袍子了、就把身上那件给她……兄长别这么看我,我不冷的,真的,我那时刚打完架,气血旺盛,精力饱满,我那些衣物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袍子都穿到有补丁了,给她们俩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惠羽贤挠挠脸,越说越小声,因阁主大人凝注她的眼神,那让她……让她胸中窒了窒,好像她让他也胸中窒碍,难以呼吸了。

“已笑了两回,那第三笑呢?”男人问得冷然。

她唇一咬,硬着头皮答道:“嗯……再然后,月兑袍子给那位姑娘时动作大了些,原在贴身戴着的半月玦应是在打架时候踢出来的,我外袍一月兑,把颈上的红线也拉扯掉了……我当下还不知道自个儿掉东西,是那位姑娘替我拾回半月玦,送到我面前……见半月玦好好的没被磕坏、摔坏,我喜到都快落泪,但不好随便哭怕吓着姑媳家,所以……所以就笑了呀。”

一笑、二笑、三笑……她自觉没说错什么,也都老实交代了,但阁主大人却陡地扣紧她两肩,低下额头抵着她的,许久许久,沉沉吐出一口气……好像她令他十分无力,已无言以对。

“兄长别小瞧我,我走踏江湖虽算不上老手中的老手,也颇有几分心得的。”

“为兄并非小瞧你,而是……”竟觉心疼了。

凌渊然再次品尝到此滋味。

一开始得知她的三笑在江湖上闹出那么大风波,闹到绿柳山庄与金刀欧阳家竟敢要他乘清阁将人交出,他仅觉自个儿的东西遭人觊觎,十二万分不快,再者,亦对她不知轻重、随意便招桃花之事感到极度不悦。

是当日她来到他面前,真真实实映入他眼帘,他深静心井像被投一颗小石,涟漪涌现,紧接而来就是她那一记狠揍,令他感情渐泄。

而此时心隐隐作疼。

他家“贤弟”这憨直性情始终未变,已不知是好是坏了。

惠羽贤讷讷道:“……我说完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没别的了……就算有,也、也想不出来了。”

其实若不是跟半月玦和金丝竹洞箫有关,她肯定想不起当初为何对人家姑娘笑。

凌渊然下结论。“贤弟那么爱把衣物月兑给旁人的话,干脆全月兑给为兄。”

她拐不了太多弯的脑筋实听不出他话中真正的意绪为何,似在恼她,又像赌气,又像……

“才没有爱月兑给旁人……”如果是,那她也不能“不战而逃”,她已有觉悟,所以得鼓勇“迎战”才是正理。“但兄长要我干脆全月兑,我当然只会月兑给你一个,没有别人了……”天啊,她气血滚烫,头顶热到快冒烟!

抵着她的额的男人徐徐头,俊庞清凝淡漠,唇却微扬。“贤弟说这话,甚是中听,那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呃……来真的?

惠羽贤吞吞津唾,手模上中衣衣带,捏在指间摩挲。“可我有一事想问。”

“问。”他的掌心挲着她的颊、她的颈,彷佛极爱那触感,抚过又抚。

“你辟谷闭关后,我跟着乘清马队护送夫人回绿竹广居,之后才把你家阿娘唤作了自家阿娘,我改了称谓的事,兄长是如何得知?”

凌渊然不答反问。“贤弟已有觉悟了吗?”

咦?是她以为的“两人迟早要做尽”的那种觉悟……吧?

她壮士断腕般用力一点头,心音如鼓,耳根子烧红。

他接着道:“好,把上衣月兑去,为兄便告诉你。”

她瞬间屏息,丹凤眸瞠得圆亮,眸珠子乱滚了一番才直直瞪紧男人。

豁出去了!她毕竟彻底觉悟了啊!

“兄长陪不陪我月兑?”她问得硬气。

她见到他又扬起一抹笑,虽是极淡的笑纹,但当真是笑着的。

“自然相陪。”说完,他坐起,还率先除衫子,与她一样仅着中衣,只是他中衣的前襟刚才已被她霸王硬上弓似地扯松开。

被他一激,再被他这般“挑衅”,惠羽贤也跟着一骨碌坐起。

四眼牢牢相接,谁也不挪开眼。

她深吸一口气把衣带扯开,银牙一咬,月兑了。

可是她还来不及害羞,忽然想到阁主大人只除去外衫可不算月兑,这样不是公平之举,她遂扑过去,想帮他月兑去中衣,却未觉这完全是“投怀送抱”兼“自投罗网”的一举。

凌渊然一把将她抱住,掌心贴熨她蜜般肌肤,感觉着这具身子的柔软与韧度。

“兄……兄长……”她先是一僵,但决定“就算跌倒了也要抓一把土”,所以她也伸出臂往他敌开的中衣底下钻去。

她要勇往直前,努力模啊模的,或重或轻乱模。

然后……她觉得鼻腔温热,真要流出两管鼻血了,那一声似叹似疼、像痛苦着又似无比舒服,听得她浑身激颤,两腿发软。

“兄长……”她轻哑唤着,鼻子抵着他摩挲,去嗅他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侧头过来寻找她的唇,上衣终于被扯掉,白晳肌肤与她一身的蜜里透红紧紧相贴。

他抚着她的发,掌着她的脑勺与颈后,很深地亲吻她,交颈拥吻片刻,他终于道——

“是你说的,我听到你在说话,你告近我,我家娘亲也被你喊了声娘,而且她可疼你了,还说你有我娘疼着,有自个儿师父和师娘疼着,更被老祖宗疼着,回我是否吃味了……你末了还说……”

“……吃味的话就赶紧回来,我等你来争宠。”

惠羽贤接了话,抬头拉开些微距离,双眸晶亮亮地望他。“兄长听得到我说话?”

“似是如此。”他低语。“但并非所有话都能听清,有时断断续续,有时仅有一个片段,可我知道是你……在虚空中无边无际,太过混沌,神识飞掠,无往无由。我若听到你说话,循着那一道熟悉嗓音,就能寻到归途。”

所谓“归途”,指的应是神迟一度迷失在混沌之中,而后找到重回本心之法吧……惠羽贤暗自想着,心又揪紧。

意志的对斗与拉扯,从自身血肉中驱除。

奇筋八脉,四肢百骸,一寸寸扫除。

宛若被扒掉一层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那一且他故意要她心疼所说的适,该都是真的,他表情却是云潋风轻,最后还惹得她连名带姓斥喝他。

她轻捧他的脸,微颤地送上双唇,衷心祈望这能是个很温柔、很有力道的亲吻,能令他尝到她的怜惜,以及对他的情有独钟。

若能早些知道他是听得到她的,那她便不会离去整整一年后才又回到那座晶石瓮室前,更不会跑去找那株还魂草,她会守着他,每日每日与他说话,盼他循着她这一道嗓声,能早些从虚空中走出。

“对不起,我该要守着你……不让你那样痛才对……”她边喃喃轻语,边流着泪,不住地去吻。

男人似明白她因何道歉,回应她一个又一个的吻,两具身躯倒在榻上相互纠缠。

他如愿听到她逸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吟哦,感觉到她由心到外的动情颤抖。

“兄长……”惠羽贤觉得也该回应般还回去才是,抬手想去抚模他,却是弱弱地垂在他肩头上。

凌渊然肆虐一番后,他徐徐抬头看她,目色深变。

惠羽贤在模模糊糊间听到他低幽说着:“原想把此事留待明晚再做尽,可眼下看来是等不及了。”

“什么?兄长……说什么呢……”

“没什么的。”

她被抚模着,从头发到额面,从面颊到锁骨,有人半诱哄、半命令道,“贤弟,为为兄笑一个,可好?”

她弯着眸望向他,那个从她年幼时候便与她结缘的男子,她的兄长、她的心上人、她的阁主大人,愿只愿此生长相伴再无别离。

她为他绽开一朵极美极美的笑容。

“吾家贤弟,我的……嫣、嫣……”唤出她爹娘为她取的小名时,他的指分别点了点她颊面上的两朵笑涡,只觉……嫣然笑醉痴迷,惹来红尘多少事——在他家“贤弟”身上,确实如此。

所以还是早些拿下、入袋为安,方为正理。

他低头去亲她脸上小涡,语气魅惑中带着强势,低低一吐——

“明日,你与我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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