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盼妻归 第2章(1)
作者:香弥

提出见魏遐之的要求之后,傍晚时分,金多福被带到书斋的花厅里,花厅的墙上挂了些字画,但她有些紧张,无暇细看。

魏遐之端坐在椅子上,瞧见她进来,温声询问,“姑娘想见我,可是想起了什么?”

金多福摇头答道:“我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自己是谁,不知家在何方,心里很是慌张不安,虽然大人好心收留,可咱们毕竟非亲非故,我不能仗着大人的心善,在府里白吃白住。”

魏遐之淡淡觑她一眼,劝慰道:“姑娘无须介怀,府里多个人,本官倒还养得起,姑娘只管安心住着就是,你也莫要着急,说不得再过几日就能想起以前的事。”

“大人仁义,如此厚待于我,我很感激,如今我的身子已无恙,希望能在府里做些事,以报答大人的收留之恩,盼大人能成全。”金多福垂下眼,不想再直视他那冷若寒冰的双眼,那眼神让她看了不仅觉得冷,也觉得刺目。

见她坚持,他也不再多劝她,顺着她的话道:“看来我若不答应找些事给你做,你是不能安心,也罢,说不得让你做些事,反倒能帮你早日恢复记忆,那你就自个儿看着想做什么,再告诉赵总管一声,让他给你安排吧。”

一听他答应了,她欣喜的抬眸看向他,“多谢大人,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但沏茶递水这些事我做得来的。”见第一步计划成功,她赶紧再进一步说道:“大人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在大人身边服侍。”

魏遐之应了声,“若你不觉委屈,便随你吧。”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失了魂抑或是假的。

离开书斋后,金多福回到房里,刚好环儿不在,她高兴得振臂欢呼了声。

太好了,能接近他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机会下手!

想到魏遐之一死她就能回到现代,她忍不住喜上眉梢。

金多福原以为她能到魏遐之身边端茶递水,没想到赵总管却领她到马房来。

“大人说姑娘想找些事做,但府里的差事都有人做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出其他的事儿来给姑娘做,眼下只剩下打扫马房和清理茅厕还缺人,但茅厕那种肮脏地方怎好叫姑娘去清理,所以才带姑娘来马房这儿。这儿的活不重,平日里只要喂马吃草料,替它们刷刷毛,清清马粪就成了。”赵总管笑呵呵地说道。

她望向那几匹高大的骏马,接着不敢置信的瞪着赵总管,“你让我照顾这些马,可我……”

她话还未说完,赵总管一句话就把她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

“难道姑娘更想去扫茅厕?”赵总管说这话时,福态的脸上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金福多暗暗磨牙,不扫马房就得去清茅厕,这死胖子分明是故意刁难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吞下这闷亏,强挤出一抹笑回道:“没那回事,不过是照顾几匹马而已,没什么,赵总管放心吧,我做得来。”

“那就劳烦姑娘了。”赵总管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金多福拼命告诉自己莫气莫气,此时的忍耐,都是为了美好的将来!

她不知道让她来打扫马房是魏遐之的意思,还是赵总管自作主张,但她不会被吓跑的,想她第六次重生成为青楼老鸨,都能坚强的挺过去,照顾几匹马,不过是小菜一碟。

赵总管离开后不久,来了一个个头瘦小、约莫三十来岁的下人,教她怎么给马儿准备草料、怎么洗马、怎么刷毛、怎么铲马粪。

金多福很认真的记下来,一边找机会与他攀谈,“感谢大哥你说得这般详细,否则我还两眼一抹黑,不知该从何做起呢。”

见她好言好语的道谢,瘦小的男人语气不免热络了几分,“我叫黄五,这府里的人都唤我老五,你也莫叫我大哥,叫我老五就成了。对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会被派来打扫马房?”

她见他年纪比自己大,叫了声“五哥”,接着说明自己为何会被派来打扫扫马房的原由。

黄五听完,说道:“原本打扫马房的是蔡伯,不过他这两日病了,马房没人清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他是丞相府的马夫,蔡伯不在,平日里丞相不用车的时候,他闲着也没事,这两日都是他帮着打扫马房,没想到赵总管今儿个会派个姑娘来做,不过先前赵总管找他过来时交代了,别把这事告诉她,只教她怎么做就成。

他心忖这姑娘多半是哪儿得罪了赵总管,才会被派来做这差事。

“那我先多谢五哥了。”金多福说完,开始伺候那几匹马,她先备好草料给马吃,再给它们换上干净的水。

丞相搭轿子上朝去了,黄五闲着无事,索性就在一旁搭把手。

金多福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么说,五哥是一路跟着丞相大人从国公府来到丞相府的。”

魏遐之上书自请收回爵位后,被大火烧成废墟的国公府因是御赐,也一并被朝廷收回去,之后魏遐之便另购了现在的这座宅邸居住。

“没错。”提起以前的事,黄五说道:“我跟了大人十来年了,想当年大人在国公府时,可没现下这般风光,那时国公爷偏宠二少爷和三少爷,大人的性情又十分温善,处处忍让,在国公府里没少吃二少爷和三少爷的亏,说来大人的改变,还是在娶了夫人之后。”

“你说的夫人,是大人那位过世的夫人吗?”

“大人除了那位夫人,可没再有其他的夫人,大人能遇到夫人,也算是大人之幸,可惜夫人红颜薄命,走得太早。”他感叹道。

听出黄五在提起那位夫人时,语气里透着敬佩和怀念,金多福附和道:“那位夫人想必是极好的。”

“夫人是平民出身,倒也称不上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可她从不打骂下人,对咱们下人十分宽善,在二少爷和三少爷欺负大人时,还会替大人出气。别瞧她娇娇柔柔的模样,她骂起人丝毫不留情,有一回她当着国公爷的面狠狠责备两位少爷,把两人给骂得抬不起头来,连国公爷都差点给气出病来。”

提起这段往事,黄五说得滔滔不绝,“夫人还教大人一套太极拳法,让大人原本有些羸弱的身子渐渐强健起来,我记得其中几招是这么打的。”他一边比划着曾见主子练过的其中几招拳法。

金多福原以为他说的太极拳法是与她知道的那套太极拳同名,但在见到黄五比出的那几个招式之后,她不由得怔住了,虽然他的姿势不太到位,但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杨氏太极拳中的几式。

她在大学时是射箭国手,教练精通太极拳,在教他们射箭之余,也抽空教了他们杨氏太极拳。

她练了之后,发现气更足,下盘和双手也都变得更稳,因此一直持续在练,练习一年之后,她在大二时参加亚运,夺得了金牌。

在她得到金牌后,教练送了她一套袖箭当贺礼,据说那袖箭是仿制明朝传下来的,十分精巧,她还曾研究过它的构造。

这也是她会选择用袖箭来暗杀魏遐之的原故,她无法随身携带一把大弓,所以私下画了图,偷偷找铁匠打造了那柄袖箭。

黄五记得的招式不多,比了几招便停手,见她瞪着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模着下颚,得意的咧着嘴。“难道是我打拳的姿势特别爷儿们吗,瞧你这丫头都看傻了。”

闻言,金多福噗哧笑出声,讨好的回了句,“没错,五哥可是真爷儿们!”接着她试探的问道:“对了,五哥,你适才说这套拳法是丞相夫人教丞相的,那你可知夫人是打哪儿学来的这套拳法?”

“哎,我一个下人,哪里好过问。”

黄五才刚说完,就见有个家丁来找,黄五朝她摆了摆手,跟着那家丁走了。

金多福在马房里忙了一整天,日落时分准备回暂住的厢房休息。

途中恰好见到环儿与几名婢女凑在一起,她走过去想找环儿,刚好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去——

“唉,真羡慕采霏姊姊和紫瑛姊姊她们能在大人跟前伺候,每回蒋世子来,都能借着给他端茶递水时,偷看他两眼。”

“我也想去瞧瞧蒋世子,即使一眼也好。”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丫鬟满脸羡慕的说。

“听说金家二小姐与蒋世子今年八月就要成亲了,全京城还未出嫁的姑娘家哪个不嫉妒她啊,也不知道她何德何能让随安侯府看上了。”

“可不是,我听说金家二小姐模样可长得不怎么好,大饼脸塌鼻子绿豆眼,哪配得上蒋世子,我真替蒋世子不值。”有个丫鬟很替蒋世子抱不平。

听到这里,金多福模模自个儿的脸,她是有张圆圆的脸,说不上美艳绝伦,但也算清秀可爱,还不至于那么丑吧?果然女人在面对情敌时,都是毫不留情的加以丑化啊。

接着她听见有个丫鬟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说——

“我有个表姊在金家做事,前两日我回家时,恰好遇见我那表姊,她说金二小姐失踪了呢!可一个未嫁的闺女突然不见踪影,说出去总不好听,这几日金家派了些人私下里在找她呢。”

“这好端端的,金家二小姐怎么会失踪了呢?”环儿讶异的问道。

“我表姊说金家大小姐和三小姐都争着想嫁给蒋世子,也不知是不是……”这丫鬟说到这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打住话没再往下说。

其他丫鬟里有人猜到她的意思,惊讶的接腔,“你的意思是,金二小姐已被人害了?”

有个丫鬟撇了撇嘴说道:“这种阴私事在高门大户里还少见吗?上个月杨尚书家的三公子私通他二嫂,被他大哥给撞见,结果杨家二媳妇没隔两日就得了急症死了,难道还真这么巧不成?”家门不幸,杨家自然想瞒下,但府里的下人嘴不严,泄了出来,如今京城里不少人都知道这杨三公子干的丑事,暗地里没少嘲笑杨家,而那位二少女乃女乃的娘家也没敢追究,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失节不贞在先。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丞相府里最干净,没那些肮脏事。”有个丫鬟有感而发。

“咱们大人自夫人死后,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这般深情的人世间少见哪。虽然蒋世子出身显贵,又有着难得的好相貌,但若要让我选,我倒情愿嫁给大人。”这丫鬟一脸钦慕的说道。

一个丫鬟笑骂道:“你少作白日梦了,咱们什么身分,连给大人和蒋世子暖床都不够格呢!”

就在这时,另一头的书斋花厅里,魏遐之也正与蒋疏静说着话。

斌公子蒋疏静此时跷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浑然不见一丝平日里的风姿仪态,埋怨的叨念道:“你说我娘是被雷给劈了,还是吃错了药,非要让我同那金家二小姐订亲,要是那金家二小姐是个绝色佳人也就罢了,可她要美貌没美貌,琴棋书画还样样不通,你说,让我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回家,岂不是来折我的寿吗?”

他与魏遐之虽然相差了十来岁,但魏遐之的母亲是他姑姑,两人算是表兄弟,他自小就爱跟着魏遐之,长大后与他也甚是亲厚,闲暇时常来找他。

魏遐之刚下朝回府没多久,这位表弟就找上门来诉苦,他有些不耐烦,敷衍的劝了他几句,“你若真不喜欢她,不如去求你娘把这亲事给退了。”

蒋疏静烦躁的敲着一旁的茶几,“当初同我娘定下这婚事的是金二小姐的娘,如今她娘早已过世,这会儿去退亲似乎有些不厚道。”说来金二小姐的母亲罗氏与他母亲也算是表亲。

罗家数代经商,家大业大,历来亲戚中只要有成材的,罗家都愿意花银子来栽培,他外祖父便是在罗家多年的资助下考上功名,外祖父进入官场后,每年罗家都会送上丰厚的年礼,单是那些年礼,就足够外祖父一家数十口一年的嚼用。

他母亲当年之所以能嫁给他父亲随安侯做填房,说来也多亏罗家,罗老爷交游广阔,与他爹也相识,在得知他爹有意续弦,便穿针引线,帮他母亲说了媒。

他母亲感念罗老爷的恩情,当初在金多福的母亲找上门来,有意替女儿结亲时,这才会给他定下这门亲。

虽说眼下金多福的母亲已过世,但她外祖父罗老爷还活着,俗话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这亲可不好退。

“既然如此,那你就依你母亲的意思,把人给娶回家供着就是。”在魏遐之看来,他既没胆子退亲,就只能顺从母命将人给娶进门,说完,他低头批阅带回来的几本摺子。如今皇上病重无法上朝,朝廷里重要的摺子都须经他过目批示。

“我这不是不想娶吗?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推掉金家这门婚事。”

“那金二小姐当真长得那么丑?”

“要说丑倒也不至于,她生了一张圆脸,丹凤眼,鼻子也不够挺,嘴巴有些大,那模样勉强算是清秀,不过你瞧瞧本世子这张脸,若非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哪里配得上我。”蒋疏静仰起下颚,他对自个儿的相貌可是非常骄傲得意的。

听完他的形容,魏遐之眼前浮现一个人的模样,他抬起眼看向他,问道:“金二小姐脸上可还有什么特征?身量多高?”

“没什么特征,就是一张脸圆如满月,她的个头差不多到我这儿。”蒋疏静站起身,比了比自个儿的耳垂,比完后纳闷的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魏遐之略一沉吟,叫来侍婢吩咐道:“去请红柿姑娘过来。”

他先前从李耀平那里得知,因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便取红柿这个名字来暂代。

侍婢应了声,领命去请人。

“红柿姑娘是谁?”蒋疏静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日咱们在百味楼遇刺,被刺客的刀砸昏的那位姑娘。”当时他和蒋疏静已走进百味楼,而后侍卫将昏迷不醒的她直接带回府里,所以蒋疏静并未见到她。

“你让人找她来做什么?”蒋疏静不明所以。

魏遐之解释道:“她被那刀给砸得失了魂,不记得自个儿是谁,这京城里的姑娘你知道的比我多,看看能不能认出她是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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