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号别墅。
“你……”月清隐在沙发上微有困惑,可是还是带着一丝不敢冒险的胆小,不知她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为了什么而在生气。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彩铃从口袋里传出来,陆言当作没听见。可是对方像是不死心,响了一遍又一遍,月清隐按捺不住了,“那个……你的手机在响。”
“我知道。”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拿出手机,“喂?”
“是我啦,花娘啊。”对方那头偷着乐,“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讨论好,无论多晚都给我打个电话,我想单独采访会长……”
“没空,今晚我们要通宵讨论游园会细节。别打来骚扰了,拜。”陆言很无情地挂了电话,像是阴谋得逞的小孩,咧着嘴笑。
月清隐抬眼看着她,手里的遥控器也滑了下去,“你此刻的样子好傻哦。”尤其是这种白痴的表情出现在公认的优雅公主殿下的脸上。
“要你管!”“嗖”地一只拖鞋就拍向他,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了。
两个人不能就这样僵持着吧?肚子在唱空城计耶。月清隐偷偷地瞄了瞄她,索性自己站起来去买东西吃。
“不能出去。”她伸手一挡,把他拦在门与自己之间。才不要他出去危害自己的姐妹呢,花娘那么单纯,肯定要受他诱惑的。
“我饿了。”他淡淡地说。
陆言“哦”了一声,走向厨房,想想又折回来拉着他走进厨房,“我洗菜,你来烧。”
“……”如果不是大白天的话,月清隐肯定以为自己在梦游,这个公主殿下怎么了,一下子一个样,就算他适应能力强,心脏也不是这样用的啊。好奇怪……的女生。
厨房里“???”的,没有交谈的声音,只有油倒入锅里的声音。
“嗯。”陆言轻呢喃了一声,眼角泛出一点泪光,“讨厌的洋葱。”手下一直拿刀切,一片一片的,似要发泄出内心深深的不满。
月清隐也不理她,多少心里知道她的想法。他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她听到洛冰诺有女朋友时那张吃惊的脸。
“噢,痛。”她突然放下刀,整个人弯下腰来,咬紧着牙,白了唇。糟糕,那个来了!难怪今天如此烦躁又诸事不顺,原来如此啊!
月清隐轻皱了皱眉,“没事吧?”看她蹲下去的样子不是假的,马上也跟着蹲下去,“你怎么了?”
陆言撇开他的手,头往下低了低,埋入自己的臂弯。这种丢脸的事情才不要让他知道,“没事。”深呼吸把头抬起来,朝着他笑,“骗你的,嘿嘿。”
月清隐没信她的话,又是一个公主式抱法把她轻轻抱起,“这是什么……”他抱着她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渍,“血?你切伤了?”
啊啊啊啊啊,要怎么告诉他自己身上那个来了啊?都怪老妈当年体质太差,生下她后,凡是那个来了都量如泉涌,害她也跟着遗传。传现在这么糗,真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陆言脸红红地不语。误会吧,让他误会吧。
“你的手没受伤,是不是其他哪里伤到了?”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模出自己的手机。
他不会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吧?那她往后五十多年的时光不是被抹杀了?“我只是……只是那个来了。”
“哪个?”月清隐不太明白,想到上次的番茄酱事件,“不会又是你在耍我吧?”
“我……”她在理智与疼痛间挣扎,最终妥协,反正害臊的又不会只她一个,“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啊,你是白痴吗?”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双眼瞪大,然后慢慢地恢复原本的清澈,张嘴想说话又硬硬地吞了回去,“我……去买。”
啊?买什么?她傻住了,“你说你……”
他点点头,身体力行走到门口,“去我房间,有干净的衣服。很快就回来。”
在和她讲话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异样,却在他关门之际,看到了他脸上微熏的红。
陆言走进他的房间。这里每天过来打扫的时候都喜欢经常性无意间“遗漏”了一两根香蕉皮的地方。而每次再走进来的时候,那垃圾又会凭空蒸发了。衣柜里的衣服叠放得非常整齐,长长地并排在一起,大多都是白色的。从中挑了一件比较宽大的T恤,带着一丝的清新自然的味道,很像妈妈常用的洗衣粉的味道,没有多余的古龙水,没有过多的熏鼻味,清清爽爽的干净。
蓬蓬头的水洒在她的身上,温度适中。瞬间腾腾的热气就弥漫了整个小小的空间,原来他的沐浴露是清草香的,难怪每次靠近他都觉得很舒心。
“叩、叩。”卫生间外传来几声细微的敲门声,“我把衣服和东西放在门口了。”
他回来了?拿着蓬蓬头的手差点滑了一下,陆言“嗯”了一声也不知门外的人有没有听见。很难想象一个超级大帅哥跑进超市买女性用品的感觉,还是他那种温柔淡笑示人的。把门拉开,地上放着一个大黑袋。里面竟然全是女生的贴身衣物和女性用品。这个……她差点尖叫!太变态了吧,居然……居然……他居然跑去买她的贴身衣物。啊,真不想活了!拿着印有小草莓的小裤裤,不知该怎么办!让她就这样死在这个卫生间算了。有史以来最糗的一次,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出去大喊:“月清隐,你个死变态!”
可是不知为何,当她走出来闻见厨房里淡淡的香气时,一股温馨的感觉涌上来。温暖得让人无法藏匿。
“饿吗?过来喝粥吧。”厨房里的他轻喊了一句,她不是没骨气,真的。她只是……太饿了!
脚步移到厨房门口,看到他围着自己前天买的卡通小丸子围裙,左手拿锅,右手拿勺,边搅拌着锅里的粥,边背对着她说:“洗洗手,就好了。”
这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居家的打扮,以前也看到过几次他下厨,可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看他的背影,感觉特别的温柔。手,情不自禁地从他的背后环抱住了他。
他转过身来,满脸的惊愕,“你……”
“不要用我的围裙!”她抢先说,但是手还是抱着他的身体,真的好温暖。如果刚才学长有女友的消息是一个如冬日泼冷水的打击,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被冬日的阳光一丝丝包围着的布偶。
月清隐抽搐着嘴角,这个小气的女人,“我不过借来用一下。”他伸手从腰后解开了带子,递给她。
她没有伸手去接,坐上位子,单手托腮,“开饭啦!”
“怎样,味道如何?”他坐在她旁边,问得漫不经心。
好吃!但是脑子不允许她那样回答,可是也不能违背良心啊,所以就是“咕噜、咕噜”的喝粥声。
他又给她弄了一碗,“慢慢吃吧,反正你今晚要赶后期的策划。”
“我乱说的。”他还以为她真那么有闲情啊。
“但是刚才遇到花娘,她说今晚你别回去了。”
“什么?!”他们还是见面了?
“是啊,不然你身上的东西谁买的?我打电话给她去买的。”他答得理所当然。
她整个人从位子上跳起来,“什么?她买的?”她还以为……还以为……关键不是这样,关键是,“你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我想恐怕樱兰很少人会不知道抢钱花花女的电话吧,毕竟她把海报贴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出售帅哥美女的照片、物品之类的。想不看到都很难。”
“啊……你特意记录了她的号码?”无名火啊!
月清隐摇摇头,不打算为这件事情多加解释,“你真要在这里过夜吗?我觉得游园会的策划很完美了。”
意思就是她公主殿下可以早点回校舍睡觉,不要来打扰他的清梦,像上次那样的经历他还记忆犹新。
“我乐意,哼。”她就是要打扰他,打扰他,打扰他!哼!
“有没有人说你很任性?”他略微的无奈,但也问得含蓄。
“没有。”回答毫不含糊。谁敢说啊!
“有没有人说你很懒散?”
“没有。”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众人典范的代言词啊!
“有没有人说你很野蛮?”
“没有。”太扯了吧,她不知有多温柔咧!
“……”他模模汗,青筋暴跳,“那别人如何说你的?”
她努力想了想,“温柔、优雅、知性。”这还是最为简单的概括了。
“扑。”他嘴里的粥全吐在了桌子上,“今天的厨房你来打扫。”然后走了出去。
“难道不是吗?”她自言自语,低头继续吃着美味。
晚上躺在沙发上,风吹过来凉凉的。陆言死盯着他的门板生气,好样的,居然自己睡了房间,她是公主殿下耶,好歹也是半个客人吧。怎么可以这样,过分!没风度,没气质,没品德,没人性!
突然一阵痉挛从月复部传来,好疼!真不该赌一口气,明知道自己月经第一天来都会痛,居然还留在这里。像以前花娘都会陪她睡,然后哼着摇篮曲抚模着她的肚子入睡。可是这次……
想起洗碗的时候看到过厨房里有个橱柜。陆言进去厨房找到了他的运动水壶。在饮水机里拧了一壶满满的热水。把水壶放在自己肚子的地方,卷缩在沙发上慢慢合眼。月复部的疼痛掩盖了心灵上的,为什么当她听到学长有女朋友的时候只是难过却没有眼泪呢?甚至连当面问一下他的勇气都没有。白天的那个女生,拥有温柔娴雅的气质,可以想象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的登对。难道她的暗恋就这样结束了吗?为那个在音乐教室停住脚步倾听的旋律,为那个在天台上微风吹拂的少年,难道就这样……淡忘掉吗?还是……本该就不要去奢想,因为他已经被贴上了“她人所有”的标签。学长,或许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不过即使他没有女朋友她会义无反顾地去向他表白吗?不会。心里的声音很肯定地回答,那她的勇气会表现在哪里?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晰却知道那个人不是洛学长。